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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阴骘文广义节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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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俑W罄认滤⒛凶优耍砸鹿谡啵邢苍米础S依人ⅲ约纤戌ブ恕肩校╨éi)绁(xiè),捆绑犯人的绳索〗,哀号涕泗。旁一人云:“左廊是修建桥路人,右廊是毁坏桥路人。若要福寿,自可择取。”夷伯遂发心修补桥梁道路,不遗余力。后复见觉海,曰:“寿已延矣。”后夷伯年九十二,子孙五世昌盛。
  [按]造桥与拆桥,明明两种人。善报与恶报,明明两条路。若说因果虚,必定遭奇祸。

  建桥福果(昆邑共知)
  昆山周季孚,富而好善,中年无子。后迁至苏郡,遇一异人告曰:“汝命数无子,必欲求之,当修造桥梁三百,便可得子。”周曰:“吾无其力,奈何?”或曰:“桥不拘大小,亦不必创造,但能修补缺略,亦可凑足其数。”周欣然从之,欲造者造,欲修者修,略无难色,恰满三百之数,而周已六旬矣。其后连举三子,皆为名儒,其一则息关蔡先生之婿。公之没也,在康熙四十九年,时已八十有四。
  [按]一桥既成,犹能济人无数,况三百乎?宜其转无后为有后。命数不足以敌其福报也。

  毁桥获谴(金陵共传)
  江宁贡院前,为秦淮湖,素无桥梁,行人以舟为渡。康熙甲辰,有巨商涉此渡,适乏渡钱,舟子逼勒之,商怒曰:“吾于此建桥甚易,岂靳一钱乎〖靳(jìn),吝惜〗?”舟子争论不已,哄然市人咸集。商即以二千金买木石。其工匠,则一僧募焉。僧乃露栖其处,以董其役,不胜劳瘁,逾年而后告成。丙午秋闱〖乡试〗,江宁府脱科,咸归咎于桥。诸生呈于当事,因拆毁之。僧恚甚,投湖而死。未几,倡首拆桥之士,亲见僧来诘责,数之以罪,立时呕血而死。
  [按]脱科亦偶然事,未必果系乎桥。即或因桥而有碍,亦当更想榜上所登者,为何如人?设或读书学道,动师古人,每事必欲济人利物,脱科固是可恨。不然,一登仕籍,即欲奉妻孥,美田宅,结交官吏,武断乡曲,使善良之士畏若虎狼。则桥之当拆与否,尚可徐商,正不必如是之汲汲〖急切〗也。

“垂训以格人非”
  [发明]天地间一切人类,皆吾胞与中之人类。人类中有一毫不是处,即吾分内中有一毫亏欠处。故于为子者,愿其孝。为臣者,愿其忠。为兄弟者,愿其友爱。刚强者,愿其柔和。鄙吝者,愿其施与。游手游食、斗殴赌博者,愿其各循本分,谦和自守。苟可用吾之劝化,不惜剀(kǎi)切敷陈,忠告善道。其或口舌所不能及者,笔之于著述,以示天下后世,其为垂训也大矣。
  下附征事(两则)

  立命之学(袁了凡《功过格》)
  袁了凡先生,讳黄,初字学海。幼遇云南孔姓者,其人得邵子皇极数,推袁入泮当在明年〖入泮(pàn),指被录取为生员〗。所决县试、府试、进学名次,三处悉验。因卜终身休咎,言某年当补廪,某年当贡,某年当选四川一大尹。在任止二年半,以五十三岁,八月十四日丑时谢世,惜无子。袁备录之,凡考校名数皆合。
  将入南雍,访云谷禅师于栖霞山,对坐三昼夜,不瞑目。云谷曰:“人所以不能作圣者,只为妄念相缠耳。汝坐三日,不起一妄念,何也?”袁曰:“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死生,皆有定数,无可妄想。”云谷笑曰:“我待汝为豪杰,原来只是凡夫。从来大善之人,数不得拘。大恶之人,数亦不得拘。二十年来,被他算定,不曾动转一毫,岂不是凡夫?”袁曰:“然则数可逃乎?”曰:“命自我作,福自己求。《诗》《书》所称,历有明训。释典中,有求功名得功名,求长寿得长寿,求男女得男女之说。佛岂以妄语欺人哉?今后宜时时积德,事事包容。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身也。《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孔先生算汝不登科,不生子,此天作之孽也。汝今力行善事,广积阴功,此自作之福也。《易》曰君子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汝今还信得及否?”于是遂出《功过格》示袁。袁即拜而受之,将从前过恶,为疏文一通,尽情发露忏悔,誓行三千善事,以求登科。云谷并教以持诵准提咒,以期必验。遂改学海,字为了凡,盖欲不落凡夫窠臼也。
  明年,礼部考科举〖获取乡试参加资格的考试〗,孔先生算该第二,忽考第一,其言不验。而是秋中式矣〖指乡试取中成为举人〗。自此德日益修,功日益密,暗室屋漏之中,唯恐得罪天地鬼神。自己巳岁,发愿奉行,至于己卯,盖历十年,而后三千善事始完。是时遂起求子之愿,亦许行三千善事。因与室人互相劝勉,有善即书,有过即退。其时善念纯熟,将及满数,而遂得长男。
  癸未年九月十三日,复起求中进士愿,许行善事万条。丙戌登第后,授宝坻知县。日则见善必行,夜则焚香告帝。方忧日间无事可行,万善之数难足,一日梦神告曰:“只汝减粮一节,万善之数已完矣。”盖宝坻之田,每亩二分三厘七毫,先生代其区画,减至一分四厘六毫。果有此事,心颇疑惑。适幻余禅师,从五台来。以梦告之,师曰:“善心真切,一行可当万善,况合县减粮,万民受福乎?”先生喜,即捐俸银,令其就五台山斋僧一万,而回向之。孔先生算寿止五十三,后康强寿考,至于望八。子孙科第不绝。
  [按]立命之说,发于孟子,而能身体力行,历历有验者,则了凡先生一人而已。然了凡先生之能改弦易辙,深信不疑,行之勇决者,又在云谷禅师一人。谁谓空门中,必不能发明孔孟之渊微乎?世俗见人力行善事,便从而讥之曰:“作善须无心,若一执著,便生望报之想。”此种议论,未尝不高明,然而阻人勇往之志多矣。农夫终岁勤动,而曰:“尔无望收获。”士子十年辛苦,而曰:“汝勿想功名。”彼能欣然从之乎?

  国策去毒
  战国七雄蜂起时,无不斗智角力,全以机械用事。小人见之,击节叹赏,以为得计。君子观之,唯有感慨咨嗟,觉其可怜而已。譬之鸩酒,暂时止渴,其毒难医。平湖陆稼书先生,选《战国策》,将说士用贪用诈之事,尽行删去。独留彼善于此,数十篇文字,名之曰《国策去毒》。可谓读书有真眼,不被古人瞒者矣。
  [按]知《国策》中有毒,秦汉以后之书,亦皆不免于毒可知。但其毒不同,存乎明眼人之静观耳。即如先生著述,发明书理固多,其中蹈常袭故,附和于俗见者,亦或间有。吾是以读先生之书,即用先生读《国策》之法。非敢轻有訾议也,书是天下古今公共之物,道是吾性分中自有之理,爱先生,则不敢媚先生、徇先生矣。

“捐赀以成人美”
  [发明]成人之美,君子素怀。欲成之中,便有所费,若不捐赀,胜事难就。盖世间不费钱财之惠固多,而需用钱财之事尽有。且如婚姻丧葬,治病扶危,以及济人利物之事,皆赖资财,以为经理。无论吾之独任其事,或半任其事,或少分之中任其事。更或吾倡之于前,众人相助以任其事。甚至有人创始,吾复赞叹随喜以任其事。捐赀不同,要其成人之美,则一也。
  细玩“美”字,当以修善修福,利及于世者为第一,成就一人一家者次之。至于赛会迎神〖赛会,用鼓乐等迎神游街〗,张灯演剧,开设茶坊酒肆,建造水陆神祇庙宇。此皆诲淫诲盗,杀生斗殴之根源,但招业果,初非美事,不可不知。
  下附征事(一则)

  乐善不倦(《懿行录》)
  明张振之,字仲起,太仓蔡泾人。尝守吉安,有吉安丞张大猷,晚年妾生一子,甫三岁,大猷与妾相继病故,子遂流落民家。公知之,为置媵保以归张。长邑令沈某,一室相继而亡,公治棺而归之。仅存孤孙,托有司护持。天台令死于官,不能归里,其家流寓杭州,一孙女甫髫,落奸人手,为妓家女。公闻流涕,为之赎归,俾择良配。如是捐赀济人者不一。子际阳,为一时名流,子孙特盛。
  [按]赈济困乏,俾得还乡,是成其美于生前。绵人之嗣续,拔人于患难,是成其美于身后。

“作事须循天理”
  [发明]天理二字,与人欲相反。天理者,作事之准则,犹匠氏之有规矩〖规和矩是校正圆形和方形的两种量具〗,射者之有正鹄〖箭靶〗。循之则是,舍之则非。循之则公,舍之则私。循之则为上达,舍之则为下达。循之则宅衷仁恕,天道佑之,动与福俱。舍之则立意谿(qī)刻〖苛刻〗,恶星随之,动与祸俱。其得其失,相去天渊。
  此与下句,文义互见。言作事,则出言亦在其中。犹下文言顺人心,则循天理亦在其中也。
  下附征事(四则)

  不弃疯女(《懿行录》)
  福清文绍祖之子,与柴公行议婚。既聘,柴女忽患疯。绍祖以其恶疾也,欲更之。妻大怒曰:“吾有儿,当使其顺天理,自然久长。背礼伤义,速其祸也!”仍娶柴女归。次年子登第,女亦病痊,三子皆贵。
  [按]古来娶瞽女、病女者,类多身荣子贵。无他,以其立心仁厚,能为彼苍包容一人,彼苍亦将优待一人矣。

  弃妻重娶(沈永思说)
  娄县顾元吉,初作吏,手不释卷,后为诸生,试辄冠军,生徒日众。然每入场辄见有妇女随之,文思遂乱。盖顾少年曾聘一妻,以其出自寒微也,竟不娶,致彼抑郁而死。晚年得狂疾,屡欲自击其阴,门人尝坚护之,少懈,辄欲奋击。既而行至桥上,见河水甚清,叹曰:“此处可葬我!”遂自投而死。时康熙某年六月初一日也。
  [按]以寒微而弃之,天必使其终于寒微矣。宜其具此文才,讫无成就,终葬江鱼之腹也。

  雷诛母子(郡人亲见)
  康熙乙亥,苏郡大水,某村有孕妇,以夫卧病乏食,乃抱三岁儿,入城借米,得四斗归。遇雨困惫,近家里许,不能复负。见一家门首有童子,以米寄之,约其置儿来取。童子商诸母,遂屏匿之。妇畏夫,不归,且腹中甚饿,遂缢死屋旁。夫失所依,未几亦死。次年六月,匿米者迁至郡城养育巷,忽作鬼语曰:“吾于某处讼汝,即雷部亦告准矣。”不三日,雷电交作,提母子于庭中击杀之,妇死犹抱童子。时康熙丙子年七月初三日也。
  [按]若据后儒言之,则此母子两人,不过阴阳不和,偶然震死耳。世人闻之,其心泰然,竟无忌惮矣。

  邪淫负托(沈永思说)
  太仓诸生王静侯,为人谦谨,忽遭雷击,众共惊讶。一日请仙判事,叩之,判云:“彼于某年月日,应苏州府试,寓饮马桥民家,主人已在狱中,妻见王谨厚,以财托之,嘱其出夫于狱。王见妻子可胁也,逼焉,且私有其金,致置之死。故有此报。”
  [按]此种隐密之罪,王法所不能及。若无罪福报应,小人乐得为小人矣。故开陈因果之说,隐然助扬王化,辅翼于名教者不浅也。

“出言要顺人心”
  [发明]言、行二端,君子立身之要务。作事循天理,则行寡悔矣。出言顺人心,则言寡尤矣。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又曰:“仁者其言也讱〖讱(rèn),说话缓慢而谨慎〗。”又曰:“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故知立言之道,千难万难。从来道高德厚之人,必不轻于出言。沉机观变之人,必不轻于出言。谦退守己之人,必不轻于出言。轻于出言者,大抵心志浮躁,遇事喜于见长,故其所发议论,但能形之于口,心中未尝三思筹划。纵使得罪于世,贻笑于人,有所弗顾,何暇计其言之当否乎。
  人心者,至公至当之心,即苏子所谓“不言而同然”之情也。人心所在,即天理所在,故须顺之。然顺亦非谄媚之谓,但须察言观色,质直无欺,出之以详慎,示之以谦和,斯亦慎之至矣。至于大喜大怒大醉之时,必有过情之议论,尤当缄默无言,以防过咎。
  前辈有云,凡宴会交接之时,稠人广众之际,其中人品不齐。或者素行有亏,或者相貌丑陋,或今虽尊显,而家世寒微,或前代昌隆,而子孙寥落,以类推之,忌讳甚多。必须检点一番,不可犯人隐讳,使之愧愤。若不能遍识,最忌妄谈时事,及呼人姓名,恐或犯其父兄亲戚之所讳,常有意外之祸也。昔有一友,于广座中,谈及一贵客,其人因言与彼交谊最厚。未几,贵客偶至,其人不识,与之揖让。因问旁人为谁,旁人曰:“此即顷所言与君交谊最厚者也。”举座皆相顾微笑。嗟乎!此亦可为轻于出言者之戒矣。
  下附征事(三则)

  鲁使对薛(《左传》)
  滕侯、薛侯来朝于鲁,二国争长。薛侯曰:“吾先封。”滕侯曰:“吾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吾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君与滕君,辱在寡人。周人有言曰:‘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君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贶(kuàng),馈赠,此处是请薛侯让步的意思〗,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
  [按]薛词固嫌直遂,滕语亦太迫切。惟有羽父之言,谦和宛转,文彩动人。细玩其词,当分作六层看。首二句,叙明其事,以下便作宽缓之语。将“山有木”一层,陪起“宾有礼”一层,得借宾引主之法。不说宾无礼,反说宾有礼,犹之子产不言曲钧,而曰直钧,何其善于辞命也!“周之宗盟,异姓为后”,正是推原欲长滕之故。要说“君若辱贶寡人”,先说“寡君若朝于薛”,其语谦婉和平,令人闻之自喜。正如秦伯对晋使,不言执其主以归,反说:“寡人之从君而西,亦晋之妖梦是践。”岂非巧于措词耶?此种皆出言顺人心处,初非谄媚逢迎可比。

  随宜说法(《高僧传》)
  宋高僧求那跋摩(此言功德铠),族姓刹利,罽宾国王兄也,元嘉八年正月,来至建业。文帝引见,劳问殷勤,且曰:“寡人常欲持斋戒杀,而势有未能,奈何?”师曰:“帝王所修,与士庶异。士庶身贱名劣,号令不行,若不约己节物,何以修身?帝王以四海为家,万民为子。出一嘉言,则士庶咸悦。布一善政,则神人以和。用贤使能,轻徭薄赋,则雨旸时若,桑麻遍野。以此持斋,斋亦大矣。以此戒杀,戒何如之。岂必阙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而后为宏济耶?”帝乃抚几叹曰:“俗人迷于远理,沙门滞于近教。如师所言,真是开悟明达,可与言天人之际矣!”因敕住京祇洹寺。师临殁,头顶间有物,如龙蛇状,上冲于天,见者数千人。
  [按]法师所言,句句是吾儒议论,然佛理亦在其中,正所谓出言顺人心也。

  巧为讽谏(《懿行录》)
  明王尚书友贤,山西宁乡人,尝买妾,困于妒妻。尚书宦游时,幽闭一楼上,饿且死。妻之子毓俊,甫数岁,谓母曰:“彼若饿死,人将谤母。不如日饲粥一碗,令其徐徐自死,人始不以母为不贤矣。”母从之。而俊阴以小布袋藏食于内,乘进粥时密授之,因得不死。逾年生一子,尚书潜育他所。及尚书卒,毓俊抚爱其弟特至。
  [按]以言应世,固当顺乎人心。即以言事亲,亦不可逆乎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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