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宫廷档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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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为一。想对着壶嘴喝水,就等于在口淫。
朱载垕这个人,挺有意思。看他“日常办事”时不吭不哈的样子,不知道底细的人,会把他当成哑巴。其实满不是那么回子事儿。他特别爱说话,爱玩儿,爱热闹,就看跟谁了。没登基前,他娶昌平李氏为妻。嘉靖三十七年四月,李氏病故,他续弦通州陈氏。登基后,他追认李氏为“孝懿皇后”,册封陈氏为皇后。朱载垕见了女人就迈不开步,话也多。可是,对皇后却不怎么样。陈氏总是一本正经的,还是个“药罐子”,把自己个儿弄得要条没条,要色没色,让丈夫感到乏味,当然也就无所出。皇上爱女人,更爱男女之事,除了和太监在一起打打闹闹,就是泡妞儿。他最爱李氏宫女(神宗朱翊钧的母亲),封她为“贵妃”。
朱载垕还有个特点,显得比较宽厚。不管是谁,只要不把他往死胡同里逼,爱说啥说啥,一律“听不见”,轻意不使棍动刀子。如果陈氏皇后踏踏实实地在坤宁宫过“清静”日子,两口子倒也能相安无事。而陈氏却不知深浅,碎嘴子唠叨,动不动就劝丈夫“节欲修身”,把朱载垕的火给拱起来了。不过,他没有朱厚熜手黑,给陈氏一个“离职休养”的处分,让她搬出坤宁宫,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治病去。“中宫久虚”,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儿。可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的脾气,埋头于“国家政务”,谁也没心思对皇上后院里的是是非非说三道四。刚从南海县令任上调到中央当御史的詹仰庇,仗着自己是“言官”,又“仰”皇后的贤名,欲“庇”护她,上疏奏请皇后还居坤宁。朱载垕没搭理他。
陈皇后揭“龙麟”,受了处分。拍马屁的,结果又怎么样呢?
万历年间,为册立皇太子的事儿,朝廷中的两大派斗了十多年,皇长子朱常洛才当上皇太子。册立大典结束,朱常洛回到寝宫,刘淑女笑脸相迎,表示热烈祝贺,兴高采烈地说:“我早就知道,太子之位,非你莫属。让我猜着了吧,出头的日子到啦!”朱常洛担心位置不稳。刘淑女越高兴,他越心烦,板起脸训斥道:“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给我一边呆着去!”刘淑女随即“迁居别宫”,不准与人往来。刘淑女郁闷成疾,不久去世。朱常洛怕死人的事给自己添麻烦,严令封锁消息。
刘淑女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儿上,未得善终。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雷霆雨露,皆为皇恩”!要想“皇恩浩荡”,不被雷劈,就得掌握“御帝术”。
思宗朱由检的田妃会整,能号准皇上的脉。她的棋艺远远高于朱由检,却真人不露相。她深知这位皇上,自大几乎到了“狂”的地步,还多疑,凡事好琢磨“为什么”。因此,小心谨慎,尽量不让老公抓住小辫子。每次与丈夫下棋,必输二三子,而且输得“合情合理”。她懂音律,善操琴。有一次,朱由检听她奏完一曲,顺便问了一句:“这么好的技艺,师从何人呐?”田妃立刻回答:“家母教的。”过了几天,她借故申请,让母亲入宫会亲,又巧妙地安排丈母娘与女婿“撞上了”,“顺便”建议丈母娘为女婿鼓琴。朱由检领略了丈母娘的琴艺,确信田妃不是跟不三不四的人学的。
熹宗朱由校委托皇后张氏,给弟弟朱由检选一个“贤惠”的媳妇。进入“终审”的三名姑娘,周氏并不被看好,排在末位。同另外两位姑娘比,她身体单薄,不苟言笑,端庄有余,活泛不足。担任主审官的张氏和助手昭妃,反复斟酌,最后选周氏作信王朱由检的王妃。
在可靠、可信这个关键问题上,女人和男人的想法是一致的;而女人对女人,可能比男人对女人,更挑剔,看得更准。
尽管进入后宫的女人,都经过“政审”,皇上还是对她们处处设防。思宗朱由检的寝室,分隔成三大间,前中后串联着。最里面那间,设置龙床。应召侍寝的后妃,在最外面那间里脱得(禁止),接受例行检查;进入中间的房间,选择满意的睡衣,披在身上;走到里间内的龙床尾部,脱掉睡衣,从床尾俯伏钻入皇上的被窝,慢慢爬到床头,与丈夫共枕。
皇后周氏和朱由检是“老夫老妻”了。在信王府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讲究,两口子好得不得了。朱由检当上皇帝,添了毛病,两口子倒显得生分了。周皇后要求丈夫破除这些烦人的规矩。朱由检没有怪罪她,微笑着说:“别人的事儿,甭管!你要是不愿意到我这儿来,我就到你那儿去。”
以后,朱由检想与周皇后共寝,便礼贤下士,亲自前往坤宁宫。周皇后只需在门口接驾就行了。有一次,朱由检“偷袭”坤宁宫,周皇后正在由宫女梳头。朱由检悄悄走到她背后,撩拨她的长发。皇后一个“狮子甩头”,发梢从他脸上拂过。朱由检闹个大红脸,宫女扭过头去,掩口而笑。
第三部分第七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3)
周皇后教十一岁的太监小秦识字,教十个,他忘八个。周皇后罚他跪在台阶上“反省”。朱由检驾到,笑呵呵地对小秦说:“朕去给你讲个情,请先生免跪。”周皇后嗔怪丈夫:“坏了规矩,以后他更不好好学了。”小秦才不管以后不以后呢,趁这工夫谢恩,开溜。
夫妻俩也有争吵的时候。当了皇上的朱由检,脾气见长,火气上来,张嘴就骂人。一到这种时候,周皇后就一个劲儿地冲着朱由检叫“信王、信王……”这个称呼总能勾起朱由检对往日甜蜜生活的回忆,他很快就会成为一只泄了气儿的皮球。
后来,朱由检对妃嫔侍寝的规矩,也作了改革。一到傍晚,各妃嫔寝宫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朱由检进了某一寝宫后,巡夜人传喻各宫:皇上已经幸某某宫。其他寝宫遂摘灯自便,不再“傻老婆等疲鹤印绷恕!
后宫里危机四伏。皇上和妻子“谈心”,怕隔墙有耳;皇上和情人幽会,也得藏着掖着;想选个中意的皇后,方方面面都想施加影响;连和老婆睡觉,也不踏实,一不小心就会遭到非议,甚至被人暗算。
崇祯十年四月,天旱无雨,思宗朱由检在武英殿斋居祈雨。老天爷好像故意与他作对,半个多月,滴雨未下。朱由检闭门敬神,天天洗澡吃素,寂寞难熬,不时想起可爱的田妃。越想越是坐立不安,就悄悄派人通知田妃:夜深人静时,潜入她的寝宫休息。当天田妃过生日,听说丈夫要来,格外高兴;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万万使不得:祈雨关系到国家社稷,黎民苍生,内廷和外朝,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皇上呢!皇上在这时候开了小差儿,漏子可就捅大了;下了雨还好说,万一老天爷还不“撒尿”,我这寝宫就成了挨骂的“茅房”!田妃强忍饥渴,派人转告丈夫:专心祈雨吧,来日方长!
《宪宗调禽图》明宪宗朱见深的夫妻关系,颇具现代“流行色”——老妻少夫;不过,他们是“男养女”,而非“女养男”。
明天顺年间,皇太后寝宫中,有一位姓万名“贞儿”的女服务员,身材苗条,充满活力;容貌娇美,善解人意;聪明勤快,手脚麻利。皇太后特别娇惯自己的孙子、皇太子朱见深。每次朱见深来看奶奶,年龄已奔三十的贞儿,自然要耐心地哄着这个“娃娃”玩儿,让他“哈哈哈”,讨太后的欢心。到奶奶这儿来,既有人疼,又有人爱,朱见深跑得更勤了。久而久之,他对贞儿产生了像弗洛伊德老先生说的那种“恋母情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贞儿老大不小的,早就瞧出了这层意思,更加精心地“布阵落棋”。她正琢磨着,老棺材瓤子一玩儿完,自己如何安身立命呢!
果不其然,皇太后一死,其他宫女改换门庭,都没捞到好差事;三十四岁的贞儿,早有铺垫,顺理成章地转移阵地,到太子寝宫伺候朱见深去了。在皇太后那里,她只是一个“得烟儿抽”的使唤丫头。在这里,她里里外外一把手,是说一不二的大管家。太子的吃喝拉撒睡,她事事操心,弄得井井有条,顺顺当当。这时,十六岁的朱见深,情窦大开。贞儿却总也长不大,身材相貌一直在二十啷当岁。表面上的年龄差距,一天天在缩小;贞儿的魅力,一天天在加大。“恋母情结”悄悄地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这正是贞儿求之不得的,遂就坡下驴,加快转换角色的进程。
常言道:男追女,白费力;女追男,不困难。“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的最大弱点,就是顶不住女人的诱惑!朱见深本来就有那么点意思,哪抗得住贞儿的强大攻势。没有几个回合,他就高高兴兴地缴枪投降,当了俘虏。男的如醉如痴:世界上还有这等美事儿!女的情深意长:这两条大腿可够粗的!两人常在一起说悄悄话,憧憬着迈向新时代的“帝后”生活情景。
朱见深十八岁继承大宝。母亲周太后积极筹划着大婚、册立皇后的事儿,盼望早生龙子,早抱龙孙。那个年头,小有积蓄的富裕中农、小地主什么的,习惯给幼小的长子,找一个大几岁的媳妇,使家里增加一个不拿工钱的劳动力。但是,很少听说给儿子娶一个“娘”的。皇上家不愁劳动力短缺。万贞儿长得再年轻,年龄在那儿摆着,她的名字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周太后手上的候选人名单。
万氏的皇后梦终成泡影。朱见深对这位“老”婆的爱,却有增无减,封她为“贵妃”,仍然留在身边,双棲双宿。万贵妃深知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处处以“皇后”自居,指挥一切,调动一切。朱见深听之任之。
万氏五十八岁时死了。看着她的遗容,四十刚出头的朱见深双泪长流,反复念叨着:“你走了,朕也不想活了。”按明宫规矩,皇后与皇帝合葬于十三陵,妃嫔则多葬在京西金山。万贵妃死后也得到厚待,赐葬帝陵中之苏山脚下,乃是十三陵中第一座“独挑儿”的妃嫔墓。过了不到半年时间,朱见深就到十三陵去与万娘娘“幽会”了。
清代,自顺治皇帝福临至同治皇帝载淳,尽管风流韵事层出不穷,却基本上做到了“红旗不倒”。总的看起来,清宫帝后关系要比明宫好一些。
顺治皇帝福临与董鄂妃爱得死去活来,却由于那是从弟弟手中抢来的媳妇,而为人所不齿。这似乎很不公平,阿环还是唐玄宗的儿媳妇呢,他们的事迹,怎么就那么可歌可泣!
民间讲究“白头偕老”,“少年夫妻老来伴儿”。这是情感的延续,也是生活所迫。皇宫里只有少年夫妻,没有老来伴儿;更多的是“老牛啃嫩草”。要不人们怎么会说:男人一有钱就“坏”!其实,女人也一样,她们要是个个都观音菩萨似的,男人怎么“坏”?
道光帝朝服像康熙皇帝玄烨的惇怡皇贵妃瓜尔佳氏,比丈夫小二十八岁;雍正皇帝胤禛的元配乌拉那拉氏,比丈夫小十九岁;乾隆皇帝弘历的生母钮祜禄氏,比胤禛小十四岁;弘历的惇妃汪氏,小丈夫三十五岁;香妃(容妃)小丈夫二十四岁。嘉庆皇帝颙琰比孝和皇后钮祜禄氏大十六岁;道光皇帝旻宁的孝全皇后钮祜禄氏(咸丰皇帝生母)、孝静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恭亲王奕生母)、庄顺皇贵妃乌雅氏(光绪皇帝奶奶),分别小丈夫二十六岁、三十岁和四十岁;咸丰皇帝奕比祺嫔佟佳氏大十四岁,这位佟佳氏历经“五朝”,守寡五十年,1910年去世时六十七岁。
道光皇帝旻宁和光绪皇帝载湉与老婆相处,则具有浓浓的民间色彩——“气管炎”和“搞冷战”。
道光年间,乾清门侍卫恩某人可算开眼了。冬天的一个夜晚,赶上他值班,与同伴儿在值班室烤火聊天儿。一个太监急匆匆闯进来,叫他“入宫”。问:“去哪儿?”答:“寝宫。”恩侍卫不禁一楞。按规矩,作为乾清门侍卫,恩某人算“外勤”,不准跨入乾清宫庭院半步;否则,格杀勿论。现在,这个不大熟悉的太监,“大半夜的,点名让我去皇上寝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说了,穿黄马褂的侍卫,到处都有。有什么好事儿,能轮到我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勤头上?会不会做好了套儿,让我去钻呀?”“可是,我没得罪过谁呀!”恩某几乎哀求太监:“咱们都不是外人。”您也知道,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儿。“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高抬贵手,让我把吃饭的家伙留着吧!”太监再三催促,他磨磨蹭蹭,就是不动窝儿。太监急了,狠狠地说:“怕违规被砍头?抗旨也得掉脑袋!”
恩侍卫一琢磨,反正也是死,就硬着头皮跟着太监上路了。走大路,穿小巷,曲曲折折;恩侍卫稀里糊涂,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觉着好像经过了数十道门,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见一溜走廊上,太监、宫女一个个紧张兮兮地靠边戳着,低头不语。刚到一个门口,忽听一声清脆的“女高音”:“跪下!”恩侍卫两腿一软,筛糠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千小心,万小心,到头来还是中了圈套,吃饭家伙保不住了。带路的太监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轻轻说:“不是叫你跪,快点起来吧!”
第三部分第七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4)
太监进殿“复命”。俄倾,一名宫女掀开门帘子,传恩侍卫进殿。恩侍卫低着头,一过门槛就跪在地上。又一声“河东狮吼”:“你敢杀人吗?”恩侍卫心想:“这纯粹是老娘们儿说的外行话!干我们这行的,除了保人就是杀人,有什么敢不敢的?”不过,他觉得这好像不是在问自己,没敢搭茬儿。“河东狮子”点名了:“我问你哪,恩侍卫!你敢杀人吗?”恩侍卫头也未敢抬,应了一声“能!”“那好,把这个贱货拉出去砍了!”
恩侍卫想知道“拉哪个贱货”,抬头扫了一眼,又赶紧把脑袋“放到地上”了,暗自嘀咕:今儿个怎么这么倒霉!既恨爹娘多生了两条腿,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又恨爹娘多生了两只眼,看见了不该看的场面。“君辱臣死”,今后皇上还能给我好果子吃吗!
原来,道光皇帝旻宁便服坐在南窗下炕沿上,满脸羞色,低头不语。皇后晚妆已卸,披一件狐狸皮袄,坐在炕对面的龙榻上,声色俱厉地数落着丈夫:某日某夜,你偷幸宫女,有没有?某夜,你谎称批阅奏章,却与某妃聚首,是不是?要不是早点儿把你叫回来,就和这个小蹄子勾搭上了,你还护着她……说到气愤之处,把榻上的小桌子拍得山响,茶碗一蹦老高。有一名宫女,约摸十六七岁,俯伏在地,不停地磕“响头”,血和泪在脸上混成一片。
恩侍卫琢磨:我是保护皇上的,得为他老人家打打“圆场”。于是,回禀皇后:“内廷禁地,非杀人之所。按大内的规矩,请准奴才把她交给内务府查办!”皇后怒目而视,严厉地申斥:“大胆奴才,想抗旨吗?是不是想跟这个贱货一块儿死呀?”恩某一听这话茬儿,情知“好人”作不得,马上改口:“谨遵懿旨!”顺手拉起“那个贱货”,就往外走。临出门儿,瞥了一眼坐在炕沿上的皇帝,见他在暗暗流泪。
过了数日,恩侍卫才得到“小道消息”:皇上看中了那个宫女,没等得手,皇后的探子就打了小报告。
黑咕隆咚的,恩侍卫到底儿也没闹清,那天晚上在哪儿看的戏。估计是养心殿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