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史袁哲] 难得明白 be-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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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烟抱我那去。”史今一扬手，那叫一个干净利索，高城心疼的直想叫唤，突然史今的目光就射向了高城的方向，本来门就一个小缝隙也看不出来啥，但是高城做贼心虚的自己嗖一下又跑回床上躺着去了，躺了一会高城觉得憋气，自己堂堂一连长咋就还不能抽烟了，一翻身坐起来高城就嚷嚷，“谁在外面呢，给我滚进来一个！”
高城吼完门果然开了，就看白铁军站在门口一下子就蹲下了，然后跟大狗熊似的开始往屋里滚，那姿势其实没狗熊好看，高城嘴角抽搐，“白铁军你干干干什么呢！”
“连长呐，”白铁军坐地上一脸委屈，“你不说让滚进来一个么，班长说啦，白铁军你不最会滚么，你去给连长滚一个去。”
“胡闹！”高城脸都憋青了死挺着不笑，“你你你去把你班长叫进来。”
“连长，你叫我啊。”史今其实早在门口候着看热闹呢，一听高城叫立即一脸无辜的立门口了，白铁军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连长呐，我咋办呐？”
“滚出去，”高城顺口骂了一句，见白铁军又要滚才反应过来吓得赶紧改口，“不不不是，我让你走出去。”
“连长你到底是让他滚还是让他走？”史今在一边接茬，语气平常的好像在说连长今天咱们训练射击还是格斗。
高城瞪一眼史今那意思你给我等着的，然后又看白铁军，“有能耐你给我飞出去！”
白铁军一听乐了，上下呼扇着俩胳膊蹦蹦跳跳、得得瑟瑟的飞出去了，高城浑身直得瑟，一张嘴都带颤音了，“这这这个混蛋玩意。”
“连长你咋又磕巴呢。”
“谁磕巴了，我问你，我烟呢？！”高城狠瞪史今。
“拿我那去了。”
“咋地，没收啊。”
“哪能呢，”史今笑得憨厚，“不过年了么，就说是连长的一点心意，让甘小宁给大家发了。”
“我啥时候说发了。”
“那不发你留着自己抽的啊？”史今纯良的看着高城。
“我啥时候说我自己抽的了。”高城答应过史今抽烟减半，死活不肯承认丢了自己面子。
“那又不是送的又不是抽的，你自己留着下崽儿啊。”
“你管我留着干啥的呢！”高城瞪史今。
史今不答话，过了一会又讪讪的开口，“连长，你啥时候回家啊，我给你买车票去吧。”
“谁说我要回家了？”高城瞪眼睛。
军长的儿子过年能不回家么，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高城不知道大家知道他爸爸的身份，所以史今倒是不好解释了，“那个，我以为今年你干那么好团里能给你探亲假呢。”
“别瞎咧咧，我啥时候有探亲假了，我就跟你一起过年。”
高城嚷嚷完发现对面没动静，抬眼一看史今正站在那笑眯眯的乐呢，高城看史今乐自己也乐了，“混蛋玩意，赶紧出去吧，给我屋扫干净点，烟给他们分了。”
***
大年三十没两天就到了，钢七连的人看见高城真就留下来跟他们过年，用高城那话说一个个乐得跟神经病似的，尤其那史今，小眼睛乐的就没睁开过，高城肯留下，那意义，大家心里都明白。
七连的联欢会自来就是出了名的热闹，甘小宁、白铁军自然不必说，俩活宝一连说了三段相声，逗得高城都使劲捏大腿让自己别笑得跟神经病似的，后来大家唱歌，本来说好了天天唱军歌腻歪了换点流行的，谁知道唱着唱着又拐回军歌了，而且还从个人表演变成了大合唱，闹够了大伙都饿了才开始吃饭，按规矩五点半开的饭，高城一个劲劝少喝点少喝点然后自己抱着酒瓶子不撒手。
这本来七连的人都商量好要灌倒高城了，可是现在人家自己抱着个瓶子慢慢悠悠这边敬一杯那边喝一个的，这帮坏心眼子的还真找不着机会下手了，甘小宁推搡让伍六一上，伍六一摆摆手，“我还得留着肚子吃班长包的饺子呢，你们先上，要是十二点吃完年夜饭连长还立着，我再去把他喝倒了。”
“那班长你去，你敬酒连长肯定喝，等你给敌人阵地撕开个缺口我们再发起总攻。”见说不动伍六一，白铁军又开始动员史今。
史今一眯眼睛笑呵呵的，“那是高城，不是高地，瞎发起啥总攻。”
会餐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大家聚在一起看晚会，其实中国人都知道这晚会根本没什么大意思，但是大伙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那场面就有趣了，尤其哪个皮厚的再跟着吼两嗓子扭三下子，大伙一乐气氛自然就热热闹闹的。
上面特批今天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但是线路太忙于是各排各班都是从早上就开始排，有的排的早有的排的晚，也正好家里情况不一样大家互相调整一下，倒也没什么让人不满意的地方。高城拿了个桔子塞给身边的史今，“我看你今天好像还没打电话呢。”
“我一会打。”
“上我办公室打去吧。”
“不用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高城眼睛一瞪，小样的不跟来硬的不行。
“那一会我包完饺子过去。”
“我也包。”
高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丝毫没注意到身边战士听到那话后可怜巴巴的眼神，幸好他就说了个包饺子，要是说帮忙搅陷估计全连战士为了自己的小命都得跟他拼了。
　
NO。16
面是炊事班和的，馅也是炊事班和的，但是这最后一道工序包饺子就要大家一起来才有意思，实在不会的包一个意思意思就聚在一边打扑克看电视去了，剩下那些会的就成了主力军了。七连的老兵都爱吃史今包的饺子，一个个肚子溜圆小边整齐，看着就有卖相，吃着自然也就香，伍六一饺子皮赶的特别好，那是史今教的，教会了之后一直都是伍六一赶皮史今包饺子，剩下的人就自由组合，包出来的东西也挺自由。今年突然冒出来这么个高城，你说他捣乱吧，人家是真心真意的帮忙，你说他帮忙吧，他确实很捣乱，于是七连的看电视的少了，看七连长大战饺子皮的多了。
高城认真的把左边的饺子皮封了口，然后饺子馅从另外一边突围了，高城连忙又围剿另外一边，结果这边又露了，高城愤怒的用力一摁，然后一堆饺子馅就跟小子弹似的发射出去了，史今停下了手里的活侧头看高城，高城一边讪讪的笑着说这饺子真不好包哈一边拿全是面粉的手背去擦史今沾了饺子馅的脸，然后史班长就可以去客串电视节目演的正欢的梨园情了，就这扮相唱个花旦绰绰有余。
高城看着史今那脸越擦越花也急了，拍拍手上的面粉拉着史今就走，“走，洗脸去，正好你电话不没打呢么，一块打了去。”
史今觉得他这形象也确实对不住大家，于是点点头解下了围裙，“你们先包着，我一会就回来。”
史今在洗漱间里洗脸，高城就靠在门边看，洗一半史今抬头看看镜子里的高城笑了，“看啥看啊，不是你惹的祸啊。”
“你那饺子包的挺好看的，跟肥兔子似的。”
“你夸我呢骂我呢。”史今洗好了脸懒得回屋拿手巾，抬手就用袖子抹了一把，高城看见走过去扳正史今的身子，拿自己的袖子认认真真的给史今擦脸，“我夸你呢，不都说谁包的像谁么。”
“那你包那个真像你。”史今立在那呵呵傻笑。
“我那是没学会呢。”
“你袖子干净埋汰啊？”史今突然无辜的看高城。
“埋汰。”正好擦完了，高城把史今往后一推自己出了洗漱间的门，“别人想让我给擦还没机会呢，给你挑的。”
史今站在原地嘿嘿一乐跟着跑了出去，俩人就往连长办公室走，进了屋高城开灯，开完灯一看史今早在电话边巴巴等着了，高城好笑的看着史今，“我以为你不着急呢，这么看你挺着急啊。”
“我干啥不着急啊，我也想家啊，那白天不是事多一直没倒出功夫么。”
史今说着乐呵呵的拨通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无非就是些在不对挺好让父母照顾好身体之类的家常，高城靠在墙边看着露着淡淡笑容的史今，这个人总是想的多做的多，可是他也总是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些什么。
很快史今就挂了电话，高城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问了一句打完了？史今点点头，“啊，打完了。”
“那走吧。”
“连长。”
“怎么了？”高城回身看站在原地墨迹的史今，史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我再打一个行不？”
“打吧。”高城点点头，史今抓起电话想想号码按了下去，高城很意外，因为这个电话是内线，红三连五班，打给了史今的老班长，史今在电话里还说谢谢老班长教他包饺子，大家都说那饺子好看。
打完电话两个人都没说话，高城关了灯锁好办公室的门并肩和史今走在走廊里，走了一段高城才问，“史今，你认识何洪涛吗？”
“咋不认识呢，红三连指导员么不是。”
“他说他信一种兵，有情有义的兵，史今，你是那种兵。”
“咱七连不都是么。”史今脸上挂上了一层笑容。
“你确定？”
“那有啥不确定的啊，不抛弃、不放弃，这不就咱们钢七连么，我保证，咱连都是这样的兵。”
高城不知道该说啥，讪讪的摸摸脑袋说了句行了别煽情了赶紧走吧，史今走了两步又停了，说了句等我一会抬脚就往三班跑，高城也不知道史今又闹腾啥，就慢慢悠悠走到三班门口等着，一会儿史今拿出盒万宝路塞给了高城，“连长，你抽这个。”
高城看看这烟可不便宜，抬头看看史今，史今乐得人畜无害，“连长，新年快乐。”
“恩，快乐。”高城美滋滋的把烟揣兜里了，“我也没啥给你的啊，要不这么的吧，”高城一脸正经，“我把我送你得了。”
“连长，”史今五官都挤到一起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高城，“我送你的是好烟。”
“对，是好烟，怎么了？”
“那你咋送我个烂人。”史今说完拔腿就跑，高城一抬脚没踹着，追着史今跑，“我让你跑，逮着你了我让全连一起收拾你！”
饺子包的差不多了各连队关系好的就开始串门子了，就在七连里聚了一堆各连队的人的时候，史今和高城就毫无形象的先后扑了进来，白铁军坐在椅子上乐，“我说连长、班长呐，这饺子还没下锅呢，你俩急啥呐。”
看连长回来了，七连的人开始嚷嚷着要去放鞭炮，高城小时候还挺爱玩那玩意的，后来觉得自己成熟了那东西幼稚，然后就不玩了，高城考虑了一下连长形象，正准备说你们去玩吧我留守，结果一侧头就看见本来还在身边的史今抱着烟花已经出了门了，高城立即换了想法，说了句赶紧走先走了出去。
白铁军站在原地咂咂嘴，甘小宁走过来推他，“你不赶紧下去一个人淫笑啥呢。”
白铁军依旧笑得一脸褶子，“我以为咱连长不玩这玩意呐。”
甘小宁一脸正经，“白铁军同志，你这就狭隘了，其实玩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看跟谁一起玩，没看班长下去了么。”
今晚的营区里异常热闹，各处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高城下来转了两圈没在放鞭的人里找着史今，一回身看见史今正在角落里坐着一脸痴笑的望天呢，高城往史今旁边一横，“那玩意有啥好看啊，”说完瞥瞥天上刚绽开的烟花，“好像…是挺好看哈。”
“恩，跟开朵花似地。”史今也不看高城，依旧看着天傻乐。
“信号弹也像花，烟花也像花，你花痴啊你。”高城看史今不搭理自己来了脾气。
“连长。”史今侧头看高城，高城赌气不搭理史今，史今拽拽高城袖子，“连长，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快乐呢。”
高城耷拉眼皮瞅了史今一眼，觉得突然说这么一句怪丢脸的，可是看看史今一脸期待又不忍心不说，于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史今听了嘿嘿乐，“要是年年都这么快乐多好啊。”
到了十二点炊事班煮好了饺子，大家坐了几桌吃饺子，高城发现果然史今的饺子最有市场，大家基本上都抢着盘子里那肥兔子型号的夹，高城本来也想抢，思量了一下又觉得没形象，于是只好夹长得比较个性的饺子吃，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骂这都谁包的包这么个德行，然后就听见史今开口了，“你老挑你自己包的吃啥啊，有好的就先吃好的呗。”
“我乐意。”高城赌气的嘟囔了一句，史今也不恼，夹了个肥兔子放进高城碗里，这回高城乐了，忍着笑把饺子塞嘴里了，用力一咬，咔嚓咯牙了。
高城吃疼的皱着眉头把嘴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元硬币，正低头猛吃的甘小宁被白铁军夺了盘子，“崩抢了，让连长吃去了。”
“就一个啊？”甘小宁瞪眼睛，史今呵呵笑，“今年就包了一个，要知道那个里面有我就自己留着吃了。”
甘小宁心说知道有你也不带自己留着吃的，这回高城倒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本来还纳闷一个个大小伙子怎么还女人家家的就挑漂亮饺子吃，闹半天是知道史今的饺子里有硬币在那抢运气呢，高城举着硬币乐也不是不乐也不是，史今瞅瞅高城，“吃啊，你还等着它下崽儿啊。”
NO。17
酒足饭饱了大伙又要灌高城，本来高城还想耍滑推掉，结果看见伍六一拎着酒瓶子过来就应战了，两个人起初还用杯，最后直接改成对瓶吹了，其实高城酒量不太好，但是这喝酒也怕拼命，要豁出去了也能涨点量。十几瓶啤酒下肚，两个人都开始有点迷糊，大家还以为伍六一会赢，结果倒是伍六一先不行了，指着高城说了句你赢了你不欠我什么了，然后啪叽倒桌子上了，高城迷迷糊糊的看看对面的人，说了句我赢了我不欠你，然后咣当一声也倒了。
指导员洪兴国看看这俩人摇摇头，“抬下去，抬下去。”
史今把高城架回屋里，像高城上次照顾他一样把人收拾好，然后铺好床把人塞进去。收拾完毕累了一身汗的史今刚要走，就被高城拉住了胳膊，史今拉扯了半天没拉扯出来，高城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史今，头疼，让我抱会，就一会。”
史今好笑的看着高城，这人不爷们纯爷们么，这会倒学会耍赖撒娇了，就应该让指导员来给录下来，然后好好磕碜磕碜他，想是这么想，史今还是坐回了床边，高城抱着史今的胳膊吧嗒吧嗒嘴，满意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高城醒了，看见俩手抓着一件外衣不放，看看肩牌觉得这衣服应该是史今的，大感丢脸的高城把衣服往一边一扔，揉揉脑袋坐了起来，宿醉果然是遭罪，高城昏昏沉沉的起身去洗漱，和另外几个连长约好了的，今天要一起聚一聚，果然还是得接着喝啊。
洗完了高城抓起衣服穿好浑浑噩噩的出了办公室的门，结果一路走一路有人看，走到一楼高城实在忍受不了了，往镜子前面一立，这脸色还行啊，也没多吓人啊。可是总觉得哪不对劲，高城回身抓了个兵过来，“你看看，我哪不对劲。”
七连的兵和高城混时间长了私底下都不忌讳，看着高城讪笑了半天，“连长，昨晚三班长在你那过的夜啊。”
“怎么说话呢找收拾啊。”高城一瞪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了侧头看肩章，果然是士官的肩章，当兵的见高城窘了识趣的转身就跑，“连长，我不跟别人说，那之前看见的人说出去可跟我没关系。”
“滚滚滚滚蛋！”高城笑骂了一句脱了衣服往回走，他就说么怎么觉得这衣服有点瘦，还合计喝酒把自己喝肿了呢，整半天穿错衣服了。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高城自然迟到了，几个连长笑着说要罚酒，高城摆摆手，“你们饶了我吧，昨晚喝多了我到现在还头疼呢。”
“听说了，”老三了然的笑说，“昨晚你把你们连伍六一拼倒了，今早儿就传开了。”
“喝倒伍六一有什么，”老五不信服，“谁也没规定全能尖兵就喝酒也厉害。”
高城白了老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