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主义批判-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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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权威,敢陈其略,藉质高贤。弟以为传统史家,舍本逐未;仅求历史的‘次因’(心物):昧于历史的‘基因’(上帝)。马克思的历史观,以万法唯物,为外铄的,仅见外在的物质环境。黑格儿的历史观,以万法唯心,为内省的,重内在的理念精神。世人仅事唯心唯物之争,或倡心物合一之说,殊不知唯心唯物,观点虽异,其误则一。易言之,唯物论者,仅从外面看,下面看;唯心论者,仅从自己看,里面看;却都未从上面看。易言之,均是以人为本位,而不以神为中心;仅以人为历史的主角,不知神乃历只的主宰。稽诸史乘,古今中外,圣君贤相,豪杰英雄,均思竭其仁智,寻求福国利民,长治久安,人类共存,世界大同之道;而事实上,则均将宇宙主宰,万王之王,人类救主,和平之君(赛九6),摈除在世界之外(约一10~11)。以是世界人类。虽科学文化,日新月异,法制政体,日趋革新;而史实证明,世界人类,“一切受造之物,都服在虚空之下,受败坏的辖制,一同叹息劳苦;”(罗八20~22)“卧在那恶者手下”(约壹五19),而无由自拔。降及今日,天灾人祸,变本加厉,原子战争,威协日烈,圣经预言,大有即将应验之可能(彼后三8~13)。此当为人类最后反省悔悟,归依救主之时期!基督圣道,绝非玄想,乃为无可否认的永存不变的史实。圣经非哲学理论,非凡俗宗教,而乃为史实记载。(关于圣道真谛,弟正拟撰专书,兹未能详。)其中心乃为道成肉身的耶稣基督,人类救主之降生与再临。故历史非以人为中心,而应以神为主宰;历史的意义,乃上帝从今世到永世整个过程中一切作为的启示。经云:“不要思念地上的事,要思念上面的事。”(西三2)吾人解释历史,不可仅顾所见的,仅思地上的事。瑞士史家杜平氏(T。H。M。D…Aubigne),云:“吾人无论从任何一面观察历史,均可见上帝的作为;虽肉眼不能认识,但上帝旨意,却藉主耶稣基督在历史中完全表现。”(参看氏著:HistoryoftheGreatReformationofthe16thCentury;Vol。I。N。Y。1846)奥古斯丁将世界人类,分为两类,一属天界,为‘上帝城’(CityofGood);一属凡界,为世俗城(EarthlyCity)。前者爱神,求神荣,遵神旨;后者,爱自我,求人荣,随魔道。而上帝城必见兴旺,世俗城必趋衰亡。世界帝国(如罗马帝国),乃后者之象徵;昙花一现,终必崩溃。救主降世,乃为世界历史的新纪元,为人类之福音;整个人类历史,乃以主耶稣荣耀再临为指标,而以‘上帝城’最后胜利为归趋(参阅帖后一7;二2~8;启廿一1~8)。英儒吉德(BenjaminKidd),亦谓“世界权力的中心,必自彼拉多(Pilate),转移到主耶稣。前者代表罗马帝国之暴力,后者乃为上帝之权能。”其说亦足与奥氏之见相印证。(见氏著ScienceofPower)
史家汤恩倍氏,虽于基督圣道,无正确深刻的认识;然氏认为一切历史,均为圣经真理“罪的工价乃是死”(罗六23)一语之注解。又谓人类最大之不幸,乃在人类昧于其与真神之关系;一切人为救世法,俱已失败,而‘自我偶像化’,乃为文明解体破落之原因。“人类之盼望,乃在真神化身之基督,人类历史的动向,当向神学迈进”(参氏著CivilizationonTrial)戴维四氏
(DonaldR。Davies)复引申其说,谓汤氏所著‘历史研究’,直可更名为‘原罪学’(ScienceofOriginalSin)。并谓六千年人类历史,对人类启示了一个历史定律,即是“人类一切努力,结果祗是心劳日拙,人类沉沦的命运,绝非人力所能挽救。”(见氏著:打倒人类的虚骄──DownPeacock…sFeathersMacmillian1944)弟对汤氏史学,初未尽表赞同;(详见拙著:基督教的历史观)惟汤氏对人类六千年历史研究,所得之结论,谓人类救世法俱已失败,实大可促迷信‘人本主义’(Anthropocentrism)者之反省。今无神论者正在企图‘毁灭上帝’,转而自毁人类,导演世界空前未有之大悲剧,凡诚忧心世道者,实均应及时信服真神,归依救主,负起宣扬福音,共挽浩劫之神圣使命。阁下当代硕学,望重士林,曩岁承教,快慰生平。虽以后大局急转,分飞各方,然企慕之情,实与时俱殷。归主以后,尤时为公祈祷,终望能有机缘,共扬圣道,此为区区在神前之一番心愿。今幸尊驾来美,复辱赐书存问,用敢掬其诚悃,倾其肺腑,为福音奥秘作见证。虽以纸短,未尽所怀,耿耿愚衷,当蒙蔼察。哈佛与敝舍,相距非遥,如驾再来,谨当扫径恭迎,聊尽地主之谊,并图畅领雅教也。草草不庄,肃颂
教安
弟章渊若谨启
一九六O年五月十七日
卷下/ 第贰编 证道书简 贰拾捌、论天命与人性
──致唐君毅教授书
君毅吾兄赐鉴:自违雅教,忽逾十载,望风怀想,企慕时殷,神前祈祷,尤以为念。回忆前岁拜读兄等所布‘为中国文化向世界宣言’,曾上寸笺,略陈所感;比奉赐书,备叙往年在渝相识之经过,嗣有江大共事之感想,俱徵相知之深,相期之殷。循诵再三,感及泪下。诚如兄言,吾人所见,虽各不同,“仍终有可相契之处,但不在语言文字之所及,”殆即在此同情之泪乎。弟之所以皈依基督,并非由于所谓思想转变,实乃本乎神之殊恩(弗二8)。感谢天父,“把我从母腹里分别出来”(加一15),襁褓之时,开始学语,即向人言,要做‘好人’;幼承庭训,入孝出悌,洁身自好,被号‘圣人’;诚中保罗自述,“就律法上的义说,无可指摘。”(腓三6)旋在沪肄业某教会大学,即以厌恶所谓‘洋教’,愤而离校。且为反教,专修国学,学习写作,为投稿,“逼迫教会”(腓三6);由是醉心唯物之说,向往世界革命。二十以后,忽悟欲平天下,必先治国,革命建设,端赖法治;旋即远游欧陆,专治?政,归国以后,尝撰‘唯法论’,倡‘唯法史观’。‘九一八’事起,举国鼎沸,一致罢课,时弟长劳大社会科学院,力排众议,主张复课,垂涕撰‘救亡誓言’一文,布诸各报,师承菲希德‘告国民书’之意,揭‘知识斗争’‘道德斗争’二义,与国人共勉,复深究普法战后德国复兴之道,著‘自力主义,民族复兴之基本原理’诸书;同时复本‘力行近乎仁’之义,发扬王阳明及颜、李之说,。以为振颓起废,复兴儒道之起点。一九三六年,承粤省主席之邀,主持该省设计,同时上海法政学院魏道明部长等,嘱任院长,颇感进退两难。卒以鉴于国难深重,爰本坐言起行之义,毅然赴粤,共赴国难,并响应梁漱溟之‘村治’运动,在粤提倡农村建设,悬为建国利民务本之要道。愧年少气盛,不合时宜;几为王安石之续;行有不得,闭户退思,遂韬晦沪上,习老庄之道;并从家父静坐养气,致力性命双修之功;而家父每日魂游象外,时为道其‘属天’之乐,尤为向往,以为生命之道,端在此矣。嗣先母逝世,弟在陪都,得家父函谕,谓当先母逝世之晨,四岁舍侄,在异象中见有盛大行列,先母含笑登轿,遂安然谢世,信为往生西天之徵。弟早岁本曾随侍先母,诵习佛经,以是遂皈依佛法。惟于各教,仍以为可以观其会通,求其并行不悖之道,爰又创‘比较宗教研究会’。其时且有友好,以弟坚苦自励,志在摩顶放踵,以利天下,怂恿倡导所谓‘墨教’。抗战以后,摆脱仕途,礼聘阁下暨宾四宗三诸公,兴学江南,满拟读书湖山,著书终老,乃又被推主持校政。旋又大局亟转,应召赴京,襄主侨务。惟仍立愿复兴中国文化与东方宗教。一九四九年,应聘赴印,主讲‘亚洲之命运’。(犹忆当年在粤曾将拙讲大纲,寄呈吾兄暨宾四先生核阅)孰知在此紧要关头,乃竟被神拦阻,未克成行;后又蒙神大恩,上承灵光,转迷开悟,皈依基督。凡此饥渴慕道之过程,虽仅概略,挂一漏万,要亦可徵,弟非盲从‘忘本’,偏狭‘排他’之徒。此乃在覆陈尊书之前,首应陈明之前提。
㈡时人复以基督教与西方文化,混为一谈,此亦为不符事实之误会。基督教本为上帝的启示,乃系属天的圣道,既非文化哲学,亦非来自西方。基督教固能影响文化,陶铸文化;惟前者为本,后者为末;未可混淆,尤未容颠倒。(另详拙著:基督教的文化观)若诚欲追溯其源,基督教实乃原自东方,绝非西方洋教,乃由上帝呼召保罗,始传至西方(参看徒十六6~10)。(反之,世人以佛教为东方宗教,殊不知佛教乃脱胎于印度教;印度教出自吠陀教;而吠陀教乃西方雅利安人之信仰。)严格言之,福音乃真神的启示,“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不论犹太人,希腊人;东方人,西方人;外国人,中国人;绝无中西之畛域,更无种族之偏见(罗一8~17)。义大利百夫长哥尼流,为人虔诚,敬畏上帝,周济众人,常常祈祷;惟某日于异象中见神使者,遂恍然大悟,遣其家人,往迎彼得;俯伏在地,皈依基督(详见徒十章)绝末如尊示所谓因“历史文化,亚洲人。”从而深闭固拒,藐视救恩,摒彼得在千里之外,斥圣道为偏狭“排他”。
㈢尊示谓:“耶稣言天之降雨,遍及义民与不义民,即上帝之启示其自身,亦遍及于一切民族中具有神圣气质这人之心。”查此乃就上帝之‘普通恩典’(monGrace)与‘普通启示’
(GeneralRevelation)而言;而非所语于‘特殊恩典’(SpecialGrace)与‘特殊启示’(SpecialRevelation)。“上帝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约三16)于此可见神爱浩大,恩门广开;上帝之心,本欲救“一切”信他的人;但其关键,端在“信他”──独生神子,耶稣基督,始“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此乃出死入生,得蒙救恩之不二法门。世人读经,断章取义,牵强附会,曲阿私意,八主出奴,自圆其说。殊不知全部圣经,自创世记至启示录,其主题端在晓谕世人,使其了悟上帝救世的计划,皈依独一的救主;“离弃虚妄,归向那创造天、地、海,和其中万物的永生上帝。他在从前的世代,任凭万国各行其道;然而为自己未尝不显出证据来,就如常施恩惠,从天降雨,尝赐丰年;”;“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上帝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因为他已定了日子,要藉他所设立的人(耶稣基督),按公义审判天下;并叫他从死里复活,给万人作可信的凭据。”(徒十四15~17;十七22~31)主耶稣明确宣称,一则曰:“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你们要防备假先知”(太七13~15)再则曰:“除了从天降下,仍旧在天的人子,没有人升过天。”“我父的意思,是叫一切见子而信的人,得永生,并且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我就是羊的门,凡从我进来的,必然得救。”“我与父原为一”,“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你们信上帝,也当信我。”“我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约三11~13;六40;十7~10;30;十一25;十四1;6)自古以来,先圣先贤,悲天悯人,谋道创教,其志可嘉,其道则妄。拿破仑时,有革命政论的行政委员,勒波其人著,(LaRevelliese
㈣尊氏复谓,“先儒思想中之‘天’与‘天心’,佛学之‘法界大我’,‘常住真心’,‘如来藏心’,印度教之‘大梵’,与基督教之上帝,同指一宇宙真宰。”此则充其量仅可谓为‘原始的一神信仰’(PrimitiveMonotheism),乃出诸人类自然的秉赋,以及主观的揣摩(徒十七27)。加尔文(JohnCalvin)在其所著‘基督教原理’(InstitutesoftheChristianReligion)中有言曰:“人类由于自然的秉赋,都有若干对神的观念与知识,此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无容推诿之事。”此在神学上称为‘普通启示’。吾人固不完全抹煞‘普通启示’之价值,及其与‘特殊启示’之关系。(参看罗一19~23;二14~15;徒十四15~17;十七22~31)惟普通启示之对象,乃普及一切‘自然人’──‘属血气的人’(NaturalMan);但“属血气的人,不领会上帝圣灵之事。”(林前二14)仅凭普通启示,虽能对上帝有若干模糊的知识,却不能对‘三一真神’有绝对无误的认识。笛卡儿(Descartes)有言曰:“关于上帝之存在,吾人实毫无置疑之余地惟上帝乃无限伟大,不可思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人类则卑微渺小,愚昧无能关于天地万物的奥秘,决非人类之聪明智慧,所能遽加臆测仅用科学方法,从各种假设演绎而得之结论,俱不足凭。”(拙著:世界名人宗教观第一章)上帝“为自己未尝不显出证据来”;“自从造天地以来,上帝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藉着所造之物,就可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徒十四17;罗一20)。惟知有上帝,为一事;真正认识上帝,信有上帝,敬畏上帝,“得与上帝的性情有分”(彼后一4),“作上帝的儿女”(约一12),有上帝永远的生命(约三16;36;约壹五12),为又一事。世人论道,终病空疏,退一万步言,吾人固不否认其所论之‘上帝’,为如尊书所指之‘无二无别’的‘宇宙真宰’;惟是‘纸上谈兵’,‘水中捞月’,其思念终必“变为虚妄”(罗一11)。盖水中之月,与天上之月,固属无二无别;惟一则乃为月之‘真体’,一则仅系月之‘幻影’也。“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从来没有人看见上帝,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我与父原为一”;“人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父。”(约一1;18;十30;十四9)“上帝的奥秘,就是基督;”“因为上帝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的居住在基督里面。”(西二2;9)“他是上帝荣耀所发的光辉,是上帝本体的真像。”(来一3)夫上帝之存在,初非人智所能证明;盖人也有涯,如井蛙之窥天,乃缘木以求鱼。故人之起信,非藉理智,乃本神恩;非凭思辨,乃由启示。大科学家巴斯噶氏(BlaisePascal)以科学哲学;俱不能令其了悟人生奥秘,认识真神上帝,痛苦烦恼,无以自遣;遂转而求之圣经。某夕正诵约翰福音,神忽向其显现;当年摩西所见“荆棘中之火焰”,充满其室,上获圣示,曰:“亚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非哲人之上帝,非学者之上帝!”旋于凡尔赛附近退修,复亲见异象,并闻主声,略谓:“余在十架,即已念汝;点滴之血,亦为汝流。”氏乃俯伏神前,痛哭流涕,自承悖逆救主,离弃救主,否认救主,钉死救主,实属罪大恶极;誓愿终生随主,献身证道。从此恍然大悟,因知科学哲学,俱难通神,而人生奥秘,惟十字宝架,救主宝血,始能解答。(参阅启五1~10,及氏著PenseesⅡ,sect,Ⅶ,553)
㈤故上帝非“哲学问题”,亦断非尊示所称“略读哲学性的神学之书”,所能了悟。(且以哲学研究神学,实乃舍本逐末;现代学者,所以歪曲圣道,其症结乃正在此!)诚如兄云:“症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