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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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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是谁?”

  阎怀忠垂头答道: “听说叫林顺。”

  “在哪儿?”

  “跑了。真陇材的人一个都不见了。”

  卢多逊朝阎怀忠挥了挥手,说道: “快抬下去找郎中医治,回头再做道理。”

  “是是!”

  卢多逊拽着赵光美重新回到厅中坐下,缓缓说道:

  “一个陶白,死了又算什么?下官可惜的是贤王一个跟头栽在赵普手里,这一口气如何咽得下?”

  “那你说怎么办?”赵光美还在气头上,心里没有主意。

  “那还要看贤王自己。下官不过是个月俸几斗米的小小学士,只有为贤王鸣不平的能耐罢了!”

  “那个林顺送到开封府处死,晋王不会护着他。只是赵承宗定什么罪,你说说看。”

  卢多逊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贤王真是个大贤人,大善人,在下敬佩之极。不过贤王对别人仁义,别人未必对贤王你仁义呀。贤王大概还不知道吧?乾德元年大行封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奏告天子,请求为贤王你封王加爵,可到头来只给了贤王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贤王与天子和晋王乃骨肉同胞,天子坐在龙床之上,晋王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站得稳稳的,而贤王你却要站在赵普后面,不知贤王心里是什么滋味?更让大臣们不服的是: 不为贤王封王加爵,居然是赵普从中作梗。如今连赵普的儿子都打到贤王家门口了,如果再无对策,日后贤王的日子还怎么过呀。下官人微言轻,本不该在贤王面前多嘴多舌,只是心里为贤王感到委屈罢了。”

  卢多逊之所以说得如此袒露,甚至夸大其词,添枝加叶,是因为他已经摸透了这个“贤王”的心数远不如他的两个哥哥。赵光美听完卢多逊的话,果然心动起来。此前他曾风闻过赵普、魏仁浦、曹彬等人劝赵匡胤缓封王侯,那时他还没有家室,又觉得既然大臣们都这么说,自然是有些规矩的,所以并未多想。今天卢多逊这么一说,搅起了他心中的怨气,他把前事后事连起来一想,真感到赵普是有意和自己作对了。

  “你真是个窝囊废!”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赵光美,潘氏不觉又愤愤起来。“卢学士说得对,天下是咱赵家的天下,赵普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你就忍了?杀十个林顺有什么用?和赵普论论理才是正经事!”

  “你别火上浇油,让本王想想。”赵光美觉得有些失面子,冲潘氏嚷嚷了一句。又问卢多逊,“依卢学士看,此事应该如何办理?”

  “贤王还记得天子最恨哪三类人吗?”

  “当然记得,皇兄最恨的是谋反、赃污、失入死罪。”

  “对呀!”卢多逊声调虽然不高,却充满震撼力。“赵承宗凭什么敢如此放肆?他开了汴京城里最大的货栈,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这不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吗?赵普不会谋反,因为他想跟着天子捞更多的好处;他也不会失入死罪,因为他根本不用亲自断案。可要说起赃污,他岂不是最方便的一个!”

  赵光美越听越觉得入理,刚想拍案赞成,又想到与赵普作对还须三思,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一切都没逃过卢多逊的眼睛,他笑了一声,起身告辞,朝赵光美拱手说道:

  “贤王好自为之!”

 
 
 
  卢多逊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闭目沉思。他觉得今天的收获不但意外,而且很有分量。自己与赵普的矛盾已非一日,但屡屡败在他的手下。就拿上次科考受贿的事来说,分明是赵普想置自己于死地,可自己忙活了一场,还是没抓住他设计害人的真凭实据。尽管如此,从那次事件中,他也获得了不少的经验。对付赵普这样的人,只要机会闪到面前,就得死死抓住,否则转瞬即逝,悔之不及。他看出赵光美一时还下不了决心与赵普对抗,于是想到了赵光义。在他看来,赵光义是个很知道何为利何为害的人,尽管他平日里笑容可掬,一片亲和之象,但有谁妨害他的利益,他的手要比赵匡胤黑十倍!而且此人的支配欲和占有欲极强,如果能把他说动,赵普的地位肯定会大大动摇。近些日子以来,有件很蹊跷的事引起了卢多逊的注意: 掌管刑部的闾丘仲卿经常不在省里,行踪甚为诡秘。卢多逊隐隐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因为一两年前赵光义曾派人到各大节度使那里走过一遭,赶上李处耘死了;昝居润病重,不久也死在定州;符彦卿毫无来由地被调往洛阳。有个叫弭德超的门客曾往西北走了很久。后来又风闻刑部收到了庆州节度姚内斌一封密信。再加上赵光义曾想把花蕊夫人弄到手而未果。这些事一连起来,让卢多逊感到赵光义是否有发动兵变的可能?这种可能如果属实,赵普、闾丘仲卿等人是否也有觉察,甚至已在暗中摸底?如果他们已经开始摸底,赵光义知道不知道?思来想去,他理出一些头绪。于是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赵光义过过话,只要赵光义瞄上赵普,他便会既有力量又有办法。

  也是天赐良机,第二天刚散朝,赵光义便叫住卢多逊:

  “卢大人,开封府后园的菊花这几天开得正盛,本王想邀几位大人同去赏花,不知你有没有这个雅兴?”

  卢多逊微微一怔,立刻满脸堆笑地施礼,说道:

  “晋王好兴致,下官受宠若惊了!只不知晋王还邀了哪几位大人?”

  赵光义兴致很好,接口道:

  “赵丞相、曹彬将军,还有魏仁浦魏大人。魏大人的病情一直不见大好,本王想让他开开心。”

  “哦!”卢多逊点了点头,偷眼看身边臣僚已经走完,放低声音问道:

  “下官有意陪晋王单独赏花,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很久没有跟晋王在一起了,真想像从前那样常有机会聆听晋王教诲,那段日子对下官的教益弥深哪!”

  赵光义立刻领悟了卢多逊的意思,心中惊了一下,不知卢多逊有什么话要说。不过他表面上一点儿也没显露出来,呵呵一笑,说道:

  “那是因为你步步高升,本王的庙里装不下你这个大和尚了!好吧,明日午后,本王在开封府衙等你。不过,你可要陪本王痛饮哟!”

  “谢晋王!”

  第二天午后,卢多逊应时来到开封府衙。他把马停在衙外,便跟着开封府判官姚恕走到后园。花亭之内,赵光义早命人摆好了酒肴,一见卢多逊到,招呼他先在花亭坐下来。这座小亭的北面是个大花园,园里果然开满了菊花,清香四溢。寒暄了几句,赵光义便站起身来,对卢多逊说:

  “学士跟本王来,我们近处观赏,才能识其妙趣。”

  卢多逊跟着赵光义走出亭子,赵光义边漫步边为卢多逊讲说:

  “学士请看,这一株叫做胜黄仓,又叫大金黄。你别看它花叶纤纤,条梗柔弱,可是其香最浓,其态又最是轻盈,乃菊中珍品,很需要有心的人好生护持,否则便腰折肢断,太可惜了。”

  “是是,下官听说菊以金黄为正色。”卢多逊随声附和。不过这几句话让他朦胧感到不是在赞菊,倒像是在赞美花蕊夫人,因为花蕊夫人刚到京城时,卢多逊曾听到过赵光义说这类的话。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株红色菊花前站了下来。

  “此菊名叫胭脂菊。你看它这花瓣,有些深红,有些淡紫,全类胭脂之色,所以名其为胭脂菊。卢学士方才说菊以金黄为正色,差矣。这胭脂菊才是菊中绝品。这是扬州知州专从淮南给本王送来的,此品在汴京只有这一株,你说不是绝品是什么?自从此花移来,桃花菊、紫菊、佛头菊、波斯菊都黯然失色,谁与争锋?大凡菊如美人,颜色最为重要。”

  “晋王不仅是臣中之王,也是花中之王!”卢多逊连忙奉承。他猜想赵光义故作潇洒,不过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显得有失体面而已。好吧,看他如何开口问我!

  一连又观赏了几株菊花,两人才回到亭中。侍女把酒菜重新正好,都退下了,赵光义还在问卢多逊:

  “感受如何?赏心悦目吧?”

  卢多逊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

  “晋王可谓获天下之珍品了,赏心悦目自不待言。不过下官总担心一朝风雨来临,这些名花,甚至这座名园,是否永归晋王所有啊?”

  “直说吧!”赵光义也敛起笑容,语调让人感到有些可怖。

  卢多逊偷瞥了赵光义一眼,料定是该讲的时候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不由自主地把头往赵光义面前凑了凑,说道:

  “晋王可觉察出身边有股杀气?”

  “谁敢?”赵光义反问。

 
 
 
  “凡俗之辈固然不敢,但遇上几个惦记晋王的,可就不好逆料了。”

  赵光义一直端着一盏酒,尽管他一脸镇定,但卢多逊看出,那只悬在空中的手在微微颤抖。大概赵光义也突然间觉出了这细微的失态,忙把酒盏放下,问道:

  “哪一个?”

  “赵普。”卢多逊不再迂回,一语道破。随后他把早已备好的一席话和盘托出,再看赵光义时,嘴唇有些发青了。不过晋王毕竟不是一般人,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盯着卢多逊说:

  “卢学士,本王跟随天子惟恐其后,又与天子一母同胞,说本王谋反,有人相信吗?你该不会是来陷本王于不义之地的吧?”

  卢多逊凭着自己与赵光义相处密切那段时间的感觉,深知再谈下去,自己的性命就难保了,既然话已点到,他断定赵光义已经记在心上了,于是跪地叩头道:

  “下官之所以披肝沥胆赴此险境,只是提醒晋王善护持之,以免风雨骤至,连收拾都来不及!晋王若将下官今日所言看成是陷人于不义,现在就把下官的人头拿了,看看喷出的是红血还是黑血!”

  赵光义连忙将卢多逊扶起,脸上重现了笑容,说道:

  “卢学士何必如此?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人言相倾这种小事,不必记挂在心。本王的心是可昭日月的。凭着皇上的圣明,如果相信那些鬼话,还不早就把本王杀了?来,本王与你痛饮三盏!”

  送走卢多逊,天色已近黄昏。赵光义连忙叫过姚恕,低声吩咐道:

  “你到赵丞相那里去一趟,请他到晋王府一晤。”

  姚恕刚要走,赵光义又补上一句: “别让卢多逊看见。”

  姚恕答应一声,飞马朝赵普府第驰去。也是合该凑巧,姚恕来到赵府门前敲了好一阵门,才出来一个护院老仆。这老仆不认得姚恕,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你找谁?这是赵丞相府,知道吗?”

  “对,下官就是要找赵丞相。”姚恕说着要往里走,却被老仆拦住。

  “名刺哪?”

  名刺就是古人写明自己姓名官职的名片,通常官吏们往来拜谒,守门人都要拿着来客的名刺通报主人,倘若主人不想见此人,大都说自己不在家,彼此心知肚明,谁也不难堪。姚恕来得甚急,竟忘了带上名刺,可此行是受晋王之命,不敢稍有怠慢,只得耐着性子给老仆施个礼,说道:

  “下官名叫姚恕,是开封府的判官。烦老伯告知丞相,晋王要找丞相叙话。”

  老仆是个河东人,又听得不真,把“晋王”听成了“今晚”,索性把姚恕死死拦住:

  “我知道你老哥是哪个?又没有名刺。再说丞相正在家里宴请贵客,何人敢去打扰?”

  姚恕真想给他两巴掌,不想老仆一转身,“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姚恕气急败坏地狠狠拍打着门环,里面再没回音,急得他直跺脚,骂道:

  “赵阎王,你家的小鬼如此难缠!”

  丞相府西厅里,赵普果真是在宴请宾客,客人是吴越国派来的两位使节。老仆把姚恕来的消息告诉了赵普。赵普听罢,连忙吩咐:

  “快请他进来,让他东厅稍候。”

  老仆边答应边往外走,开门时,姚恕已经转身下阶。老仆咕哝了一句:

  “请进来吧,东厅候着。”

  姚恕肺都要炸了,他气的是自己明明白白地说“晋王找他叙话”,赵普居然还敢如此傲慢。他没有回头,只喊了声:“告诉你家老爷,晋王找他叙话,让他快些去!”一径走到角门去解马缰。

  老仆懵懵懂懂地把姚恕的话又学了一遍,赵普笑了一声说: “这人如此厉害,待本相请他进来。”说着朝两位客人揖了一礼:“二位稍候,赵某片刻即回。”

  赵普走出门来,姚恕已经驰出了十几步,赵普连忙叫道:

  “姚大人,且慢!”

  “谢了,赵丞相!”姚恕并不下马,只扭身抱了抱拳:“侯门深似海,下官不敢进了。告丞相,晋王等你叙话。”

  赵普听得真切,望着姚恕远去的背影,埋怨了老仆一句:

  “晋王召唤,为何不报?”

  “晋王,什么晋王?他说是‘今晚’啊!”老仆摸了摸黑幞头,感到有些茫然。赵普哼了一声,又骂道:“好好摸摸脑袋,下次再如此糊涂,大概就摸不到了!”

  宴会草草结束,赵普前脚送走客人,后脚便跨上马来到晋王府。赵光义刚刚听完姚恕的禀报,听得赵普来了,命姚恕道: “唤进来。”

  “唤进来!”姚恕憋了一肚子气,在庭院中故意扯着高嗓门吆喝门吏。这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赵普耳朵里,他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头顶上冒,险些晕倒。

  赵光义请赵普坐下,屏退众人,姚恕又故意哼了一声,悻悻地退出厅门。赵普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问道:

  “晋王殿下,天色已晚,唤下官来有何要事?”

  赵光义也不急于说话,在厅中踱了几步,才面对赵普,问道:“丞相,你家公子行凶打人,已经被苦主告到开封府了,此事丞相知道吗?”

  此事赵普还真是一无所知,他有些吃惊地问:

  “不知犬子打了何人?要下官赔罪吗?”

 
 
 
  “若是打了别人倒没什么,本王自会挡下,不会难为丞相。可如今贵公子打的是光美的下人,而且快把人打死了。退一步说,此事如果是公子有理,也就罢了。可昨天光美又亲自把状告到本王这里,说贵公子私贩陇西木材,牟取暴利,倚权仗势,抗拒盘问,行凶打人。本王现在委实难办,又不敢告诉皇上,所以才请你来本王这里,想和丞相先商议商议。”

  赵普方才揩的是微汗,听罢赵光义这番话,不由得冷汗冒了出来,显得有些慌乱。他不怀疑赵光义的话,正因为这话是真的,他才如此发窘。他心里暗骂赵承宗混账不争气,给自己惹下麻烦。

  赵光义的目光一直盯着赵普。片刻,又问道:

  “本王还听说赵丞相和闾丘大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查证将帅谋反的事?丞相能否把真情告诉本王,也好共诛叛贼嘛。”

  别看赵普在儿子闯祸这种小事上有些不知所措,可在军国大事上,他绝对称得上是绝顶聪明。赵光义这后两句话,才是真正叫自己来的本意!闾丘仲卿的确向他说过有人串通众将谋反,而且怀疑背后一定有实力人物指使。赵普当即严令闾丘仲卿立即销毁所有文字,切不可轻惹是非,更不能让皇上听到风声,否则事情将不可收拾。此后闾丘仲卿怎样处理,他有些拿不准。赵普总觉得闾丘仲卿是个要闯祸的人,本打算找个茬口罢免了他,只是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办理此事,不想此事竟真的传到赵光义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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