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论[1].克劳塞维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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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说作出一般的规定了。在这种情况下,理论只能提醒人们注意,不要犯人们容易犯的这种错误。为了避免这种错误,必须特别仔细地进行计算,必须多留一些时间以便应付那些无法预料的情况,同时,也应该考虑到天候和部队的状况。
自从军队取消帐篷和采取就地强征粮秣的给养方法以来,军队的辎重显著地减少了。这一事实的最大影响自然首先表现为军队的运动加快了,也就是说军队的每日行程加大了。当然,只在一定的条件下才是这样。
战区内的行军却很少因为辎重减少而加快,因为大家知道,在行军的目的要求行军速度超过一般标准的所有情况下,辎重或者留在后边,或者先行,通常在整个行军过程中总是同部队保持一定距离的。因此,辎重一般说不会影响军队的运动。而且,只要它不再直接影响军队,不管它可能受到多大的损失,人们是不会去考虑它的。在七年战争中有几次行军的速度是很大的,就是在今天也很难超过。我们可举1760年拉西为了支援俄军对柏林的牵制性攻击而进行的行军来证明这一点。他的军队从希维德尼察出发,经过劳西次到达柏林,在十天内行军四十五普里,平均每天四普里半。一万五千人的军行军能够达到这样的速度,就是在今天也是很不寻常的。
从另一方面来看,给养制度的改变也给现代军队的运动带来了一个迟缓的因素。军队不得不自己解决一部分给养( 这是常有的事) ,比起从面包车上领取现成的面包来,这自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此外,在长途行军时,部队不能大量地在一个地方设营,为了便于取得给养,各师必须分开设营。最后,我们也时常看到,有一部分军队,特别是骑兵,是必须进行舍营的。所有这一切,总的说来都是使行军显著迟缓的原因。因此,我们看到,1806年拿破仑追击普鲁士军队和力图切断其退路时,以及1815年布留赫尔追击法军,和力图切断其退路时,在十天之内都只走了约三十普里。腓特烈大帝的军队从蘸克森向西里西亚往返行军时,虽然携带全部辎重,也曾达到这一速度。
虽然如此,辎重的减少,还是会显著增加大小部队在战区内的机动性和轻便性的( 如果可以用这个词的话) 。一方面,即使骑兵和炮兵的数量不减少,马匹也减少了,因此,对饲料的顾虑不象过去那么经常了;另一方面,军队无需经常顾虑拖在后面的长长的辎重队,因而配置时所受的限制也比较少了。
1758年,腓特烈大帝放弃对阿里木次的围攻u,后率领军队行军时,曾带有四千辆辎重车,为了掩护这些辎重车,他曾经把一半军队分散成独立的营和排。在今天,这样的行军即使碰上最胆小的敌人,也是不能成功的。
在长途旅次行军( 例如从塔霍河畔到涅曼河畔的行军) 中,军队减少了辎重当然要轻快得多,即使军队还保持一定数量的辎重因而每日行程仍保持一般的标准,但在紧急情况下也可以以较小的代价使一日行程超过一般的标准。
总之,减少辎重与其说能够增加运动的速度,还不如说能够节省力量。
第十二章 行军(续)
现在我们来研究一下行军对军队的损害作用。这种作用很大,以致必须把它当作可以同战斗相提并论的一个特殊因素。
一次适度的行军并不会使军队这个工具受到什么损害,但是连续几次这样的行军就会使军队受到损害,如果是连续几次困难的行军,那么军队受到的损害自然会更大。
在战区内,缺乏给养和宿营条件,道路很坏或破坏严重,军队要经常保持战斗准备,这些都会造成军队力量的过分的消耗,使人员、牲畜、车辆和被服受到损失。
人们常说,长时间的休息对军队的健康并没有什么好处,长时间的休息会比适当的活动更容易使人生病。固然,士兵在营地挤在狭小的房舍里,可能而且必然会生病,但是在行军中挤在狭小的房舍里也是会生病的。生病的原因决不是缺乏空气和运动,因为人们在操练中是很容易得到空气和运动的。
请想一想,一个士兵在野外泥泞的道路上淋着大雨背着沉重的背囊行军时生病,同在营房里生病相比,身体受到的损害和削弱将有多么大的不同。一个士兵即使在野营中生了病,也还可以立刻被送到附近的村镇去,不致完全得不到治疗。但在行军中生了病,却要先在路旁躺几小时,而且得不到任何护理,然后成为掉队者,远离部队几普里支撑着病体前进。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多少轻病变成了重病,又有多少重病变成了不治之症! 请再想一想,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和夏日灼热的阳光下,即使是一次适度的行军,也会使士兵感到酷热难当,使他们由于极度口渴而狂饮生水,因而患病甚至死亡。
我们作这样的考察,决不是说要减少战争中的活动。工具就是为了使用,而使用就会造成损耗,这是事物的性质决定的。我们只想说明,一切都应该恰如其分。我们反对的是某些理论家的空谈,他们硬说高度的出敌不意、最迅速的运动、毫无休止的活动用不着付出什么代价,就象丰富的矿藏一样,只是由于统帅的惰性才没有被充分利用。这些理论家对待这些矿藏的态度,就象对待金矿和银矿一样,只看到产品,而不问开采这些矿物要花费多少劳动。
在战区外作长途旅次行军时,尽管行军的条件通常比较好,每天的损失比较小,但是,最轻的病号通常也会长时间地丢在后边,因为他们刚刚恢复健康,不可能赶上不断前进的部队。
在这种情况下,骑兵中受鞍伤的马匹和蹶马会不断地增多。辎重也会有一部分遭到损坏。因此,常常可以看到,一支军队连续行军一百普里或者更远的距离以后,就会显著地受到削弱,特别是马匹和车辆的损失更为严重。
如果必须在战区内,即在敌人的眼前进行长途行军,那么战区行军和长途行军两种不利的条件就会同时出现。在人数众多而且其他条件不利时,损失就可能达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现在列举几个实例来证明上述论点。
1812年6 月24日拿破仑渡过涅曼河时,他准备进攻莫斯科用的巨大的中央军团有三十万一千人。8 月15日,他在斯摩棱斯克附近派出了一万三千五百人,按理说他这时还应该有二十八万七千五百人,但实际上只剩有十八万二千人,也就是说,已经损失了十万五千五百人。我们知道,在这以前只发生过两次有名的战斗,一次是达乌同巴格拉齐昂之间的战斗,另一次是莫拉同托尔斯泰—奥斯特尔曼之间的战斗,因此,我们可以估计出法军在这两次战斗中遭受的损失至多为一万人,而在五十二天内连续行军大约七十普里的过程中,仅病号和掉队的就损失了九万五千人,约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三星期以后,在博罗迪诺进行会战时,法军损失已经达到十四万四千人( 包括战斗伤亡) 。又过了八天,到达莫斯科时,法军损失已经达到十九万八千人。法军在那个时期每天的损失大体如下:在第一阶段占当初总兵力的一百五十分之一,第二阶段为当时总兵力的一百二十分之一,第三阶段为当时总兵力的十九分之一。
拿破仑渡过涅曼河到莫斯科的运动当然可以说是连续行军,但是我们不应该忘记,这次行军用了八十二天,只走了一百二十普里,而且法军在途中还正式休息了两次:一次在维尔那,大约休息十四天,另一次在维帖布斯克,大约休息十一天,在休息期间许多掉队的士兵回到了部队。在这十四个星期的行军期间,季节和道路不能算是最坏的,因为当时还是夏天,所走的道路大多是沙土路。但是,庞大的部队集中在一条道路上,给养十分缺乏,敌人虽然是退却,但并不是逃窜,这是造成行军困难的条件。 关于法军退却的情况,或者正确些说,关于法军从莫斯科向涅曼河前进的情况,我们就根本不想谈了,但是我们必须指出,追击法军的俄军从卡卢加地区出发时为十二万人,到达维尔那时就只剩下三万人了。当时俄军在战斗中的伤亡多么少,这是尽人皆知的。
现在我们再从1813年布留赫尔在西里西亚和蘑克森的战局中举一个例子。这次战局不是以长途行军,而是以多次往返行军著称的。布留赫尔属下的约克军于8 月16日是以约四万人开始这次战局的,10月19日到达来比锡附近时就只剩下一万二千人了。根据最可靠的历史家的记载,在果尔德贝克、吕文贝克一带的主要战斗中以及在卡次巴赫河畔、瓦尔登堡和默克恩( 来比锡) 会战的主要战斗u3 中,这个军大约伤亡了一万二千人,可见,非战斗减员在八个星期内达一万六千人,占这个军的五分之二。
因此,如果人们想要在战争中进行频繁的行军,那就必须作好兵力将遭受大量损失的准备,就必须根据这一情况制定其他各项计划,首先就要考虑以后的兵员补充问题。
第十三章 舍营
在现代军事艺术中,舍营又成为必不可少的了,因为无论是帐篷还是完备的辎重,都不能使军队完全放弃舍营。而厂营和露营,不管改进到何种程度,总不能成为一种常用的宿营方法,如果常用这种方法,军队迟早( 这取决于气候变化的情况)要发生疾病,因而过早地消耗力量。在1812 年远征俄国的战局中,法军在十分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整整有六个月的时间几乎完全没有舍营,这次战局是少数罕见的战局之一。但是这种可以说是狂妄的努力( 当然,说这个行动的政治意图是狂妄的似乎更恰当些) 得到了什么样的结局! 妨碍军队舍营的有两种情况,即离开敌人很近和运动迅速。因此,只要临近决战,军队就得放弃舍营,而且不到决战结束,不能再进行舍营。
在最近几次战争中,也就是在最近二十五年我们所看到的一切战局中,战争要素充分地发挥了它的全部威力。凡是在战争中可能进行的活动和可能发挥的力量,在这些战局中多半都进行和发挥了。但是,这些战局的持续时间都不长,很少有达到半年的,大多只几个月就达到了目的,也就是说失败者很快就被迫停战甚至媾和了,或者是胜利者很快就用尽了力量。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时期,很少谈得上什么舍营,因为就是在已经不再有什么危险的胜利的追击中,由于运动的速度较快,军队也不可能进行舍营。
但是,如果战争中事件的进程由于某种原因不很激烈,出现了双方力量的平稳的较量,那么,舍营就成为人们关心的主要问题。舍营这种需要对于作战本身也有一定的影响,这表现在:一方面,人们力图利用兵力较大的前哨或者配置得较远的更为强大的前卫,来赢得更多的时间和保障更大的安全;另一方面,人们会更多地考虑当地富庶与否和农产品多寡的情况,很少从战术上考虑地形的利弊,或者线和点的几何关系。一个有两三万居民的商业城市,一条沿途有很多大村庄和繁华城镇的大道,都能给大量军队的集中配置提供便利条件。这种集中给军队提供的灵活性和活动余地是很大的,它足以抵得上其他地点的有:利条件带来的利益。
关于舍营部署的形式,我们只作几点说明,因为这些问题大多属于战术范围。
军队的舍营分为两种:一种是作为部队主要的任务的舍营,另一种是作为次要任务的舍营。如果在战局过程中部队仅仅是根据战术和战略上的要求进行配置,而且规定军队在配置地点附近进行舍营休息( 特别是骑兵常有这种情况) ,那么,舍营就是次要任务,是用来代替野营的。因此,军队必须在能够保证及时到达配置地点的范围内进行舍营。如果部队舍营只是为了休息,那么舍营就是主要任务,其他措施( 当然也包括配置地点的选择) 都必须适合于这个主要任务。
这里需要考虑的第一个问题是整个舍营地区的形状。
通常,它应该是一个狭长的矩形,不外乎是战术上的战斗队形的扩大。集中地点在舍营地区的前面,司令部在它的后面。但是,这三种规定对整个军队在敌人到来之前进行可靠的集中是有妨碍的,几乎是对立的。
舍营地区越是接近正方形乃至圆形,部队就越能迅速地在一个地点( 中心点) 集中。集中地点越往后移,敌人到达这个地点就越迟,我军集中用的时间就越多。集中地点设在营地的后面是决不会有危险的。司令部越向前移,就能越早地得到情报,司令官就越能更好地了解各方面的情况。尽管如此,上面讲的三种规定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也还是多少值得考虑的。
有人主张通过扩大舍营地的宽度来掩护可能被敌人征发物资的地区。但是,这个主张既不是完全正确的,又不是很重要的。这个主张对整个军队的外翼来说,还是正确的,但是,如果各部队大多在集中地点周围舍营,那么对两个部队之间的中间地带来说,这个主张就不正确了,因为敌军是不敢侵入这个中间地带的。这个主张所以不很重要,是因为要防止敌人在我们附近地区征发物资,有比这种把军队分开配置更为简单的方法。
把集中地点设置在舍营地前面的目的是为了掩护舍营地。这同下述理由有密切关系:第一、如果把集中地点设置在后面,那么当部队匆忙拿起武器时,在舍营地区常常会留下一个很容易落入敌手的尾巴,即掉队的士兵、病员、行李、储备品,等等。第二、如果敌人以骑兵绕过前卫,或者突破了前卫,那么我们分开舍营的各个团和营就有遭到敌人袭击的危险。但是,如果敌人遇到的是一支配置好的部队,那么,即使这支部队很弱,最后一定被敌人打垮,它毕竟还可以阻挡一阵,赢得一些时间。
至于司令部的位置,人们早巳认为,越安全越好。
根据上述种种考察,我们认为,舍营地区的形状最好是一个接近正方形的长方形或接近圆形的椭圆形,集中地点设在中央,兵力很大时,司令部设在第一线。
我们在《一般配置》一章中谈到的关于掩护翼侧的一些问题,在舍营时也是适用的。因此,派往左右两侧的部队,即使目的在于和主力共同进行战斗,也应该在主力的同一线上各有自己的集中地点。
如果我们考虑到,地形的性质一方面是通过有利的地形决定着军队的配置地点,另一方面是通过城镇和村庄的分布情况决定着舍营的位置,那么我们就可以知道,在决定舍营位置和配置地点方面,几何形态是很少起什么决定性作用的。但是,这种几何形态也和所有的一般法则一样,对一般情况时多时少地起着重要作用,因此,对它也应予以注意。 关于什么是舍营地的有利位置的问题,我们可以指出,军队必须选择一个有掩护作用的地段,以便在它的后面进行舍营,同时派出许多小部队监视敌人;或者在要塞后面进行舍营,在这种情况下,敌人不可能摸清要塞守备部队的兵力,必然会更加谨慎和小心。
关于筑垒的冬营,我们将在专门的一章中论述。
行军部队的舍营不同于驻军部队的舍营,为了避免多走路,行军部队很少远离道路进行舍营,它是沿着行军道路进行舍营的。只要舍营地的距离不超过一日行程的最低标准,舍营对迅速集中是不会有什么不利的。
在敌前( 用术语说) ,也就是在双方前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