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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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今天还很明显的提了速，所以一般人找不到自己节奏跑了几圈就不行了，到了这个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的很大了，高城虽然在第二的位置，但是还是被伍六一远远拉了半圈，更糟糕的是高城的节奏其实也乱了，这比他在军校练的时候速度要快一些，他争强好胜的硬跟其实体力已经透支，口干舌燥肺也像要炸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高城身后传来一个轻喘的声音，“不要追伍六一，他全师第二你跑不过他，你只要跟着他跑完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找好你自己的节奏，坚持住。”
高城听出来是史今的声音，到现在他才发现史今一直跟在他身后，高城想说些什么，但是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张嘴，他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挺着，挺着让两只脚机械的前后交替。史今看出来高城到了极限，毕竟军校和连队比不了，能做到这一步属实不易，史今看着旁边看热闹的在大喊“排长排长加把劲、干掉班副没脾气”，他知道高城已经得到大家认同了，做为一个兵这样就够了，但是作为一个排长这样是不够的，不只是认同，他还需要得到敬重，所以他必须跑完。
史今其实也到了极限，但是他还是挤出了最后的力气鼓励高城，“你坚持跑，我就在你身后一直跟着，你当连长我就给你当班长，你记住咱钢七连有句话叫不抛弃、不放弃，你记住了，然后往终点冲，过了终点就是累死我也陪着你一起累死。”
高城在心里默念了句不抛弃、不放弃，然后突然觉得有了无穷的力气，史今在跟着他，史今跟他说不抛弃不放弃，史今说过了终点就是死也死在一起。高城冲过了终点的一瞬换来了一排的人嗷嗷叫的欢呼，那喊声远比之前伍六一冲终点时候热烈，过了终点高城回身去找史今，史今累的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高城索性也往史今身边一躺，然后剩下的人慢慢的都到了终点，一个个默契的就往高城史今身边一躺，之前掉队的也都凑了过来，一个排的人仰的仰躺的躺凑了一大圈。
高城缓过气坐起来看着大家笑，“怎么样，早上起来跑跑不错吧，咱们一会去食堂吃饭也比他们多吃点，以后一排什么都要比他们强，咱们得毙的他们满地找牙。”
“吃了饭休息吗？”早上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上午的训练一般都会打打折，但是高城一瞪眼睛，“休息什么休息，就这觉悟拿什么干掉他们，当然个别的强烈要求休息我也不勉强，个人条件差没办法嘛，又不是他愿意生来就不如别人的对不对？都谁要休息，现在说一声。”
高城话一出，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个个被激得都来了斗志，就是让立即再跑五千米都得豁了命的跑、不蒸满头争口气，到这节骨眼谁也不肯请假休息。史今躺在一边咧嘴乐，高城瞪了眼史今不再搭理他，从兜里掏出包好烟就扔给了伍六一，“你好样的，我就喜欢好兵，我服你。”
其实这五千米伍六一也不轻松，他怕别人说小话特意加快了速度，他自己都累去了小半条命，可是高城竟然跟住了，高城服他，他其实也服高城，两人相视一笑一时间倒是有种英雄识英雄的感觉。史今皱着眉头看高城，“排长，你抽烟？”
“抽啊，当兵的有几个不抽的，你们说是不是？”高城高调的询问众人，经过五千米迅速和高城热络起来的一排众人全都帮腔的说是，史今见人多势众闭了眼一歪头眼不见心不烦，高城看看时间差不多该集合吃饭了，站了起来顺手拍拍衣服，“行了，都起来吧，整队吃饭去，我跟你们说，纪律咱们还是要的，没有上下级观念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上了训练场咱们就战场无父子，都给我豁了命去，别总服我，你们得嗷嗷叫着让我服了你们。”
那天早上在食堂门口钢七连一排的歌声震得别的排直没底，不知道这一早上的功夫一个个怎么就全生龙活虎的了。那之后不久一排在全连全团都有了名气，训练考核样样优秀，虽然天天训练都比别的排别的连多，但是战士们反而一个个更精气神十足。高城身上有一种血性，这种血性很快就传染给了全排的人，但是这些有一样学一样的兵还学了一个臭毛病，那就是一个个傲气十足眼珠子都摆在了头顶上，偏偏他们又有傲的资本，因为他们够优秀。一排的兵都记得高城一脸坏笑的跟他们说小话，“咱们训练苦点累点算啥，回头毙掉他们这大功连那大功排的时候，看他们抱着自己那大功的名丢人那多有成就感。”
史今始终没问高城他爸爸到底是不是军长，一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在传，可是史今不信，现在没人再提这个茬了，因为高城在他们心里的定语是排长是哥们，不再是军长的儿子，高城凭借他自己做到了，所以大家不再计较出身问题，可是史今想起来了当年那个雨天高城在屋檐下没头没脑的那句话却信了，因为当时高城说过我想好好干，我靠我自己。史今知道高城从没有拿出自己老子的身份耀武扬威，他知道高城是想凭自己，全排全连全团的人都知道，于是大家就都陪着他一起装不知道。
为什么乐意陪着他装傻？因为他值！
　
NO。6
史今把一个半大的袋子丢在高城办公桌上，高城拎起来一袋子大白兔奶糖看看，“这啥玩意？”
“你小时候没吃过啊？”史今无辜的看着高城。
“我是问你给我这玩意干啥啊，是不我哪得罪你了你在这转着圈的磕碜我呐。”
“戒烟的时候不是得嚼点东西才不难受么。”
高城眼睛一瞪，“谁说我要戒烟了？！”
“我说的。”
“你说的，”高城哭笑不得的看着史今，“这嘴在我身上你说的管用么。”
“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知道，这烟盒上都写着呢，地球人都知道。”
“那你就戒了呗，我就不明白那玩意有啥好抽的，左一根右一根的，当兵的本来就没几个钱，老抽那玩意干啥啊。”
“我不戒，”高城耍脾气的一偏头，“我又没花你钱。”
史今被高城僵了一军顿时没了面子，可是这人也不怒也不气，就巴巴的站着看高城，眼神纯良一脸正直，神圣的跟看国旗似的，高城头也不能总偏着，尤其刚才那么个态度他自己心里先不好受了，一副爱搭不理的拽过桌子上的糖袋子，“虽然不抽是不可能，我少抽还不行么，我一天数量减半。”
“成。”史今嘴一咧乐着敬了个军礼就出去了，剩下高城一个人坐在那举着袋大白兔奶糖傻笑。那场面诡异的，被连长无意看见后一个劲试图找心里小组介入，觉得高城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咋地咋地了。
史今回了屋看见一堆人都挤在三班里唧唧喳喳的说什么，乐呵呵的和大家打招呼，“咋都过来了呢。”
白铁军从人堆里钻出来，“班长，我们在商量一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
“啥事啊整的神神秘秘的。”史今心情不错也凑了过去。
“你说咱排长啥啥都不差，不找出他个弱点我们死不瞑目啊，你不是跟排长以前熟么，你说说他有什么弱点没有？”
白铁军一问，一堆调皮捣蛋的都跟着起哄，史今憨厚的挠挠脑袋傻笑，“那我哪知道啊，我都三年没见着他了。”
伍六一远远白史今一眼心里骂全团就你最会装傻，这时候又啥也不知道了，不是当初跑五千米一脸人家肚子里蛔虫的模样了。
“要不咱去查查他内务？”白铁军灵光一闪，史今立即想起了高城的花卷被，心里默念无数遍自己没出卖他，然后心安理得的跑伍六一那聊天去了。
按照规矩团里是星期三是例行检查内务的，以此推算，内务最松散的应该是星期五，检查结束开始松懈又面临着放假来临，这么好的日子肯地内务好不了，一大早训练完一干人就嚷嚷着要查高城内务，架着排长就往回跑，高城一路笑骂的被抓回了钢七连，谁知道一看门一屋子的人就愣住了，内务不但收拾的一丝不苟，被子叠得恐怕一干老兵都自愧不如，高城得意的靠着门框，“怎么样，各位还满意么，我告诉你们，当年我这被子是你们史班长手把手教出来的，没可能不好。”
史今谦虚的呵呵笑也不答话，心里想高城装的倒是像，要不是他良心发现背弃兄弟们打了小报告，指不定这屋子什么样呢。
***
晚上车库里传来些微的水声，这个时候车库没什么人，除了因为郁闷自己跑来擦车的史今，洗好了擦车布史今回身继续擦车，身边却突然多出一只手也在帮着擦。
“我不说我自己呆着了么，你又回来干啥啊？！”史今皱着眉头一偏头却愣了，高城白了一眼史今继续擦坦克，“把我当伍六一了吧，我来的路上碰着他了，他说我来了指定也碰钉子。”
“那你还来。”史今嘀咕了一句恶狠狠的继续擦车却没有赶人。
“说吧，啥事啊。”
“什么啥事啊。”
“没事你在、在、在这发神经病，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还不行有个郁闷的时候啊。”史今把擦车布随手扔进水桶里，水花被溅起来一大片，高城听见声音眉头一皱想问你跟谁耍脾气呢，结果一看见史今小眼睛都挤到一起的模样一侧头乐了，“我说你是大姑娘啊，一个月还有那么个三五天。”
“说啥呢？”史今冲高城一瞪眼睛，看见高城乐呵呵的自己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落寞的往地上一坐，“听说我老班长要被调走了。”
“调离七零二团？”
“不是，团内调动。”
“那一个团你有啥可丢了魂的。”高城本来还想说史今个瞎煽情之类的，但是被身边传来的闷闷的一声“红三连五班”彻底阻断了，那个地方就算高城来的时间不长也听说过了，草原旁、驻训场、全体班长的坟墓、全体孬兵的天堂。
“组织上肯定有组织上的想法。”高城知道这话说出来没什么用，但是这种时候说总比不说好吧。
“班长是全团任期最长的班长，他带的兵现在在各个地方都是骨干，你说凭什么是他，凭什么他就得去那个、那个……”史今说不下去，抓了帽子就狠狠丢在地上，然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不就是个红三连的班长么，我去，不就去当个班长么，我去找团长，我替班长！”
“你给我站住！”高城爬起来扑过去就把史今狠狠拽了回来，力气太大使史今的后背直直摔在了坦克上，高城冲上去死死捏着史今的双肩，“你再说一遍，你再把刚才那话给我说一遍！”
“你放开我，”史今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叫嚷，“我再说一百遍怎么了，我就去找团长，我去五班当班长，我替老班长！”
“你混蛋你！”高城用力把史今向后一推自己松了手，“五班是吧，驻训场是吧，不用你去，我去！我现在就找团长，反正我为啥来的你知道，不就五班么，你去我就跟着你去！”
“你傻啊！”史今急的瞪了眼睛死死拉着要走的高城不放，“你来了干的这么好，过一阵考核期一过你都有可能直接从红牌转中尉，你这个时候去五班你是不是傻！”
“我傻，我为谁傻！”
“那是我的事。”
“史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的事就是我高城的事，要不是你我就不可能来这个军来这个团！”
高城决定来这里的时候，就必须放弃了一些东西，比如他自己对自己的约定，比如他内心里的尊严，他本想脱离他爸爸的这个军自己飞高飞远，可是为了史今他放弃了这些，他得承受着一些知道实情的人猜疑的眼光来钢七连，他在这里努力换来的一切成绩很可能最后就在身份被曝光时被他老子是军长的这一句话而抹杀，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来了，他来做那个人的连长，可是那个人竟然想要离开钢七连。史今看出来高城是真的动怒了，他没见过这样的高城，并不是这个人看起来有多吓人，只是那眼神里除了愤怒竟然还有委屈，史今不知道该怎么办，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坦克上，“你逼我干啥啊，你说你逼着我干啥啊。”
“你班长是全连最好的班长，团里派他去是对他的信任，团里这么做是对他有期待的，那是苦差事，可是那也是一次机会，你知道吗，最多失望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多希望的地方，既然团里都那么相信你的老班长，为什么你这个他亲手带出的兵就不能相信他？”
“真的？”史今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高城。
“真的，你信我。”
“这算你给我的应许么，应许我老班长在那儿会好好的。”
“算，算我给你的应许。”
“谢谢你。”
高城拍拍史今肩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吧，这儿没别人。”
“你不讨厌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兵么。”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哭吧。”
高城的话一出，史今立即呜呜哭了起来，不是嚎啕大哭，但是压抑的呜咽更让高城揪心，高城叹了口气走上去把史今脑袋按在肩上，起初史今想挣扎，结果高城死死按着不撒手，争执了一下史今放弃了抵抗，把头死死抵着高城肩膀放声大哭。
伍六一听见哭声急得抬腿就往亮着光的车库跑，远远看见两个人的一道影子后却立即停了脚步，对着自己手上拿着的外套笑笑，然后摇摇头悄悄走了，哭了好啊，哭出来就好了。
NO。7
做好保养战车的工作，史今得了闲立即跑回寝室躺着，难得的周日要是不好好歇歇太浪费了，自打高城来了一排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训练强度大的背后都让人骂自残，不过再没人敢当面跟七连一排较劲这也是事实。史今闭上眼睛没有五分钟，正云里雾里的想好好睡一觉，结果叮叮当当的跑步声就让他不得不半睁开眼睛看看谁大星期天的扰人清梦。
甘小宁和白铁军不管史今是仰着还是窝着，直接一边一个架了人就往外跑，可怜史今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班长啊，你可得救救我们啊，”白铁军一张脸委屈的都能拧出水来，“你不知道啊，我们踢球分队，结果伍班副分成了人家队的前锋，你要是不给我们当前锋，那我们可就活不了了。”
“我不踢球，我要睡觉，甘小宁不是挺厉害么，你们放开我。”
“班长啊，你饶了我吧，”甘小宁死死拽着史今不放手，“我就跟你明白说了吧，这我们队的前锋位置现在全排全连甚至全团就你一个人能踢。”
“为啥啊？”史今纳闷的左右瞅架着自己的人。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么。”
甘小宁和白铁军对视一眼架着史今更加飞速的往足球场跑，这对方前锋是伍六一也就算了，可是高城竟然跑去凑热闹当守门员，就他那脾气往球门那一横，除了史今谁还敢射门。
史今尊重排长，但是那不等于他就害怕高城，他不害怕所以也以为别人都不害怕，一直闹到球赛开踢史今也没闹明白为什么这个前锋非要他来踢，反正都被抓来了对方守门员还是高城，史今觉得这场球踢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伍六一虽然厉害，但是前锋都在最前面，那球总在他们后场晃荡递不到前面他也只能看着干瞪眼，史今这边倒是如鱼得水和甘小宁打着配合往里突，抽准防卫空当就是一记大力射门。高城的反应本来也不慢，看见史今起脚立即判断了球的正确方向，球飞出了球门，但是高城进了球门，整个人腾空倒下的时候高城还抽空骂了一句史今瘦了吧唧哪来那么大力气，然后嘀咕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整张脸都疼痛无比。
高城被砸了脸狠摔在球门里，这么大个残局谁敢上去收拾，幸好惹祸的人很有觉悟的单枪匹马冲了上去，蹲到旁边把高城扶坐起来，“你没事吧？”
“我踢你一次你试试有事没事。”高城捂着半边脸疼的说话都吐字不清。
“那人家都是用手扑球，谁知道你爱用脸呢，我要知道也不能下狠脚啊。”史今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