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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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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出版商除了从艺术的角度评价文学作品外,还要建立一种“不主要从政治、思想、艺术和写作方法,即不主要从作品的使用价值,而是主要从经济形态、商品和价值,即主要从作品的交换价值,去了解文学的发展和变化,了解作品和作家的文学观,也就是马克思说的以市民社会史、商业史和工业史为基础的‘世俗’文学观。”(鲁湘元:《稿酬怎样搅动文坛》,红旗出版社1998年版,261页)鲁迅的书,大多为北新书局所出,北新书局的老板李小峰是和鲁迅交往最密切的出版商。职业作家鲁迅的市民化,我们仅从他和李小峰的交往事件中即可得到充分的认识。
  李小峰是鲁迅在北大的学生,原是新潮社成员,一九二五年脱离新潮社,创办北新书局,主要出版新文学作品。一九二五年九月,鲁迅将《呐喊》和《中国小说史略》从新潮社收回,同新作《陀螺》、《热风》一起交给李小峰。十一月,李小峰开始向鲁迅支付版税,至次年八月鲁迅南下前,他总共向鲁迅支付版税一千一百四十元。鲁迅南下后直至一九二七年底,李小峰未向鲁迅支付版税。一九二八年一月,李小峰又开始向鲁迅支付版税,每月约一百四十元。而此时,鲁迅在北新书局出版的书已有九种,且销得都挺好。另外,鲁迅还为北新编辑杂志。在此情况下,李小峰仍以一九二五年的版税额来敷衍鲁迅是很不公平的。鲁迅自然不满意,以至在给友人的信中也掩不住他对李小峰的不满:“李公小峰,似乎很忙,信札不复,也是常事。……以北新之懒散,而上海新书店之蜂起,照天演公例而言,是应该倒灶的。……”(《全集》第11卷,655页)李小峰是他的学生,他居然称之为“李公小峰”,这不满该有多深。然而他还忍着,对与李小峰交涉版税还心存顾虑,希望李小峰能够自觉。一九二九年三月他在给李霁野的信中说:“和北新交涉款项的事,我想最好是不要叫我去交涉。因为关于交易的事,我一向都不在内。”(同上,657页)然而李小峰却毫不自觉。鲁迅终于忍无可忍,一九二九年八月十二日一早,他“寄李小峰信,告以停编《奔流》”。当天下午他就去找律师,准备为版税事对簿公堂。当天晚上,他收到李小峰的回信及所付版税、《奔流》编辑费各五十元,这更坚定了他找律师的决心——因为《奔流》编辑费向来是一百元。次日他即托人找律师杨铿,“委以向北新书局索取版税之权”。杨铿与双方当事人协商后,达成庭外调解:李小峰分期补清历年所欠的版税;双方重新签订合同,依据南京国民政府颁布的《著作权施行细则》实行“印书证制”。李小峰认真执行了双方所达成的协议。查《鲁迅日记》,从当年九月二十一日至十二月二十三日,李小峰分四期共向鲁迅补交版税八千二百五十六元八角三分四厘。此后,李小峰基本能按时向鲁迅支付版税,领取印花,执行印书证制。(郁达夫在《回忆鲁迅》一文中及陈明远在《鲁迅一生挣多少钱》一文中,都说鲁迅向北新索回了二万余元版税,这是不正确的,因为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的日记中有“至此旧欠俱讫”一句。)鲁迅清楚地懂得自己受法律保护的市民身份,因此,在最终寻求解决他和北新的版税交涉途径时,他毫不犹豫地诉诸法律。李书磊评价说:“(这)显示出了他为了自己的合法权益铢两必较的市民观念,并不羞于公开地为自己争夺金钱。这种市民观念可以看作是他市民身份的反映与折射。”(李书磊:《都市的迁徙》,51页)经过一九二九年与李小峰的版税交涉,鲁迅再不是那个对“关于交易的事,一向不在内”的准市民了。查阅此后他给李小峰的信函即可明显感到,在后来与出版商的交往中,他已极其从容老练。仅看他处理《两地书》出版事宜的几封信,就可知他是一个多么出色的市民。
  早在《两地书》尚未编好之时,鲁迅即将之预约给上海天马书店,然后他给李小峰写了一封信(《全集》第12卷,134页)。在信中,他先诉了一通苦,说自己“实在亏空得可以”,又不好向北新多开口,于是将书信集预约给一家书店,支用了几百元版税。一开口即将李小峰逼于不利地位,说自己将书稿预约给天马书店是不得已的。然后,他又告诉李小峰:“此集现在虽未编成,自然更未交去,但取还的交涉,恐怕是很难的。”——他深知李小峰以《两地书》为奇货,必然极希望争得此书的出版发行权,于是又主动给李小峰以希望,但同时告诉他要争得此书的出版发行权也并不容易。最后,他对北新的经营状况发表了一番感慨,结句是:“但此后若有一定的较妥的办法(这并非指对于我的版税而言,是指书店本身),我的稿子自然也不至于送来送去了。”——以鲁迅和李小峰的长期合作关系,鲁迅的《两地书》按理应直接给李小峰出版,而鲁迅现在给了别人。在此情况下,就道义而言,鲁迅应处于被动,但他却能争得主动:一面热心地对北新的前景担心,一面责备北新害得自己把书稿送来送去,而括号中的话则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这真是一封水平极高的信。
  李小峰果然着急,为《两地书》的出版事宜再三商之于鲁迅。鲁迅看时机成熟,于是回信(同上,137-138页)说:“书信集出版事,已与天马书店说过,已经活动,但尚未与十分定实。”一方面告知对方自己可以从天马书店撤稿,一方面又给自己留下余地。然后,他就自己与北新的合作态度申明了一番,谓双方“并非‘势利之交’”,至去年止,自己的书稿几乎都是交给北新出版的。最后,他以一副帮助北新度过难关的姿态说:“不过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北新正在困难中,我倘可以帮忙,自然仍不规避,但有几条,须先决见示——”他于是提出了《两地书》交由李小峰出版的四项条件,其中第二条是“因为编者的经济关系,版税须先付,但少取印花,卖一点,再来取一点,却无妨”。第四条则是他将来还得给另一作品给天马书店出版,因为他已经收了天马书店的版税而撤回了《两地书》的出版发行权。鲁迅已经完全取得主动,李小峰对他提的条件自然满口答应。
  《两地书》印行两个月后,经李小峰提请商议,鲁迅又知情达理地做出了让步,答应此后加印《两地书》只预付一半版税,但有两个附加条件:“一,另立景宋之帐,必须于节边算清余款;二,我如有需用现款,以稿件在别处设法的时候,北新不提出要印的要求。”(同上,189页)这三封信,可见鲁迅对人情的练达,而对于交易之事已多么得心应手——据我看,他其实原本就打算将《两地书》交李小峰出版发行,先预约给天马书店不过是为了取得在交易中的主动,使《两地书》得到应有的待遇和价钱。他成功地做到了这点,否则,他怎可能当年就收入《两地书》的版税一千一百二十五元?
  事实上,鲁迅对自己的市民身份是有着自觉的认识的。在他的职业作家生涯中,他常常自称“小百姓”,这正是对其市民身份的确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靠卖文为生的,因此并不羞于承认自己的文学工作也是为了挣钱。比如,他编《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时就对友人说:“近来为了吃饭问题,在写一部小说。”(《全集》第13卷,37页)他甚至于写文章为作家卖文辩护,将文人卖文和农民卖米、工人卖力、教授卖嘴、妓女卖淫并列起来,(《商贾的批评》,《全集》第5卷,562-563页)可见他对作为职业的文学活动认识是极深的。毕竟作家也要生活。
  最后,需要澄清的是,职业作家市民化和市侩化不可混淆。对作家的市侩化,鲁迅曾予以描述和挞伐:“这里的有一种文学家,其实就是天津的青皮,他们专用造谣、恫吓、播弄手段张网,以罗织不知底细的文学青年,给自己造地位;作品呢,却并没有。真是惟以嗡嗡营营为能事。”(《全集》第13卷,426页)作家市侩化就是指这种作家“惟以”营私为能事,却丧失了其知识分子的良知与正义,丧失了富于精神价值和艺术魅力的艺术创造力的不良倾向。
  鲁迅在实现作家职业化的过程中,也顺利而出色地完成了市民化,较好地实现了一个优秀市民的世俗价值,保证了他及其家人能过上小康生活,保证了他在诡谲纷繁的政治文化环境中能坚持自由思想,独立写作。鲁迅在实现市民化的同时,作为作家,他所创造的精神价值和艺术价值也筑就了那一代中国作家所可能筑就的最高丰碑。所以鲁迅毫无疑义地成为我国第一代市民化职业作家的杰出代表和典范。

  “人是一切中最复杂的”

  
  ——唐彛端鲆洹返奈奶逍灾屎蜕缁嵊跋煨侣
  ? 许锡强
  坦白地说,虽然唐彛摹端鲆洹罚ū嗳刖砂娓咧杏镂牡诙幔掳娓咧杏镂牡谝徊幔├幢坏弊骰匾渎逞傅牡浞渡⑽睦唇萄В叶源巳闯F鸹妹鹬校⑶矣寐逞傅幕袄此担狻盎妹鹬矗嗖辉诩僦屑妫谡嬷屑佟薄!1〕本文的论题即由此而产生:文体性质——《琐忆》真是一篇回忆性文章吗?主题思想——《琐忆》对鲁迅性格的概括在多大程度上切合鲁迅自身?……但是,当然,对此进行探讨,重要的并不在于它的结论,而在于整个探讨过程本身:问题的产生,材料的提取,方法的运用,如此等等。
  交往史实:一次宏观考察
  《琐忆》全文给人的突出感觉,是只用高中语文教材“预习提示”中的“曾经和鲁迅有过一些接触”来说明其作者恐怕不见得妥当。虽然只是一个文学青年,但是,瞧!“我”却能当面臧否鲁迅的思想历程,一旦“气极”就能“去见鲁迅先生”,而当时对文学青年不仅“不敢随便谈笑”,而且“倒是故意回避的时候多”〔2〕的鲁迅先生,和“我”相处时却是既幽默又风趣(如模拟戴着防毒面具走路的样子)……因此,最保守地描述,他们的关系也应如唐彛救艘痪牌呶迥昃旁率赵诒本┞逞覆┪锕葑富嵘纤担
  “我和鲁迅的关系并不像文艺界有些人那么密切。在鲁迅生前,我只和黎烈文一起去过他家一次;大多数是在内山书店、咖啡店、小吃店,还有杂志或者报纸副刊编辑请客吃饭组织稿子的时候。从一九三四年一月六日和鲁迅第一次见面开始到鲁迅去世,三年间,会面二十次左右,最后一次去见他,不幸他已不能像平时那样谈笑了。”〔3〕
  和在其他地方都用“和他的接触并不多”〔4〕诸如此类的模糊表述不同,唐彛诖硕运吐逞钢涞慕煌淖艿那榭鲎髁艘残硎俏┮坏囊淮稳非斜硎觯佣颐墙锌贾ぬ峁┝朔奖恪
  首先,唐彛忻挥小叭ス乙淮巍保课颐亲⒁獾铰逞敢痪湃耆率呷罩绿茝|的信:“我的住址还想不公开,这也并非不信任人,因为随时会客的例一开,那就时间不能自己支配,连看看书的工夫也不成片段了。而且目前已和先前不同,体力也不容许我谈天。”按,鲁迅自一九三三年四月十一日迁居大陆新村九号直至逝世,也就是说,自和唐彛谝淮位崦嬉岳绰逞冈谏虾5淖≈凡⑽捶⑸涓挥郑锻票臣芬皇橐言诼逞感凑夥庑攀庇商炻硎榈暾匠霭妗K裕茝|在《琐忆》中叙述的鲁迅第七次谈话肯定不是在鲁迅家中,虽然那叙述文本的总体意蕴是指向在鲁迅家中。此后有没有“去过他家一次”呢?查《鲁迅日记》,一九三六年三月十七日直至逝世,共有二十七次记及黎烈文,其中来访十六次,但都未提到唐彛矗徽馄诩洌堵逞溉占恰芬灿惺渭羌疤茝|,说到信札往来和书籍赠送,而在信中则透露鲁迅将偶而看到的《推背集》书评都要剪下送给唐彛绱斯刈⒐厍校趺纯赡鼙日庑└匾睦捶萌捶炊雎圆辉兀
  其次,“会面二十次左右”又怎样呢?以当时唐彛纳矸荨⒙逞傅淖纯鲆约八堑幕崦娣绞蕉郏茝|和鲁迅会面不可能没有其他人在场。这样,根据唐彛允觯慰肌堵逞溉占恰返募窃睾团匀说幕匾洌堑幕崦嫦衷谀芄蝗非谐率龅木椭挥腥缦录复危1。一九三四年一月六日,黎烈文为《自由谈》组稿而在汉口路古益轩闽菜馆请客,和鲁迅同宴〔5〕;2。一九三四年五月十日,林语堂为《人间世》创刊而在忆定盘路寓所请客,和鲁迅同宴且同车离去〔6〕;3。一九三四年八月五日生活书店《太白》创刊请客,和鲁迅同宴但不同室同席〔7〕;4。一九三六年春在某地不期而遇(这实际上也是模糊表述,但见于唐彛11月15日在《作家》月刊第2卷第2期上发表的《记鲁迅先生》一文,想来不会“在记忆上产生某些疑似之处”〔8〕)。在一九七六年七月写的《断片》一文中,唐彛顾怠蹲杂商浮繁嗉枇椅亩啻紊柩缇刍幔吐逞竿凇率瞪希茝|就参加过一九三四年一月六日那一次宴会,并且那也是鲁迅第二次即最后一次参加《自由谈》编辑黎烈文的宴请,因为在那次宴会之后不久,即当年五月九日,黎烈文即已被迫辞去《自由谈》编辑职务!
  最后,还有一种重要的交往形式——书信往来。据《鲁迅日记》记载,唐彛芄踩バ攀猓寐逞父葱啪欧猓ò矗档檬猓1936年6月3日的一封,系鲁迅口述,许广平代写,《鲁迅日记》失记;现存复信九封,失1936年3月31日复信)。正如唐彛痪湃吣晡逶率罩滦砉闫叫潘裕骸爸芟壬业男牛蟾庞惺复危行┒际锹蕴讣妇洌⑽抟槁邸!薄9〕总之,就书信来往而论,唐彛吐逞傅墓叵狄膊幻芮校皇撬允龅摹安⒉幌裎囊战缬行┤四敲疵芮小保ㄒ蛭饣耙馕蹲胖皇遣⒎亲蠲芮卸皇遣幻芮谢虮冉厦芮校。
  因此,这样一次宏观考察的结论就是:唐彛允觥拔液吐逞傅墓叵挡⒉幌裎囊战缬行┤四敲疵芮小保馐遣荒艹闪⒌模幌喾矗肥抵蝗纭端鲆洹房挝摹霸は疤崾尽彼凳且桓觥霸吐逞赣泄恍┙哟ァ钡奈难嗄辍5牵端鲆洹啡牡囊庠倘疵飨缘刂赶蚯罢摺D撬耙洹钡哪谌萦质谴雍味吹哪兀
  内容来历:两种文本比较
  严格地从鲁迅这个视角来说,唐彛晕浪兀⒉皇且蛭跎嫖奶呈痹吐逞赣泄哟ィ且蛭诼逞秆芯可献坑谐尚Вㄋ娜恐龆枷蛭颐侵な担核月逞钙淙似湮牡牧私馊肥悼梢杂谩肮龉侠檬臁闭飧龀捎锢葱稳荩。D衙獾模募且渚突峤吐逞傅慕哟ビ攵月逞傅脑亩粱煜鹄矗霸诩且渖喜承┮伤浦Α薄H绻颐前崖逞傅睦反嬖冢ㄉ胶椭觯┑弊饕恢治谋荆汀端鲆洹肺谋窘斜冉希蔷涂梢猿浞值刂っ鳎骸端鲆洹匪耙洹钡哪谌菹嗟辈糠掷醋运月逞傅脑亩粒皇抢醋运吐逞傅慕哟ァ
  一、第一次谈话。关于和鲁迅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唐彛谝痪湃晔辉路⒈淼摹都锹逞赶壬分姓庋鹗觯骸啊ネㄐ彰院螅ψ潘担骸葡壬鑫恼拢姨婺惆ぢ睢!幼啪吞傅桨榷堑恼笕荨!薄10〕但他在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三日《大公报》上发表的《第一次会见鲁迅先生》和一九六一年九月发表的《琐忆》中,却把这“接着”转换成了“我也姓过一回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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