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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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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就是来劝我归服赵匡胤吗?你这个狗奸细,本帅现在可以放你回汴京,你去赵匡胤那里告本帅吧,你说本帅骂他八辈祖宗,让他发兵来杀我呀!”张永德憋了满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张将军,末将如果不是发自肺腑为将军谋划,完全可以自去京城献忠效信。”

  “你去呀!去呀!”张永德咆哮道。

  “将军不要再逼我!将军,谁为天子,都是命中注定的,只有寅畏天命,才是真正聪明的大丈夫!赵匡胤黄袍加身,那是天意。可将军此刻何去何从,干系甚大,末将不得不尽劝谏之责。”李汉琼说得十分恳切。

  张永德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关于“点检做天子”的传说,他也听到些影子。他恨柴荣,胳膊肘子往外拐,生怕我这个点检做了天子,可他怎么就不怕赵匡胤这个点检做天子呢?我张永德并没想过做天子,可如今异姓为王,难道让我向赵匡胤跪地称臣?

  “赵匡胤黄袍加身,那是天意。”他把李汉琼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倒觉得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了。他知道柴荣不想把天下交给任何异姓,包括他这个皇亲,可柴荣居然糊涂到只见鸣蝉在前,不见黄雀在后的地步,这大概就是李汉琼所说的天意吧?

  张永德下意识地搔了搔脖颈,突然喊道:

  “来人!”

  帐外应声跑进几个士卒。

  “把李汉琼捆起来!”

  “什么?”李汉琼大惊。“张将军!末将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是为什么?”

  不论他怎么争辩,还是被士卒们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拉出去,砍了吧!”

  “张将军,末将无罪!”被倒拖出去的李汉琼声嘶力竭地大叫。

  就在这时,卢多逊到了。

  “且慢!”

  张永德见有人敢阻拦,愣了一下。

  “什么人敢在本帅这里发号施令?”

  卢多逊翻身下马,掏出一块金牌:

  “下官是朝廷派来的特使。张将军,当今皇上严诏不准胡乱杀人。晚辈初来贵府,就遇见将帅相残,不得不拦。”

  其实张永德刚才已经想明白了: 不管心里有多大气,如今也只有顺应天命这一条路。他打算乖乖地听话,俯首称臣。可他为什么还要杀掉李汉琼呢?因为只有李汉琼知道自己对赵匡胤破口大骂。如果李汉琼把自己咒骂皇上的话泄露出去,赵匡胤岂不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要想堵死李汉琼的嘴,只有先砍掉他的脑袋,不想被卢多逊半路截住。要是李汉琼向卢多逊说出实情,自己不就满盘皆输了嘛?怎么办?把卢多逊一起杀掉?可是杀了卢多逊,就等于向赵匡胤下了战书,后果不堪设想。急切间,张永德也顾不了那么多,回头对侍从喊道:“全军集合,欢迎朝廷特使!”

  “不必!”卢多逊把手一扬。“张将军,如果为晚辈如此张罗,那就是羞辱晚辈了。晚辈现在只想知道张将军为何要杀死这位将军。”

  张永德没了退路,索性说道:

 
 
 
  “你问他自己吧!”

  卢多逊转向李汉琼。李汉琼看了张永德一眼,说道:

  “末将违了军纪,走失了十几个军卒。”

  这话让张永德大感意外。其实就在李汉琼即将开口的那一刻,他已经下了反叛的决心。他紧握剑柄,一旦李汉琼敢出卖他,他马上就一剑一个,结果了李汉琼和卢多逊。没想到李汉琼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张永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张将军治军如此严明,晚辈由衷钦佩。”卢多逊笑了一声,对张永德说。“不过张将军,如今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晚辈冒昧建言,权且把这位将军的头留上几天,让他将功折罪,追回逃卒。若不能做到,再斩不迟。”

  “好,就依特使之言。”

  张永德陪卢多逊回到衙厅,接过卢多逊递上的天子手诏,看过之后,便北向而跪,叩了三叩,说道:

  “镇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张永德拥戴大宋皇帝陛下,绝无贰志。如有异心,神明殛之!”

  “张将军请起。”卢多逊上前来扶。“将军这片肝胆,晚辈一定奏明皇上。”

  大宴罢后,夜色已深。张永德亲自安排卢多逊歇息之后,回到自己帐中。他来来回回踱了两圈,命人把李汉琼叫进来。

  “汉琼,好兄弟,请受永德一拜!”

  李汉琼慌忙将张永德扶起: “张将军,这是为何?”

  “什么都不说了!”张永德眼眶有些发潮,用力拍了拍李汉琼的肩膀。“本帅已经跟姓卢的秀才讲过了,几天之后,我与你一同入朝,面见宋朝天子。”

  李汉琼激动地说道: “张将军真乃大丈夫!”

  “不,你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让本帅躲过了杀身之祸,永德深感惭愧,铭记此恩!”

  另一路密使赵普晓夜兼程,来到濠州,见了袁彦。袁彦一脸的愁苦相,这个心高气傲的武夫,还很少见他有如此表现。

  “赵老弟,不是我老袁有心与赵匡胤作对,我是怕他容不下老袁呀。”袁彦在郭威当皇帝时就认得这个赵普。那时他是堂堂的节度使,而赵普只是个奔走在武将门下讨饭吃的书生。没想到如今自己职位依旧,赵普倒成了新宋朝的大功臣,来说服自己了,这叫啥事?真是他娘的天翻地覆!

  “袁老将军,新皇帝如果容不下你,还派赵某来干什么?想不到袁将军大腹之内,心眼儿倒挺小。”赵普已有数年没见过袁彦了,脑子里留的还是显德初年的印象。初来时还生怕袁彦耍蛮,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踏实了许多。

  “哎呀,你懂什么!不瞒你说,老袁以前对他那么傲慢,如今他是皇帝了,不收拾我才怪了呢!”袁彦说着,又突然问赵普:“你说李重进会怎么样?”

  赵普猜出他的用意,故意作出思忖之状,徐徐答道:

  “这个人可拿不准。不过赵某觉得袁将军跟李重进大不一样,人家李重进毕竟是周天子的亲戚,就是不服,新天子也必得让他三分。袁将军你就不一样了,如果激怒了新天子,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哇。”

  “我就是想问你李重进服不服。”

  “怎么?李重进不服,袁将军也想跟着他不服?”赵普逼问了一句。

  袁彦不说话了,他没有从赵普嘴里掏出一句有用的话,倒让赵普将住了。

  赵普把袁彦的心思全猜透了。他眼珠一转,悄悄地给袁彦献策:

  “袁将军是怕腹背受敌吧?赵某给将军出个主意,听不听由你。将军不妨向新天子禀明,就说在淮南水土不服,受了湿气,请求调回永兴军,为新天子把守西边,不就一点麻烦也没有了吗?”

  袁彦不由得看了赵普几眼,心里骂道: “这个臭瘸子,心眼儿真他娘的不少。”不过他确实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如今在李重进这个淮南节度使手下,有朝一日两家打起来,他在夹缝中无法生存。投赵匡胤,李重进饶不了他;投李重进,赵匡胤饶不了他。赵普的意思是让自己金蝉脱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当然是袁彦求之不得的。不过袁彦毕竟经历得多了,他生怕赵普是来诈自己,或者是给自己下个什么圈套,于是转转眼珠,问道:

  “主意嘛倒是不错,不过赵匡胤要是不让我老袁离开滁濠怎么办?”

  赵普料到他会起疑心,连忙说道:

  “赵某此前从没来过淮南,如今正好在这里游玩数日。我知道袁将军这里有的是粮米酒肉,又不用赵某自己花钱,能多吃几天酒食岂不占了大便宜?将军可以派人入朝请求永兴节度之命,如果朝廷不准,割了我吃肉,把我占的便宜再收回去。”

  袁彦哈哈一笑道: “瞧你这副身板,能割出几斤肉来!”

  再说潞州的李筠听说赵匡胤即位的消息,立即大怒。见昝居润要他跪地接旨,骂道:

  “你给我滚出去,你算什么东西!”

  昝居润直视李筠,镇静地说道:

  “我算大宋天子特命使臣。李将军,跪下!”

  “守节,守节!”李筠大叫。“快把这个家伙轰出去!”

  守节是李筠的儿子,今年二十出头,在周朝挂着个皇城使的差事。他应声从帐门外跑到李筠面前,跪地哀求道:

  “父帅,这是天大的事,千万不可鲁莽啊!”

 
 
 
  “什么他娘的大事?这是大罪!”李筠圆睁双眼,满脸涨得通红。“谋逆的大罪!”

  “父帅!”李守节急得哭了起来。“父帅,快跪下接旨啊!”

  帐内的几个将校也凑过来劝李筠息怒。李守节跳起身来,两步蹿到李筠身边,生拉硬拽地把李筠拖到昝居润面前,又忙朝昝居润施礼道:

  “昝大人不要见怪,家父昨天饮酒过量,现在还没清醒。”

  昝居润不卑不亢地说道: “少将军放心,刚才李将军说的什么,本使也没听清。不过本使眼睛不花,只想见到李将军跪接圣旨,不要耽搁得太久。”

  那几个将校一拥上前,低声劝道:

  “大帅,有话接完圣旨再说不迟!”

  “快跪呀!”李守节哭着,狠狠地把肥胖的李筠拽了一下。李筠把胳膊一甩,喝道:

  “都给我滚开!”

  他缓缓地跪下,却昂着头,冷冷地命令昝居润:

  “快读来让老夫听听!”

  昝居润也不计较,打开圣旨,朗朗读道:

  国家推大信于万方,安戎节于四海。轩已命,允谓得才。倘申应命之语,必加非次之命。

  圣旨上的意思是说,只要李筠承认大宋新朝,加官晋爵将紧随其后。

  按照节镇待朝廷的礼法,使臣宣旨之后,节镇将帅要摆宴款待。李筠气呼呼地朝副将闾丘仲卿说了声:

  “去张罗筵席,老夫今天要好生招待京师里来的家伙!”随后返身回到寝室,一会儿翻箱,一会儿倒柜。

  “父帅,你在找什么呀?”李守节跟了进来。

  “不要管我,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李筠头也不抬,继续乱翻。

  若是平常设宴,众将领一定会大呼小叫,行令猜拳。李筠是个好热闹的人,只要是在宴会上,部将喝得越多他越高兴,不管言词举止多出格,他从不因酒后胡为处罚部下。可今天这个宴席上,竟然一点声响也没有。将领们不是垂头就是旁顾,每个人都如坐针毡。

  李筠手里握着一卷绢帛走进宴厅,也不去招呼身后的昝居润,扯着嗓子朝座下喊:

  “闾丘仲卿,过来,快帮本帅把皇上的像挂在墙上!”

  闾丘仲卿连忙跑过去,与李筠一起把那幅绢帛悬挂在墙上。众人看时,都吓呆了。原来这幅绢帛上绣的是世宗柴荣的像。

  刚刚挂好,李筠便跪倒在绣像前号啕大哭:

  “世宗皇帝,世宗皇帝呀,你让为臣想得好苦啊!呜呜,你快睁开眼睛看看为臣,看看你的忠臣们哪!”

  昝居润走到李筠面前,正颜厉色地说道:

  “李将军不要糊涂,如今是大宋朝了!”

  李筠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站起身来与昝居润对视,问他:

  “你敢说这像上的人不是皇帝!”

  昝居润把头偏向一边,冲李筠部将们高声说道:

  “列位将军,你们的节度使如此作为,你们就不想劝一劝他?”

  “都别动!”李筠把胳膊一抬,示意众将仍旧坐定。“起乐!”

  靠墙坐着的乐师们奏起乐曲,不大工夫,厅侧门进来一队舞女,甩起长袖,随着乐曲声翩翩起舞。

  李守节跑到墙边把绢帛摘下来卷好,交给昝居润,抱歉地说:

  “昝大人不要责怪,家父是个忠耿愚鲁之人,他待先皇帝尚且如此,日后对待新天子,更会百倍忠诚!”

  昝居润笑了笑,接过绣像,对李守节说:

  “本使先回下处歇息,在那里恭候李将军。”

  “昝大人还没有进餐呢。”李守节请昝居润重新入座。

  “不必了,李将军礼数已到,在下领情就是。”昝居润说完,从众将眼前走了出去。

  李筠看到昝居润离开宴厅,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直流。直笑得咯咯咳嗽起来,才抹抹眼泪,像个孩子一样挥着拳头,说道:

  “走啦!走啦!他不敢喝我大周朝的酒。哈哈,哈哈!”

  众将依然无人应声,有几个咧咧嘴,也只是赔个干笑。

  “怎么?都哑巴了?”李筠又喊了一声,端起酒盏。“来,咱们还像从前一样,一醉方休!”

  昝居润回到京城,把周世宗的绣像呈给赵匡胤,奏禀了此行的经过。赵匡胤点了点头,说道:

  “果不出朕之所料。”

  他沉思片刻,又对昝居润说道:

  “京城近来出了几起盗抢商铺的事,朕已与范丞相等人商议过了,命你再为开封府尹。你先休息几天,到吏部去一趟。”

  送走了昝居润,赵匡胤开始考虑下一步。他打算再给李筠一次机会,但采用什么办法,他一时还没有想出来。

  正在踌躇间,潘美来奏,说禁军把摸进京城的李守节抓起来了,现押在殿前司里。

  这个李守节,几乎与昝居润同时到达京城!他来做什么?赵匡胤立即传旨将李守节带到偏殿。

  见到赵匡胤,李守节慌忙跪地叩头,连称死罪。

  “你有什么死罪?你苦谏李筠,朕已经知道了。朕问你,你到京城来干什么?”

  李守节不敢抬头,答道:

  “微臣知道家父犯下滔天大罪,不愿从逆,所以偷偷逃出潞州,向陛下表明心志。”

 
 
 
  “你父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你能逃死吗?”

  “陛下,微臣情愿跟从将军们开赴潞州讨伐逆贼。陛下英明无比,一定能体察微臣一片忠心。”

  “讲得好!朕相信你。”赵匡胤终于认可了李守节的诚意。“不过你父未必真的要谋逆。朕现在手书圣谕一道,一是再加你父为中书令。二是向他说明,朕不做天子,万事皆随其意;如今既然做了天子,只要他稍让一步,就可以彼此相安。如果他愿意,还可以待在潞州,稳稳当当做他的昭义节度使,不必非要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朕命你带上此谕返回潞州,劝他回心转意。如果他执意与朕为仇,你再返回京城,朕会重用于你!”

  “陛下!”李守节抬起头,绝望地看着赵匡胤。“只怕微臣此番回到潞州,再难重返京城了!”





第十五回 守节谏父归新朝

  昝居润离开潞州之后,李筠也已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除了与赵匡胤对抗到底,再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几天他也听到了帐下将卒们的一些议论,不少人都怕他与赵匡胤顶起火来,又要尸横满地,血流成河。可李筠是个打仗上瘾的人,他不怕流血,重要的是一定要打胜仗。对于这一点,他没有把握,因为他还不知道别的节度使对新朝是什么态度,所以拿不准赵匡胤能调得动多少兵马与他交战。

 
 
 
  一连数日,他一直闷在自己房里喝酒,连爱妾刘氏那里也没去一次。尽管他一向气壮如牛,可也深知这一回不比从前,几个节度使乱打一气,各自罢兵,依然故我。赵匡胤这家伙年纪虽轻,却得到不少将领的诚心拥戴,怕就怕他数路合围,那就不好招架了。

  这一天李筠正在思忖,闾丘仲卿求见。他没起身,说了声:

  “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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