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嘿,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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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赶快去领吧。 '
'好。'乐贝甜甜笑着挑着眼睛看他。 姜程问
'哥哥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 昨天成港去看他; 两个人还对着贫呢。'
姜程笑'精神不错了呀。'
'是啊。'乐贝真想永远这么跟他说话下去。'哪天我请你吃饭? 谢谢你呀。'
姜程说'好;改天。' 然后他要往里走。
远处有人喊'徐乐贝电话! 医院!'
徐乐贝冲前台跑过去; 姜程停下了脚步; 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徐乐贝正张大眼睛大叫
'什么? 我哥又内出血? 发高烧?'
姜程心里一惊。
徐乐贝正手足无措地转悠着跳脚儿。 姜程大步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
'我的车在外面;走。'
徐乐贝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被姜程拉出了门口。 一出大门;就一哆嗦。 姜程把外套脱下来扔给她;对着自己的车子按了遥控锁。
徐乐贝穿着他的大衣;闻到掺杂着烟草和淡淡香水味道的衣服; 有一丝心神荡漾。
进到病房的时候; 医生已经做过处理; 李乐旬陷入昏睡中; 一张蜡黄的脸; 微皱着眉头; 胳膊绵延而出的管子连接着吊瓶。
像徐乐贝听到的一样; 他又有轻微内出血; 引至高烧不退。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已经好很多了么?' 姜程问医生。
'还问我? 他自己不注意; 跟人打闹; 你看…。。你看……'医生指着没有形状的西瓜皮; 在地上的; 桌子上的。'还有……'医生指他的嘴角'这里; 新伤! '
姜程吓了一跳; 新伤?
医生显然因为和怪哥姜程认识而没有摆出一贯的态度; 但还是非常不忿
'这不是作么…。。'
不知怎么; 姜程突然想起李乐旬和方夕泽在蛋糕房里打闹的场面。
那之后的几天; 李乐旬时睡时醒; 醒的时候; 也没有什么精神。 眼神毫无神采。 成港知道自己闯祸跑来逗他的时候; 他也微微咧着嘴。成港才知道; 这一次他真的伤的不清; 努力挺也没怎么挺过来。
成港说'你要是疼哭了我也不笑话你;干吗还绷着劲儿跟我叫板?'
李乐旬说'成港; 这下惨了。'
'怎么了?' 成港紧张地问。
'听说医药费不少钱啊; 是KTV给我垫的; 得还到猴年马月啊。'
'你担心这个干吗? 他要做了你妹夫; 这不是应该得么。'
门口有人咳嗽一声; 姜程走了进来; 成港丝毫没收敛地说
'你咳嗽也没用; 司马昭的用心咱们都知道。 你要不是对乐贝有意思; 干吗让她去你那儿做?'
姜程说
'那我有意思的人可多了; 我那儿男男女女都算上; 100多口子呢。'
成港说'你这么说也没用!烟雾弹!'
姜程对他说'又带了西瓜来么?'
成港脸红。
李乐旬说'跟西瓜没关系。'
姜程瞅了他一眼; 不知怎么看着他瘦下去的脸有点心疼 '甭管跟什么有关; 你好好养病吧。'
李乐旬看着成港尿盾; 问姜程
'其实; 跟你没什么关系; 干吗帮我们?'
姜程笑了一下。
李乐旬说'你也不像做慈善事业的人啊; 再说; 就算慈善事业; 我排队也排不上被慈善喽啊。'
姜程说'哪有那么多慈善事业。 我帮你们是因为……'
李乐旬仰着脸看着;他 一张脸看上去虽然五彩斑斓; 但还是十分清秀。 姜程有种奇怪的思想在身体里蹿; 非常非常想把他留在身边; 保护保护。
'因为什么?' 李乐旬问。
'我认你做弟弟吧?'
'啊?'
'认你做弟弟。 '姜程说。
'你好这口儿?' 李乐旬问'你有多少个弟弟?'
姜程说'我第一次认。'
'为啥是我?'
'你那么对你妹; 我很震撼。'
'有什么好震撼的。'李乐旬咧了一下嘴'我要是有本事; 也不至于那样。 用拳头; 都是傻子才干的事儿;我就是一个傻子; 屁本事没有。'
姜程说'这年头; 需要的是勇气。 好多人都没有。'
李乐旬笑了'你夸人还挺有水平的。'
'其实; 我以前有个弟弟。'姜程说'我没勇气保护他。你让我想起他了。'
'噢。' 李乐旬点头'这么回事儿。'
姜程点头。
第八章
方夕泽坐在蛋糕店里,美美在收银台旁不时看看他。
'他知道我买了这家店么?' 方夕泽问。
'嗯……'美美小声说。
'然后; 他就跑了?'
'嗯……'美美点了一下头'他急匆匆地跑出去的;然后一直没回来。'
方夕泽怔了几秒钟; 然后说'好!很好!'
美美有点害怕他的表情; 很气急败坏的样子。
尤加挑了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吃了一口;然后看着方夕泽。 方夕泽坐在那儿抽烟; 面前的盘子上的面几乎没有动。
'不饿么?' 尤加问。
'不饿。' 方夕泽说。
'我做了半天; 以前在外面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么?'
方夕泽没说话。
'一会儿去后海酒吧?'尤加又问。
'这么冷过去干吗?'
'你跟我说的; 冷天别有风味。'
'我今天不想动。'
尤加放下叉子 '如果李乐旬回心转意; 你才有动力是么?'
'说什么呢?' 方夕泽终于正色看他。
'我跟着你从国外回来; 不是想要这种场面。 '
'什么场面了?' 方夕泽有点心虚; 但还是故作坦然地说。
'如果你认为四年前的事儿还没完; 我马上就回去; 犯不着在这儿。 我在那边早就习惯了。'
'较什么劲啊。'
尤加笑'谁叫劲;谁清楚。'
方夕泽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 然后又转头说'这是两码事!'
尤加看了他一眼; 又继续吃面。 方夕泽也走回饭桌; 吃了两口; 突然说'有些事儿没完; 但不是爱情。'
尤加看他;突然笑'这是我第一次在你这儿听见这俩字儿。'
徐乐贝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如果那天不是姜程打开了那道门; 也许;她从此就会永远置身在地狱里。 当然; 她一直没有认为自己在天堂过; 打从一直满嘴说最喜欢女儿的爸选择了哥哥乐旬开始; 10多年; 不曾气儿顺过。 那个后爹; 从没把她当人看; 连带着本来就不喜欢她的妈; 与其说在那样的家里生活; 不如说实在搏斗; 她每天都希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床旁再出现父亲那带着笑意的脸; 但她从未如愿; 直到有一天床边出现了那个叫叔叔人的脸; 如果不是她从二楼窗户跳下来; 也许;早就发生了天下最龌龊的事情。 也许;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 她开始嫉恨起父亲;甚至留在父亲身边享受温情的哥哥; 她不能平衡这样的不幸让她承担; 如果当初父亲选择了她; 那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开始故意让自己坏;让自己无所谓。这样;才能把自己保护好。
就算最后被李乐旬找到; 承诺着不会再让她受伤害; 可是; 那种不平衡的感觉始终无法清除而去。
哥哥替她出头; 倒让她觉得那是补偿; 那是她应得的; 那是她该享受的;或者; 李乐旬为她做的一切; 让她觉得满足和享受。
没有想过更多; 只是享受着亲人的照顾。
直到那天; 听到哥哥的那句话; 看到那个场面; 甚至李乐旬被送进手术室;甚至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状况; 她才开始想; 那是她唯一相依为命的哥; 除了? 她再没有亲人。
模样比她还要清秀的哥哥; 如今躺在病床上; 吐着微弱的气息; 脸上是深浅不一的伤痕; 胳膊; 腿; 都裹着纱布; 散发着消毒药水的房间; 让徐乐贝恐惧。 她想起那天李乐旬嘴里不断流出的血沫; 和医生曾经说的危险; 如果不是有那种瞬间; 也许; 她还可以再无所谓着。
房间里此刻没有人; 徐乐贝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 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4天; 李乐旬还是没有醒过来。
'哥……醒醒……我再也不惹事了……'
'还没醒么?' 姜程看着怪哥。
'嗯…。。'怪哥点了一下头。 摆平黑子和大山; 本来是非常轻易的事儿。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 李乐旬会伤得如此严重。 黑子知道怪哥是个黑白通吃的主儿; 又冲着李乐旬来; 叫着解释
'不知道他是怪哥的朋友; 要不是他死命不倒下; 也不会下狠手。'
姜程看着窗外说
'怪哥; 他那身子骨; 凭什么跟人家叫板啊?'
怪哥笑了一下'年轻小伙子; 不要命吧。'
'为了他妹?'
'我看是。'
姜程沉默了一下。又说
'要是我; 恐怕做不到。'
怪哥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又想起姜俊; 说了声'情况是不一样的。 你一味地帮姜俊; 也许他不会死; 但是丝毫改变不了他。'
姜程笑了一下'那看看徐乐贝会不会改变吧。'
怪哥也笑'那丫头大概好久没哭过了; 这次哭个狠的。'
'哭有什么用?'
'至少还换来她点泪水。 姜俊到死; 也从来没哭过。'
姜程的手有点抖。怪哥拍了拍他。
不知怎么; 想去病房看看那个男孩; 他不知道他体内的能量从哪儿来; 他自己不能承受姜俊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他却可以挡在那样妹妹的面前。
病房里的兄妹俩;都睡着。 月光下;可以看见趴在床上的徐乐贝脸上的泪痕印记。
姜程踱到床前; 看见李乐旬的嘴角似乎还微微翘着; 这个时候; 还在做什么美梦么?
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 有一刹那; 真希望; 他是姜俊啊
怔在那里; 臆想着姜俊的回归;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姜程一惊; 俯身下去; 看见他的脸上有一丝痛苦
姜程小声叫
'李乐旬……'
他的眼皮有点抖动
'李乐旬……醒了么?'
徐乐贝突然醒了; 直起身子; 看见姜程; 又看了看李乐旬; 也蹿起身'哥!!'
李乐旬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没有焦点; 只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 浑身有种沉甸甸的钝感; 让焦距聚集在面前人的脸上; 当看清的时候; 随着神智的不清醒; 他有些诧异地说
'你在这儿干吗?蛋糕不是送过去了么?'
第九章
过了好一阵子,李乐旬才把姜程,买蛋糕的,KTV老板,徐乐贝喜欢的人是一个人的事情搞清楚。亏他第一次就让他好好对自己妹妹,却连他样子也没记清楚。
据说,他居然还是救命恩人。
李乐旬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谢谢你啊。' 他对着姜程说。
姜程瞅着他还有些惨白的脸; 说 '谢倒不用;以后别上来就让我好好对待你妹妹就行。 '
李乐旬有点脸红; '我错了。'
姜程笑。 错认得真快!
'你一个做蛋糕的;怎么那么能打架啊?'姜程问。
'打架不分高低贵贱;不分职业。'李乐旬阵阵有词。不知怎么跟姜程说话;总是特别有逮什么说什么的感觉。不用顾忌。
姜程也是;当年和姜俊两个人说不上几句话;可是对着李乐旬;总想逗他说两句;或者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想笑。 他还是个年轻小子; 22岁; 记得姜俊出事的时候;也大概这个岁数吧。
徐乐贝居然拎了一保温瓶粥来; 吓了李乐旬一跳。 白白软软的粥盛到碗里端到李乐旬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还没合上。
徐乐贝拿了勺子盛了粥在嘴边吹了吹; 递到李乐旬嘴边
为了掩饰自己的少少激动; 李乐旬问'你知道咱家米放哪儿么?'
徐乐贝说 '喝啊;还那么多话。 舒服点儿没有? 身上还疼么?'
把粥喝进去; 李乐旬觉得别扭。
不知是不是太激动;咳嗽起来; 一口粥也喷出来; 还掺杂着些血迹。 徐乐贝吓了一跳; 赶忙扶住他; 问
'哥;你没事吧?'
李乐旬咳嗽完了;抹了一下嘴巴;抬起头说'徐乐贝; 你还是别这样了;我真不习惯。'
徐乐贝挺严肃地说
'哥; 我再也不混了。 我决定好好找个事儿干。'
'好啊?' 李乐旬烧高香也盼着这个事早点发生。
'我决定去程哥地KTV做。'
'……' 我看你是为了接近姜程更多吧; 李乐旬想。
'你说怎么样?'
'那得他同意才行啊。'
'就是他提议的。'
'啊?' 李乐旬一惊。 姜程想干吗。
虽然身体像狗一样恢复得很快; 但是; 昏睡的时间还是比较长; 加上上次腰上的旧伤; 似乎又发作; 只能微微歪着身体; 才能舒服一点。
徐乐贝已经迫不及待地去上班了。 不管怎么说; 他还是应该感谢姜程; 毕竟; 就算徐乐贝想好好做点事; 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的。 姜程那里; 并不是招不到人; 肯让徐乐贝去; 当然是在帮他们的忙。 这样素昧平生的人; 可是很少有了吧。
成港蹿进来的时候; 差点绊一个跟头; 踉跄着差点嘴啃在地上; 李乐旬看着他乐得眼泪逗出来了; 自然胸腹间也疼得要命; 最后眼泪不知道是笑得还是疼出来得。
'你丫穿着那么凌厉得衣服也能被打成这样; 真是败坏我衣服的名声!'
'你丫衣服肯定是假的; 要不我也不会这么背!'
两人谁嘴上也不服。 最后成港说
'行了;看你这样儿;不跟你斗嘴了。 听说你五脏六腑都见红啦; 可以啊你。'
李乐旬说'喝了点儿云南白药就好了。'
'去你的吧。'成港横他; 拿起桌上的吃了起来'谁这么没眼力劲儿; 你都这样了;还送;噗…。。'吐了一个核儿'我特意买的西瓜;来…。。'周围一看; 没有刀; 成港一拳下去; 瓜穰溅到李乐旬脸上。
李乐旬没好气地说'你真有眼力劲儿你!'
成港本来要住下; 还躲过了护士地眼睛; 要不是被他妈一个电话叫回去; 没准儿就跟李乐旬挤在一张床上了。
'你不怕啊; 我是GAY' 李乐旬对他说。
'一个GAY确实比较可怕; 不过一个被打残了的GAY就不可怕啦; 哈哈…。'成港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李乐旬一直就知道。。
睡到半夜;做了一堆乱梦; 梦见方夕泽拿东西砸自己; 定睛一看;都是钱。 他当时只是站在那里; 接也不是; 不接也不是。
然后; 方夕泽从后面抱着他; 胳膊横过他的下巴; 他在后面说
'我就不许你走!'
这句话; 把李乐旬惊醒了; 望着黑黑的天花板; 有点难受。 又闭上了眼睛; 跟自己说
'睡觉睡觉'
旁边忽然有什么声息; 伸了耳朵; 似乎就在附近; 也不像是幻觉; 猛然睁开眼睛; 黑暗中; 居然有个影子
'啊!' 李乐旬被吓出一身冷汗; 大叫一声抓起什么就朝它扔了过去; 然后传来啪的一声; 那黑影似乎被打中; 另一只手赶快打开床头灯; 看见眼前的景象: 一个人被他顺手抄起的西瓜皮打中; 沿着眉心正缓缓流下西瓜汁。李乐旬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就笑; 然后就捂着肚子
'你们……一个个的……这个时候来逗我; 还嫌我活得长……'
身子蜷起来; 那人走过来; 把他扶起来
李乐旬慢慢直起身体; 抬眼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上这儿没完没了来了?'
方夕泽看着他澄清的眼睛; 心里一动; 声音忽然挺柔软地说
'又惹了谁了?让人给揍了? 你这狗脾气;还没改?'
这么久了;他这么说话真是不习惯。
慢慢躺回被子里; 方夕泽把枕头拿起垫在他身后。
'你怎么知道的?'李乐旬问。
'你不是让人打电话回店里了么?'
'店里……'李乐旬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 你买了蛋糕店。'
'记性还是那么差!'
'谢谢领导关心。 我现在没什么事。 领导早点回去吧。'李乐旬没有接这暧昧口音的话。
'当初……'方夕泽挑着眼睛问'离开我; 只是为了钱吗?'
李乐旬一窒; 然后咧了一下嘴; 笑着说
'嗯; 可不是吗。 不过; 如果你当初像现在这么派; 没准儿不同。' 说的非常自然。
方夕泽蹭地就站起来; 指着他说
'再给我说一遍!说实话! 我妈让你在20万和我中间选择; 你就毫不犹豫地选了钱吗?!'
毫不犹豫; 这是方夕泽的母亲向他形容的。
他一定要确认。
李乐旬点头
'嗯; 对; 毫不犹豫。'
'啪'的一巴掌; 完全在李乐旬意料之内; 反正这阵子血液流淌得非常习惯; 因此自然地从嘴角流出来。
李乐旬含着满嘴咸腥; 对着方夕泽说
'刚才还跟披着羊皮的狼似的; 这阵子就露出本性了。'
方夕泽狠狠瞪着他。
李乐旬无所谓地看着别处。嘴里说。
'你要了结我; 今天就全了了吧; 每天每天这样; 我烦也烦死了。下次如果再不幸见到你; 麻烦你当不认识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