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8年合订本-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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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和期盼:“我过去的尽职行为也许恰巧是造成德意志走向衰落、没有骨气的原因。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巩固帝国议会,使它不再退化。若是继续放任它的退化,前途不堪设想,危机即将到来。我赞成真正、普遍、独立的选举,赞成民主共和政体。也许上帝会赐给德意志新的光荣时代,但这个光荣时代必将以民主共和为根基。”
晚年的俾斯麦经常徘徊于森林小道,酷爱森林,直言树林是他的祖先。在宦海沉浮一辈子的他此时大梦方醒:“森林里有自由的空气、温暖的阳光以及和煦的微风,那里就是我最后的休憩之所。”1898年7月30日,他最后的愿望实现了。
梨一样的苹果
◎耿青
米哈朵夫是一位出色的小学图画教师,能飞快地调出各种颜色,闪电似地画出各种线条。尽管他爱发脾气,但所有的孩子还是特别喜爱上他的图画课。他在苏联这个偏远的小城中教了一年又一年图画课,直到翘起的小胡子中出现了一根根令他叹息的白毛。
他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的范图评价学生的图画作业,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
像以往一样,米哈朵夫翘着有些俏皮的小胡子走上讲台,教学生画苹果。他在黑板上飞快地画了大大小小十几种苹果,然后让孩子们每人选画一个自己喜欢的苹果。
米哈朵夫绕着教室看了一圈,小胡子快活地抖动着,他满意极了。孩子们画的苹果简直可以拿到莫斯科参加展览了。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课桌上。这是刚刚转到班里的尤里卡,他的父亲是西伯利亚的护林员,因病调到小城工作。似乎是故意捣蛋,尤里卡画的苹果又长又圆,蒂部尖尖的,并且涂满了梨黄色。可以说,他画的根本就不是苹果。
米哈朵夫的眼睛眯缝起来,同学们都知道,这是他发作的前兆。
米哈朵夫没有发作:也许这个从西伯利亚来的孩子根本就没见过苹果。他压住火气问孩子:“你画的是苹果吗?”孩子回答:“是苹果。”“我看倒有些像梨。”“是的,老师,有些像梨的苹果。”米哈朵夫告诉那孩子,苹果是扁扁的,圆圆的,应该用浅黄,再加上一些鲜艳的红色。他的口气非常温和,他希望用老师惯用的说理、感化方法,使尤里卡放弃这个像梨的苹果。但这个孩子压根就没在意他的温和,他告诉老师,在西伯利亚大森林里,一棵苹果树和一棵梨树各自被雷劈去了一半,两棵树紧紧靠在一起,长成了一棵树,上面结的就是这种像梨的苹果。并说他还吃过这种苹果。他是世界上惟一吃过这种苹果的人,因为,这两棵树只结了一个苹果,后来,两棵树慢慢烂掉,都死了。
专注倾听的米哈朵夫从故事的结尾上感到了嘲弄的味道,他终于忍不住咆哮了:“两棵树长成了一棵树,只结了一个果子,然后死了,那么——”他“嚓”一下撕掉了那页像梨的苹果,“你就必须乖乖地画我的苹果”。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这个从西伯利亚来的土头土脑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缩在墙角,但他仍执拗地坚持:确实有这种苹果,我吃过这种苹果。
米哈朵夫使出老师们最后的也是最有效的一招,他把尤里卡赶出教室:要么你拿出你所说的那种苹果,要么,你就乖乖地画我的苹果,画出黑板上所有的苹果。否则,你就再不要进教室上课。
如他所料,第二天孩子拿着画满了苹果的作业乖乖地走到他面前。使米哈朵夫吃惊的是,这些苹果比所有学生的苹果都画得好,只是在每一个圆润鲜艳的苹果边都洒满了斑斑点点的泪渍。
如果尤里卡是一个爱说谎的孩子,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无论米哈朵夫怎样明查暗访,尤里卡从不说谎。米哈朵夫虽然一如既往地上他的图画课,但是那两撇可爱的小胡子似乎是患了感冒,再也不会欢快地抖动了。
爱发脾气的米哈朵夫好像是真的病了。他莫明其妙地自言自语,烦躁地跺脚挥手。可是,无论他的手挥得怎样有力,总也赶不走缠在脑袋中的像梨的苹果。无论他是多么不愿意,那些泪渍早已像一块块苦涩的盐斑深深印在他的心上了。
他知道,他必须弄清到底有没有像梨的苹果。他来到护林员家里,但这位昔日的护林员也只是听儿子说过在森林里吃过一个像梨的苹果。护林员没见过这个苹果。
迎着风雪,米哈朵夫一趟趟到邮电所去发信,到处询问有没有像梨的苹果。一封封信像雪花一样飘走了,一点回音也没有。
米哈朵夫的小胡子越来越白了。每一节图画课都是一次折磨:他不敢看缩在墙角的尤里卡,更害怕同学们对尤里卡的嘲笑,那些尖锐的笑声象锥子似的扎在心上,使他痛苦极了。终于有一天,米哈朵夫跳上了一辆破旧的汽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两千里外的莫斯科。在国家园林科研所里,他把尤里卡的画和这个梨苹果的故事一起交给了园艺家米丘林。听完他的故事,这位伟大的园艺家突然疯子似地跳起来拿出了伏特加酒,为他的故事、为他身上两千里路的尘土、为他们的令人尊敬的痛苦一次次干杯,整整碰完了两瓶伏特加:“亲爱的米哈朵夫,我的确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这种苹果,但我必须感谢你。回答这个问题至少需要三年,也许,三年之后的秋天我会送给你一个像梨的苹果。”
米哈朵夫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三个秋天过去了,米丘林一点信息也没有。突然有一天,学校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了,一个披着厚厚尘土的人匆匆闯了进来。这正是伟大的米丘林,他的手里握着两个神奇的梨苹果。
教室里静悄悄的,讲桌上放着那两个金黄金黄的梨苹果。庄严的米丘林走上讲台,向同学们讲述了他从米哈朵夫故事中得到的启示,采用嫁接术获得梨苹果的经过。“这是植物界的一场真正的革命,有了嫁接术,我们就有了成千上万种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神奇水果。而开始这场伟大革命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图画老师米哈朵夫,一个是十几岁的学生尤里卡。”
像三年前一样,米哈朵夫神气地站在讲台上,一口气画了大大小小十几种苹果:“同学们,让我们再画一次苹果。我要说的是,请画出和我不一样的苹果。而尤里卡同学,请务必再画一幅梨苹果。”
尤里卡画好的梨苹果上,再一次洒满了泪渍。不过,那是米哈朵夫老师不小心弄上去的。“亲爱的同学们,你们说,尤里卡这幅梨苹果该得多少分?”
“满分!”
“不,不!”米哈朵夫的小胡子快活地抖动着,他拿起笔来,巧妙地把“1”画成了树,把“0”画成了梨苹果。他一口气在“树”上画了7个“梨苹果”。
小鸟每天唱的歌都不一样
◎丁立梅
一
一只鸟在啄我的窗。
有时清晨,有时黄昏。有时,竟在上午八九点或下午三四点。
柔软的黄绒毛,柔软的小眼睛,还有淡黄的小嘴——一只小麻雀。它一下一下啄着我的窗,啄得兴致勃勃。窗玻璃被它当作琴弦,它用嘴在上面弹乐曲,笃、笃、笃,它完全陶醉在它的音乐里。
我在一扇窗玻璃后,看它。我陶醉在它的快乐里。
我们互不干扰。世界安好。
有一段时间,它没来,我很想念它。路上偶抬头,听到空中有鸟叫声划过,心便柔软地欢喜,忍不住这样想:是不是啄我窗子的那一只?
我的窗户很寂寞,在鸟儿远离的日子里。
二
街上有卖鸟的。绿身子,黄尾巴,眼睛像两粒小豌豆。彩笔画出来似的。
鸟在笼子里,啁啾。
我带朋友的小女儿走过。那小人儿看见鸟,眼睛都不转了,她欢叫一声,小鸟哦。跳过去,蹲下小小的身子看鸟。鸟停止了啁啾,也看她。它们就那样对望着,好奇地。我惊讶地发现,它们的眼神,何其相似:天真,纯净,一汪清潭。可以历数其中细沙几粒,水草几棵。小女孩说,阿姨,小鸟在对我笑呢。
有种语言在弥漫,在小女孩与小鸟之间。
我相信,那一定是灵魂的暗语。
三
故事是在无意中看到的。说某地有个退休老人,多少年如一日,用自己的退休金,买了鸟食,去一广场上喂鸟。
为了那些鸟,老人对自己的生活,近乎苛刻,衣服都是穿旧的,饭食都是吃最简单的,出门舍不得打车,都是步行。
鸟对老人也亲。只要老人一出现,一群鸟就飞下来,围着老人翩翩起舞,宛转鸣唱。成当地一奇观。
然流年暗换,老人一日一日老去,一天,他倒在去送鸟食的路上。
当地政府,为弘扬老人精神,给老人塑了一铜像,安置在广场上。铜像安放那天,奇迹出现了,一群一群的鸟,飞过来,绕着老人的铜像哀鸣,久久不肯离去。
我轻易不落的泪,掉下来。鸟知道谁对它们好,鸟是感恩的。
四
有一段时间,我在植物园内住。是参加省作家读书班学习的。
两个人一间房,木头的房。房在密林深深处。推开木质窗,窗外就是树,浓密着,如烟地堆开去。
有树就有鸟。那鸟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一群。我们每天在鸟叫声中醒过来,在鸟叫声中洗脸、吃饭、读书、听课,在鸟叫声中散步。物我两忘,只觉得自己做了神仙。
有女作家带了六岁的孩子来,那孩子每天大清早起床,就伏到窗台上,手握母亲的手机,对着窗外,神情专注。我问他,干吗呢,给小鸟打电话啊?他轻轻对我“嘘”了声,一脸神秘地笑了。转过头去,继续专注地握着手机。后来他告诉我,他在给小鸟录音呢。阿姨,你听你听,小鸟每天唱的歌都不一样。他举着手机让我听,一脸的兴奋。手机里小鸟的叫声,铺天盖地灌进我的耳里来,如仙乐飘飘。
小鸟每天唱的歌都不一样,这句话,我铭记了。
夜莺
◎'西班牙'麦斯特勒思 ○孙用译
当年轻的夜莺们学会了“爱之歌”,他们就四散在杨柳枝间飞来飞去,大家都对自己的爱人唱着——在认识之前就恋爱了的爱人。
大家都唱给自己的爱人听,除了一只夜莺,他抬起了头,凝望着天空,并默默地过了一整夜。
“他还不曾懂得那‘爱之歌’哩!”——其余的夜莺们互相说着。——他们就用了轻快的声音欢乐地杂乱地唱着讥讽的歌。
他其实是知道那“爱之歌”的,然而,唉,这不幸的夜莺却在上面,在群星运行着的青青的天空看见了一颗星,她眨着眼睛望着他。
她望着他,慢慢地、慢慢地向下沉着,在黎明之前不见了。这不幸的夜莺望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当那颗星下去了之后,他仍是出神地、悲哀地等到夜间。
黑夜来了,这夜莺就歌唱着,用了低低的声音——极低的——向着那颗星;歌声一天一天地响了起来,到盛夏的时候,他已经用响响的声音歌唱着了,很响的——他整夜地唱着,并不望一眼旁边。而天上呢,那颗星眨着眼,永远地望着他,似乎是很快乐地听着他唱。
等到这爱情的季节一过去,夜莺们都静下来了,离开了杨柳树,今天这一只,明天那一只。这不幸的夜莺却永远地停在最高的枝头,向着那颗星歌唱。
许多的夏季过去了,新爱情赶走了旧爱情,而那“爱之歌”却永远是新鲜的,每一只夜莺都向着自己的新爱人歌唱着……但是这不幸的夜莺还是向那颗星唱着。
在夜里,并不注意的,在他的周围,已经有比他更年青的声音歌唱着了。在夜里,简直并不想到他的兄弟们是全都死掉了;这向天上望着的、向那颗星歌唱着的夜莺,从最高的枝头跌下来死了。
那时候,那些年轻的夜莺们——每夜每夜向着他们的新爱人唱着歌的那些——不再唱了,他们用杨柳叶掩盖了他,说他是一切夜莺中最伟大的诗人。可是他们却永远不曾知道,他正是在杨柳叶间的一切夜莺中受了最多的苦难的。
新兵上阵
◎(美国)格雷戈里?克里斯蒂亚诺 ○孙开元 译
1942年秋,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的一支部队开始在新几内亚和日军作战。日军装备精良,飞机、大炮、坦克,应有尽有。而组成美军这支部队的却都是刚入伍还从未参加过战斗的新兵!像第三班班长——中士拉里?塔克这样的职业军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带着这支队伍打仗只能是锻炼队伍。
第三班在丛林深处遭遇到了日军的先头部队,他们被迫要与日军近距离交战。
黑夜对这些初到战场的新兵来说是最恐怖的时刻,他们只受过很少的训练就被派上了战场。
班长提醒着他的士兵们,不时地警告他们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然后他让一个士兵去准备好重机枪。
“你要一步不停地跑过去,索尼,”中士对他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我们会用火力掩护你!”他拍了拍他后背,“现在——跑!”
索尼跑了没多远,就向前扑倒在地上。中士知道,要是不把索尼救出来,他就会被子弹打成筛子。于是,他转向下士艾伦:“艾伦下士,如果我死了,你就带领全班!”
说完,塔克就跑向了索尼,他倒在了重机枪的左侧。趁日本兵正要向索尼开枪扫射之际,中士冲到他们的侧翼,向敌人扔出了一枚手榴弹。两个日本兵被炸死了,可机枪也被炸坏。而正在这时,一名日本军官用手枪紧紧顶住了塔克中士!
班长成了俘虏,艾伦下士掌管了全班人马,一直等到哈兹少尉顺着枪声寻找到了他们。
“失去了拉里?塔克对全班来说是个灾难。现在……保持警惕,日本人有坦克,如果他们向我们冲过来,那就用火箭筒!”哈兹少尉转向艾伦。“谁是你们的火箭手?”
“弗洛伊德,长官,”艾伦回答,“但我们至今还一直没用过火箭筒。”
少尉说:“我们的战地医院和弹药库就在身后!要是让日本人的坦克开过去,那可就糟了!无论如何也要挡住他们。”
“是的,长官!”艾伦结结巴巴地回答。少尉离开了他们,去和B连进行联络。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日本人的坦克轰轰隆隆地穿过丛林,向他们这边开了过来,更近一些后,还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
“听着,”弗洛伊德扛着上了膛的火箭筒说,“我可一次也没打过坦克。”
“别忘了,我们的战地医院和弹药库……瞄准了打。”汤姆喊着。
敌人的主坦克嘎吱嘎吱地碾过地上的树枝,赫然出现在了一等兵弗洛伊德前方不远处。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