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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火德宏基(第一部)-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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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将军打算何时率军过江?”

  “如今将士上下一心,军威整肃,粮草丰足,专等国主一声号令,末将便可杀过长江,复我山河!”

  李煜并没有因此而振奋,停了一会儿,才盯着林仁肇说:

  “吴越钱氏那边的态度甚为暧昧啊。”

  林仁肇点了点头,仍旧蛮有信心地答道: “此事末将已略有耳闻,不过末将从来不把钱氏看做必不可少。他若肯与我联合,那是锦上添花;若是惧怕宋人,我唐国将士一以当十,亦足可用!请国主稍事休息,检阅全军!”

  “也好。”李煜站起来。“那就去看看本王的大军!”

  帐外不远的校场上,上万将士威风凛凛地列队肃立,见国主和主帅来到军前,齐声呼喊:

  “大唐必胜!大唐万年!”

  李煜受到了不小的感染,他从未亲自检阅过军队,如今亲眼所见,他感到唐国并不像有些臣僚说的那样岌岌可危。他不断地朝军队挥手致意,迎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欢呼:

  “大唐万年!大唐万年!”

  林仁肇满脸得意之色,步履显得分外矫健。他不时偷眼看看李煜,直到一圈走完,才问道:

  “国主,宴席已经备好,请用膳吧。”

  “好,本王真有些饿了。”李煜答应着。“传令: 全军午后仍在此处集结,本王要看一看这些雄武之士的功夫。”

  宴会上洋溢着一片激情,林仁肇反复向李煜陈述他的用兵之策,并表示陈乔、朱元大军无须参战,只他自己这支队伍,便足以攻取淮南。

  “本王有一事不明。”李煜问林仁肇。“林将军的话气吞万里,可是十几年前,我国为什么会失去淮南大片土地?”

  “时移事易。”林仁肇朗朗答道。“当时朝中奸人专权,将帅掣肘,故而被周军各个击破。如今国主一新朝政,立志恢复,将士齐心,其气自倍。尽管还有些懦弱之徒,但国主自有圣谋,情况当然不同于往日。”

  说完,他看了韩熙载一眼,因为他所说的“懦弱之人”指的就是此人。韩熙载正低头斟酒,并无一点异样。

  “唔。”李煜点点头。“为林将军的‘其气自倍’再干一杯!”

  “干!”“干!”

  约摸饮了一个时辰,几案上已是杯盘狼藉。李煜打量着林仁肇,突然问了一句:

  “林将军,你今天怎么没穿本王赐你的那副甲胄啊?”

  林仁肇叹道: “都怪末将疏忽,那副甲胄不知何时竟被贼人盗走了,想来甚是愧对国主。”

  “什么?甲胄被贼人盗走了?”李煜故作吃惊地问了一句,又摇头微笑道。“林将军真会开玩笑,若是主帅的甲胄都被盗贼偷走,还怎能率领千军万马?”

  林仁肇满脸歉意地答道:

  “那副甲胄末将舍不得穿,平日总锁在家里,直到国主说要来誓师,末将才到房中去取,不想已经失窃。末将为此也十分懊恼,正在军中逐一排查。”

  “何时失窃的?”

  “末将不知。”

  “本王倒略有耳闻。”李煜的声音变了调,显得严厉起来。

  林仁肇吓了一跳,惊愕地瞅着李煜,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

  “国主。”

  “你真的尊本王为你的国主?还是想让赵家天子做你的国主?”李煜的话开始咄咄逼人。

  韩熙载、徐铉等直盯着这君臣二人,帐中的气氛变得分外紧张。

  “末将不明白国主的话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本王面前装糊涂?”李煜喝叫一声:“来人!”

  帐外应声拥进二十来个校卒,都是李煜从京城带过来的。

  “将林仁肇捆起来!”李煜把手中的酒盏狠狠往地上一扔,站起身,目光直逼着林仁肇。“你欺骗本王,做下如此不仁不义的事!呵呵,本王今天就是来打碎你这个大宋朝枢密副使的美梦!”

  几乎所有的文武臣僚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有的直着眼,有的张着嘴,有的嘴里还含着一半食物没往下咽。徐铉叫了一声:

  “国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煜不理他,依旧盯着林仁肇,问道:

  “你知罪吗?”

  “末将无罪。”林仁肇语气甚为平和。“国主说的什么,末将一句也没听明白呀!”

  “难道还要本王再说明白些?”李煜朝校卒们摆了摆手:“押出去!”说罢,自己也快步走出军帐,韩熙载、徐铉等人紧随其后,林仁肇属下的将校三三两两,又在其后。

  队伍集结起来,依旧是原来的队形,可这次重来队前的情形却大不一样了。李煜骑着马走在最前,后面是被推得跌跌撞撞的林仁肇,再后面是韩熙载、徐铉等朝臣。到了队伍正前方,李煜停下马来,高声喊道:

  “将士们效忠王命,本王心甚慰之。然本王已得到来自宋朝的密报,江州节度使林仁肇阴怀叛逆之心,假我貔貅之士,卖身求荣,欲将尔等带过长江,投降宋朝。若非我使臣留心,险些被此贼误了大事。本王今天明示将校士卒: 尔等无罪,无须惧怕。本王救全军于险境之中,诸将士卒一仍其旧,切勿因此而动摇!凡江州之军政,交副使申屠令坚将军全权指挥!”

  全场鸦雀无声,似乎还没有人从梦中醒过来。

  “上船,回金陵!”李煜朝韩熙载、徐铉等大声说完,拨马向江边而去。

  林仁肇被押在后舱,韩熙载、徐铉等跟在李煜身后。此时李煜心绪不错,他扶着船舷,津津有味地观赏着两岸风光。

  徐铉粗粗弄清了李煜抓捕林仁肇的原因,但他始终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扭身想到后舱问个究竟,无奈守舱的士卒拦住他,无法接近林仁肇,只好又回到李煜身边。

  “国主!”徐铉憋不住了。“此事非同儿戏,国主有确凿的证据断定林仁肇要降宋吗?”

  李煜扭身注视着他,反问道:

  “徐学士有确凿证据断定林仁肇不降宋吗?”

  “这,这……”徐铉一时语塞。“国主,臣总觉得林将军是被人暗算了!”

  “有何为证?”

  徐铉用迟疑的目光瞥了韩熙载一眼,韩熙载装做没看见。

  “臣想亲口询问林仁肇。”徐铉请求道。

  “他会承认吗?如果事情如此简单,还用本王亲赴江州吗?”李煜有些不耐烦,转身对韩熙载说,“韩爱卿,你看林仁肇该如何处置?”

  韩熙载拱手说道: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你!”徐铉急得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堂堂帅臣,怎能如此草率地处置?”

  “徐学士不会是林仁肇的同谋吧?为什么这次到吴越国,如此无功而返?”

  韩熙载这句话不但戳到了徐铉的软肋,也触发了李煜心中的隐痛。李煜虽然没说话,但徐铉已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冷漠甚至怨恨。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韩熙载借李煜之手剪除异己,那将会极大地削弱国力。在当今这种局势下,精诚一心尚且前途难料,若再生变故,诛杀大臣,岂不是自寻毁灭?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突然跪倒在李煜脚下,带着哭腔说道:

  “臣请求国主一定要辨清皂白忠奸,切不可妄杀忠良啊!”

  “大胆狂徒,你敢说本王不辨忠奸?岂有此理!”

  这一路风急水顺,很快抵达了金陵。李煜命人将林仁肇押到大理寺,便回了后宫。他紧张了这么多天的心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徐铉回到金陵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此事告诉陈乔,陈乔也不敢相信,但几个人商议来商议去,谁也拿不出解脱林仁肇的办法,更何况他们毕竟不敢用人头担保林仁肇确无反心,只是准备奏请李煜不要急于处死林仁肇,待调查清楚后再行处置。

  韩熙载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想起数年以来,每当议论朝政,林仁肇总是用最激烈的语言反驳他,让他当着百官的面出了不少丑,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儿,让他实在难以忍受。再说如今他紧锣密鼓要偷袭淮南,一旦出兵,就把赵匡胤死死得罪了,于李煜之国,于自己之家,都是天大的祸事,所以他催促大理寺速速审断,好给赵匡胤一个满意的交待。

  不久,大理寺审定林仁肇谋叛是实,拟腰斩之罪。陈乔和朱元摇头叹息,徐铉却像疯了一样跑到宫门外大叫:

  “本官要见国主!本官要见国主!”

  几次三番之后,李煜传见了他。

  “国主,怎知道林将军的衣甲不是被宋人所盗?”

  “笑话!你不是在做梦吧?”李煜嘲笑道。“江州大营如铁桶一般,莫说是宋朝盗贼,就是飞进个苍蝇,也会被拍死!”

  “依臣看来,此事颇为可疑,国主容臣禀奏。”徐铉还在坚持己见。“像大军投降这样机密的事,宋主何以轻易泄露给我国使节?凡事须反复思索,乃得其要。假如国主处在赵匡胤的位置上,能做出如此疏忽的事吗?”

 
 
 
  “你这个比方十分荒谬,自古以来,强者可以肆意凌辱弱者。春秋时楚国强大,连九鼎在何处都敢向周天子发问,何况在我使节面前炫耀一个即将归顺的降臣,有什么可怪?赵匡胤利令智昏,才憋不住要这样做,这难道不合于他的霸主之心吗?”

  徐铉苦笑一声,又道:

  “国主再想一想: 宋朝军戒甚严,而我国一辆使车竟能毫无阻拦地顺利回到金陵,这不能不让人感到蹊跷。臣以为这很可能是宋朝用的反间之计,国主务要小心才是啊!”

  李煜无心再辩,朝徐铉摆了摆手,说道:

  “徐学士,本王知道你的脑子出了毛病,打算让你歇息一阵,洪州丰城县尉新死,本王命你前去接替其职。你不是个博雅好古的君子吗?那地方可是晋人张华命雷焕掘出龙泉、太阿二剑的宝地,你去了以后,或许会给本王再献上一把莫邪剑,也未可知!”

  徐铉眼前一黑,他知道自己已经救不了林仁肇了,也就不再说话。谢恩后,晃晃悠悠地出了宫。面对又一次为国事而遭贬,他掂弄着自己的学士帽,边走边哭:

  “大唐无人矣!大唐无人矣!”

  再说广州的张洎携芭蕉公主出了城,绕道惠州北上。虽然在路上遇到过几次盘查,但他有两国证物,所以经了些险之后,终于进入了唐国的赣州。赣州刺史得知张学士死里逃生,连忙备好车马,护送他返回金陵。

  此时张洎要考虑的是如何对付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这位芭蕉公主。此人真可谓无心无肺之物,在南汉界时,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好像身边的危险与她毫无关系。就是进了唐界,她也依旧乐乐呵呵,除了对车窗外的景物感到好奇之外,就是搂着张洎的脖子撒娇或酣睡。

  “公主!”张洎被她枕得累了,推了她一下。

  芭蕉公主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说了声:

  “车上颠簸,最容易让人打瞌睡。”

  “公主,张某在汉国时,身为阶下之囚,所以不敢有半点违拗,一切顺从于你。如今来到唐国,公主安然无恙,张某也无愧于心了。不知公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没打算过,只要跟着夫婿就行。”芭蕉公主不假思索,憨憨地说。

  “可我不是你的夫婿呀,张某是有室有家的人啊!”张洎向她解释。“就是有妻子,你懂吗?”

  “怎么不懂?可你是我的夫婿,是你亲口对我说的呀!”

  “那我的妻室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杀死不就行了?”芭蕉公主轻轻松松地说。

  “杀死?”张洎惊得重复了一句,有些恼怒,但转念一想,此女是在南汉那个不仁之国里长大的,杀人对她来说,可能就跟儿戏一样。

  “那张某现在想杀死你,你答应吗?”

  “你敢!”芭蕉公主倏地坐直身子,盯住张洎,怒睁圆眼。“反了你了?”

  “那你为何要杀死我的妻子?”

  “因为我是公主啊!”芭蕉公主像是逮着一百分的理,一本正经地回答。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张洎觉得哭笑不得。好吧,就把她带回金陵,再做安排。

  越接近金陵,张洎的心情就越复杂。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究竟应该如何安置呢?他曾设想了很多方案: 或者一进金陵就把她先丢进尼姑庵,待王命禀报后再行处置。但随后就推翻了: 这样的话,她可能会旧病重犯,岂不扰乱了佛门圣地,平白给庵主增添麻烦?又或者先把她安排在客舍?也不行,像她这种性格的人,一旦不见了自己的踪影,她会大摇大摆气昂昂地到王宫去要人,那岂不惊动了国主,使自己难堪吗?怎么办?拉回自己的府第?自己的妻室也是名相之女,岂能容得她?就算容得她,她能容得自己的妻室吗?

  这一天日仄时分,车子抵达金陵城外的新林浦,离城南门已不足二十里。若是在平时,张洎会毫不迟疑地驱车进城,可今天,他叫住马夫,在这里的客舍暂歇下来。他要在这里再静静心,因为他还没想好拿芭蕉公主怎么办。

  张洎刚下车,芭蕉公主便娇憨地撒起赖来:

  “夫婿,抱我下车呀!”

  “真拿你办法!”张洎只得依她。谁想芭蕉公主顺势把张洎脖子一搂,赖在他身上不下来,格格格地傻笑。这一笑,让张洎的心又软下来,他真有点舍不得太委屈她了!

  “公主,我想起《诗经》里有一首诗叫《有女同车》,讲一个周朝贵族与姜姓美女同载于一辆车中,你知道吗?”

  “我不懂,你读给我听。”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车,颜如舜英。”

  “什么意思?”

  “是说这位女子容貌很美,打动了车上的男子。”

  “这就对了嘛,那个舜华就是你,舜英就是我,是不是?”

  “歪批!”张洎忍不住笑起来,芭蕉公主也随他笑,而且笑得比他还开心。

  第二天清晨,张洎的思路理清了,他最后一程“有女同车”,马蹄嘚嘚,直奔凤台坊中自家的宅第。

  张夫人闻得张洎返回京城,激动得泪水纵横。几个月前,当她听说丈夫被南汉扣留的消息,曾经几次昏厥。随着长时间的音信全无,她几乎变成了痴呆之人。后来宫中的流珠、窈娘多次来劝导宽慰,并与她一同进寺献香,布施祈祷,她的心才渐渐安静下来。按理说张洎 
 
 
到城外时应遣人先报给家里,只因他还没最后决定如何安置芭蕉公主,所以没派人报信。如今宛如天降,当然让全家人大为惊愕,喜出望外,主人仆人都来到门首。

  张洎走上前,双手扶住夫人的臂膊,为她揩去泪水:

  “不哭,下人笑话!”

  不料张夫人刚刚止住哽咽,芭蕉公主走到张洎身边,双手挽住张洎一臂,笑呵呵地对张夫人说道:

  “他是我夫婿!”

  张夫人惊得张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芭蕉公主,不知说什么好。张洎拉着夫人说:

  “进门说话!”

  惊喜、好奇,忙乱过后,阖府人各就其位。张洎命人将芭蕉公主安置在厢房休息,趁这工夫,张洎把与芭蕉公主相识、逃难的全过程向夫人一一说出,最后感叹一句:

  “人生如梦。谁能想到: 堂堂大国翰林,竟因一个异国公主胡言乱语留住了性命,得以重返丘园!”

  张夫人听完,心里真作了难,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待这位不速之客,倘若将她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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