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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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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朕绝不是个误国荒淫的帝王,你跟在朕身边也有十来年了,难道还不了解朕?”

  花蕊夫人连忙解释: “臣妾说的阴气可不是指女色,恰恰相反,女人未必皆阴,男人未必皆阳,要看其人所行之道是阴是阳才是。”

  赵匡胤的脑子一直笼罩在闾丘仲卿的阴影中,此时此刻绝不会再想到别的人和别的事。稍一沉吟,又问:

  “你说究竟谁最有可能杀死闾丘仲卿?为什么要杀死他?”

  “臣妾真的不知道。”花蕊夫人感到今天的赵匡胤过于愚戆,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皇上恕罪,臣妾今天确是多言,有烦圣虑了。皇上还有心情听臣妾吟诵新作的小诗吗?”





第五十五回 大殿上唐使逞辩

  徐铉风风火火地来到宫门前,守宫卒横戟将他拦住。

  “我有火急的事要找国主!”徐铉耐着性子解释。“你们都不认识本官了?”

  “徐大人我们怎能不认识,可大人没有腰牌,小人……”

 
 
 
  “滚开!”徐铉没时间和他们磨牙,伸臂一拨,闪身进宫,大步流星直奔光政殿。守在殿门的两个武卒见徐铉怒气冲冲,也没敢拦他。

  李煜正在与陈乔、张洎、李从善等人议事。徐铉顾不得许多,一径跑到李煜面前跪地施礼:

  “国主!”

  “你怎么来啦?”李煜见是徐铉,有些惊愕,因为他并没有下命宣徐铉入京。

  “国主啊,臣是不召自来,臣不能不来了!”徐铉带着哭腔说道。

  李煜又是一惊: “怎么回事?起来慢慢讲。”

  徐铉起身,在陈乔等人脸上扫视一过,鄙夷地说道:

  “国主有文臣,有武将,有兄弟手足,可如今宋军已经把金陵城围住了,他们还在这里如此消闲。臣若是再不前来,国主受祸之时,怕还被人蒙在鼓里呢!”

  李煜瞪圆了双眼,盯住张洎问道:

  “宋军已经围住金陵了?”

  张洎垂着头拱了拱手: “国主不必担忧,臣与陈枢密一直在与宋军交涉,现在宋军已退在金陵城外三十里。臣等之所以不把宋军围城的事禀告国主,是怕国主为此忧烦,则为臣之职岂不尽失?徐学士危言耸听,莫非是要将臣等置于不义之地?”

  李煜起身,在阶上踱了两步,又问徐铉:

  “金陵城外情况如何?”

  “禀国主,溧水之南人心慌慌,但尚无宋军攻略。”徐铉停了停,接着说道:“臣自知不宣而入殿乃为有罪,可臣全然是为国主计,望国主谅察!张大人方才说宋军后退三十里,可那绝不是宋军怯懦,而是赵匡胤惯用的手段,在于以威势迫国主投降。如今形势已极为危急,国主何去何从,到了该立断的时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劝国主投降吗?”陈乔打断徐铉的话,拧紧眉头质问。

  徐铉冷冷地看了陈乔一眼,说道:

  “陈枢密把下官看扁了!下官若想投降,何必进宫!”

  “不必再争吵了。”李煜喝住徐铉,稍一沉思,又对他说:“本王赦你无罪,恢复你翰林学士之职,命你即日出使汴京。你怎么对赵匡胤说,本王无须交待,江南存亡,就在你这一行了!”

  徐铉叩头拜谢,语词铿然:

  “国主暂且安心,臣为江南,虽九死而不悔!”

  李煜点了点头,又扭头问陈乔和张洎:

  “你们真的不想投降?”

  二人双双跪下: “臣等誓与国主共存亡!”

  “好。眼下金陵有多少兵马?”

  “禀国主,除朱元等部原有四万将士之外,申屠令坚的残部以及赣南之兵皆回守金陵,共计十二万人。另有润州水师万人,约当宋军之倍。”

  李煜脸上露出一丝未易察觉的微笑,大概他觉得有陈乔、张洎、朱元等人的决心和倍于宋军的兵力,赵匡胤想置他于死地,并不那么容易。还有,现在命徐铉去汴京与赵匡胤讲和也还不算晚。他一向不过问军事,可这次却想出了个不错的办法,对陈乔说:

  “润州的刘澄是本王藩邸旧人,何不命他率水师与宋军交战?刘澄一出兵,围困金陵的宋军岂不要分出其半去对付润州?”

  陈乔立即应命: “臣这就派人前往润州,命刘澄整备战船,出师江上。”

  再说徐铉出了宫门,火急备好行装,当日便离开了金陵。一路上不敢耽搁,不数日间,来到汴京。卢多逊报徐铉来使,赵匡胤心知他是来乞求缓师的,准备在大殿上接待他。卢多逊迟疑了一下,对赵匡胤说:

  “陛下,徐铉是个极具才辩的人,朝堂之上众臣百僚若敌他不过,岂不输了大朝的气度?”

  赵匡胤哼了一声,说道:

  “如果大宋的臣僚真这么没出息,输给他也是活该的。可朕就不相信: 小小江南的翰林学士,还敢在我大宋朝堂之上逞什么强辩!”

  次日,赵匡胤照例命百官列于两侧,阎承翰引徐铉走进殿来。

  “江南国翰林学士徐铉叩见大宋皇帝陛下!”

  “平身吧。徐学士,朕已经见过你两次,也算是故交了。”赵匡胤说得心平气和。

  “愿陛下一以贯之,始终待江南以故交之恩渥!”徐铉一出口,便显出口辩之才。

  赵匡胤笑了笑,说道: “朕待四方侯国均同一理,岂止是对江南终始如一?不过朕倒是觉得江南对朕不慎始终,所以才派曹彬元帅到金陵问个为什么,你家国主脾气也忒大了,置我天朝元帅于不顾,反倒命学士不远千里来到汴京,莫非是要向朕问罪不成?”

  徐铉毫不示弱,应口答道: “陛下此言岂不颠倒?我家国主舍近求远,恰恰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以人之常情而论,岂有面对重礼而责其重,偏欲其轻的道理?”

  卢多逊有些忍不住,叱道: “徐学士,你面对天朝皇帝,不要过于强辩!”

  徐铉不屑地瞅了卢多逊一眼,说道:

  “农夫被华车撞倒,说句‘你不该撞我’,坐车人便怪农夫强辩,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难道非要说‘撞得好,应该把我撞死才对’吗?”

  “那要看在何处撞倒。若是在野老之田,固不该撞,若是在天朝驰道之上,王命急宣之时,农夫却非要把邮驿拦住,哪个敢说这个农夫是不该撞的?”卢多逊针锋相对地回敬徐铉。

  “卢丞相讲得好,如今江南还有几亩野老之田,农夫默然耕种,春华秋实。可卢丞相非要把驰道往田里修,难道农夫该拱手相谢?”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必徐学士对此言不会陌生吧?天子在自己的土地上修筑驰道,以供尧民击壤,岂不比农夫默然耕种更胜百倍?”

  徐铉呵呵大笑,讥讽卢多逊道: “耕种尚且不得,何谈天衢击壤?”

  赵匡胤朝卢多逊摆了摆手,转而看着徐铉,说道:

  “朕不想听你们打哑谜,徐学士有话直说。”

  “江南国主李煜并无罪愆,陛下先以重兵压境,我主非但无一戈一矛的抵御,还千里馈粮,以犒宋军,可谓至矣,不知陛下何以还要伐我江南?”

  赵匡胤淡然一笑,问道: “你说完了?”

  徐铉见赵匡胤没说什么,更加抖擞精神,侃侃而谈:

  “江南国主自陛下即位以来,奉大宋之正朔,输大宋以漕粮,金银珠玉、珊瑚玛瑙,源源不断,送往汴京。就连大宋宫中的绫锦、学士院的纸笔,都是我主精心挑选的,哪一点不是惟谨惟慎,生怕开罪于大朝?依理而论,周、宋之与吴、唐,本是唐朝覆亡后的兄弟之国,本无正从之分,而我主首自谦恭,奉之如父,居之如子,时时以小国之礼侍奉大国,惟命是听。陛下要我主去唐之号,我主立改为江南;陛下要我主劝汉归降,我主立遣一介之使,所为之忠,天可明鉴,虽子之于父,无以加也。如此驯顺之陪邻,旷古所不能见。不知陛下为何非要倾我宗社,吞我江南这数亩野老之田?”

  这席话一句顶住一句,可谓声情并茂,莫说是其他臣僚,就是卢多逊、李穆这样的饱学之儒,也一时难措其辞,偷出了一身汗。但见赵匡胤轻捻了一下胡须,将身体稍稍前倾,冷冷地问道:

  “徐学士方才说江南于宋如子事父,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徐铉朗声回答。

  “好!朕且问你,李煜既有如子事父之心,为什么一定要与大宋分门立户,另起炉灶烧自己的饭吃?”

  “这……”徐铉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让赵匡胤从反面抓住了把柄,怔了一下,随后答道:“父榻安然,难道就不能给其子另备绳床吗?”

  “父之所以为父,就是要其子其孙侍立榻前。朕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鼾睡?”赵匡胤的话咄咄逼人,不容置辩。

  徐铉想不到自己满腹经纶,今天竟被一个武夫皇帝噎住,心中愤愤。看来赵匡胤决心已定,再讲道理,也是无济于事。面对赵匡胤的强梁霸道,他真想拂袖而去,但又想到李煜处于危城之中,正在焦急地企盼着自己的成功,只得忍住火气,换了副口气说道:

  “我国主既已认同如子事父之论,当然不敢在陛下卧榻之侧打瞌睡。国主吩咐下官,陛下要江南如何,尽管一声吩咐,老莱彩衣、王祥求鲤,凡所可做,无敢拒辞。惟望陛下念两国一向之好,罢兵息战,以全一邦生民之命。”

  “朕知道徐学士接下来会玩这一套。”赵匡胤一副得胜的神态。“朕也不留你,你速速回去规劝你主出降,只有如此,才能真正保全一邦生民之命。”

  “只有如此一途吗?”徐铉绝望地盯住赵匡胤。

  “徐学士是个聪明透顶的人,你以为还有第二途吗?朕还有句话,不妨当着我朝百官的面先说出来,也算是对徐学士倍道兼程鞍马劳顿的回报: 有朝一日学士归我宋朝,朕依旧任你为翰林学士。”

  “哈哈!”徐铉仰面大笑两声。“主辱臣死,千古名训。城破之日,徐铉有死而已,岂敢领受陛下的明命!”

  赵匡胤也大笑几声,故意放低声音说:

  “徐学士,用不着把自己这么好的才学埋进黄土堆嘛!”

  徐铉走了没几天,受召赦原的大将王全斌和王彦升先后从随州、原州贬所回到汴京,金州的崔彦进因病未愈,暂缓赴朝。时已夏令之末,天气尚热,赵匡胤专门在凉阁中为他两人接风,陪坐的只有晋王光义、宰相沈伦和卢多逊几个人。见赵匡胤进阁,王全斌、王彦升双双伏地,泣不成声。

  赵匡胤也十分动情,亲手将两人扶起,端详着他们:

  “两位将军都苍老了!”

  “陛下却是龙体康健。”王全斌低头拱手,应声说道。

  “坐下吧。”赵匡胤自己先坐定。“将军若是八年前说这句话,朕一定十分爱听,可今天朕听了,分明感到将军是在骂朕呢。”

  “陛下何出此言?臣等征蜀专杀,违了陛下垂念生民的仁德之心,莫说贬谪,就是砍掉脑袋,也是活该的。”

  “是啊,是啊。”王彦升随声附和。

  “二位将军心里怎么骂朕,朕都不会怪你们,朕对你们做得是狠了一些。可如果没有你们几个人的贬谪,这几年里还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生灵惨遭屠戮!”赵匡胤的话颇蕴深意,像在道歉,又像在庆幸。

  “陛下说的是……?”

  “就因为把你们三人重加贬谪,所以其后潘美讨太原、平南汉,不敢再胡乱杀人。潘美并不是个省油的灯,朕岂能不知道?他不过是以你们三人为戒罢了。在这一点上来说,你们是潘美的大恩人。如今江南攻破在即,曹彬、潘美就在金陵城下,若是按你等征蜀时的凶气,早就该屠城了。而朕命他们只围不攻,以老其师,他二人唯唯听命。几位将军破蜀的功劳,朕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大宋朝的史册上也会重重地涂抹。朕现在和你们推心置腹说这些话,是请你们谅解朕的苦心。”赵匡胤语重心长。

  卢多逊朝王全斌和王彦升拱手相贺:

  “陛下是真正的圣明天子,对几位将军不以妇人之心相待,而以仁人之心相待。二位有所不知,陛下为补偿你们所受之苦,竟在原官之上再添一阶呢!”

  “谢陛下!”“谢陛下!”

 
 
 
  赵匡胤接着说道: “还有宰相赵普,他和你们的情况颇为相似,因有过失,朕把他放到孟州去了。唉,光阴如水,算来也一年多了。朕这几天正在考虑把他也召回来。”

  最后这一句,把卢多逊惊得心头乱跳,这么大的事,赵匡胤竟捂得一点风儿都没透,他不由暗暗叫苦,又揣度赵匡胤是否想重新任赵普为相?果真那样,自己的处境就太难了。他瞅了瞅沈伦,沈伦一脸木然,看样子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再看赵光义,赵光义正微微点头,似乎在对赵匡胤的决策表示赞同。

  其实这一些都没逃过赵匡胤的眼睛,他不动声色,接着说道:

  “大臣和将帅们彼此间有些龃龉,本不是什么大事,有过者薄惩,有功者重奖,这是朕一贯的处事准则,惩是为了让有过者思过,并不是为了要惩他一辈子。你们还不甚清楚,这些年卢参政为朕提出了许多治国良策,其功甚大,所以朕不得不奖掖他。”

  赵匡胤何以要说这句话,卢多逊心里明明白白,这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参知政事的地位不会动摇。可赵普回朝究竟要如何安置?自己和他又如何相处?

  赵匡胤故意不再往下说,他大概是想让卢多逊多难受几天。

  小宴之后,白日方西。王全斌和王彦升都饮了不少,脸红红的。赵匡胤对二人说道:

  “二位将军先好好休息一下,回去睡一大觉。”

  “今天这么高兴,能睡得着嘛!”王彦升憨憨笑道。

  “那要怎么样?”

  王彦升瞅着王全斌,问道:

  “好久没到汴京了,咱们到大相国寺去看看,咋样?”

  “好啊!”王全斌说着起身,与王彦升跪辞而出。

  两人也不骑马,信步在街市上溜溜达达,东瞧瞧西看看。七八年没来了,汴京的商铺更密,人也更稠了,笑语喧阗,货品琳琅,好个繁华大都市。二人不觉来到大相国寺门前,那景象也让他们眼花缭乱,卖古书的,卖古董的,卖玉器的,卖画的,卖小吃的,卖玩意的,耍把式的,不可胜数。寺门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说的唱的叫的喊的,仿佛要把整个汴京城的人都招呼到这里来。两人漫无目的地转了转,最后在一个玩幻术的场子外停住了脚。

  在密密匝匝的圈子中间,有个个子不高的人正在表演种种奇巧。只见他两手在胸前团弄一阵,然后倏地把个什么东西塞进嘴里,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团团的火焰已从他嘴里喷吐出来,唬得孩子们直往后退。片刻火收口闭,又见此人两手扳住自己的头,猛地一拧,那脸被扳到了后面。众人惊呼之间,此人又不知怎么一拧,恢复了原貌。

  在场的人纷纷往圈里扔铜钱。王全斌手一入怀,坏了,身上分文没带。他捅捅正在发呆的王彦升:

  “王将军,王将军!”

  “哦?”王彦升如梦方醒,掏了一把钱递给王全斌,自言自语地说,“像是在哪儿见过此人。”

  过了一阵,他猛然想起来了: 当年在成都时,此人耍的也是这一套,还口称自己是一百三十岁老翁呢!嘿,没想到这家伙又窜到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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