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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柏大师的唯识学研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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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唯识的著述只有玄奘的《成唯识论》、《八识规矩颂》等,诠释性著述荡然无存,仅在澄观《华严经疏钞》、延寿《宗镜录》、元峰《唯识开蒙问答》还有片断记载。紫柏唯识学研究建立在这些有限资料基础上,所以他的唯识研究只能以玄奘思想为蓝本,借鉴其它宗派,尤其是禅宗有关思想来展开。
   唯识今古之争在义理上有众多表现,尤其在论证“唯识无境”问题上,二者分歧明显。难陀首创“见、相”二分说28及种子新熏论,他认为相分是无体的,见分也无其性相,所以难陀此论被称为“无相唯识说”。难陀之后,陈那在见、相二分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三分说,即除见、相二分外,尚有自证分作为证知见分的存在。安慧承继难陀旧说,又对陈那之说有所吸收,认为见相为偏计所执性,是不实在的,只有自证分属于依他取性,才是实在的,于是陈那的三分说,在安慧这里又成为一分说。
   按照吕澂先生的诠释,陈那认为,“相分引起见分,见分所得的行相与相分一模一样,因此这个相分(所缘)也就是内境。这样,第一,相分是有实体的,实在的;第二,见分也有其行相。”29这就是“有相唯识说”。陈那之后,护法对其学说作了重大发展。其中之一就是完善了见、相分理论,提出“四分说”,即在三分说的基础上,加上“证自证分”一说,使四分理论臻于完备。但他也否认了难陀新熏说中认为种性不定的说法,强调种性不可改变。玄奘《成唯识论》是在护法《三十唯识颂》的基础上,吸收他学而成,所以他的唯识学从一开始就奠定在护法思想基础上。紫柏的唯识研究得力于玄奘学说,而在《成唯识论》中,安慧是作为护法的对立面出现的,这样,紫柏唯识学研究了也随之倾向于今学而反对安慧古学。
   安慧与护法在阿赖耶识的变现与转依上存在着重大的分歧,而前者对“转识成智”问题的说明,成为紫柏批判安慧的把柄。紫柏云:
   今安慧宗中,妄谓因中无漏五识,能缘真如,殊不知五识成智,必待第八识转而为根本智,然后五识转成所作智也。此中目此智为后得者何也?谓根本而后得也。以五识及第八识皆属现量,果上同转故也。彼谓因中五识未转智而能缘真如,非妄而何。纵于果上识虽转智,第能照俗而不能缘真如故,护法师曰:“果中犹自不诠真”,况因中乎?30
   “转识成智”是唯识学转依成佛理论的核心与目的。“果中犹自不诠真”出自《八识规矩颂》第三颂。全句云:“变相观空唯后得,果中犹自不诠真;圆明初发成无漏,三类分身息苦轮。”31“变相”是变有相为无相,转有念为无念;“观空”是观我空、法空;“唯后得”是指后得智而言,此智是证得根本智后,对境再起分别,如明镜鉴物,来去无踪影,不受外物污染,又名后分别智。前五识因为触境亲缘相分的关系,在变相观空之后,不能和第六识一样,直缘无相的真如境界,所以在佛果转识成智时,不属根本智,而是属于后得智。正如紫柏所云:“根本智乃实智,能亲缘真如,后得智,乃权智,但能了俗,不能亲缘真如”,32也就是说,能直观真如之体者,为根本智,须变起真如之相而观之者,为后得智。只有前五识由有漏转为无漏,在第八识初转为大圆镜智时,此刻第八识必须遣相尽净,证得无相,在成佛刹那间,其相应心品方能转为大圆镜智,与此同时,前五识也随之转为成所作智。所以,对前五识而言,转变为成所作智是其亲缘真如的必备条件。但安慧认为,因中无漏五识能亲缘真如,所以紫柏对之作了批判。
   不惟如此,护法心切的紫柏甚至将安慧所说贬为小乘,指责安慧只能达到小乘果头佛地位,不能望大乘项背:
   小乘以无我为真如,断了六识分别执,便能六根互用,以为能亲缘真如。偈曰:小家果头佛,理量徒有名。迷名不知义,疑大而起诤。五识同一觉,是以眼可闻,耳不能见色。实非本根咎。咎在分别者。以故见思破,六根即互用。彼小不知此,未究七八五。三者晓然了,横计渠自破。既破弃旧法,悲哀归大乘。罗什首初师,疑什亦有辨,一朝悟大理,仍复师罗什。33
   盖安慧者,小乘不知有八识,所知者唯六识耳。六识既灭,似无分别,似现量用事,便谓无道可进。殊不知小乘所证者,全是无明,即第八识中不觉也。故安慧妄论因中无漏五识即能缘。如此五识以大乘观之,安得无漏哉?以其通善恶无记之性 。小乘粗恶虽尽,细恶尚在,谓之无漏,可乎?谓之缘如,可乎?故护法意谓:变相观空,唯后可得智可能;而后得智,且非因中可得,要待转八识为根本智已,方得此智,所谓根本而后得。此是果上事,非因中荐得也。此智果上可以变相,亦不能觌体缘。如以根本智是实智,后得智是权智,实智可以缘如,权智可以应俗,权智果上,纵能随如,不过变相耳,不能亲缘也。然此五八,唯果上转识成智,六七因中便能转矣。如安慧言,妙观察智,因中缘如则亦可通,执无漏五识能缘者,大可笑也。34
  应该说,紫柏对安慧的评价是有过激之处。
   其次,对第六识转化功能格外重视。
   “八识”中的第六“识”以整个世界(诸法)为对象,也称“法识”。又因为它以第七识“末那识”(意译“意”)为根据,又称“意识”。“意识”是具有逻辑推理的知性认识能力,能够对内外之境与过、现、未三世有思量、分别作用,具有现量(感觉)与比量(推理)两种功用。第六识又可以细分为四种,即明了意识、定中意识、独散意译、梦中意识。在八识中,意识最具主动性,它是一切善恶之业的制造者。
   紫柏鼓唱“愚破智开,时可入道”35,而第六识对转识成智的特殊功效自然引起紫柏的注意,他认为八识中第六识的转化具有关键意义。他说:
   识有多种,曰含藏、曰传送、曰分别、曰见色、闻声、嗅香、尝味、觉触、知法,总谓之八识。唯含藏前五,果转非因转也。六之与七,乃因转非果转也。然彼七识,皆坐转非行转也。行转也者,唯分别事识之能事也。夫何故?以其量备心所备故也。合理之谓比,谓比度而知,知而不谬于圣经。合辙故曰“比量”,不合则“非量”矣。“现量”也者,初无分别,照境无思也。是以有志于转识成智者,苟非精辨事识,则转识成智所以然之说,终不明矣。36
  这段法语中,紫柏禅僧气质表现尤为明显,“八识”在这里却成了“九识”,“六识”也与“六尘”混为一谈,不过他的意图还是清楚的,即强调第六识在“转识成智”中的核心地位。就唯识学转依理论来说,紫柏如此看中第六识是有道理的。在转八识为四智的整个环节中,第六识是前五识的共同依据,37同时,它又以第七识末那识为根据,是连接后两识与前五识的桥梁。紫柏云:“识虽有八,能检名审义,精义入神,入神以致用者,皆第六识之事也”38,这是因为第六识“三量俱通,心所总摄”,且转识成智是转心所而非转心王,八识之中,只有第六识“五十一心所统备而无所遗也,所以转识之柄,必在此识”39。他又说:
   若就净言之,六识作法空观,即七识法执自伏。如六识作二空观久,六识自转为妙观察智,久而精进,观力渐猛,即七识我法二执,溶然冰销,成平等性智。至于八识,及前五识,化为大圆镜智、成所作智。此二智在果上,一念相应时转,不涉阶级者也。……由是观之,莫愁八识不成大圆镜智,五识不成成所作智。但要六识上著得力、见得透,日积月深,自然转识成智。六识既转成智,不坐顶堕,加功不已,七识自然转平等性智。此二智在凡夫最初发心,出世一念,至于第七地,是其收功也。至于八地、九地、十地,及等觉,皆无功用到也。40
  第七识末那识是自我意识的惟一来源,它妄执“我”为实在,恒与痴、见、慢、爱等相伴。第六识若作“我空”、“法空”观照,则“我执”自消,第七识转“平等性智”,在此基础上,第八识转为大圆镜智,第六识本身转为妙观察智,前五识转为成所作智。这就是《八识规矩颂》所说的“六转呼为染净依”的原因。
   此外,在三世轮回的流转中,第六识遍行于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前生六识,揽法尘影子,以成今生形种。今生又因形起影,是来生受形种子。今生若能六识作观,破了我执,不揽法尘,则不受分段身矣”41。
   由于第六识在整个八识中具有如此关键的地位,所以,紫柏对其推崇也就很正常了。他有《六识功能偈》云:
   第六分别观生法,功成本位粗相灭。细相乃通七识分,生法以无分别观。观之不已无功成,乘此无功铸异熟。异熟既融任运入,五八剎那同时转。圣人能事自此毕。驾此无事自在船,逆顺风波渡群有。究竟如上种种德,皆是六识作观力。余识但坐不能行,惟六能行未始坐。张翁吃酒李翁醉,说与傍人谁肯信,三量三境摄心所,以此之故功在六。圣凡迷悟六不行,总是天晴地下湿。42
   第三,依其它经论诠释唯识学。由于唯识宗重要疏论逸失,还原唯识本真义理几乎不可能。紫柏的唯识研究,前无师承,傍无所依,面对艰难、深邃的唯识义理,在时间又非常仓促的情况下,对之阐释就不得不借用当时仅存的其它宗派理论,且他的研究本为对治积弊而来,而非纯粹的唯识义理的解析。这种带有强烈实用性色彩的研究,固然有利于唯识思想的普及,但也难免有曲解抑或谬解之处。
   一般来说,唯识学的阿赖耶识转依论重在对治烦恼障与所知障,后二者属于有为法,而作为一真法界的实相——“真如”属于无为法,它不待造作,自存自在,所以玄奘一系的唯识学者主阿赖耶识缘起,而否认真如受熏随缘。真常唯心学来源于如来藏缘起论,如来藏不仅是有为法的所依,也是无为法的直接所缘。《楞枷经》云:“如来藏是善、不善因,能遍造一切趣生。譬如伎儿变现诸趣,离我、我所,不觉彼故。”43所以,真常唯心论者必然持真如缘起论。关于两种缘起的不同,圣严法师的评述可作为参考。他说:
   《起信论》与唯识的观点不同之处,主要在于《(成)唯识论》卷九的真如被八识依,既为生死依,亦为涅槃依,但其性净不受熏,离杂染不随缘,故待八识转成四智,方与真如合一。至于《起信论》的第八识,是生灭与不生灭的和合识,即是如来藏,又名真如,随染缘而入生死,随净缘则住涅槃,所以真如是可受熏的。44
   紫柏本为禅僧,是典型真常唯心论者,他的骨髓里流淌着真如缘起论的血脉,以这种背景阐释唯识学理论,必然会有“格义”现象的出现,这种情况在他对唯识学理论诠释中时时出现。他以真如缘起诠释唯识“四分”,云:
   夫八识四分,乃相宗之纲骨也。阿赖耶识、末那识、分别识、眼耳鼻舌身五识,谓之八识。证自证分、自证分、见分、相分,谓之四分。究本言之,八识四分,初无别体,特以真如随缘,乃成种种耳。夫真如随缘之旨,最难明了。良以真如清净,初无熏染,如何瞥起随缘耶?于此参之不已,忽然悟入,所谓八识四分,不烦少检,唯识之书,便能了了矣。45
  “四分”是指八识与五十一心所的每一个识体的四种功能。即:一相分,又作所取分,是认识对象(客体),亦即被主体之心所认识之客体形相,是识所缘的对象,虚假非实,又是识变现的影像。八识的相分各不相同,可分为影像相分、本质相分二种。二见分,又作能取分,是认识主体(诸识之能缘作用),亦即认识、照知相分之主体作用。三自证分,又作自体分,即自体上证知见分之作用,亦即自体能证知自己之认识活动(见分缘相分之作用)。四证自证分,即证知自证分之认识作用,亦即自证分之再证知,心识对所得感觉对象进行思虑、分辨,也是作为自证分的量果。
   紫柏说“八识四分,初无别体,特以真如随缘,乃成种种耳”已属歧见,而又谓“参之不已,忽然悟入,所谓八识四分,不烦少检,唯识之书,便能了了矣”,更是以禅宗手法研究唯识经论,可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紫柏本人也认识到“惟相宗名义数多,若非心智妙密,委曲精搜,实未易明。”46但真正做到此点却非易事。对四分的诠释紫柏另有以人之昏醒来举例说明,47但毫无疑问,他的这些诠释在宽泛意义上有其参考价值,对准确理解唯识要义是远远不够的。
   此外,他又试图以天台止观学说会通转识成智论。他说:
   转识成智,非解圆而精于止观者,未之能也。夫佛性有三:缘因、了因、正因是也。缘因不明,了因不生;了因不生,正因难冥。冥也者,所以复之也。今有人于此,欲复其性而忽了因,欲发了因而忽缘因,譬如不谷而欲苗,不苗而欲饭,安有是理乎?《文始》虽言“转识成智”,而不言“转识成智”之所以然;所以然不明,是有名无实也。或曰:“敢问转识成智之所以然”,对曰:“若能探释氏唯识之书乎?若能悉缘因、了因、正因之旨乎?”曰:“未也,将能之矣,”噫!若果能之,则“转识成智”之所以然,乃在子而不在《文始》也。48
   止观乃“定”、“慧”之合称,止观双修是天台法门,智顗认为止观是证入涅槃之要法。“若夫泥洹之法,入乃多途,论其急要,不出止、观二法。所以然者,止乃伏结之初门,观是断惑之正要;止则爱养心识之善资,观则策发神解之妙术;止是禅定之胜因,观是智慧之由藉。若人成就定、慧二法,斯乃自利、利人法皆具足。……当知此之二法,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若偏修习,即堕邪倒。”49三因佛性也为天台所独唱,正因不染不净、非善非恶,了缘二因有染净、具善恶。《文始》指关尹子的《文始真经》,50为道家重要经论,该书“五鉴篇”有“善去识者,变识为智”的说法,这与佛教唯识学说转识成智的理论若合符契,但《文始经》未对此做出合理说明,在紫柏看来,这就是唯识学高不可及之处。紫柏将天台止观论用于诠释唯识转识成智说确属勉强。《维摩诘经》卷五僧肇注云:“系心于缘谓之止,分别深达谓之观”51。但就止观与转识成智的最终结果都要到达佛教的智慧这一点来说,还是有共通之处的。紫柏认为唯识学的转识成智理论有助于诠释《文始真经》的“变识为智”论,可谓歪打正着,因为,《文始真经》本为道教伪经,它的“转识成智”之说正是吸收、消化唯识宗思想而形成的。
   以其它经论诠释唯识学,不独紫柏为然,晚明唯识学研究的其它学者亦有这种倾向。憨山德清著《性相通说》一书诠释《百法明门论》与《八识规矩颂》。在该书缘起中,憨山云:“予因居双径寂照,(万历44年,德清至双径主持紫柏的荼毗仪式)适澹居铠公请益性相二宗之旨。予不揣固陋,先依《起信》会通《百法》,复据论义,以此方文势消归于颂,使学者一览,了然易见,而参禅之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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