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天下-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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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刃紧紧握拳,身子微微颤抖,可知他此刻心情之激动。
“我会成全他,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败北!”
天日欲言又止,最后只道:“那劣徒就在圣山峰顶上等候风施主的大驾,本王可为两位带路。”
风刃还未回答,风狼已抢先他一步道:
“不敢有劳法王,我们可以自己上圣峰的。”
天日别有深意的望了风狼一眼,淡淡合十道:“如此本王不敢勉强,只希望风施主们能胜利归来,平安救回小雪施主。”
风刃问道:“如果君无泪死在晚辈手下,法王会有何反应?”
天日先是闭目不语,好一会才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长吟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到最后一字时,人已走远得只剩一个小点,身法快如闪电。
风刃望着天日远去的方向,口中随意的问道:“法王最后四句似乎隐含深意,风狼你听得出来吗?”
风狼苦笑道:“那有什么深意,他是在怪我太多疑了。”
风刃一愕道:“原来你并没有全部相信他的话。”
风狼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是一样吗?刚才我拒绝法王的带路时,也不见你出口反对。”
风刃耸肩不置可否的道:“你的脑筋一向比我好,帮我想想这个天日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风狼瞪了风刃一眼,却分不出后者的话是真心或讽刺,无奈下没好气的道:“照我看来,他是存心不良,明知君无泪不是你的对手,却以试招为由,想消耗你的元气,最好你能和君无泪拼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就更理想了。”
风刃击掌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风狼有点着急的道:“别开玩笑了,你到底伤得如何?需不需要调息一下再出发?”
风刃摇头道:“放心,天日伤得比我只重不轻,何况自练成‘无式’以来,我经脉扩张的程度和复原能力大胜从前,这点轻伤只是等闲小事。”
风狼不放心的道:“真的没有关系吗?你可不要太逞强了。”
“不是逞强,”风刃目中利芒一闪,淡淡道:“而是自信。”
风刃的自信,很快便成了惊讶与错愕。
当他和风狼好不容易攀登上圣山峰顶时,入目的是一具已被秃鹰啄食至不堪入目的尸体,虽然死者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们仍从那依稀可辨的黑袍上,和紧握在手上的奇薄刀锋,认出死者就是“幻刃”君无泪。
君无泪死了!
两人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才想到回过神来寻找小雪的下落,经过一个时辰几乎连地皮也翻过来的搜索,结果仍是徒劳无功——小雪,不管她如今是死是活,总之人绝不是在圣山上。
费尽一番折腾,两人只有精疲力尽的回到君无泪尸首旁边,察看后者的死因,希望能够从中发现找寻小雪下落的线索。
武功练至像君无泪这样的高手境界,绝无可能突然暴毙或是病故,是谁有这个能耐杀了他?
风狼钜细靡遗的检查了君无泪的遗体一遍,愈看愈是眉头紧皱。
“怎么样?”风刃强忍住心中焦急若焚的情绪,问风狼道。
风狼抬头望向风刃,目光中满是疑惑。
“没有一点外伤,经脉亦无受损的情况,如果你要问我,我只能告诉你他是自然死亡的。”
风刃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咋舌道:“你是说君无泪是寿终正寝的?你认为可能吗!”风狼摇头丧气的道:“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偏偏事实就是摆在眼前,没有任何证明外力造成死亡的因素,现场亦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除了突然暴毙或自尽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三种可能性。”
风刃一脸难以置信的道:“绝不可能……咦!”
风狼问道:“怎么了?”
风刃指着君无泪至死仍不放松的握刀五指道:“有古怪。”
说罢就用手去扳后者的五指,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扳开手掌,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风刃不由得轻呼出声。
“邪宗!”
在君无泪掌心中,赫然留着已凝结的两个血字。
风狼叫起来道:“君无泪真的是被人杀死的!他临死前用了最后的力气留下这两个血字,就是要让人知道杀他的凶手是谁!”
风狼说着也觉得背脊起了一阵寒意,能以这样离奇的手法杀死君无泪,只怕就是“不死神龙”轩辕惊天也不能做到,这个“邪宗”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杀死君无泪的用心何在?失踪的小雪会落在“他”的手上了吗?
“邪宗……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风刃喃喃自语起来,脑中苦苦思索唯一找寻小雪下落的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风刃脑中灵光一现,跳起来叫道:
“我想起来了!是在大雪山上,轩辕惊天曾经说过这两个字!”累积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风刃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喃喃道:
“邪……宗……门……”
“花……京……院……”
第四十七章 邪宗门
过往的旅客将原本就嫌小的驿站挤得更是水泄不通,喧声震天,在此起彼落的讨论中,几乎仍不离近来江湖上几个最热门的话题,那就是“武榜”和“十强武者”。
不过也有反常如现在一个独坐一隅的布衣大汉,桌上只摆着一坛酒一杯杯,神情落寞,坛中酒虽然不断的消失在他腹内,脸上却无一丝醉意。
不经修饰的胡渣留露出粗犷的男性魅力,如天神般雄伟英武的体魄,足以打消一些好事之徒滋扰的念头。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黑布包裹的物体,而从其鼓起的外表看来,应该像是两根短棍般的兵器。
大汉和四周吵杂的人群恰成一个强烈的对比,不过外在的环境并不会动摇他内在的心灵,只是命运的无可奈何,逼得他只能做一件事来逃避残酷的现实。
喝酒。
大汉倒酒的手自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彷佛是要用自己来试验到底是一醉解千愁?还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只可惜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上天也似乎要和他作对,偏要安排人来从中破坏。
大汉露出警觉的表情,往驿站外望去时,一名像是出鞘利刃散发着危险气质的黑衣男子,一头乱发半遮住阴鸷的双目,手中握住的赫然是江湖上并不常见的奇门兵器——三节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大汉身子一震,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
“师弟!”
黑衣男子冷冷一笑,迈步向大汉桌子的方向走来,像能撕裂虚空的杀气全集中往后者涌去,但却一点也未惊动到邻桌的酒客。
大汉脸色一沉,这手“聚意成形”的凝气功夫并不稀奇,但要使得如黑衣男子这般出神入化的,武林中绝不超过十人。
一别七年,他这名师弟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黑衣男子坐入大汉旁边的位置,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师兄。”
大汉沉声道:“七年。”
黑衣男子嘴角溢出一丝充满杀意的讥讽冷笑,道:“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师兄,听说你现在已贵为‘武榜’十强之一,作师弟的立刻前来替你庆贺。”
大汉并不望向黑衣男子,迳自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
“是为杀我而来吧?”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莫若师兄。”
大汉道:“是谁告诉你我的行踪?”
黑衣男子微笑道:“好教师兄死得瞑目,我已经加入了邪宗门,不久的将来,本门将会以风暴之势,席卷神州天下。而第一个行动,将以取代‘武榜’内的十强武者来展现本门的实力,师兄你就是我被分配到的目标。”
“邪宗门!”大汉身子一震,像是想起什么的道:“这名字很熟,我是在哪里听过……?”
黑衣男子抓住大汉陷入回忆思考的那一刹那,原本与他杀气对抗的完美戒备出现了一丝破绽,手中三节棍无声无息的滑出一段,从桌底下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划过一个弧形后击向大汉的丹田。
大汉虽然看不见,却能飞受到空气的扰动,怒道:“你还是一样卑鄙!”
双膝前屈,在间不容发的情形下夹住了这一棍。
黑衣男子冷笑道:“兵不厌诈。”
既然偷袭无效,黑衣男子再无顾忌,可以全力施为,未被钳制的两节棍身旋转起来,带动第三节棍身,强大的旋力让大汉不得不收腿后退,否则下半身可能从此瘫痪。
黑衣男子笑道:“师兄,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双截龙’和我的‘三魂棍’比起来,究竟谁才是棍中之王?”
三节棍出手带出一片浪涛般的棍影,亦像潮浪般来去无定向,但却隐含灭绝一切的杀机,旋暴中迎向大汉。
大汉被黑衣男子一再咄咄逼人,终于激起真正的怒慧,喝道:“当你知道答案,就是你败北的时候!”
背脊一挺,黑布所裹的背囊寸寸碎裂,露出一对精钢打造的漆黑拐棍,棍身上一只张牙舞爪的墨龙,透露了大汉的真实身份——
“双截龙”翼凌霄!他也在那场大爆炸中生存下来了吗?
拐棍由背上落入翼凌霄两手的同时,他大喝了一声,犹如在半空中炸起了一个霹雳,亦让黑衣男子的身子为之一震,翼凌霄乘此机会,全力出手。
“蓬!”
两棍交击,气劲交锋,驿站内乱流飙窜,一时间杯破盘裂、惊呼四起,场面立时陷入失控的状态中。
翼凌霄的拐棍不住在手中划出一道道的圆弧,再往黑衣男子砸去,就是这种手法能使得他的杀伤力倍增,同时口中喝道:“要打到外面去打!”
黑衣男子知道翼凌霄不愿殃及旁人的心意,他却没有这样的顾忌,大笑道:“何必!就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三节棍顺势抖向翼凌霄,却不是呈直线的行进,而是有如波浪般的起伏,棍身更带着上下左右的轻微摆动,其变化之精妙让人叹为观之。
翼凌霄对黑衣男子的武功知之甚详,一看来势知道自己虽能避过这一棍,但对方接下来的后着“天地俱灭”一旦使出,横荡旋卷的棍罡只怕要让驿站内的人死伤一半,不禁暗骂对方用心狠毒,却也无可奈何,逼出十成功力,准备硬接这避无可避的一棍。
“当!”
星火四溅。
翼凌霄雄躯一震,把到口的鲜血又硬吞回肚内,虽然身受内伤,但天生的豪勇却使他愈战愈强,长啸一声,拐棍像风车般在两手急旋,再循一道似直实圆的轨迹出击。
“管中天!接我这一棍!”
凌厉的破风声往黑衣男子管中天袭来,棍上带起惊涛裂岸的罡气彷佛可以移山倒海,后者没料到翼凌霄受伤后仍有如此功力,顿时大吃一惊。
电光火石间,管中天及时将三节棍上举,以中间棍身硬架住翼凌霄如泰山压顶的一击。“碰!”
管中天喷出一口鲜血,被澎湃的棍劲轰得背部着地,不过翼凌霄也好不了多少,反震之力使他伤上加伤,落地时脚下踉跄,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之所以能支持,全凭强大的斗志使然。
管中天一弹即起,双目射出因屈辱而来的憎恨怒火,死盯着翼凌霄,他本以为凭自己这些年来的苦练,再加上投身邪门所修练来的武功,已足以胜过他的师兄。谁知道真动起手来,方知后者这些年来亦是突飞猛进,实力不在他之下。
他为人一向小心谨慎,绝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知道今日未必能凭实力压倒翼凌霄,心念一转,已另有计较。
“翼凌霄,今天一战就到此为止,就让你先寄着自己的项上人头,等我日后有空来取吧。”
翼凌霄见管中天竟有罢战之意,不由怒道:“何必改天?今天就让我清理你这个师门叛徒!”
一声长啸,拐棍化为两条黑龙般的击向管中天,后者冷冷一邪笑道:“我如果要走,凭你一人之力还拦不下我……”
运用“三魂棍”比拐棍多出一节的优势,横劈扫出,前两节棍身恰足以挡住翼凌霄的攻击,第三节棍身则像蝎子摆尾一般,高举后朝后者天灵盖螫下,让翼凌霄不得不后退以化解脑门开花的险境。
管中天手腕一撤,三节棍在他背后组合隐没,哈哈笑道:“今天终于领教了师兄你的棍法,不外如是,看来十强武者之一的地位,很快便会由我‘棍邪’管中天给取代!下次再见面时,就是师兄你的死期了!”
一个闪身已去到驿站外,速度之快让翼凌霄只能望尘兴叹。
翼凌霄将拐棍收回背囊,看着因两人打斗而残破不堪的现场,眼中的无奈之色更甚,他与管中天虽有同门学艺之情,性格却是南辕北辙,早已注定要走上这条反目成仇的斗争之路。
只是他这位师弟一向孤僻自负,如今竟然自承加入一个在江湖上没没无闻的门派,才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邪宗门?记得当日在大雪山时,轩辕惊天确实对“法皇”花京院说过这三个字,惹得一向冷静兼正邪难分的后者脸色大变,更到后来主动促成了“不死神龙”的身亡。
到底邪宗门是怎样的一个组织?翼凌霄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大的风暴,正在形成当中,“武榜”十强的落幕并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翼凌霄把目光投注到其他桌上幸存未破的酒坛,虽然成为人人称羡的十强武者之一,但这个地位带给他的并不是荣耀或富贵,反而是随之数不尽的麻烦与挑战,其他同样名列“武榜”的九人,此时应该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困扰才对。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皇朝”紫禁城的后宫内,有一处特别幽静,花树扶疏,黛绿青翠,飞瀑流泉于假山石景中相映成趣,更有仙禽锦鲤塘边来去,几让人误以为是地上仙境的花园。
这一座花园,就是“乾坤”鼎天下在“皇朝”内的居所,里面的一草一石、一砖一瓦,全经由他细心安置、亲手打造。在尚活着的人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一小部份才知道,鼎天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对于日常起居、食衣住行,均不容有半点瑕疵。
“乾坤”鼎天下此时正独坐在花园正中的八角亭内,面前的一副白玉茶具,被擦拭得洁白无尘,而他的身后,赫然站着十三太保中拌行最末的皇十三。
一对湛蓝的眼睛,闪烁着没有人可以测知其心意的光辉。
在鼎天下那双保养的近乎完美双手动作下,漱水、洗杯、添叶、冲泡、沏茶,不消片刻,一杯散发着似不属于人间芳香的清茶,被鼎天下一仰而尽,饮入喉中。
皇十三默默看着鼎天下的每一个动作,从头至尾也未发一语。
鼎天下闭上双目,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杯茶的甘香,良久方道:“好茶,‘龙王香延’不愧是号称天下三大极品之首。”
皇十三对茶道半点不通,听了鼎天下的话亦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若是让内行人在此,肯定大为震惊。“龙王香延”是茶叶极品中的极品,其价格之珍贵,一两茶叶甚至抵得上百两黄金,如今却给鼎天下眼也不眨的喝了半斤多,这已是一般人家工作一辈子也梦想不来的奢侈。
看来鼎天下在皇宫内的享受,只怕也不会逊色给皇帝多少。
鼎天下始终未曾回过头来望上皇十三一眼,彷佛当后者不存在那样。
时间推移,皇十三的耐性终于也到了极限,忍不住开口道:“国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十三想先告辞了。”
鼎天下终有了反应,淡淡道:“六个时辰。”
皇十三愕然道:“什么?”
鼎天下平静的道:“你足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