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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宗喀巴大师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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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说理师,
  顶宝师法称,
  对其论理路,
  无量信仰生。”
  又在那年冬季法会中,至尊宗喀巴住在德哇巾寺中时,有一位蒙古皇帝的皇子致书大师并供献礼品等,至尊宗喀巴大师复信说:
  “身当思及为利他,
  非为豪华美丽装;
  耳应听闻嘉言说,
  非为金环美饰样;
  手为进行布施用,
  非图美锡响叮当;
  谁能胜彼由百福,
  成就崇高之人王。
  无过智海从底出,(从心底深处)
  福善金垣绕全场,
  王如四洲须弥山,(如须弥山在四洲中巍然尊严)
  无量功德炽威光。
  邦君为思利他众,
  热情致书来藏疆,
  善为请求妙语流,
  流入众生耳海扬。
  尔时运用政教理,
  邦君热忱如是说,
  负荷置众于安邦,
  稀有语言胜他强。
  吉祥俱胝灿烂星,
  为除天空盖覆云,
  恭敬虔诚而祈祷,
  如愿能满之本尊,
  王以慈心对民众,
  所有如法治政情,
  愿如高阳不堕陨,
  乃至如月上弦升。
  兹于蒙古皇帝皇子之架前,罗桑扎巴(宗喀巴大师名讳)敬上复书及聊表礼物之白净帛绫一匹。详细情况,由格西索朗嘉哇(意为福胜)详陈。十二月二十七日,由德哇巾大寺谨上。”那时,元帝妥懽贴睦耳虽已逝世,宗喀巴大师以洁白柔软的净帛一整匹聊充礼品,预示着至尊宗喀巴大师的教法将遍宏于蒙古疆域的缘起。这是至尊宗喀巴最初寄往蒙古区域的书信和白绫礼品。
  在春季法会未到以前,至尊宗喀巴想要周游各辩经场所,因此阅读了一些经论。年届二十四岁时,岁次金猴年(庚申)他前往后藏,来到纳塘。上师译师邓桑巴(意为义贤)著有一部《量释注疏》,命至尊宗喀巴无论如何必须听受一遍,至尊宗喀巴遵命听完此疏。在夏季法会中,至尊宗喀巴在纳塘作《量释论》和《上下对法》及《根本论》等的巡回辩论。那时,纳塘最初有翻译论本的设置。在那一时期中,至尊宗喀巴在至尊仁达哇的上师、大乘法王、衮噶扎喜(意为普庆吉祥)的近前,听受了《萨迦传规的上师瑜伽》和《萨迦毗哇巴的甚深护持法》,又从无等上师朗喀南交钦波(意为虚空大瑜伽师)近前,听受了《苏噶悉地法门》等。这些情况,出自《宗喀巴大师传黄金鬘》。继后,至尊宗喀巴听到上师仁达哇大师秋季法会时将来到博冬寺的消息,遂去到俄尔寺,在上师译师朗喀桑波(意为虚空贤)的近前,听受了《诗镜》的解说等。主要在尊胜上师座前,听受中观、因明、对法、现观庄严论等。又在杰准巴座前请求能听一遍《现观庄严论》和《毗奈耶》以满殊胜愿望的缘起,得到上师允诺,听受了一遍。那时,除有《入中论》的讲说外,至于《中论》等中观诸论,尚未发现有听受过他人的讲说者,只有从纳塘堪布衮噶绛称(意为普庆幢)那里听受中观诸论的论文诵授(不讲只念论文作传授)。由于这位堪布的大辅座,是过去曾任中观辅导师的人,因此说他有中观传承。又在德哇巾寺的上师绛仁巴的近前,也听受过中观诸论的论文诵授。显然绛仁巴是从至尊上师近前听受的。据说至尊上师的中观诸论的诵授是从章谟伽寺主上师却协巴近前听受得来的。而却协巴又从纳塘·协生座前听受而得此诵授。总之,那时至尊宗喀巴大师师徒等人,不用说听受中观诸论的讲解,就连听受中观论文诵授的地方也极稀少。当知现在各人求学教义的时候,到处有无碍求得中观讲解和诵授的地方。这些仍然是至尊宗喀巴大师的慈悲心的遗译流芳!仅此恩德亦是难以衡量的。
  继后,至尊宗喀巴师徒一起来到萨迦,宗喀巴大师在萨迦作如上所说的诸大难论的巡回辩论。那时虽有可以辩论其他十多部经论的场所,然而那时当地的诸辩论场,还未有提倡辩论其他经论之规,因此未开许辩论其它经论。于是至尊宗喀巴立即去到前藏,在春季(三月)初十日从贡塘开始,次第周游桑浦寺、哲寺等诸大辩场,由于早已辩论完《现观庄严论》(以此代表般若波罗蜜多),只好作其余四部难论的巡回辩论。那时,前后藏诸大寺院中,所有如大海般广泛的善知识、三藏法师们,也都从至尊宗喀巴大师的智库中,领赏其嘉言新宴,而心满意足(言其教言如新设美宴,令一切智者饱尝而满意)。从其智慧妙臂的手中伸展出具力的理智和手爪,其威力令难调服诸人,心惊胆战(言其理智可以驯服矜骄难调的人)!其深广的智慧大海中,早已调柔平息矜骄我慢之浪潮(智到深时意气和)。因此,人们普遍对他生起信仰而汗毛竖动(衷心生信时汗毛亦竖立起来)!一切世间人等当时都在惊服其稀有的教语而开欢喜庆宴。其美誉名声之幡,广泛飘扬于三域[29]之中。
  关于这些情节,一切智克珠杰著有赞颂说:
  “志如满月是师心
  佛教甘露吉祥成,
  正论途中开智步,
  由师布置无息停。
  万善之本师正论,
  我已全见如日辉,
  彼是正法甘蜜幢,
  贤缘受用来蜂群。(具贤缘者如蜂群咸来受用)
  观见轮回诸美满,
  犹如毒蛇舞舌锋,
  贪恋乡土之缠缚,
  与出胎网同解松。(言天生无世间乡土等之贪恋)
  如贪美乳妙容颜,
  少女媚眼弄姿容,
  夺取能仁正论蜜,(释迦牟尼经义如蜜)
  师心亦如贪蜜蜂。
  理智锐爪破诸方,(言以理智破驳诸方邪说)
  获得休息象顶上,(如以锐利爪钩制服狂象而得安息于其顶上)
  以师广智观全场,
  一切所知亦少量。(言智大感觉不知的事物不多)
  师之善名如美璎,
  美女项饰增光荣,(喻美德诸人尊师如宝贵项饰)
  结合赞师此世间,
  一切往事如佛成。”(愿作诸事如求取成佛那样)
  起初这些功德,主要是从波罗蜜多乘(即显教)开始,其次广泛地寻求多闻,这仅仅是从主要的粗略的方式而作安排。然而决不是认为仅凭信这一些即可满足,还要运用广详而深細的智慧再三地作观察和理解。这在下面将次第详说。至于至尊宗喀巴大师对于诸大经论进行闻思的情况,则与现在的求学者如我(著者)和与我相似的诗人的一切情况完全不相同。我们求学的规则,大都是仅记持各自宗规的总义和辨析,依靠所阅读的书本,与他人争辩时,主要是以缺乏意义而且纠缠在字面上的一些干燥无味的陈诓滥调来破斥敌方(即对方)。自己立宗(即立论义的主张)时,主要注重保持前后的许诺不相矛盾,在任何立宗辩论时,全不重视对论义的了解。而且对于印、藏诸大论典,阅读过的人也很多,有一些人对于至尊宗喀巴师徒(徒指贾曹杰和克珠杰)的全集等,装作阅读过的样子,然而由于论集的语义深刻,他们大都未能真实懂得,因此畏缩而怠惰。以后一见书本,就感觉恐怖而毛骨悚然!又有一些心思锐敏者,仅能片面了解,就以此为满足,而不努力作彻底的通晓。他们是在这样的情形当中,消磨岁月。某一时间,他们提出一个或大或小的命题,获得格西(学位名)之名以后,自己便臆度已达到闻海的彼岸,遂对经论教义,连观察一下之心思也没有了。本来显密二者,应当互为助益,但是他们求得一密法而引为自豪时,便揣想显教的一切闻思都不需要,将其抛弃。不仅如此,对于闻、思显密经论的成绩说来,是必须将所闻之义,皆作为教授而作实修。若舍离此途,其闻思之果,不过是追求今生的名位、声誉、受用等。此种情况,显然是我们大多数人的传统作风。因此,以我们所闻思的那些教义,最后目的只求达到在心中种下少许智慧法身的习气,自己已成为任何奇特的东西也未学习、任何知识也不知道的人。这样要想能成就暂时解脱轮回的方便,其长进也是极端困难的!既是这样,更何况现在已成为恶劣浊世之末,所有闻、思、修三者的事业更为衰败,其他一些宗派,连戒行和闻思之名也已没落。就算有一些人胡涂地修习一下,也不过是像主巴法王阿旺桑杰多杰(译意为语王佛金刚)所说的那样:
  “勉强修要所得果,
  修验亦是黑昏昏。”
  除此之外,以应舍和应取之处来说,仅粗略的理趣,多数人也都迷惑不解,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对于闻思经论,仅进行一些影像的习染,这也算是极为幸运之缘。现在还有的这一点修行,若不是从至尊宗喀巴大师的恩德而来,其他又有谁来作呢?此种情节若以正直心来观察,是能懂得的。所以应知至尊宗喀巴大师所作闻思的情况:从最初发心的阶段,他即涤除了对于大宝佛教不了解和颠倒思维的垢染,而意识到必须阐明所有清净教法的心要,使其如太阳一般光辉灿烂。由于他经常拥有如是勇猛的誓愿的毅力,对于任何一种经论进行闻思时,他不是仅满足于一些零散的经论的解释,而是对属于该经论的印藏智者所著诸论,尤其是导师佛世尊自己所预言过的以大车轨为表率的赡洲六严二胜等印度诸师所著一切大论,正确地阅读,经过多番思察而领会于心中。
  以他研究般若波罗蜜多的阶段为例子来说:他对于《二庄严》(即现观庄严论和庄严经论)、《二辨》(即辨了不了义论和辩法法性论)、《宝性论》、《般若释疏》、《般若八千颂摄义》、无著所著《自性决定论》、世亲所著《二万五千颂般若释》、圣解脱军所著《八品》、大德解脱军所著《二万五千般若释》、狮子贤所著《般若明义》、《八千颂广释》、《八品摄义》、佛智所著《般若注疏》、辛底巴所著《般若正义》、《八千颂释》、无垢友所著《般若心经释》、莲花戒所著《金刚经释》、世亲所著《庄严经论释》、大德无自性所著《现观庄严论释》、克什米尔连纳西所著《现观庄严论释摄义》、安惠所著《释论》及《辨中边论释》、《辩法法性论释》等各种论典,并对与之配合的诸贤者的论文和论文解说等,都特地和具足观察力的诸人一起辩难,由详察细省之门,而作抉择,并且不混杂西藏各别的异才所粉饰的讲规,清晰地领会于心中。
  以他研习《对法藏论》为例子来说:他对于《俱舍论指导》听受过五、六次,对于《俱舍论自释》以及佛子名称友所著《俱舍明义论》、满增所著《俱舍论广释》、《随相论》和《阿毗达摩杂集论》等听受和研习过许多遍,尤其是对于《上下对法》的共通与不共通的所有分别,都极为善巧精通。
  其次以他研习开示教法内藏——别解脱戒的法类为例子来说:他对于结合《律经根本广释》的讲解,听受过许多遍。并对法友所著《律经广释》、功德光所著《律经略释》、妙友所著《律事广释》、阿阇黎律天所著《律分别句义释》、戒护所著《阿笈摩杂事注》、无垢友(亦称净友)所著《别解脱经广释》、罗汉氐宿天所著《别解脱经花鬘贯释》、释迦光所著《沙弥颂释》、律天所著《沙弥五十颂》等所有印、藏的律典之义,关于遮止、成立、开许三种制规,以及遮戒、守护戒法、悔改法(即犯罪补救法)等任何论典,他都已消除不解、误解、怀疑和臆造等一切垢染,而获得彻底的定解。
  其次以他研习因明学来说:他对于《因明藏论》、《集量七注》、《量论自释》和《集量论自释》(以上二论系陈那自著)、《量释庄严论释》、天、释迦、婆罗门三者(按原文译出,作者不明)所著《因明入正理论释》、《量决定论释》、法胜所著《因明正理一滴论释》等论典,以及此诸论的自释、讲义和指导等论著,他经过多番听受,肃清了一切邪说。所有智者悦意的正论要义,他都能领会于心中。
  对于这些硏习的情节,至尊宗喀巴大师自己也作有偈颂说:
  “尤其目睹诸事物,(旧译‘诸有法’)
  抉择其性唯一门,
  正理论中之难处,
  多番勤奋屡研深。”
  继此又有人作偈颂说:
  “显密经论虽屡习,
  若说实修深义时,
  未学正见成无知。
  未经久时从见理,
  得见龙树论义旨,
  深微理路作分桥,
  引申正见要扼质,
  善为研习断疑系。”
  这是说至尊宗喀巴大师观察到若不善巧精通远离二边的中观道,不仅不能趣入一切智佛位,而且亦不能掘除生死轮回之根。因此抉择真实空性,成为最大之要义。然而它必须依靠怙主龙树师徒所造的理论。于是他对于《中观六论》、《四百颂》、《四百颂释菩提巴里达》、《中观心要自释》等,以及《思择焰论》、《般若灯论》、禁观所著《般若灯论释》、《入中观论自释》、《中观根本明句释》(后二论系月称著)、乍雅阿南达所著《中观论释》、《二谛论自释》、《入行论》、《集学论》(此二论系寂天所著)等梵文藏译本,对西藏方面写作的一切属于中观论的密意解释的文句意义,他都不厌足地作听受和思考。尤其是对于抉择中观“应成”和“自续”两派的一切区别,及其中“应成派”不共(不同于他宗)的主张,以及一切真实究竟的理义门类等,他都很好地领会于心中。而且他思索这些大论时,不是仅仅粗浮地读一两遍论文和了解一些所记持的句义,而是对于直接和间接开示的一切要义,以及辩论时发出智理的情况,立论与论义不相矛盾的情况,实修时与心相合的情况等,那怕仅仅是一句之义,当发生了怀疑和猜测时,也不轻视而弃置,而是向诸智者探问,并以辩论和研究来作出抉择。他特别向与本尊无别之上师祈祷,请求加持,以求彻底了解真实义于心中。尤其是至尊宗喀巴大师在研习显密经论时,对于经论彼此所联系的释论等,他每日不断地阅读十七页每面有长行十行的经籍,牢记于心中,所记持的文句,从不忘失。这样的智慧锐利、精进不懈和具“不忘陀罗尼”(系一种密咒,修成后能不忘一切)的功德,是难以衡量的。如上所说,至尊宗喀巴大师在桑浦和德哇巾等前后藏诸大寺院中,作巡回辩论,非止一次。这不是为了夸耀宗喀巴大师的智能功德,而是如格言中所说:
  “水流大海不厌足,(喻不自满能容百川)
  宝藏王库非夸富,
  妙欲受用不厌足。
  智者格言不厌够,
  格言虽从愚者出,
  彼诸智者安接受,
  若能发生妙芳香,
  兽脐麝香亦应取。”
  还应想到,由诸智者所说的空前论著,是怎样产生的?很显然是由闻不厌足的本性而来的。因此之故,一切智克珠杰也作赞颂说:
  “对于佛经说句义,
  是以无碍观察智,
  常勤寻求其善说,
  广大智藏前祈祷。(广大智藏即文殊宗喀巴)
  不以语泡为满足,(语泡即空话)
  俱胝智者难知处,
  是以微細无垢理,
  普照诸法我祈祷。”(“普照”指至尊宗喀巴大师)
  因此,应知仅以至尊宗喀巴的闻思史迹来说,我们虽经数世努力,也只能学得其少部份,这是量(论理)所决定的。对于如是美德,应由衷地生起敬信,发愿“于未来一切转生中,能得文殊怙主宗喀巴上师亲作摄受(即护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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