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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3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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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八格牙路,死了死了的有。
  太君,我还不是八路呢,我一直都想参加八路,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佐藤小队长气急败坏,命令手下搬出檐下的一口大锅,将药草倾入锅内,兑水、生火,不一会儿锅里热浪翻滚,药香冲天。
  日本兵将张文远吊在火锅上方,龟田看着沸腾的药锅,脸上掠过一丝阴险的狞笑。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你尝尝这药汤的味道。
  龟田唤过那只神犬,示意它去咬断缚住张文远的绳索。那只神犬抖擞鬃毛,蹭地一下扑上前去。张文远心想,此命休矣。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像一只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可是,那神犬在扑向张文远的刹那间,突然被锅里升腾起来的浓烈的药香薰昏,“扑通”一声栽进了锅里,一串凄厉的惨叫,一番垂死的挣扎,溅起一滩浪花。
  龟田见爱犬气绝亡命,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东洋刀,叽哩呱啦地冲上前去。忽然,乌林镇枪声大作,杀声震天,吓得龟田倒退两步,惊魂未定。这时,十个日本兵冲进药店,向佐藤小队长报告说,炮楼被劫,要火速回防。龟田自知炮楼空虚,慌忙带随从杀回碉堡。他走出普济药店的大门,狠狠地回头吼道,张……张文远,你的,回头我再找你算帐。
  龟田抬头看见挂在药店门额上的那一方“翰林圣医手”的御匾,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气哼哼地用刺刀一挑,那方牌匾“哐”地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两半,龟田还不解恨,在碎匾上踏上几脚,破口大骂道,圣医手,真他妈的圣医手。
  《黄冈县志》记载:公元一九四五年六月十七日午时,驻扎在乌林的日军,在自粮道街撤回炮楼的途中,遭到大崎山抗日游击队的伏击,小队长龟田及随行的十二名日军无一生还。
  不久,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无条件投降。张文远依旧在乌林镇上开药店,当游医,救死扶伤,普济众生,颇受人们的尊重。
  


一位歌唱星空和银河的诗人
■  徐 鲁
  紫宫肃肃,太微阆阆;星团茫茫,银河荡荡。一位曾经以毕生的才华和深情歌唱过美丽的星空和银河的诗人,如今,他纯净的生命和灵魂,也化为一团茫茫的星宿,飞升到了穹隆之上的虚空的天街,在那里,在冥冥之中,继续他那形而上的思索。
  诗人雷雯,湖北省黄冈县人,生于1927年,解放前就读于武昌艺术专科学校。1947年夏初在当时的《华中日报》副刊发表了第一篇散文,同年秋天在《星报》发表了第一首诗,从此走上了艰辛曲折的文学道路。1950年,才华初露的青年诗人投笔从戎,离开学校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东北军区后勤部政治部做宣传工作。在这期间,诗人在上海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牛车》。1954年,雷雯转业到黑龙江人民出版社任文艺编辑。然而不久,一场残酷的政治运动——所谓“胡风反革命集团”案——使诗人的命运从此进入了坎坷和苦难的旅程。这段噩梦般的旅程不是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而是漫长的三十年!
  “……长白山的大雪/冻僵过我的翅膀/北大荒的寒风/改变了我的容颜……”1979年,当无辜的诗人得以平反昭雪,从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重新回到人间,回到文坛的时候,他最好的青年和壮年时光已经被无情地摧折一空了!就像他在诗中所写的,“风/掠光了/树的叶子”;“几十年浑浊的沉浮/美好的青春像败叶飘散/而今,盖满一头霜雪/那颗甜心也变成了苦胆”。
  这不仅仅是诗人一个人的悲剧。这是背负着历史无尽的苦难,忍受着灵魂的救赎与自救的煎熬,一步步跋涉过来的一代文苑英华的悲剧。当历史蒙尘、国家蒙羞、人民蒙难的时候,一个正直和善良的诗人,又怎能去祈望个人会有什么更好的命运。
  所幸的是,诗人依凭着自己对于人生、对于人性、对于祖国和世界的强大的信念,从严寒的日子里,从非人的、屈辱的生活中,从漫长的孤独与苦难里,咬紧牙关挺了过来,活了下来。“冬天/想把一切都冻死/其实/一切都活着”。他是这样坚信,“风/掠光了/树的叶子/可风看不见/树/又增加一圈/坚实的年轮”。也因此,诗人在历经沧桑、劫波渡尽之后,能够如是写道:“我决不/计较个人恩怨/也决不/随着别人/把白说成蓝”。他说,“我是一条春蚕/有自己的经纬”。
  如果说,20世纪50年代初期是诗人雷雯创作的第一个高峰,那么,从1979年他作为“归来的一代”中的一员重新开始歌唱,到整个80年代的“新时期”,直到90年代中期,这期间十多年的时间,该是雷雯诗歌创作的又一个高峰期。这个时期的作品,已经结集出版的有诗集《雁》(1986)、《萤》(1990)和《春天在等着我》(2003)以及带有回忆录性质的散文集《往事非烟》(2002)。此外就是散见于一些文学刊物上的,以《银河集》为总题的大量的无标题短诗。雷雯作为一位诗人,在中国当代诗坛上最引人注目、最具影响力、也最具个人风格的作品,应该就是这些以《银河集》为总题的无标题短诗了。
  我曾以《山河之恋》和《心灵中的萤火》为题,先后写过两篇短文,分别谈论过《雁》和《萤》这两本诗集(后来以《雷雯二书》为题收入拙著《黄叶村读书记》,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现在我要谈论的主要是诗集《春天在等着我》和写在《银河集》名下的那些无标题短诗。
  那位毕生思考着人类生存的秘密和世界终极意义的哲学家康德,有过一个伟大的命题。他说,“有两种东西,我们对之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所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越会充满我们的心灵。”这两种东西就是人们内心的“道德律令”和我们“头上的星空”。
  雷雯是一位仰慕星空、歌唱银河的浪漫主义诗人,也是一位关注民生、有着深沉的人间悲悯情怀的人道主义者。在苦难和蒙昧的岁月里,在无边的黑夜和绝望的冬天里,他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道德律令”,向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善良、正直、美丽而弱小的生命,以及生命的尊严与坚韧,献上了他的最大的敬意与悲悯之心。
  他歌唱过那些小小的红菱:“菱/没有自己的泥土/因此/它用那带刺的果实/保卫/艰辛的生活”。在孤独的黑夜里,在寂寞的梦魇里,一朵小小的茉莉盛开了。它给诗人带来了生命的信念和安慰:“……夜是黑的/无边无际的深黑/也没有/染黑这小小的茉莉”。而面对肃杀的秋风里的一朵野菊花,他想象着,“寒风里的微笑/是铁骨支撑”。
  没有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诗人雷雯是一个经历过人生的大苦难和大痛苦的诗人。在漫长的数十年黑白颠倒、人妖不分的岁月里,他被放逐到了远离亲人和故乡,连最起码的人性、人权与生命的尊严都被任意地践踏的地方。他在无数个孤独和痛苦的长夜里,感受到和体会过人生的苦难与艰辛。他所经受的那些非人的待遇和折磨,我们从他的那本回忆录性质的散文集《往事非烟》里可以看到。我在这里实在不忍心重述这些苦难的故事。
  就是这样一位哭过长夜的诗人,当他从人生的地狱和精神的炼狱里重返人间之后,他才能比一般人更能体会到生命的尊严与价值,体会到幸福与欢乐对于那些弱小者的珍贵与不易。也因此,我们读到了他这些看似简约、而背后却深隐着真切和沉痛的人生经历与精神体验的诗句:
  “为了/开放这些小花朵/茉莉的根/在人们看不见的盆土里/艰辛而又痛苦地扭曲着自己”。
  “一只小飞蛾/死在油灯下/它很幸福/因为/来自黑暗中”。
  “是谁/点燃了/黎明前的那颗星/啊/是飞去的萤火/它最懂得/夜的深沉”。
  “一滴小露珠/挂在草叶上/不要藐视它的存在/它有自己晶莹的历史”。
  诗人罗伯特·佩恩·沃伦有一个观点:“几乎所有的诗都是诗人自传的片段”;另一位美国诗人勃莱则认为,“所有的诗篇都是经历”。雷雯的这些诗句,就来自他生命和灵魂的经历与体验,有如在孤独和痛苦的长夜里凝结和磨砺而成的精神的珠贝。
  哈姆雷特在灵魂的煎熬中这样说过:“我的命运在高声呼喊,使我全身的每一根细小的血管都像铜丝一样坚硬。”雷雯的感受也来自生命的逆境与灵魂的煎熬:“雪/把树压得严严的/冰/把树裹得紧紧的/冰和雪/不知道/树干和树枝里/有着/坚强的生命”。
  他看见过被囚禁在笼中的老虎:“老虎/在铁笼里/匆匆忙忙地走/无休无止地走”,他想象着,“老虎啊/不是在觅食/而是/执着地/走着回乡的路”。他也看见过冬日的树林里那忧伤的月亮:“……我懂得它的目光/泪往心里流/心/是自己的海洋”。
  记得多年前,诗人曾卓曾经用“纯净的诗人”的评语表达过他对雷雯诗歌的看法。我理解,他那不必说出的意思就是:一个纯净生命的获得,必定是“在烈火里烧过三次,在沸水里煮过三次,在血水里洗过三次”。雷雯是和曾卓他们这一代人有着相似的经历和共同的命运的诗人。他的几十年的蒙难岁月,也正是因为所谓“胡风反革命集团”案的牵连。他的生命和灵魂,也像一朵经历过苦难的风霜的“白色花”,刚直不阿,洁白无瑕。或如他曾经歌唱过的那枝白玫瑰:“是谁/夺去了你的颜色/啊/抢不走的/是那一股馨香/仍然深深地/藏在你的心上”。
  他向那些美丽的生命和善良的灵魂献上过自己的敬意和同情之心,唱过颂歌,同时,对那些卑劣和丑陋的灵魂,对那些制造人间苦难和悲剧的黑手与恶行,他也发出了一个正直不屈的诗人的抗议与诅咒,并且献上了他严正的反思与拷问。就像面对一座破败的教堂,他坚信:“虚伪的东西/你打扮得再庄严/无情的历史/总要恢复它本来的模样”。
  “为了争夺一块很小的水域/海象们/用可怕的牙齿/拼杀得你死我活/付与世间生物/如此卑劣的心态/上帝/你不羞愧吗”。岂止是海象们,我们不也是从这样充满蒙昧的争斗和拼杀的年月里走过来的吗?因为盲目的崇拜,向日葵一辈子都低着自己的头,那是因为“它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方向”;当天空阴沉了,他提醒世人:“又是哪个神仙/把太阳/挂在/他摆家宴的大厅里”。
  
  经历了多少世态炎凉,他懂得了“狗/总是闻了人的气味/才决定它吠叫的声音”;“有毒的蛇/花纹更俏丽”。还有那些被人愚弄和听凭人们使唤的磨房里的驴子,“蒙上眼睛/它以为/走过了很多长桥/翻过了很多大山”,只有当遮住眼睛的布拿下之后,“它才知道/是在原地走圈”。我们不是也都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么!
  一粒贝死在海滩上了,他想到的是更多随波逐流的生命。而那些卑劣的东西,例如苍蝇,也会有知道羞愧的时候吗?他写到过自己看过的一幕:“什么时候/知道羞愧/一只苍蝇/在屋角上吊/老眼昏花/那是/失足的苍蝇/撞上了蜘蛛网”。真是活该啊!还有一次:“浓烟滚滚/我关上门窗/……原来是烧毁了/一座旧楼房/陈年的灰垢/破铜烂铁/还有关上门的勾当/全都烧了/难怪/烟/那样黑/那样脏”。
  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诗人的心里不仅仅只有爱的光芒、美的颜色,还有嫉恶如仇的箭镞和针芒。其源也于他对世界和人类,对那些美丽、善良和正直的生命的关怀与热爱。“诗人”这两个字所蕴涵的,从来就不仅仅是个写作的问题,而是一个有关世道人心和良心的问题。
  也因此,当雷雯路过采石矶——据说是诗人李白因醉酒而在此捉月而死的地方时,他不能不如此追问:“……一个严肃的生命/怎能结束得这样荒唐/当年/李白/即使醉烂如泥/他也/决不会/把那缥缈而破碎的月影/当作/真实的/纯洁而又光明的月亮”。
  同样是出自对世道人心的关怀,在曲阜颜回庙院内,面对那口已成千年古迹的“陋巷井”,他首先想到的是,“永远记着别人的饥渴/才能有/最真实的生命”。而到了成都杜甫草堂,他首先要寻找的,是曾经出现在老杜苦难的诗篇里的那棵枣树,这是因为,“我永远不能忘记啊/杜甫自己饥肠辘辘的时候/还在周济别人的贫困”。
  “菜花黄了/儿子/把檐下的红辣椒/收藏起来吧/免得/燕子归来的时候/担心是火”。
  “……海尔·波普/你要走了/宇宙空洞/是不是星球修理站/你捎个讯吧/这个叫你‘海尔·波普’的星球/该修理了/不能让它/把血和水流在一起/不能让它/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把自己欺骗”。
  “窗外/一只小麻雀/见到我/扑地飞了/麻雀啊/怎样才能使你知道/我没有枪”。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些诗歌,我们才说,雷雯是一位有着沉重的忧患意识的人道主义者,是一位有着广阔的人间关怀情味的善良的诗人。
  诗人雷雯虽然因为和所谓“胡风集团”里的诗人有过交往而“获罪”,但是在他前后两个时期所创作的全部诗歌作品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七月派”诗人在艺术风格上对他的影响。实际上,除了“七月派”诗人们的那种忧患意识和悲悯情怀他是认同并且接受的外,对他们在艺术上的主张,他并不认同和接受。雷雯的诗歌风格是特立独行的。
  因为家学渊源的影响,他有着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底。就纵的传承来看,在诗歌艺术上他或许更受王维、谢灵运的山水诗和以袁枚为代表的“性灵派”的影响。在他20世纪80年代里所从事的编辑经历中,他曾用力编辑出版过《袁枚诗选》,也可佐证。而在横的借鉴方面,他或许接受过泰戈尔的那些流萤般的“小诗”的影响,接受过美国诗人庞德的“意象派”的影响。庞德们所提倡的“意象主义”诗歌,有一些美学原则如“不用多余的词,尤其拒绝使用那些不能揭示什么的形容词”、“不赞成抽象”、“不用装饰”等等,似乎在雷雯的诗歌——尤其是他在《银河集》名下的这些无标题小诗里可以得到印证。
  雷雯几乎全部的诗歌作品都是删繁就简,在语言上力避宣叙、以少胜多,在诗的意象上追求单纯、明朗、集中和鲜明的效果,独标一种空灵、想象和简约之美。当然,从这些小诗里,我们也不难看到中国古典诗词里的小令、绝句的影响。
  如果一定要在中国当代诗人里寻找一位可以与雷雯诗歌的艺术风格做一番比较、甚至稍有相仿的人,那么,或许已故山水诗人孔孚的诗,可拿来一比。只不过,孔孚的作品里有着更多的中国传统文化里的“道”与“空”的精神,而雷雯诗歌则显示着一种割舍不断的人间牵念和挥之不去的悲悯情怀。
  然而,诗人席勒有言:“诗人在人间没有立足之地,宙斯请他到天上居住。”如今,雷雯这位尝尽了人间痛苦和艰辛的滋味的善良诗人,也在2003年离开了他为之忧虑和为之眷恋过的冷暖人间,“到天上居住”去了。
  人间天上,寂兮寥兮。在孤独的岁月里,他曾经想象过,“天河的水/也是污浊的/我看到/那些明亮的星/从不/跳进天河里”。那么现在,他在那里可以真切地感知,他曾以最真挚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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