人文主义批判-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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㈢就人之德性言──“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耶十七9)“没有义人,没有寻求上帝的,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罗三10~12;23)“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肢体中另有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掳去。”(罗七18;23~25),此乃“知行”不能“合一”之症结,而所谓“天人合德”亦终属空想。保罗归主以前,自鸣“就律法上的义说,我是无可指摘的”(腓三6)但自大马途中见主荣形,得蒙光照以后,则呼求主前:“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罗七23~25)约伯初仅“风闻上帝”,故乃自负自义;及其亲见上帝以后,始知自承其罪,厌恶自己,在“尘土和炉灰中痛悔”(伯四二1~6)。以赛亚先知自见万军之耶和华之荣光,亦说:“祸哉,我灭亡了!”(赛六1~5)弟在襁褓之时,最初学语,即常声言,要做好人。(此为先祖母常为余谈及者)及后发蒙习书,入孝出悌,敦品力学,被号‘圣人’。及长则更砥砺德行,希圣希贤;日必三省,痛自忏悔;并常以‘去人欲,存天理’‘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自励自豪。抗战之时,尤复宣讲‘知行合一’之道,自勉勉人,以为学古力行,必能日臻圣关贤域。惟皈主以后,上蒙光照,乃始见自性之败坏,俯伏神前,自惭形秽,流泪痛悔。诚以“我们所有的义,都像污秽的衣服。”(约一29)“人非圣洁,不能见主。”(来十二14)“血肉之体,不能承受上帝的国。”(林前十五50)主耶稣曰:“你的义若不胜于文士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太五20)又曰:“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上帝的国。”(约三3)此乃超自然的圣灵再造之功,非老我自义,或存养修持,所能有济。自然宗教,仅有牖民劝世的伦理体系;而基督圣道,则为灵魂得救,人生革命,出死入生的救赎福音。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好树始能结好果,救赎乃为伦理之本,伦理仅为救赎之果。惟有救赎的宗教,始能成为伦理的宗教。(详见拙著原道四章)易言之,人必先藉重生的洗,与圣灵的更新,始能脱离世上从情欲来的败坏,而有分于圣洁的神性,满足上帝公义的要求,变成基督救主的荣形。惟此中至理,超乎自然,决非人文主义者所能了悟,故唐君毅兄竟斥为“绝无之事”。是无啻否认救主在十架代死赎罪之恩功,以神之圣言为虚谎。此乃亵渎圣灵,愿神恕宥。
㈣就圣道本质言──基督圣道,与人文主义,本质不同,完全异趣。一则裂天而降,一则出于人意;以是世之学者,对于福音,格格不入,深闭固拒。盖血气之伦,不能领悟属灵之事(林前二14);“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光到世间世人不爱光,倒爱黑暗。”(约一5;三19)而基督徒,以其不肯随俗亦为世界所恨(约十七14);正统信徒之言论,尤往往为世人所不谅;前董大使显光,竟遭立院弹劾,且因此卸职,即其一例。弟亦深知皈主以后之思想,亦必深遭国人之反感;然此绝非弟之好辩,欲以一家之言,强人信从。基督徒不属世界;与世无争,盖弟蒙主恩召,致力文字圣工,乃系为神见证,(此曾上闻主声,得神清楚启示)非为‘一家之言’。诚如约翰彼得所言,不能徇从人意(徒四19)。当使徒被审之时,彼得被圣灵充满,向官府长老文士祭司,侃侃而谈:“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在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名,可以靠着得救。”(徒四12)查王故院长亮畴所撰之‘劝世文’,开宗明义,亦引此语。盖事关众生祸福生死,绝对不能更张神意,附和俗见也。保罗得救之前,亦以俗见体认基督(林后五6);但自大马色途中见主荣光,重开灵眼以后,即传主耶稣“是上帝的儿子”(徒九20),且与当时希
腊哲学家抗争论辩(徒十七18)。此乃上帝选召保罗与人文主义者抗争之先例。尤有进者,主耶稣在世之时,彼‘宗教的人文主义者’如祭司文士,法利赛人,撒都该人,非特未如今之“唯物主义者直与上帝为敌”,且均为自称信神敬神之首领;但因其关闭天国之门,“自己不进去,正要进去的人,也不容他们进去,”曾一再被主呵斥(太廿三章)。凡此均记经卷,凡我信徒,均当熟审,绝无疑问。允宜遵主圣范,对当今一切人文主义者,曲解圣经,诋毁圣道,阻止世人进入天国之谬论邪说,加以词辟;以免世人,随其沉沦。
㈤就皈主经验言──自启蒙运动以后,由于自然主义之猖獗,先后受休谟,康德,达尔文等学说之影响,以及施莱玛赫(Schle…iermacher)之枉曲,基督圣道,遂沦为一种宗教的人文主义。此即所谓‘开明派’或‘现代派’。(详见拙著原道第三章)我国学者林语堂先生,前年为文见证,(见一九五九年十月号Reader…sDigest)略谓其所以重行皈向(?)基督,乃感悟人文主义之不足,此言甚当;所可惜者,林氏之信,乃在人的智慧,非在神的大能(林前二5)。细查林氏近著,对于基督圣道超自然的真理,一概否认,始终仍为一个人文主义者,仅仅披上‘宗教’乃至所谓‘基督教’的外衣。世人不察,以为林氏已作‘信徒’;殊不知氏现乃成教会‘内敌’,贻误苍生,为害尤甚。于此可证天国之门,祗有重生得救者,方能进入;彼自矜多智者,则较骆驼穿入铁孔,尤为困难!弟曩致力修、齐、治、平、之道,内圣外王,悲天悯人,困心衡虑,学古力行;?不自量,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抗战以前,罗致学人,创办江南大学,对当时人文主义之宗教之宗师,如宾四钱穆,唐君毅诸氏,竭诚延聘,执礼甚恭,是弟崇尚人文主义,实未尝后人,绝不敢稍有任意菲薄之见。五十以后,笃信基督,得窥万古隐藏不言的奥秘;此非由于自求,实全本乎神之大恩(参看弗二4~10);十年以来,每念主恩,辄至涕零。(涉笔至此,又不禁泪下沾襟矣!)此生献身事主,早经粪土万事;一切各利得失,均已置之度外;历年所撰书文,类都却酬;且废寝忘食,劳瘁不辞。前岁奉诵赐书,承以“终身弘道,莫作他图”相勉,语重心长,弥增天涯知己之感,知我谅我,则弟近年言论思想,或惟我公能表同情共鸣耳。
㈥就圣徒使命言──基督圣徒,非形式的教友,亦非仅能说教之‘辩士’,甚至亦非仅具“敬虔外貌,而无敬虔实意”(提后三5)之‘牧师’或‘传道’。真正圣徒,“不属世界”(约十七14~15);乃“是被拣选的族类,是有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是属上帝的子民。”(彼前二9)真正圣徒,必有真切悔改,皈依救主,出死入生,得救之经验;必有心意更新,生命改变,重生之凭据;必有读经,祈祷,朝夕灵修之生活;必有谨守圣日,虔心礼拜之常规;(弟自皈主以后,除每日灵修外,复兴内子率子女举行家庭礼拜,未敢或懈。内子以往我国官场打牌吸烟等嗜好,均因圣灵感动,自动厌弃;行事为人,判若两人;诚如林后五章十七节云,旧事已过,已成新造的人,赞美主恩。)必有饥渴慕义,追求圣洁之心志;必有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神事神之忠心;必有卫道护教,驳斥邪说,见证真理之真诚;必有‘人溺己溺’,传道救灵,将‘生死祸福之理’,向国人,向万民陈述宣讲之热忱(申三十15;罗一14~16;林前九16)。吾公既谓持守圣道,数十年如一日,上列各节,正可作公自省之准。未审每周现赴何处教会,主内肢体有无经常交契,教牧信仰是否纯正;深为关念,便祈示知。尊函谓:“忽忽垂老,传道之事,今则属望儿女,”云云,弟以为奉献传道,并非必作牧师;事实上,所谓现代派之‘牧师’,非但不传福音,甚且毁谤真道,无视宝血;践踏神子,亵慢圣灵(来十29~31);以伪乱真,误尽苍生。以公物望之隆,祗须在重要关头,对是非之辨,正邪之判,发表尊见,为主见证;则一言九鼎,实有举足轻重之势。现在时代邪恶,世人“掩耳不听真道,偏向荒谬之论;”(提后四4)假先知应运而起,迷惑世人;此诚世界劫运,救主再临之预兆(太廿四3~14)!伏望吾公坚持所信,登高一呼,深信神必重用,赐福吾公,作其贵重器皿,则绝非庸驽如弟,所敢比拟也。千言万语,纸墨难罄;姑止于此,惟希亮察。仍当恒切代祷,肃此顺颂神佑
弟章力生谨上
一九六二年五月一日美国旅次
卷下/ 第贰编 证道书简 叁、论圣道与人文㈢
──覆梁部长寒操书
默公赐鉴:上月奉五月五日尊示:适以近著‘圣道通诠’,正待核校,寄港付梓,致稽奉覆。承对拙著‘人文主义批判’提示尊见,俱徵垂爱之殷,心感无似。此书原应‘灯塔’杂志之嘱撰一短文,限于字数,不得不力求简略,(见弁言)兹虽印成专书,仍嫌语焉不详,私衷切望,近著‘圣道通诠’,或可稍补遗缺。一俟出版,容当寄奉一册,对公提示各点,当有较详解答。兹仅覆陈换一二,以报雅意。
㈠人文主义,简言之,乃为一种以人为本之信仰。例如卜洛泰哥(Protagoras480…410B。C。)有言曰:“人为万事的尺度,”此即为人文主义者所奉之信条。我国学者,类都深信自立‘人极’,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以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天道远,人道近。”弟在未蒙恩皈主以前,即尝本此著书立说,奔走讲演。惟此种境界,究未能穷宇宙人生之奥秘。昔孔子问道老子,曾受面斥,曰:“去子之骄气与多欲,色态与淫志,是皆无益于子之身!”孔子亦自愧沼,退语其徒,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至于龙,吾不知其乘风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
弟之批评人文主义,并未完全抹煞其优点。(见原书第五章三十一页)尤非绝对否认文学哲学科学之价值。改正宗神学泰斗加尔文(JohnCalvin),即于人文科学,有甚深之造诣。弟虽不学,惟早岁学习社会,经济,继则专攻政治,后又研究宗教,哲学;虽公务鞅掌,仍手不释卷,并撰专著十余种,政论时评百万言。五十以后,蒙主恩召,专治神学,始知向之所学,乃仅“人间的遗传,世上的小学,”(西二8)而非务本之要道。夫‘本立道生’,古有名训,‘行而上者谓之道,行而下者谓之器。’是吾人对‘道’‘器’之辨,‘本’‘末’之分,曾贵有彻底之认识,而绝不容混淆与颠倒,否则失诸毫厘,谬以千里,势将与真道辕辙背驰,又何望其开悟。
盖宇宙人生之奥秘,非限于‘所见’之凡界,而尤在不可见之灵界(约一18;四24;林后四18)。科学哲学,无论其如何进步高深,均不能穷宇宙人生之奥秘,终“不能测透上帝丰富的智慧和知识判断”(罗十一33),终不能超越物质与自然的范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而人类问题的究竟,乃是超乎时空与自然。(详见拙著‘基督教的文化观’)故法国杰出之科学家巴斯格氏,于极大之荣光中,见主异象,闻主圣示,曰:“亚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不是哲学家的上帝,不是学者的上帝!”(按此即上帝对人文主义亲作之判语,拙著即为此语之注释)于是恍然大悟,遂敝屣科哲。我国学人林语堂先生,前岁撰书见证,谓数十年来离弃圣道,今已感情人文主义之不足。固无论林氏是否已真皈依基督,重生得救,(察其所论,林氏对于圣经真理,尚多不信,显见其未真切悔悟,尚陷于理智的桎梏,愿国人加以明辨。)惟其既自承以往之错误,深知人文主义之不足,而有志慕道,是亦足以促人文主义者之反省!
主耶稣说:“凡妇人所生的,没有一个兴起来大过施洗约翰的,然而天国里最小的比他还大。”(太十一11)施洗约翰亦自承“我不是基督”,“他必兴旺,我必衰微!”“若不是从天上赐的,人就不能得甚么。”“从天上来的,是在万有之上,从地上来的,是属乎地,他所说的,也是属乎地。”(约三27~28;30~31)基督教乃属天的圣道,非属地的人学。吾人宣道,“不是用人智慧所指教的言语,乃是用圣灵所指教的言语,将属灵的话,解释属灵的事。然而属血气的人不领会上帝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不能知道。”(林前二13~14)是拙作不蒙国人欣赏,
正不足怪。即承认“他必兴旺,我必衰微”之施洗约翰,亦竟尝一度心起疑念。主耶稣当即遣使徒正告约翰曰:“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麻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太十一2~6)主耶稣曰:“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约十一25~26)是乃天国的福音,生命之大道。主耶稣乃生命之主,非凡俗教主,堪与比拟;亦非人文主义者,所能真正参透也。
㈡尊示谓“人文主义可分信有上帝之人文主义,与否定上帝之人文主义,”未可“笼统反对”云:谨略分四点,奉答如后:⑴弟初未完全抹煞人文主义之价值,凡此已见上文。惟细察我国所谓“信有上帝之人文主义者”之言论,一则曰:“儒家不走宗教的路,”“上帝和宗教也曾向人翻脸,也曾回过身来,阻挡人吞噬人生,禁止人生向前!”又曰:“一切人生目的,既由人自由选择,则目的与目的之间,更不该有高下是非之分自杀寻死也是人生自由。”再则曰:“人类分别善恶的标准,也只有根据人类所希望获得的人生自由量之大小出发。”“恶本是文化人生中的事,没有最好的可挑,只好挑次好的,没有次好的,只好挑不好的。人到了吃不饱,穿不暖,到那时,人吃人也竟可能不算得是恶,还是一种人类自由的选择呀!”(直引钱穆:“人生十论”循氏之说,“恶本是文化人生中的事”,而非伦理道德中的事,甚且以“人吃人,不算得恶。则不仅与‘饿死事小’,‘明明德止于至善’的教训,大相径庭,而且摧毁了一切是非善恶道德之标准,而彼杀人吃人,残民以逞者,亦正可援引钱氏之说,曲自辩护,而钱氏“自由选择”之说,将成为‘不择手段’为非作恶之护符。吾公能表赞同乎?再观君毅先生之言论,一则曰“在旧约中述说上帝每创造一物之后,都说上帝看来,如此是好的。”“此上所论上帝之一名,如改换为自然,结论仍然可以一样”(直引唐氏‘哲学概论’一一二九──三十页)是其以“上帝”当作“一名”,故可“改换”为“自然”,认为“仍然一样”。昔日本讥嘲我国,仅为一个‘地理名词’,全国愤慨,认为侮辱;今唐氏说‘上帝’亦仅‘一名’,且可改称,尤为亵渎真神。准斯以言,则宇宙万物,既无造物之主,世界人类,亦无生命之主,一切都是块然混然“自然”的产品,此其‘自然主义’,实与‘无神主义’,名异实同,异曲同工!又曰:“视人之生命心灵与精神所求之无限无穷之真理,美善神圣之价值,皆超越外在于人之上,以属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