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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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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帅千万别多想。如今父帅身为一州父母,又是数千将士的首脑魂灵。孩儿以为暂屈一人之膝,全活数万人性命,不也是积善之行吗?如若不然,寿州兵民困死在城中,岂不是我刘家的罪过?”

  “真是一派混账话!”刘仁赡勃然大怒。他指着刘崇谏的鼻子说:“周人无端侵我国土,围我孤城,唐国兵民是被他们逼死的,怎么会成为刘家的罪过?”

  刘崇谏也不辩解。刘仁赡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不论怎么说,崇谏毕竟还是个孩子,一时神摇,他也不再追究。

  “父帅,”刘崇谏忽然有了一个新想法,换了副口气说道。“孩儿虽然还没有侦知盗粮的贼人究竟是谁,可今天听得路人传说,盗贼就是曹澄一伙。”

  “当真?”

  “这样讲的人还不少呢。孩儿又听一些人对父帅颇有怨言,说父帅外拒周兵,内养周贼……”

  “胡说八道!”刘仁赡气得咳嗽了两声,脸涨得通红,刚刚平息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这个贼徒,坏我声名!”

  “父帅,依孩儿之见,不如把曹澄杀死,平息民怨。”

  “为父早知道留着此贼终是祸患。崇谏,此事交给你去办,处置之后,你顺着州河把他扔到城外去。这样的人,死了埋在城里我都嫌他臭。”

  “遵命!孩儿这就去了结此事。”

  刘仁赡说的州河,是一条流经寿州城内的河,此河入城前的那一段叫苇河,与淮河相通,再经寿州流出,进入芍陂。寿州城墙建得十分特别,它的东、西两边与别的城池无异,南、北两墙因要让苇河流进流出,所以在筑墙时特地留出两拱,拱下是两道拦河的石闸。这样一来,水大时可通过闸门泄洪,水浅时又可通过它蓄截来水。闸门提起来时,拱下便可行船。所以太平时日里,寿州人出行也往往沿河进出,州民深得其利。

  这天夜深之后,刘崇谏带着七八个士卒,驾车来到曹澄宅前,两个健卒越墙而入,将宅门悄悄打开。刘崇谏等见正屋西厢尚有灯光,于是破门而入。还没等曹澄明白是怎么回事,早已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上一团破布。听得西厢有动静,住在东厢偏房里的曹妻和女儿彩霞慌忙跑过来,几个人顺势将母女二人按倒在地,曹妻吓得大哭,刘崇谏手起刀落,将老妪砍死在地。那个曾为张颖之妾的彩霞见状,吓得昏死过去,也被捆了个天圆地方。几个人拖住曹澄父女,踉踉跄跄地上了车,直奔河闸而来,那里早停着一条船。刘崇谏指挥士卒将二人拽上船,说道:

  “出城!”

  “刘帅不是说把他们杀死再扔出城外吗?”说话的是个一直跟在刘仁赡身边的黑须壮汉,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刘仁赡精心挑选的。

  “这贼让周人杀死,岂不更痛快?”刘崇谏低声回答。

  “少帅是想把这贼交给周人?”

  “正是!”刘崇谏得意地说。“你们休要多言,且听我的安排。”

  他命人将闸门拉开,船摇摇晃晃地出了城。

  睡梦中的张永德听说寿州人把杀父仇人曹澄送过来了,一骨碌爬起来,匆忙穿好衣裳,走到帐外。

  帐幕四周燃烧着的篝火照着站在远处的几个人。张永德走到他们面前,刘崇谏先跪下拜见:

  “寿州刺史刘仁赡之子刘崇谏禀告张将军,将军的仇人今日交还!”

  张永德没有回答,他疑疑惑惑地走到被按倒在地的曹澄面前,用手使劲地扳住曹澄的下巴。曹澄满头乱发,一双仇恨的眼睛望着张永德。

  他放开曹澄,不由自主地在旷地上走了一圈,大概是又想起了当年老父的惨死。直到他又回到原处,刘崇谏还长跪在地。

  “小将军,本帅应该如何谢你?”

  “末将愿从今日起为将军牵马整鞍。”

  “你是来归降的?”

  “正是!”

  站在刘崇谏身后的几个汉子一言不发。

  “好!”张永德高兴极了,扭头吩咐身后的士卒: “为几位壮士安排营帐。”

  “禀张将军,”紧跟在刘崇谏身后的那个黑须壮汉开口道: “小人们出来之前,刘帅嘱咐小人等将曹澄杀死后埋在城外。如今曹澄虽在将军手里,小人还须遵刘帅之命,在河边给他寻个埋处。”

  “这个容易,你等且去河边寻块地方就是了。”

  “此事还须少帅主张。”黑须大汉说着,瞟了刘崇谏一眼。

  刘崇谏哪里还有心做这等小事,可黑须汉子的话毕竟也有些道理,只好带领从人朝河边走去。他刚扭头想看看张永德是否已处置曹澄,猛然间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掐住,他觉得眼前一黑,软软的身体被人拖着,拖着……

  刘崇谏醒过来时,已经被反剪双手,躺在刘仁赡卧榻前,床上坐着父亲和母亲薛氏。

  “投降去了?”刘仁赡冷冷地问道。

  刘崇谏像做了一场梦,他愣愣地扭扭头,只见那个黑须大汉像一尊凶神,矗在他的身边。他终于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闭上了眼睛。

 
 
 
  “拉出去吧。”刘仁赡语调平静。

  两个大汉架起刘崇谏就往外走,刚到门口,被迎面奔来的监军使周延构喝住:

  “放手!”

  大汉止住了脚步。

  周延构跌跌撞撞地跑到刘仁赡床前,连声哀求道:

  “大帅,末将乞留崇谏一命,他还小着呢!”

  “降敌还要论年岁大小吗?”刘仁赡打断周延构的话,反问道。

  “大帅,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换下崇谏性命!”

  刘仁赡全然不睬,扬头冲门口费力地喊道:

  “还等什么?”

  “慢!”周延构急切间跪倒在薛氏面前,央告说:“夫人忍心看着崇谏就这样走了吗?啊?”

  薛夫人眼里早噙满了泪水,好一会儿,才说:

  “周将军,父母之于子女,哪个不是彻心彻骨地疼爱?可崇谏擅自叛降,于君不忠,于父不义,我也救不得他啊!”

  “夫人啊!”周延构大哭起来,“夫人,末将求你!”

  “周将军,你去监斩,将他的人头悬在城楼三天,以儆效尤。”刘仁赡闭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三天后,周将军一定要将他……将他葬好,拜托了!”薛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第九回 曹彩霞生还汴都

  张永德听到河边好像有撕撕掠掠的声音,也没在意,因为他此刻的心思都在曹澄身上。按他原来的想法,寿州城肯定是自己首先攻破,一旦城破,曹澄自然是瓮中之鳖。他早已知会过所有军校,入城之后,一定要活捉曹澄父女,不要尸身!他也曾想到寿州守将有可能拿曹澄跟自己做交易,换取寿州一城不流血。但不久他发现刘仁赡是条死硬的汉子,根本就没打算降周。

 
 
 
  他命士卒多燃了几堆篝火,直烧得满天通红,明如白昼。

  曹澄父女被士卒们按在地上,直到张永德来到他们面前,士卒们才闪身让开。张永德把曹澄嘴里塞的破布揪出来,与他对视片刻,问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曹澄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像背书一样毫无语调地说。停了停,又提高了声调:“不过你记着,是张颖老贼逼我杀人的!”

  身后的健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道:

  “还敢嘴硬!”

  “让他骂。”张永德朝那健卒摆了摆手。

  曹澄不再说话。

  “将军,把他们凌迟处死吧!”

  张永德已从腰间抽出了宝剑,逼近曹澄。曹澄仍旧张目而视,没有怯意。不知为什么,张永德忽然觉得眼前这家伙并不像个杀人恶魔,但他必须要死。他缓缓地绕到曹澄身后,说了声:

  “看着你的女儿!”

  曹澄回头间,他狠命一剑,带血的剑锋从曹澄的前心猛地突出来,可怜曹澄连叫一声也没来得及,便歪倒在地上,曹彩霞只觉得一注热血溅在自己脸上,以后的事便全然不知了。

  她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床上,帐子里燃着一盆炭火,暖烘烘的。她茫然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发现身上的绳索已被松开了。天已经大亮,透过射进帐中的一束阳光,她看见一身戎装的张永德站在帐门口,正注视着自己。

  她完全清醒了,原来自己真的没有死。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的美色使张永德留下了她的性命。如今只有一条生路: 委身于张永德。可眼前这个张永德,又分明是杀死自己生身父亲的仇人,她能一辱再辱吗?

  曹彩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沾的是父亲的鲜血。她翻身起来坐在床边,流出了两行眼泪。透过泪珠,她看见张永德朝自己走来,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离曹彩霞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张永德突然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朝她施了一礼,说道:

  “庶母在上,恕永德粗鲁。如今从前的一切都结束了,请受永德一拜。”说着跪倒在地,朝曹彩霞叩了两叩。

  “你这是干什么?”曹彩霞没料到张永德会有这样的举动。

  “庶母不必多疑,永德乃是人伦中人。庶母既然是亡父之妾,永德岂敢违了名分?从今以后,永德将倾心事奉晨昏,如有不孝之举,愿受庶母责骂鞭笞,绝无怨言。苍天在上,可以为证!”

  曹彩霞听罢这番话,像是从云雾中落到地上,她这才明白了张永德所以没有杀死她的用心,刚才的怨怒也随之消散了许多,这倒不是由于感激张永德不杀之恩,难得他还惦记着自己曾是张颖之妾。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张永德的仇人罪人,本该被他剐杀的,如今反倒成了受他供养的长辈,这可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

  骤然之间,她还不习惯自己新的身份和角色。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刚直木讷的大将,有些不知所措。

  “快起来吧。”

  “遵命。”张永德这才站起身来,又吩咐身后小校道:“快去给庶母打水洗脸。”

  “我是个罪人呀!你不恨我?”曹彩霞盯着张永德,她似乎还不太相信眼前这一切。

  “庶母,永德深知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先父在世时,庶母深得他的喜爱,怎么能说是罪人!”张永德语气十分诚恳。顿了顿,又问:“不知庶母今后打算如何?”

  “将军既不杀我,奴家愿跟随在将军身旁,为将军烧饭洗衣。”

  “庶母差矣,庶母是永德的长辈,岂有劳动庶母为我烧饭洗衣之理!永德问的是: 若是庶母信不过永德,任便还乡,衣食之需由永德按时奉上;若是信得过永德,那就在我府里栖身,永德一切以待庶母之礼待你。”

  不知是伤感自己如今孑然一身,还是被张永德的真诚所动,曹彩霞禁不住又流出眼泪,哽咽起来。她抬起手,用衣襟揩了揩眼泪,说道:

  “我现在是个无家之人,身不由己,一切听从将军安排吧。”

  “如此甚好,永德不日即送庶母回汴京,衣食服御,都不劳庶母费心。”

  “将军!”

  张永德打断曹彩霞: “庶母自今日改叫我永德吧,这样永德才受之成理。”

  曹彩霞有些语塞了,这样的尴尬,她平生第一次遇到。既然张永德执意如此,她也只好改口,不过刚叫了一声“永德”,又实在感到别扭,她现在已不再憎恨张永德,对视之间,倒不觉有些脸热起来。

  “敢问永德,尊夫人现在何处?”

  又是“敢问永德”,又是“尊夫人”,这叫什么话?张永德心里觉得好笑,不过她初次受到这样的礼尊,还不习惯,他也不再勉强。

  “禀庶母,永德妻室日下与母亲住在宋州,汴京宅第只有几个侍婢。不过请庶母放心,所有人都不会难为你。”

  寿州城楼上悬起了刘崇谏的人头。张永德知道刘仁赡绝无降意,索性周知将校,做好长期围城的准备。雨季到来之前,他派人将曹彩霞送回了自己在汴京的府第。

 
 
 
  此时韩令坤与李重进已经攻下扬州,两军同时进城,平分功业。李重进想自守扬州,于是命韩令坤去攻打泰州。韩令坤没有得到柴荣旨意,不敢前往。李重进以为他有意抗命,于是取来柴荣命他为淮南道行营都指挥使的手诏。韩令坤心里老大不乐意,无奈战事要紧,他不想与李重进争一时之短长,只得挥师去打泰州。城将破时,南唐泰州刺史方讷逃回金陵。

  金陵城里的李璟这一次真的坐不住了。几个月来,从东线到西线,连连丢失了徐州、楚州、泗州、濠州、滁州、鄂州,如今又听说光州也难保全,除了一个刘仁赡坚守寿州,其他防线都已崩溃,周兵离金陵还有一百多里,若不是有长江阻遏,金陵城怕也早被周兵攻破了,真没想到这次周军来得如此凶猛。更可恼的是,西邻吴越的钱俶也火上浇油,发兵攻打常州、江阴、宣州,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他恨透了钱氏。凭着唐国的军事实力,想收拾吴越并不是太难的事,可眼下北线几乎用去了全国的精兵,哪里还有余力顾及东南呢?他日夜焦思,还是无计可施。

  这一天,中书舍人徐铉在延光殿外求见。

  “宣进。”

  徐铉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人,祖籍会稽,后因其父徐延休担任吴江都少尹,他也跟随父亲来到扬州。由于他文采过人,弱冠时便一举夺魁,年纪轻轻便在中书省里担任了舍人、知制诰之职。知制诰虽然只是整天为皇帝起草圣旨,但凡能获得此职的,十个有十个是皇帝的亲信,往往用不了几年,就能飞黄腾达了。可惜徐铉命运不济,与宰相宋齐丘闹别扭,结果被贬到泰州,当了个小小的司户参军。这还是烈祖李昪在位时的事。李璟即位后,把他召回朝中,官复原职。李璟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自己在当太子时就与徐铉谈诗论文,有很深的旧交。徐铉性格耿直,有话必要一吐为快。去年李璟召集百官议论国事时,满朝文武都赞成与契丹合兵伐周,光复前唐大业,只有徐铉和副相韩熙载两人反对。李璟没有听从他俩的意见,果然让周人抓住了动武的把柄。如今周兵践踏淮南,契丹又违了盟约,弄得唐国无法自顾,这些天李璟一直在为此事而后悔。此时徐铉前来,或许会有什么好主意。

  “陛下,为存唐国,只有一条路了。”见过礼之后,徐铉开口便直奔要害。

  “徐爱卿请讲。”

  “臣以为为了暂避兵锋,不妨再割寿、濠、泗、楚、光、海六州以啖周人,使他们休战。一旦情势转缓,再促使契丹履约,六州之地仍可复为唐国所有!”

  “契丹?哼!这个反复无常的夷狄,朕再也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一提到契丹,李璟就一肚子气。

  “陛下,契丹固不足信,可是为了唐国的利益,也只能再利用他们一下。就眼下而言,唐国的忧患在于周而不在契丹。”徐铉解释道。

  李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你去拟旨吧,命李德明、孙晟为使去见柴荣,去帝号只称唐王,割六州之地,每岁输金帛百万。”

  让李璟没想到的是: 自己做了这么大的让步,柴荣居然还不满足,蛮横地要求尽割淮南十五州给大周,与南唐划江称父子之国,才肯休兵。

  百官齐集。李德明又重复了一遍柴荣国书上的原意,禀奏道:

  “陛下,臣此行亲见周人坚甲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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