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体育电子书 > 天演论 >

第14章

天演论-第14章

小说: 天演论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坐三等汽车,其所行倍之,亦其所权借优耳,后人非能果胜前人也。

第二会

  前会因为时太促,于吾人考求政治涂术,所与古人异者,尚未切实发挥。其讲义曾经刊列报端,诸公取而观之,足以补助遗忘。案前会所言,其紧要处,不外数条:一是政治与历史关系密切,所有公例,必从阅历而来,方无流弊;二是国家是天演之物,程度高低,皆有自然原理;三是国家既为天演之物,则讲求政治,其术可与动植诸学,所用者同。一切因其自然,而生公理,非先设成心,察其离合。凡此皆前会要旨。诸公于此三者,果克了然,前夕与会,可谓不虚。
  政治学之于国家,犹计学之于财货,故当先求知物。国家为物,所足异者,人类不谋而合。譬如我们古有封建,有五等,欧洲亦有封建、五等。吾古有车战,西人亦然。平常人每见各国之异而怪之,实则异不足怪,可怪者转是在同。于其所同,能得其故,便是哲学能事。今国家为物,既为人类所同有,其无有者,大抵地球贫瘠之区。如亚刺伯之游牧,苏格兰之山部。诸公能言其所以同有之理欤?
  然则我辈今讲政治,不当如古人之法,但就本已所属之国家言之,亦不宜但取一切文明之国家言之,而置蛮夷社会于不论。夫论政治,但取已属之国家,此法不独中国古人用之,即西国古人言治,最早如柏拉图、雅里斯多德,无不皆然。如政治学西名波立狄斯Plitics,此名即雅里氏所立者。其中所论,皆当时希腊所现行市府体制。其所分之独治Monarchy,贤政Aristocracy,众治Plity,亦皆就市府之所有者言。十八世纪以前,西人言政,无出其范围者。时至今日,政法不同,决非雅里氏之说所能尽。是故仅就本国,及但取文明国而论者,其内籀之所资已狭,立例恐亦不精。而天演阶级,亦恐难见,不如通而论之之为愈也。
  总之,吾人考求此学,所用者是天演术,是历史术,是比较术,是内籀术。故古今社会,但成团体,便是吾人所不弃者。非若前人所为,但举最上法式而言,而置每下愈况者于不顾也。是如动植学家,凡是草木飞走,皆当征验。至于分别之余,且将见程度高者居其少数,而程度低者常居其多数也。
  然而区分类别,其界画又不可不严。盖既称国家,则必有国家之实。而所谓国家之实,必细论详审,而后得之。夫谓同国之民,无异同种,而国家即可作种族观者,此其说误也。试人英、法之境,其中非种之民,不可数计。而英、法国家,可于其身,责取无穷之义务。然则国非种族明甚。但将谓今之国家,无分种族,直无异商业之公司,以保护利益而后合。且其为合,纯由法典,无天属之可言,此其说亦非。盖今之国家,一切本由种族,演为今形,出于自然,非人制造。然则国家非非种族又以明矣。惟其非种族,非非种族,故虽今世文明大进之国,言其形质,实与古时草昧者同科。何则?当日草昧种人亦是大众聚居,生死相守之团体。其为战也以众,其为治也以众,且其中亦不尽同一血统之民,以有奴虏降人,有占藉,其非种族,非非种族,亦与今日之诸国同也。
  前会讲义所发明者,有最要之公例,日国家生于自然,非制造之物。此例入理愈深,将见之愈切。虽然,一国之立,其中不能无天事、人功二者相杂。方其浅演,天事为多,故其民种不杂;及其深演,人功为重,故种类虽杂而义务愈明。第重人功法典矣,而天事又未尝不行于其中。即今两国之人,常以种异,辄生龁。而英、美交情,终较他族为笃。当一千八百十五年《维也纳条约》更定欧洲各国土地之日,日耳曼让波兰与俄,而取沙逊尼及来因诸小部以开霸基。奥国弃其北部,而取偿于意大利,终以失策。何以故?德之种纯,奥之种杂也。凡此见种族之异,深入人心,虽有大同之世,殆未易泯。又虽天事至多之日,如古之行国,蒙古、金、辽,徒用宗法,亦不逮事,必有人焉,为法典辅之,而后有立,足以争存于物竞之后。合二者言之,人之合群,无间草昧文明,其中常有一伦,必不可废。此伦维何?君臣是已。君臣者,一群之中,有治人,治于人者也。而出治机关,是谓政府。有群斯有君臣矣,而所谓君者不一体;有君臣,斯有政府矣,而所谓政府者不一形。此五洲治制所由樊然异也。我辈自束发就傅以来,所读书自《三字经》至于二十七史[①],几无往不闻君臣之义。以其耳熟,遂若无足深言,无可思忖也者。然须知只此二字之中,一方出令,一方听令,志气之行,往往起于一人方寸之中,而千百万亿兆之举动行止视之。凡历史中一切重大之事,凡人道所以为苦乐者,悉由于此。故政治学者,生人至大之学。而政治学所治无他,亦惟此政府之千变万化而已。今夫人相合为群,此群群之中,所相同而可论者众矣,乃今悉置不论,单举政治一门,而为之公例曰:凡是人群,莫不有治人、治于人之伦理。治人者君,治于人者臣。君臣之相维以政府。有政府者,谓之国家。此四条之公例,非从思想而设之也,乃从历史之所传闻纪载而得之,乃从比较而见之,乃用内籀之术,即异见同而立之。故曰:吾所谓政治之学,乃历史术,乃比较术,乃内籀术也。东西先儒,言政治者,颇不尽由此术。彼之问题,与吾辈不同,系问人既合群之后,所相维系,以何者为最优?故其所取,往往在文明之国,而弃草昧之群。吾人为此,眼法平等,所求者不过其国家,其形质,天演之程度,与之演进之定法耳。惟吾意不薄草昧而厚文明,故其视国家也,亦与前人异。前人以此事为文明之所独有,故其视政法本于人为,犹之六书、文字;吾人视之,则犹语言,非人之能为言也,乃人之不能无言也。文明之语言胜于草昧远矣,顾不得谓草昧者为不能言。草昧亦有君臣,故草昧亦有政府。政府同而所以为政府者大殊。吾今欲进而论之,意将由吾意中设最美之目的,以后递验古今所有各政府,几人达此目的,几人未达,而后治乱盛衰有可论乎?顾此法前人多有由之,即其所谓最美目的,真不胜其繁也。
  试举论之,则或曰国家所以抑强扶弱,杜奸欺,锄顽梗者也。或曰所以持人与人相将之公道,而平其不平者也。或曰所以御外侮而以存其群者也。或曰所以达一切众祈之目的者也。或曰所以扶植民德期于刑措郅治者也。或曰为最多数之人,求最大幸福者也。而最后一家,知种种目的,往往徒存虚愿,则斂其辞曰:为国家者,但能永其秩序治安,而真能为民保性命财产足矣。至于扶植民德,演进文明,此等事任民自为可也,不必为大匠斫也。其为殊异如此。
  彼盖不知有二问题之异。一曰既立国家,宜以何者为目的也。一曰历史所前有之国家,尝以何者为目的也。夫讲政治,而问国家宜以何为目的,谁曰不宜,谁不知其所关之重要。但当知此第一问题与第二问题,绝然殊异。且自吾党言之,其第一问题竟是无从作答。盖国家即有目的,亦是随时不同。古之所是,往往今之所非;今日之所祈,将为来日之所弃。假有以宋、明政策,施之汉、唐,或教英、法,为当年之希腊,罗马者,此其为谬,不问可知。故吾尝谓中国学者,不必远求哲学于西人,但求《齐物》、《养生》诸论,熟读深思,其人已断无顽固之理,而于时措之宜,思过半矣。
  吾党今日,姑勿问国家之目的为何,且与观察事实,而问所已见于历史者为何等。果使从吾此说,将数时之后,自不敢发此等空论。不见彼治生理动植诸学者乎,一人一兽一草一木之生,方其治之,未尝问此人此兽此草此木以何者为目的也。固知国家为物,在天事人功杂成之交,不得纯以人兽草木为拟,顾其中有纯出自然而非人力所能及者。故其存立,天运司之。天运之行,无目的也。故斯宾塞诸公,以国群为有生之大机体,生病老死,与一切之有机体平行,为之比较,至纤至悉,惜非此时所能详述。诸公须知,欲社会进退,一切听命于人为,此境不知何时可到。但今所可言者,必社会中文明人愈众,此等分数愈多。若我中国今日之众,其中识字之民,十不得一,则一切全在气运中流转,能者当事,仅能迎其机而导之耳。
  治他学易,治群学难。政治者,群学之一门也。何以难?以治者一己与于其中不能无动心故。心动,故见理难真。他学开手之事,皆以分类为先。如几何,则分点、线、面、体、平员、椭员。治天学,则分恒星、行星、从星、彗孛。政治学之于国家,何独不然,雅里斯多德之为分也,有独治、贤政、民主等名目。此法相沿綦久,然实不可用。分类在无生之物皆易,而在有官之物皆难。西国动植诸学,大半功夫存于别类。类别而公例自见,此治有机品诸学之秘诀也。由此言之,正不知类别国家为难为易,诸公试为我猜之。
  类别有生之物,所以难者,以其物大同而又有无穷之别异。常语谓形体心性,无两人正同者,此言确矣。而形体心性,亦无有两人悬隔者,此言亦确。人类如此,动植亦然。是知同类之中,其品格同异相杂,言异方同,言同方异,如此者莫若生物。无生之物,如金石水土,从无如此者。乃至形上之物,更无如此者。故形上诸物,别识最易,而无生之物次之,有生之物皆难,而机体愈繁者,其类别愈不易。然则欲知国家为物之类别难易,当先问其为生物之有机体否。今请先明,何者为有机之体。
  按“有机”二字,乃东文取译西文Organism。其字原于希腊,本义为器,又为机关。如桔槔乃汲水之器,便事之机关。而耳目手足,乃人身之器之机关,但与前物,生死异耳。近世科学,皆以此字,命有生者。其物有生,又有机关,以司各种生理之功用者,谓之有机体。不佞前译诸书,遇此等名词,则翻官品。譬如人为官品,以其在品物之中,而有目为视官,有耳为听官,手为司执,足为司行,胃为消化之官,肺为清血之官,皮肤为出液之官,齿牙为咀嚼之官,百骸五脏六腑,无一不有其形矣。有形即有其用,此两间品物中,机官之最为茂密完具者也。官品云者,犹云有官之品物也。有机体云者,犹云有机关之物体也。禽兽之为官品,与人正同,特程度差耳。故曰,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降至昆虫草木,亦皆官品。如一草,其中必有根荄,为收吸土膏之官;必有皮甲,为上布水液之官;叶司收炭吐养,花司交合结子,是官品也,是有机之体也。官品、有机体二名,原皆可用,然自不佞言,官品二字,似较有机体为优。盖各种木铁机器,可称有机之体,而断不可称官品。然则“官品”二字,诚Organism之的译矣。
  乃回视非官品物,则又如何?譬如一拳顽石,随指二部,羌无异同。即有异形,必无异用。去其一部,亦未见其非完体,不若官品,毁一支部,其生即伤,甚且因之得死。此二者之异,大可见也。
  今试言国家,则其为官品之列,不必待深辨而可知。盖国家为物,非聚一群人民,如散沙聚米,便足当此名也。将必有分官设职,部勒经纬,使一群之中之支部有相资相待之用,而后成为国家。肢体不具,不可以为成人;法制不张,不可以为完国。所可导者,此理在西国,自天演学兴,而后其义大著。而吾国则自唐虞上世以来,若已人人共喻。试读明良喜起之歌,曰“元首”,曰“股肱”。更读《灵枢》、《素问》,则人身内部,自黄帝以来,即名藏府。藏府,政界中物也。而吾身所有,乃与同称。他若喉舌心膂之喻,体国经野之谈,盖吾古人之知,视国家为有机体,为官品久矣。是故天演最深之群,其中部分殊别,而亦各有专司。秩序分明是为礼,和同合作是为乐。彼西人有此,不独国家之大、朝廷之尊为然。下至一乡一邑之中,一旅一城之内,一银号一兵船,其中莫不有如是之组织部勒。其制立者,而后其事举。而其为如是之事者,其语曰Organization。此意犹云取无机之体而与之以机,即无官之品而赋之以官,得此而后,其物其众有生命形气之可言,内之有以自立,外之有以禦侮。其物之生理,乃由此而发达,有以干事,有以长存于天演界之中。且有此之后,其团体之立,无异一身。故柏拉图言,人不当云吾指痛,当云吾身之痛在指,不当云民有饥溺,当云国有饥溺受之以民。诸公得此,可以悟合群之义矣。吾国自无此种郑重名词,遇此等事,但云定立章程而已。虽然,部署机关是一事,定立章程又是一事,不可混而同之也。
  固知人身国体,二者亦有不尽相似之处。然国家为官品之大,则可断言。既为官品,则类别之难,将不下于诸生物。诸公骤闻此语,或致惊疑,将谓国土寥寥,何至诡质殊形,难分如此乎?则不知此日大地所有国家,言其大体则多同,审其内容者,皆不类。又况四五千年中,东西历史之所载者,禹不能名,契不能计,不仅草木禽兽然也。盖国家犹生物然,往往骤而视之,见其同矣,及乎考其演进,察其机关,其相诡真无穷尽。则当区以别之之顷,不得不于部族之外,递于州家,且得一国制,竟不知当属何派者,时时有之。诸公若治此学,当自见也。
  既云分类,则请举最古分类而言之。希腊诸子言治之书,其最为后来人所崇拜者,莫如雅里斯多德之《治术论》。其分治制,统为三科:曰独治,蒙讷阿基;曰贤政,亚里斯托括拉寺;曰民主,波里地。独治,治以一君者也。贤政,治以少数者也。民主,治以众民者也。三者皆当时治制正体,然亦有其蔽焉者。独治之敝曰专制,曰霸政,曰泰拉尼Tyranny,亦曰狄思朴的Despotlc。贤政之敝曰贵族,鄂里加基Oligarchy。民主之敝曰庶政,德谟括拉寺。其为分如此,顾名词沿用,至今有大异其始者。譬如贤政,乃当时最美之制。而法国革命之日,亚里斯托括,几成痛心疾首之名词。而鄂里加基之名,又置不用,实则今欧洲所呼为亚里斯托括者,乃希腊所訾为鄂里加基者也。又近世之人,几谓德谟括拉寺为最美后成之制。而在当时,则并非嘉号。今之所谓德谟括拉寺者,乃古之所谓波里地也。其美恶易位,有如是者。倘求其故,自是当日少数贵族主治,以美名自呼,而加主张民权之众以恶谥,称用既久,小民不加深考,循而用之,人意之中,同名异实而美恶乃异位矣。
  不佞举此,乃著西人治制分科之常法,明其所由来,并溯变称之事实。虽然,此学日精,雅里氏旧有分法,实为无当。又俗人不知当雅里氏时代,希腊但有市府国家Cltystate,壤地极小,如吾古之州蓼毛耼,但系独立,并无所奉之共主耳。若今世国家,则可谓邦域国家Countrystate,壤地广远,人民众多,不可同日而论也。但雅里氏至今,所犹为政治家所崇拜者,因其书所立大义,有历古常新而不可废者耳。
  想雅里氏之分政体为独、少、众三科,当彼之时,自一切征诸事实,不同后世空谈。如专制独制,有北之马基顿,东之波斯。而巴尔干半岛之南,与海中小岛,各各独立国家,政权或操之少数,或散之庶民,是以为分如彼。假使雅里氏生于今世,吾不知彼于诸国,欲为类别,又当如何?今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