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_新唐书-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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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无异称。以中上考,迁罗江令。刺史裴休尝至其邑,导侍不过三人,廉约盖资性云。
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一
列传第一百二十三 儒学上
高祖始受命,鉏类夷荒,天下略定,即诏有司立周公、孔子庙于国学,四时祠。求其后,议加爵土。国学始置生七十二员,取三品以上子、弟若孙为之;太学百四十员,取五品以上;四门学百三十员,取七品以上。郡县三等,上郡学置生六十员,中、下以十为差;上县学置生四十员,中、下亦以十为差。又诏宗室、功臣子孙就秘书外省,别为小学。
太宗身橐鞬,风溃躲澹蝗袂榫酰赐醺难Ч荩倜迨巳宋浚胍樘煜率隆<燃次唬钭笾煤胛墓荩ひ谘糠薷荩惶洌蛴胩止沤瘢狼巴跛猿砂埽蛉贞疽拱闯⑸俚 U旯哿辏罩芄簦钥鬃游仁ィ帐衔仁Γ≌偬煜聬系乱晕Ч佟J傩夜凼筒耍谰撇┦拷猜劬澹鸵允I芡ㄒ痪撸檬鹄簟9阊崆Ф偾б嫔保⒅檬椤⑺愣В杂胁┦俊4蟮种钌敝寥Ф佟W孕渫陀善铮愿┦渴芫芡ㄒ痪撸牍毕蕖K姆叫惆吒核兀屑┦Γ闹螣H徊恕S谑切侣蕖⒏卟偌谩⑼罗⒏呃龅热呵醭げ⑶沧拥苋胙В捏吁嗵谜撸舶饲в嗳恕f揆牵贩铰模澯澲戎龋淙ⅲ次乓病5塾嘱耪段寰风雁冢涮煜率狙д撸胫钊宸B章句为义疏,俾久其传。因诏前代通儒梁皇偘、褚仲都、周熊安生、沈重、陈沈文阿、周弘正、张讥、隋何妥、刘炫等子孙,并加引擢。二十一年,诏「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二十一人,用其书,行其道,宜有以褒大之,自今并配享孔子庙廷」。于是唐三百年之盛,称贞观,宁不其然。
高宗尚吏事,武后矜权变,至诸王驸马,皆得领祭酒。初,孔颖达等始署官,发《五经》题与诸生酬问;及是,惟判祥瑞案三牒即罢。
玄宗诏群臣及府郡举通经士,而褚无量、马怀素等劝讲禁中,天子尊礼,不敢尽臣之。置集贤院部分典籍、乾元殿博汇群书至六万卷,经籍大备,又称开元焉。禄山之祸,两京所藏,一为炎埃,官啇私楮,丧脱几尽,章甫之徒,劫为缦胡。于是嗣帝区区救乱未之得,安暇语贞观、开元事哉?自杨绾、郑余庆、郑覃等以大儒辅政,议优学科,先经谊,黜进士,后文辞,亦弗能克也。文宗定《五经》,镵之石,张参等是正讹文,寥寥一二可纪。由是观之,始未尝不成于艰难,而后败于易也。
尝论之,武为救世砭剂,文其膏粱欤!乱已定,必以文治之。否者,是病损而进砭剂,其伤多矣!然则武得之,武治之,不免霸且盗,圣人反是而王。故曰武创业,文守成,百世不易之道也。若乃举天下一之于仁义,莫若儒。儒待其人,乃能光明厥功,宰相大臣是已。至专诵习传授、无它大事业者,则次为《儒学篇》。
徐旷,字文远,以字行。南齐司空孝嗣五世孙。父彻,梁秘书郎,尚元帝女安昌公主。江陵陷,俘以西,客偃师,贫不能自给。兄文林鬻书于肆,文远日阅之,因博通《五经》,明《左氏春秋》。时耆儒沈重讲太学,授业常千人,文远从之质问,不数日辞去。或问其故,答曰:「先生所说,纸上语耳。若奥境,彼有所未见者,尚何观?」重知其语,召与反复研辩,嗟叹其能。性方正,举动纯重,窦威、杨玄感、李密、王世充皆从受学。
隋开皇中,累迁太学博士,诏与汉王谅授经。会谅反,除名为民。大业初,礼部侍郎许善心荐文远及包恺、褚徽、陆德明、鲁达为学官,擢国子博士,恺等为太学博士。世称《左氏》有文远,《礼》有褚徽,《诗》有鲁达,《易》有陆德明,皆一时冠云。文远说经,遍举先儒异论,分明是非,乃出新意以折衷,听者忘劳。越王侗署国子祭酒。
时洛阳饥,文远自出城樵拾,为李密所得。密使文远南向坐,备弟子礼拜之,文远谢曰:「前日以先王之道授将军,今将军拥兵百万,威振四海,犹能屈体老夫,此盛德也,安敢不尽?将军若欲为伊、霍,继绝扶倾,吾虽老,犹愿尽力;如为莽、卓,乘危迫险,则仆耄矣,无能为也!」密顿首曰:「幸得位上公,思所以竭力,先征化及刷国耻,然后入见天子,请罪于有司,惟先生教之。」答曰:「将军,名臣子,累世尽节,前陷玄感党,迷未远而复,今若终之以忠,天下之人所望于将军者。」密顿首曰:「恭闻命。」俄而世充专制,密又问焉,对曰:「彼残忍而意褊促,必速于乱,将军非破之不可以朝。」密曰:「常谓先生儒者,不学军旅,至筹大计,乃明略过人。」
密败,复入东都。世充给稍异等,而文远见辄先拜。或问:「君踞见李密而下王公,何邪?」答曰:「密,君子,能受郦生之揖;世充,小人,无容故人义。相时而动可也。」世充僭号,以为国子博士。子士会奔长安,世充怒,绝其禀,文远饿几死,数矣。身出樵,为罗士信所获,送京师,仍为国子博士。
高祖幸国学观释奠,文远发《春秋》题,论难锋生,随方占对,莫能屈。帝异之,封东莞县男。卒,年七十四。
孙有功,自有传。
陆元朗,字德明,以字行,苏州吴人。善名理言,受学于周弘正。陈太建中,后主为太子,集名儒入讲承光殿,德明始冠,与下坐。国子祭酒徐孝克敷经,倚贵纵辩,众多下之,独德明申答,屡夺其说,举坐咨赏。解褐始兴国左常侍。陈亡,归乡辍
隋炀帝擢秘书学士。大业间,广召经明士,四方踵至。于是德明与鲁达、孔褒共会门下省相酬难,莫能诎。迁国子助教。越王侗署为司业,入殿中授经。王世充僭号,封子玄恕为汉王,以德明为师,即其庐行束脩礼。德明耻之,服巴豆剂,僵偃东壁下。玄恕入拜床垂,德明对之遗利,不复开口,遂移病成皋。
世充平,秦王辟为文学馆学士,以经授中山王承乾,补太学博士。高祖已释奠,召博士徐文远、浮屠慧乘、道士刘进喜各讲经,德明随方立义,遍析其要。帝大喜曰:「三人者诚辩,然德明一举辄蔽,可谓贤矣!」赐帛五十匹,迁国子博士,封吴县男。卒。
论撰甚多,传于世。后太宗阅其书,嘉德明博辩,以布帛二百段赐其家。
子敦信,麟德中,繇左侍极检校右相,累封嘉兴县子,以老疾致仕,终大司成。
曹宪,扬州江都人。仕隋为秘书学士,聚徒教授凡数百人,公卿多从之游。于小学家尤邃,自汉杜林、卫宏以后,古文亡绝,至宪复兴。炀帝令与诸儒撰《桂苑珠丛》,规正文字。又注《广雅》,学者推其该,藏于秘书。
贞观中,扬州长史李袭誉荐之,以弘文馆学士召,不至,即家拜朝散大夫,当世荣之。太宗尝读书,有奇难字,辄遣使者问宪,宪具为音注,援验详复,帝咨尚之。卒,年百余岁。
宪始以梁昭明太子《文选》授诸生,而同郡魏模、公孙罗、江夏李善相继传授,于是其学大兴。句容许淹者,自浮屠还为儒,多识广闻,精故训,与罗等并名家。罗官沛王府参军事、无锡丞。模,武后时为左拾遗,子景倩亦世其学,以拾遗召,后历度支员外郎。善,见子邕传。
颜师古,字籀,其先琅邪临沂人。祖之推,自高齐入周,终隋黄门郎,遂居关中,为京兆万年人。父思鲁,以儒学显。武德初,为秦王府记室参军事。
师古少博览,精故训学,善属文。仁寿中,李纲荐之,授安养尉。尚书左仆射杨素见其年弱,谓曰:「安养,剧县。子何以治之?」师古曰:「割鸡未用牛刀。」素惊其言大,后果以干治闻。时薛道衡为襄州总管,与之推旧,佳其才,每作文章,令指摘疵短。俄失职,归长安,不得调,窭甚,资教授为生。
高祖入关,谒见长春宫,授朝散大夫,拜燉煌公府文学,累迁中书舍人,专典机密。师古性敏给,明练治体。方军国务多,诏令一出其手,册奏之工,当时未有及者。太宗即位,拜中书侍郎,封琅邪县男,以母丧解。服除,还官。岁余,坐公事免。
帝尝叹《五经》去圣远,传习浸讹,诏师古于秘书省考定,多所厘正。既成,悉诏诸儒议,于是各执所习,共非诘师古。师古辄引晋、宋旧文,随方晓答,谊据该明,出其悟表,人人叹服。寻加通直郎、散骑常侍。帝因颁所定书于天下,学者赖之。
俄拜秘书少监,专刊正事,古篇奇字世所惑者,讨析申熟,必畅本源。然多引后生与雠校,抑素流,先贵势,虽商贾富室子,亦窜选中,由是素议薄之,斥为郴州刺史。未行,帝惜其才,让曰:「卿之学,信可称者,而事亲居官,朕无闻焉。今日之行,自谁取之?念卿曩经任使,朕不忍弃,后宜自戒。」师古谢罪,复留为故官。
师古性简峭,视辈行傲然,罕所推接。既负其才,早见驱策,意望甚高。及是频被谴,仕益不进,罔然丧沮,乃阖门谢宾客,巾褐裙帔,放情萧散,为林墟之适。多藏古图画、器物、书帖,亦性所笃爱。与撰《五礼》成,进爵为子。又为太子承乾注班固《汉书》上之,赐物二百段、良马一,时人谓杜征南、颜秘书为左丘明、班孟坚忠臣。
帝将有事泰山,诏公卿博士杂定其仪,而论者争为异端。师古奏:「臣撰定《封禅仪注书》在十一年,于时诸儒谓为适中。」于是以付有司,多从其说。迁秘书监、弘文馆学士。十九年,从征辽,道病卒,年六十五,谥曰戴。
其所注《汉书》、《急就章》大显于时。永徽三年,子扬廷为符玺郎,表上师古所撰《匡谬正俗》八篇。
初,思鲁与妻不相宜,师古苦谏,父不听,情有所隔,故帝及之。
师古弟相时,字睿,亦以学闻。为天策府参军事。贞观中,累迁谏议大夫,有争臣风。转礼部侍郎。羸瘠多病。」师古死,不胜哀而卒。
师古叔游秦,武德初,累迁廉州刺史,封临沂县男。时刘黑闼初平,人多强暴,比游秦至,礼让大行,邑里歌之,高祖下玺书奖劳。终郓州刺史。撰《汉书决疑》,师古多资取其义。
孔颖达,字仲达,冀州衡水人。八岁就学,诵记日千余言,暗记《三礼义宗》。及长,明服氏《春秋传》、郑氏《尚书》、《诗》、《礼记》、王氏《易》,善属文,通步历。尝造同郡刘焯,焯名重海内,初不之礼,及请质所疑,遂大畏服。
隋大业初,举明经高第,授河内郡博士。炀帝召天下儒官集东都,诏国子秘书学士与论议,颖达为冠,又年最少,老师宿儒耻出其下,阴遣客刺之,匿杨玄感家得免。补太学助教。隋乱,避地虎牢。
太宗平洛,授文学馆学士,迁国子博士。贞观初,封曲阜县男,转给事中。时帝新即位,颖达数以忠言进。帝问:「孔子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何谓也?」对曰:「此圣人教人谦耳。己虽能,仍就不能之人以咨所未能;己虽多,仍就寡少之人更资其多。内有道,外若无;中虽实,容若虚。非特匹夫,君德亦然。故《易》称'蒙以养正','明夷以莅众'。若其据尊极之位,炫聪耀明,恃才以肆,则上下不通,君臣道乖。自古灭亡,莫不由此。」帝称善。除国子司业,岁余,以太子右庶子兼司业。与诸儒议历及明堂事,多从其说。以论撰劳,加散骑常侍,爵为子。
皇太子令颖达撰《孝经章句》,因文以尽箴讽。帝知数争太子失,赐黄金一斤、绢百匹。久之,拜祭酒,侍讲东宫。帝幸太学观释菜,命颖达讲经,毕,上《释奠颂》,有诏褒美。后太子稍不法,颖达争不已,乳夫人曰:「太子既长,不宜数面折之。」对曰:「蒙国厚恩,虽死不恨。」剀切愈至。后致仕,卒,陪葬昭陵,赠太常卿,谥曰宪。
初,颖达与颜师古、司马才章、王恭、王琰受诏撰《五经》义训凡百余篇,号《义赞》,诏改为《正义》云。虽包贯异家为详博,然其中不能无谬冗,博士马嘉运驳正其失,至相讥诋。有诏更令裁定,功未就。永徽二年,诏中书门下与国子三馆博士、弘文馆学士考正之,于是尚书左仆射于志宁、右仆射张行成、侍中高季辅就加增损,书始布下。
颖达子志,终司业。志子惠元,力学寡言,又为司业,擢累太子谕德。三世司业,时人美之。
王恭者,滑州白马人。少笃学,教授乡闾,弟子数百人。贞观初,召拜太学博士,讲《三礼》,别为《义证》,甚精博。盖文懿、文达皆当时大儒,每讲遍举先儒义,而必畅恭所说。
马嘉运,魏州繁水人。少为沙门,还治儒学,长论议。贞观初,累除越王东阁祭酒。退隐白鹿山,诸方来授业至千人。十一年,召拜太学博士、弘文馆学士。以孔颖达《正义》繁酿,故掎摭其疵,当世诸儒服其精。高宗为太子,引为崇贤馆学士,数与洗马秦侍讲宫中,终国子博士。
欧阳询,字信本,潭州临湘人。父纥,陈广州刺史,以谋反诛。询当从坐,匿而免。江总以故人子,私养之。貌寝侻,敏悟绝人。总教以书记,每读辄数行同尽,遂博贯经史。仕隋,为太常博士。高祖微时,数与游,既即位,累擢给事中。
询初仿王羲之书,后险劲过之,因自名其体。尺牍所传,人以为法。高丽尝遣使求之,帝叹曰:「彼观其书,固谓形貌魁梧邪?」尝行见索靖所书碑,观之,去数步复返,及疲,乃布坐,至宿其傍,三日乃得去。其所嗜类此。贞观初,历太子率更令、弘文馆学士,封渤海男。卒,年八十五。
子通,仪凤中累迁中书舍人。居母丧,诏夺哀。每入朝,徒跣及门。夜直,藉藁以寝。非公事不语,还家辄号恸。年饥,未克葬,居庐四年,不释服。冬月,家人以氈絮潜置席下,通觉,即彻去。迁累殿中监,封渤海子。天授初,转司礼卿,判纳言事。辅政月余,会凤阁舍人张嘉福请以武承嗣为太子,通与岑长倩等固执,忤诸武意。及长倩下狱,坐大逆死,来俊臣并引通同谋,通虽被惨毒无异词,俊臣代占,诛之。神龙初,追复官爵。
通蚤孤,母徐教以父书,惧其堕,尝遗钱使市父遗迹,通乃刻意临仿以求售,数年,书亚于询,父子齐名,号「大小欧阳体」。褚遂良亦以书自名,尝问虞世南曰:「吾书何如智永?」答曰:「吾闻彼一字直五万,君岂得此?」曰:「孰与询?」曰:「吾闻询不择纸笔,皆得如志,君岂得此?」遂良曰:「然则何如?」世南曰:「君若手和笔调,固可贵尚。」遂良大喜。通晚自矜重,以狸毛为笔,覆以兔毫,管皆象犀,非是未尝书。
硃子奢,苏州吴人,从乡人顾彪授《左氏春秋》,善文辞。隋大业中,为直秘书学士。天下乱,辞疾还乡里。后从杜伏威入朝,授国子助教。
太宗贞观初,高丽、百济同伐新罗,连年兵不解。新罗告急,帝假子奢员外散骑侍郎,持节谕旨,平三国之憾。子奢有仪观,夷人尊畏之。二国上书谢罪,赠遗甚厚。初,子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