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真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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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蛏稀
尽管他有这种矛盾,可是耶稣并不迟疑地使用神迹来证明他是谁,他告诉他的门徒:「你们当信我,我在父里面,父在我里面,即或不信,也当因我所作的事信我。」当耶稣的堂兄施洗约翰在牢中怀疑耶稣真的是弥赛亚的时候,耶稣就传递以下一段信息给约翰的门徒:
「你去告诉约翰你在这儿所看见的,告诉他,有一些人把给他们领路的狗卖了,现在去赏鸟;有一些人卖了铝制的拐杖换穿登山靴。告诉他那些过去地位低下被排斥在社会之外的人,现在变成了自强上进的人;一些行尸走肉第一次开始知道什么叫做活着。」(费里克·布什纳FrederickBuechner改写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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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要找一个词来形容耶稣在他那时代是哪类人,我恐怕还是会用拉比,就是老师。我知道在现代的美国已经找不到和耶稣生活相比的例子。他的格调和现代大众的布道家是大相径庭的。现代的布道家,有大帐篷、体育馆、先头部署人员、广告看板、大宗邮件介绍,以及电子辅助的各样表演。耶稣和那一小部分跟随者,他们没有固定的基地,他们是没有什么策略的,他们不过是一镇一村地走下去,传他们的道。
耶稣说:「狐狸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如果耶稣和他的门徒是生活在现代的话,因着清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他们肯定是会受到警察干涉骚扰并且会被赶走。其实在古时还蛮多像这一类的老师(当时真的有那么一派被人称为逍遥派的哲学家,他们就是四处周游分享智能的)。
我曾在印度亲眼看到耶稣所带领的那种生活方式。在那里,基督徒的布道家跟印度教和佛教的「圣人」一样巡回四方,有一些就在火车站附近徘徊,与在候车的旅客搭讪,然后问他们是否愿意更多地认识上帝。有些人从一镇步行到另一镇,他们的门徒也跟着他们,有些人则邀请门徒们跟他们一起到「阿夏」,他们在那里一同敬拜并且研读圣经。
耶稣所带领的这一批人,他们也没有总部或是任何的建筑物,而且除了一个管钱的犹大以外,也没有任何人有什么职份。在财务上,他们似乎也是勉强度日,为了凑钱,耶稣还得打发彼得去钓鱼。当要向人们说明「该撒的归该撒」这个道理时,他还得向人借一个铜钱。就那么一次决定不步行进入耶路撒冷时,他还得向人借驴子。当他的门徒们经过麦田时,他们根据摩西那条专门给穷人的律法,就掐起麦穗来吃。当耶稣遇见有权有势的人(例如尼哥底母)时,或是有钱的少年长官,他似乎从未想过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可能带来什么好处。
耶稣靠什么过活呢?在中东那个时候,老师们是靠欣赏他们的听众所捐献的钱过活的。路加就指出有一些听过耶稣讲道的妇人——其中包括希腊王手下财政部长的太太——这些妇人供应耶稣,想起来实在令人感动。这些在加利利的妇人在逾越节时,还专程长途跋涉赶到耶路撒冷。当耶稣被他最亲密的门徒拋弃时,就只有这些妇人陪在十字架旁。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耶稣都是一个伟大的老师。正如诗人约翰·贝瑞曼(JohnBerryman)所形容,他以「精简、传神而又清新」的的话吸引了众多的追随者。耶稣许多最精采的教训都是即席回答一些问题。曾经嫁过七个丈夫的女子,在来世她是谁的妻子呢?纳税给一个外邦政府是应该的吗?我该做些什么才可以获得永生呢?谁在天国是最大的呢?一个人老了还能返回母亲的腹中再生出来吗?
贾鲁斯拉夫·派利坎(JaroslavPelikan)提到,一个学生问老拉比说:「为什么你们做拉比的人总喜欢以提问的方式来教导人呢?」这位拉比大声地回答:「提问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吗?」耶稣也时常像苏格拉底那样反诘,这样就迫使询问者到一个关键的点,他的答案是一针见血,深入人心的。若我跟耶稣见面之后,我怀疑我是否仍然还是会自负地离开他。
我必定会对耶稣的一些比喻大为惊赞。比喻可以说成了他的商标。历代以来的作家都佩服耶稣沟通的技巧,他能够把一些深奥的真理,借着平日生活的故事表达得淋漓尽致,浅显易懂。一个切求的妇人攻破官员的耐心,一个君王冒然地投入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一群在街上打架的小孩,一个被强盗抢了又被打得半死的男人,一个妇人丢了一分钱好象倾家荡产一样。在耶稣的比喻之中,没有什么幻想的怪兽或是曲折的情节,他只是对四周的生活进行简洁的描述。
这些比喻达成了耶稣的目的,每一个人都喜欢好的故事。耶稣讲故事的手法十分高明,他能吸引大多不识字的农夫和渔民,因为故事比概念或是大纲容易记忆。比喻使人容易记住他的信息,即使多年以后,当人忆起耶稣所教导的,这些比喻仍历历在目,而且细节都很清楚。用一些抽象的名词来谈论上帝无限永恒的爱是一回事,但是谈到一个人为朋友舍命,或是讲到一个老父亲,每天晚上凝视着远方盼望浪子回头,这就完全是另外一个境界了。
约翰福音说耶稣来到地上是「充充满满有恩典,有真理。」这句话也就是耶稣所有信息的结论,首先是恩典,跟那些喜欢复杂化而且以形式律法主义来僵化信仰的人完全相反,耶稣就是传讲一个简单的信息——神的爱。无条件的爱,当然不是因为我们配得,上帝决定把爱赐给我们,免费,没有附加条件,而且是全包了。
在当时拉比的故事里,农场的主人到城里雇临时工来帮忙收割,时辰已晚,他雇的最后一批工人,只剩下一个小时可以做工,在这个当时为人们熟悉的故事里是这样记载的:「这些晚来工作的人因为非常卖力,补上他们失去的时间,感动了工头,所以就得到整天的工资。」在耶稣的故事里,没有提到工作者有多努力,他的重点就是这位慷慨雇主上帝,大大方方地把他的恩典给早来和后到的,没有一个人吃亏,每个人都得到远超过他们所配得的奖赏。
虽然耶稣强调恩典,无人能够指控他淡化神的圣洁。我很可能会被耶稣所宣扬的真理所绊倒。他所讲的真理都是不妥协的,比当时最严厉的拉比还严厉。当代老师竭力「不把一个限制加给一个社区,除非那个社区里大多数的人都能够遵守」。耶稣不这样,他宣称恨人就算杀人;心目中动淫念就算犯淫乱罪;贪心就算偷窃。他说:「你们要圣洁,如同你们的天父圣洁一样。」他所设立的标准可是无人能达到的。
正如伊藤·楚伯拉(EltonTrueblood)所注意到的那样,耶稣所提到的记号都是很严肃、甚至会触犯人们:负轭、苦杯、仆人的毛巾以及末了钉十字架。耶稣说:「计算代价」,他给任何敢跟随他的人公平的警告。
拉比杰克·纽斯勒(JocobNeusner)是当今世界对早期基督教时代的犹太教最有研究的学者。在他所写的五百本书中的一本《一位拉比和耶稣的对话》中,提到他对耶稣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纽斯勒对耶稣和基督教都相当尊敬。他承认像登山宝训这样的教训令他印象异常深刻,而且他为之深受感动。他说他自己也很可能会与那些跟随耶稣的人们一样,一域一城地走,享受智能的盛宴。
不过,纽斯勒的结论却最终使他和这位拿撒勒来的拉比分手。他说:「耶稣走了很重要的一步——却是方向错误。」耶稣把强调的重点从犹太人的社区所代表的「我们」转到「我」。纽斯勒无法接受中心的权威从摩西五经转移到耶稣自己的身上这个事实。「问题不是耶稣的教训,而是他自己——耶稣最后所要求的是唯有上帝才可以要求的。」纽斯勒尊重地离开,他无法进行这样一个信心上的跳跃。
纽斯勒其实说得对,耶稣的内容跟其它拉比的模式是不一样的,与其它像孔子、或是苏格拉底那样巡回的老师也是大异其趣。他并非寻找并指出真理,他是说他自己就是真理。马太说:「他教训他们正像有权柄的人,不像他们的文士。」文士这类的圣经老师,他们努力不提供任何个人的看法。他们的说法总是以圣经为基础,并且也认可一些释经的著作。然而耶稣却是充满了个人的看法,并且以圣经当做解释的书。「你们听见有吩咐只是我告诉你们」这就是耶稣教训的模式。他就是来源。在他讲话时,他自己的话和上帝的话是不分的,那些听众很清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说僭妄的话了」,他们弃绝了耶稣。
毫无畏惧,耶稣是从来不从任何冲突中让步的。他承受各种激烈的质询和咒骂。有一次他制止了要用石头打死一个犯奸淫罪的妇人的一群暴民。另有一次圣殿里的差役要来捉拿他,因他在场的气氛空手而归。他们说:「从来没有像他这样说话的。」耶稣甚至直接向魔鬼下命令:「不要作声」或是「你这聋哑的鬼,我吩咐你从他里头出来,再不要进去。」(非常有趣的是魔鬼从未认不出耶稣是「神的圣者」或是「至高者的儿子」,就是人类总是怀疑他的身份。)
耶稣关于他自己的一些宣称(我与父原为一;我有权柄赦免罪;我三天之内要重建圣殿)都是空前绝后的,这也给他自己惹出不少麻烦。事实上,他的教训和他自己是纠缠不清的。他许多的教训都是建立在他自己的身上。这些伟大的宣告都可以和他一同死在十字架上。当年跟随过他的门徒在他死后就回家重操旧业,有个门徒悲哀地说:「我们曾经盼望将来要赎以色列人民的就是他。」只有死里复活,才能使这位真理的宣告者成为真理。
我曾想象自己也混在那群跟随耶稣的人中间,做一个诚心寻求真理的人。我被这一位拉比所吸引,却不肯委身于他。如果我把注意力从耶稣的身上转到围绕在耶稣四周的人们身上,我会看到许多不同的群体。
在最外围,离耶稣最远的是一些初入门者,他们是充满了好奇心的寻求者,他们像我一样,都想要搞清楚耶稣究竟是谁。就是这一批群众也成了耶稣的保护者,他的敌人埋怨说:「全世界的人都随从他去了」,并且不敢公开地逮捕他。特别在耶稣出道初期,那些犹太的爱国分子也常在他左右,他们就等着耶稣宣告对罗马政府革命。我注意到耶稣从来不迎合这些外围人士,但是他还是向他们讲道。这就是他和那些奥秘派不同的地方。那些派别,他们的聚会是只限于圈内。
在稍内圈,我看出大约有百来人的小群是真诚的跟随者。他们这些与耶稣一同旅行的人,其中有一些是在施洗约翰被捕以后才加入的。约翰的门徒曾经抱怨「所有的人」都去跟随耶稣了。耶稣对是否受人欢迎并不在意。他主要的讲道都是对这些认真的跟随者。他不断地催促他们有更深一层的委身。他用一些强烈的字眼,真令人难以接受。他说你不能事奉两个主;要弃绝对金钱的贪爱以及世上的福乐的追求;要舍己服事别人,背起你的十字架。
最后这一句话可不是好玩的事。在巴勒斯坦的路上,罗马政府时常把一些罪大恶极的犹太犯人钉死以一儆百。像这样一类邀请在跟随他的人心中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应呢?他是否要得着一批殉道者呢?看起来有点像。因为耶稣重复地说:「得着生命的将要丧失生命,为我丧失生命的将要得着生命。」
我在最内圈的十二门徒中间,曾经听到他们夸口他们愿意牺牲。耶稣的回答是:「你不知道所求的是什么,我将要喝的杯,你们能喝吗?」他们还天真地坚持认为「我们能」。
有时候我会扪心自问,我会不会想要加入这十二门徒的行列?还好这没什么大关系。耶稣不像别的拉比,他是不让别人来选择他。耶稣要亲自来挑选他的内圈门徒。耶稣的吸引力也真够大的,简单的几句话就使得他们放弃他们的工作和家庭来跟随他。有两对兄弟——雅各和约翰,以及彼得和安得烈——他们在渔船上是伙伴,当耶稣呼召他们时,他们就放弃了他们的事业(很有讽刺意味的是,这是在耶稣给了他们最成功的一次渔获量的那一天)。除了加略人犹大以外,所有的使徒都是加利利人,犹大则是从犹大省来的,这也看得出耶稣的名声已经传遍全国了。
我会对十二使徒的奇特配组感到迷惑。奋锐党的西门是以暴力反抗罗马的,而税吏马大则是罗马设立的傀儡政府的干部。像尼哥底母一流的学者,或是马利马太的约瑟这种财主,都没份在十二使徒中。在这群人中很难找到真正的领袖人才。
事实上,据我的观察,使徒们最明显的特征似乎就是他们的愚钝。「你们真的这么迟钝吗?(原文直译)」耶稣有一次这样问。另一次他说:「我忍耐你们要到几时呢?」他一直教训他们要作像仆人一样的领导,他们却一直在争论谁为大。他们肤浅的信心激怒了耶稣。每一次神迹之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等着下一次的神迹。他给了五千人吃饱——能否再给四千人呢?大部分的时候,在他们与耶稣之间,有一层无法理解的疑雾分隔在其中。
耶稣为什么在这些明显是一群失败者的身上进行这么多的投资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从马可的记载中找到耶稣拣选十二门徒的动机,「要他们常和自己同在,也要差他们去传道。」
「要他们常和自己同在。」耶稣从来没有试着隐藏他的孤单以及他对别人的依靠。他拣选门徒从不是作他的仆人,乃是作他的朋友。他与他们分享欢乐与悲伤的时光,他在有需要的时候请求他们帮忙。他们成了他的家人,代替了他的母亲和兄弟姐妹。正如他为他们一样,他们为了耶稣也舍弃了所有的一切。他爱他们,就是这么简单。
「要差他们去传道」。从他对门徒第一次的邀请开始,耶稣心中常惦念着有一天在加略山会发生的事。他知道自己在地上的时日已不多。他的使命最终能否完成,不仅在于他在几年之间所能成就的有多少,更重要的是在他走了以后,当时这十二位,或是说剩下的十一位,和日后历代中成千上万的人所能做的。
很奇怪,当我从现在的观点回头来看耶稣的时代,就是因为这批门徒的平凡给了我希望。耶稣并不是依据这些跟随者天然的才干、可塑性或是潜能来拣选他们。当他在地上的时候,他身旁就是一群平凡的人。这些人会误会他,他们误用属灵的能力,并且有时候像一批难管的学生。特别是其中的三位(雅各和约翰这俩弟兄和彼得),耶稣最严厉的谴责都是对他们的。可是后来其中有两位却成了早期基督教最出色的领袖。
我很难除去这种印象,那就是耶稣比较偏爱和一些没什么大希望的人同工。有一次,他打发这十二门徒出去进行短宣训练,他们所带回来的报告令他非常喜乐。在福音书中还找不到另一段记载,耶稣有比这更开心的时候:「正当那时候,耶稣被圣灵感动,就欢乐说父阿天地的主,我感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父阿是的,因为你的美意本是如此!」就是因着这样一批凡夫俗子,耶稣所建立的教会在这十九个世纪以来一直不断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