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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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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蕊夫人微笑着瞅瞅青杏,问她: “你说我画的是哪位神仙?”

  青杏诡谲地一笑,贴着花蕊夫人耳边悄声地说:

  “这还用猜吗?夫人一定是画个求子的神仙。”

  一句话顿时让花蕊夫人开了窍,她用手指点了点青杏的额头,嗔笑道:

  “你真是个鬼精灵!我给你讲个故事。古时候有个姓张的神仙,最会打弹弓,树上的鸟儿遇到他,十个有九个要遭殃。有一次他带着弹弓到郊外游玩,看见一对翠鸟正在树上捉嘴儿,张仙拿起弹弓,嗖地一声朝那对鸟儿弹去,两只鸟儿都受了伤,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却掉在地上两个蛋。说来也怪,两个鸟蛋从那么高的地方掉在地上,竟然没有摔破。张仙觉得这事儿蹊跷,就把两个蛋拿回家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他回到家里,只见两个小人儿正在他床上跳跃戏耍。张仙猜想,这两个小人儿一定是那两枚怪蛋化生的。两个小人儿见主人回来,一古脑儿跑到张仙身边,一个说: ‘我叫赵廷隐,是天帝派来护卫先生的。’另一个说: ‘我叫一贤,是天帝派来给先生当子嗣的。’张仙正迟疑,只见两个小人儿刹那间变大了。跟真人一样大呢。张仙悟到这是天帝警示他不要再去弹雀,从此以后,他专一为人求子,谁家请他,他就拿着弹弓对树上的鸟儿空弹,鸟儿飞走的那一刻,主家的妇人便怀上胎了。后来人们就把张仙叫宜子神,只要主人用心虔诚,就能应验,灵着呢!”

  “真好听,真好听!”青杏高兴得直拍手。“夫人,那就把这张宜子神像挂起来吧!”

  “别急,还没画完呢!”花蕊夫人握着笔,又在人面之下画了件衣袍,这衣袍是按孟昶在蜀中时的穿着画的。她端详了半天,才对青杏说: “你去找阎公公要个香炉,我要给宜子神烧一炷香。”

  消息传到宋皇后耳朵里,她心里着实一动。这天闲暇,她好奇地来到花蕊夫人宫中。花蕊夫人连忙跪接,宋皇后大模大样地甩了甩手:

 
 
 
  “免了吧!”

  花蕊夫人见宋皇后在宫里转来转去,猜想她一定是为那张宜子神画像而来。果然,宋皇后见到西墙上挂的那幅画,停下脚步,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她道:

  “这是你画的宜子神?”

  花蕊夫人躬身答道: “臣妾画得不好,还请皇后娘娘多多指教呢!”

  宋皇后扭转身来,看着花蕊夫人,说道: “凭你长的这副俏模样,若是生个女儿,一定如花似玉;若是生个男子,会不会显得单薄些?”

  “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一点私愿,没想那么多。”

  宋皇后变得笑容可掬,伸手拉住花蕊夫人的衣袖,说道:

  “别这么拘谨嘛。来,咱们坐下说说话儿。这宜子神本宫从来没听说过,是你们蜀地的神仙吧?不知道灵验不灵验?”

  “娘娘,这话臣妾可不好回答,若说神仙不灵,岂不是亵渎了神明?若说神仙最灵,那岂不又把娘娘放在神仙之下了?”

  “哟,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官家稀罕你!”宋皇后酸酸地说了一句。“本宫虽然贵为皇后,可也要敬神哪。你说说看,怎么做,才能让神仙显灵?”

  花蕊夫人听出,皇后是急于求子,才到自己这里来的,心里踏实下来。

  “神灵之事,自古以来信则有,不信则无。皇后娘娘是个虔心敬神的,哪有不灵的道理?娘娘只需日日敬香,也就是了。”

  宋皇后又走到画像之前,看了半晌,说道:

  “把画像送到中宫去吧。”

  花蕊夫人怔了一下,说道: “这一张是臣妾初试笔墨,画得不好。娘娘若是想要,臣妾再尽心画幅好的才是。”

  宋皇后不好再说什么,回宫去了。

  花蕊夫人重新画了一幅相貌绝不相类的宜子神。这天刚要给宋皇后送去,赵匡胤来了。

  “爱妃手里拿的什么画?”

  花蕊夫人莞尔一笑,答道: “臣妾信手涂鸦,哪里算得上是什么画!”

  “哎,你心灵手巧,画得蛮不错,让朕看看。”赵匡胤顺手拿过画来。“这是什么人?”

  花蕊夫人脸一红,没有答话。

  “这是夫人画的宜子神!”青杏说道。

  “你也信神?”

  花蕊夫人还是没有回答,青杏把宜子神的故事向赵匡胤讲了一遍。

  赵匡胤看着花蕊夫人,半天没说话,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你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托宜子神的福,给朕生个小皇子吧!”

  就为这个祈愿,赵匡胤不久便把“乾德”的年号改成了“开宝”。可惜直到花蕊夫人告别人世,也没有为赵匡胤生出一个小宝贝来。

  近段日子,京城里的木材贸易突然红火起来,先是在城外,好像一夜之间便冒出了成片的木材货栈。这些货栈的木材质地上好,明显胜过原先那几家老铺,价钱当然也高出许多。在城外的数家货栈中,有一家的招牌最抢眼,栈前两棵直立的巨木顶上,飘着一面白底黑边的横旗,旗上绣着“真陇材”三个大字,意思是说,本店的木料才是货真价实的陇西原木。

  为什么木材的需要骤然多起来?这还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赵匡胤给孟昶修府第时,为了夸耀大国气象,特命工部余尚书尽量选用最好的木料。余尚书得了圣命,不敢迟疑,立即派人到西北购买佳木良材。孟昶这座府第,清一色用的都是陇右大木。这在汴京城里,除了皇宫以外,包括开封府衙、晋王府第等,都没有达到如此规格。可惜孟昶无福消受,只住了几天就一命呜呼。孟昶虽然死了,可那府第还赫然矗立,京城里的达官贵戚,每每对它赞不绝口,羡慕之极。这几年天下安定下来,那些还住在旧宅陋室里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想夸一夸自己的豪富?先是外城有几家巨商大起楼台,随后便有节度使们陆续加入此列。天底下大事小事,都是这么哄哄起来的,就像传染病一样,一个眼红了,一群人都跟着发红。你想,有这么旺的需求,木材交易岂能萧条得了?

  “真陇材”的伙计有十几个,都是些壮汉,一天到晚干得汗流浃背,兴致很高,生意也是全汴京最红火的。京里人都知道这家货栈有些来头,否则开不了这么大,但主人究竟是哪个,没人能说清楚。越是说不清,就越有人想碰他一碰。这一日,几个身穿皂服的公人来到了“真陇材”门前。

  “噢,客官来了,请里面坐!”一个黑汉笑容可掬地迎上来,热情地招呼皂服公人。

  “你是谁?”一个手拿马鞭的皂吏瞥了黑汉一眼,不屑地问,边问边带着其他人往里头走。

  黑汉已经习惯了傲慢顾客的不逊,也没在意,依旧堆着笑脸问:

  “客官要买榆木还是柞木?”

  “我问你是谁!”皂吏把马鞭在黑汉脸前挥了挥,提高了嗓门。

  这举动让黑汉着实有些气恼,不过为了生意还是忍住,和气生财嘛。

  “小的名叫林顺。敢问客官,想要什么材?”

  “别总是客官客官地叫,没看见我这身衣服吗?我再问你: 你家主人是谁?”

  “这,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小的只管招呼客人。”林顺觉出这几个人不像是来买木材的,所以留了个心眼。

 
 
 
  说话间几个皂衣公人已经把林顺围了起来。拿马鞭的像个小头目,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跷起二郎腿,乜斜着眼瞅着林顺,又晃了晃鞭子,说道:

  “哪见过只管招呼客人不管招呼主人的奴才?你不说,就是心里有鬼,你这店就是黑店。朝廷的律条你不会不知道吧?再不说,我现在就端了这个狗窝!”

  一听这么大的口气,林顺本能地感觉这些人来头不小,试着问了句:

  “大人是开封府……”

  “比开封府大!”皂吏打断林顺的话,大声说道。“别废话,快说你家主人是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他这一吼,林顺也来了气,嘿嘿笑了两声,不冷不热地问:

  “比开封府还大,那就是宰相府了?对不起,小的不认识你。想问小的话,也得先把你的文书亮出来给小的看看!”

  皂吏是横行惯了的人,第一次吃了戗碴儿,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了?”

  林顺的脸也涨红了,看着几个家伙捋胳膊挽袖子,他朝后一招手,十几个伙计都围了上来,摆出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就算小的长的是双狗眼,也没把你看得有多高!怎么样?要买木材就交钱,咱们还是朋友。想端了这个店,哼,也不看看你这双爪子,你端得动吗?”

  “狗操的!”皂吏举起鞭子要抽林顺,却被林顺一把攥住了手腕。皂衣们见头目举鞭子,纷纷上前,刚要动手,只听得身后有人喝了一声:

  “谁在这儿撒野呀?”

  说着来到举鞭的皂吏面前,又道: “我已经看了半天了。听说你的牌子比开封府还大,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说吧,是赵天子派你来的?如果真是如此,我马上随你去见赵天子;如果不是的话,这欺君的罪名,你知道可是个死罪呀!”

  皂吏把这个清瘦的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了句: “等着瞧!”把手一招,“弟兄们,先查别处,后晌再来!”

  林顺早已窝了一肚子气,见这些人想走,朝皂吏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把皂吏打倒在地,又朝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两脚。皂衣们见头目挨了打,蜂拥而上。这边货栈的伙计们也抢步上前,两下里厮打起来。这些伙计都是干惯力气活儿的汉子,个个力大如牛,没几个回合,皂衣们便被打倒在地。林顺笑了两声,把夺在手里的鞭子扔给皂吏,叫道:

  “滚蛋吧!”

  不想皂吏抹了抹嘴角上的血,捡起鞭子,走到林顺面前,说道:

  “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陶名白。叫老子滚,老子不会滚!有种的你把老子打死在这儿,老子要是叫一声,就不是陶家养的!”

  这倒把林顺又将住了,他瞅了瞅刚才说话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也已走到陶白面前,不屑地说:

  “我就是本栈主人赵承宗,也是个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的主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马上给我滚,咱们从此两不相犯,要是赖在我这里,我就把你打死丢进汴水河喂王八!”

  这个叫赵承宗的并不想多事,不想那陶白却是个犟筋,直直地站在原地较起劲来。此时过路的人已围成一片,有起哄的,有叫好的,还有骂狗咬狗的。有了赵承宗撑腰,林顺胆更壮了,他上前一步,厉声问陶白:

  “你滚不滚?”

  “不滚!老子就想尝尝被人打死丢进汴水河洗澡的滋味!”

  “啪!”林顺怒气上冲,抡圆臂膀给了陶白一个大耳光,血从陶白嘴角流出来。陶白趔趄了几下,重新站稳,呵呵一笑,喊了声:

  “好!你有种,接着来!”

  林顺不听便罢,听得这一句,更红了眼,“啪啪啪啪”,左右开弓,每打一下,陶白就叫一声“好”。围观的少年们哪见过这等场面,乱乱纷纷地哄叫:

  “真他娘是条汉子!”

  “打呀!打呀!看他还能挺多久!”

  “两人都是当大将的材料哇!”

  这场面让皂衣们和货栈的伙计们也都看呆了,陶白嘴里的血已经流到了衣裳上。随着林顺又一巴掌,他摇晃了两下,咕咚栽倒在地上。

  赵承宗撇了撇嘴,朝林顺喊了声: “关张!”扭头便走。人群里还有人在喊: “还没丢进汴水河喂王八哪!”

  汴京城里的人烟稠密,打架斗殴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这一次事情却没那么简单,因为被打的那个陶白是赵匡胤幼弟赵光美的门客,而打人的赵承宗,是当朝一品宰相赵普的大公子。说起来这两家原本没有冤仇,可此事一出,后面自然会引出许多故事,且容慢慢道来。

  大宋朝刚建国的时候,赵光美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当时大封天下勋臣,赵匡胤授了他一个嘉州防御使,第二年又加了个山南东道节度使。这都是没什么实权的遥领官,只拿俸禄而已。乾德元年时,光美已是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这一年南郊合祭天地之后,赵匡胤又加给光美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头衔,也算是恩渥隆厚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宰相的名号,当然,加在光美身上的这个头衔是虚的,他并不行使宰相之权,只是一切俸养的待遇与宰相相同,五天一次的常朝,他的砖位仅在赵光义和赵普之下,也算是风光无限了。虽然还没有称王,百官大户凡与他稍有交往的,早就称他为贤王了。“贤王”是当时人们对未封王的皇弟、皇子的泛称,说白了就是预备王爷。他的府第在天波门外的金水河边,与翰林学士卢多逊的宅子相隔不远,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密起来。

  早有人把陶白挨打的事告诉了光美。此时赵光美正在和卢多逊弈棋,闻得此讯,怒火顿时冒了上来,随即命门客阎怀忠带人赶到“真陇材”货栈。卢多逊劝赵光美暂且不要动气,再弈一局,等阎怀忠回来再做处置。赵光美哪里还有下棋的心思,气急败坏地在庭院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叫:

  “反天了!打到本王头上来了!”

 
 
 
  “谁让你光想歪主意!要建新府第,去和天子说嘛,你马上就是大王了,还干这种丢人事,怨谁呀?”

  说话的是赵光美的夫人潘氏。原来光美见京城之内不少显贵都在建造新的府宅,自己也想把旧府第扩展修缮一番。他曾将此意向赵匡胤表示过,不想被赵匡胤训斥了一顿,搞得他既惭又恨。正怏怏时,手下的陶白给他出了个主意,自告奋勇要替主人查封几家木材货栈,把木材没收过来,就一切都解决了。赵光美觉得此计虽好,又怕惹出事端,有些犹豫。那陶白原是在汴京地面上混的主儿,深知从古到今,行商坐贾没有一家是按朝廷法度经营的,想找谁家的不是,一找一个准儿。赵光美真的不知道商贾是怎么回事,听了他的话,倒也觉得心安理得。他对陶白的主意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陶白是个机灵人,得了主人的默许,自然有恃无恐。没想到刚一上阵,鬼使神差地碰上了赵承宗,大概是天意冥冥吧。

  盛怒之下的赵光美被潘氏一顿数落,真的不吭气了。论相貌,这潘氏当然是天姿国色,可就是有些蛮横,不甚乖顺,说起话来也十分厉害。光美本是个倔强脾气,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傲气,可一到潘氏面前就软了,正应了一句俗话: 一物降一物。

  卢多逊心中暗笑,顺水推舟地又劝了几句,赵光美这才回到客厅中。不大工夫,阎怀忠等人把陶白抬了回来。赵光美见到陶白嘴歪眼斜满脸是血的样子,怒火又冒上来,冲着阎怀忠喊道:

  “快说,是谁干的?”

  阎怀忠虽然对事态过程了解不详,但这次陶白碰上的是宰相赵普之子,是确凿无疑了。还没等阎怀忠说完,赵光美便大声呵斥那几个随行的皂隶:

  “你们为啥不动手?”

  尽管赵光美从未嫉恨过赵普,但今天的事使他蒙受了一种打狗欺主的屈辱。

  “凶手是谁?”

  阎怀忠垂头答道: “听说叫林顺。”

  “在哪儿?”

  “跑了。真陇材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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