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0-淡淡的忧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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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在朦胧的暮色中我看到对面街边一对母子坐在地上在乞讨,我穿过街道走到他们的跟前把手里的方便袋扔给那个孩子。孩子的妈妈一直在那里给我作揖,嘴里还不停叨咕着“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跑着横穿过马路想回凤凰城的门口提车,一辆豪华小客车随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我身边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司机伸出脑袋臭骂着我。这时我的头脑突然闪过一个情景,是小书跪在地上拿着菜刀的一幕,还有那句“我死都不会走出这间屋子”的话。这一幕过后又是姓凡的声音,“都好几个月连个消息都没有也不跟我联系”。此时我站在马路中间,四周的一片喇叭声把我猛然惊醒了,对耳边的辱骂竟无知觉。没道理的!她怎么会不跟他联系哪?她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可能真的死在那个屋里吧!不会的,这个小姑娘不会那么傻的,她也没有理由那么做。所有的想法在我脑中猛转,我开着车,向家的方向奔驰而去。
第二部分 我们自己久违的温情(3)
马路边所有灰蒙蒙的景物都在身边一闪而过,南湖大桥已经亮起了月牙形的灯光,可我只看到了一条光线从我身边掠过。
我喘着粗气跑上楼直奔家门,到门口时才发现我拿着钥匙的手在颤抖,妈的,遇到这个小姑娘以后我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压不住事儿了。我颤颤抖抖地打开门,一股东西腐烂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我的心脏迅速提升到了脖子下边。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冲到卧室,在卧室的床上我看到了她,她趴在那里皮肤苍白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红色的小内裤被我的大背心挡住只留在外面一个红红底部的小尖儿,猛一眼看去像是阴部在往外淌血。我踩着地上扔得四处都是的棉被走了过去,把她抱起,让我欣慰的是她的身体还是热的,一种遥远如上
个世纪的味道和温暖突然冒了出来。她的面容让我有点儿心惊胆战,颜色暗青。眼睛深凹,像死去的僵尸,虽然还有着微弱的气息,但还是让我无法确定这时的她是死是活。我用力地乱摇,拼命地喊着:“小书。”
过了好长时间她终于慢慢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这时我心里的破烂想法终于得以解脱。她目光茫然地看着我,接着张开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你的小娇妻一个人在这里死去的。”我放下她向厨房走去,想烧点儿水给她喝,这时我才看了一眼这个我半年多没有回来过的屋子。这里就像一个久未清理的垃圾场。方便面盒子遍地都是,剩下的汤洒在地上早已干涸地贴在地板上,上面是无数的烟头和酒瓶的碎片,冰箱的门大敞着,里面的食物和肉掺杂着一些小动物在蠕动着,屋里四处都是苍蝇嗡嗡嗡的声音。一个心理正常的人在这种环境下呆这么长时间也会腐烂。水烧开之后,我倒上一杯,小心翼翼端进卧室,水凉了一些之后我喂她喝了一点儿,喝完水之后她很明显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躺在那里仔细端详了我好长时间。后来她让我给她点根儿烟,我给她点上了,她哆哆嗦嗦地叼着烟深深地吸进去了一大口,身上猛然强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闭上了眼睛,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我认识的小书。
等她缓了一会儿,我说:“好点儿了吗?能告诉我你这是为什么吗?”
她的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我说:“不为什么,就是等我的老公回来,等我的老公来杀了我。”
“那等的人应该不是我,需要我把他叫来吗?”
“不,我的老公叫韩雨山,别人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他的小娇妻,我只属于他。”
她柔软的身体倒在我的怀中,我的一切怨恨好像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对于骗过我的人,我可以原谅她,也可以永远不再怪她,但是我无法做到再次相信她。我自己也点了一根儿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问她:“你想我们还会怎样哪?”
她的声音还是很微弱地说:“你会跟我结婚,对吗?老公,你爱你的小娇妻,对吗?”
“如果你喜欢这么骗自己,那么我就告诉你是。”
“你答应跟我结婚了吗,老公?”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带你去吃点儿饭,其他的事儿慢慢再说。”
她听完我的话好像马上恢复了精神,支撑着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向浴室走去。我此时真的有点儿发蒙了,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为了什么,欲望还是感情?在她和那个姓凡的男人嬉笑着打电话说我是傻帽儿的时候,我就相信她对我并没有感情。身体的欲望她不需要找我,那个姓凡的男人同样可以满足她。金钱的欲望她应该了解,她已经在我这里彻底丧失了信任。我一时无法猜测她的真实想法,满脑袋雾水实在整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该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就是要我做一回骗子,我也都无所谓了,不管对她会不会造成伤害,即使会那也是暂时的。她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是刻意换的第一次我们吃饭时的那一套衣服。但在我眼中她以往的风采和吸引已经荡然无存,更无一丝对她温柔的耐性,她来到疑肀吖蛟谖业慕畔驴嘉俏遥液廖薷芯醯囟憧恕W叱黾颐诺氖焙蛭以谛睦锿蝗幌M涝抖疾灰赝罚灰偃タ吹秸庑┧圃斐龅陌乖啵颜庑┯涝度釉谡飧鱿袼姆啬挂谎奈堇铮乜菸О桑?/p》
我带着她来到了名点,她点了一份西餐和一瓶白兰地。说实话现在我啥也吃不进去了,只是陪她喝了几杯酒。一个年轻的小歌手抱着吉他在轻轻唱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歌,但安静沙哑的声音很入耳,显得很幽静,我已经不再年轻,那些流行的音乐在我的耳中没有片刻的停留,我说好像真的有点儿断代了。小书好像吃得很高兴,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显得有些僵硬了,她自己吃了一大盘的牛排饭。我们旁边桌上的一个女人自己坐在那里,桌上摆着一瓶红酒,她自斟自饮,目光呆滞地流泪,给人一种孤单的感觉。小书吃完饭后擦了擦嘴说:“好几辈子没吃这么饱了。”然后端着酒杯向那个女人走去,走到那个女人的对面坐下了,陪着那个女人说着话,我无心听她们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坐在那里喝了几杯酒,然后告诉服务员过来把用完的餐具都撤下去。过了很长时间小书走了回来,那个女人已经停止了哭泣。
“老公,我厉害吧!几句话让她一切想开,原来那个女人是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但那个男人却只是玩玩,她就自己在那里伤心,真不值。”
“很多事情是你我都无法理解的,你不是把她开解好了,只是她需要跟人的沟通。而你一个陌生人是最好的对象。”
“老公,你现在真好,也不跟我吵了,我现在是最幸福的。呵呵!”
“你的那位姓凡的未婚夫找过我,他还很爱你。”
“我不认识他。我只认识你。老公。”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感情是真实的,但你抓不住很快就会消失。”
“我们不谈这些,老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你准备一下。等我电话。”
“好的,老公,我听你的。即使你在骗我,我也愿意相信。”
从那里出来之后,我开着车在她的指引下来到了绿园小区门口,一路上她都静静地趴在我的身旁,到了地方的时候也舍不得放开。我告诉她到了,她没有理我跟她说什么,只是说她还想听第一次坐我车时听的那张盘。我想了想放起了圣桑的那张盘。她调到了那支《天鹅》,然后又紧紧抱住了我,头深深埋在我的怀里。此刻不管我的心里有多少无奈也都只好在这种气氛中随其自然,这种女人在我的生活中只是一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只不过在走过的一刹那我们互相望了一眼,这一眼相比较来说比较深刻,在短时间内可能也无法忘掉,但难以摆脱的是我们都是匆匆忙忙的过客。音乐在车内的各个角落和我们的身边飘过慢慢结束了。
第二部分 我们自己久违的温情(4)
“雨山,我记得第一次听这首曲子的时候,我躺在你的车里,其实那时我根本就没醉。也许是怪我自己淘气,我想跟你玩这个游戏,但在音乐之中我看着站在桥边的你,那一刻你的忧郁打动了我,让我从侧面看到了一个我完全不敢相信的你。后来我在你的世界里毫无知觉地掉了进去,我想爬也爬不出来了,我回不了头了,我想得到你而又不能不骗你。在你的身上我能知道我自己的结果会是惨痛的,即使那件事情没有被你发现也是一样,所以我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没想到我的自私让我欺骗了所有的人还骗了我自己,到你走后我才知道我没有后路。我知道我将回去等的是一个不可能等到的电话。但你的小娇妻很高兴,谢谢你老公,老公,老公。这半年多我坚持着像幽灵一样留着一口气活了过来,我要等的并不是你原谅我或者真的娶我,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想要的就是这样,像现在这样你可以静静地听着我说出这些我想对你说出的话,以后的路不管是怎样我都可以抬起头去走了。谢谢你,这已经是我想要的圆满结果了,真的圆满。”
说完这些话她迅速打开了车门钻了出去,她娇小的身躯在昏暗的路灯下随风飘荡着消失在我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我坐在那里,秋风带着些飞沙从车窗吹了进来,似乎有些阴冷,我闭上了双眼,短暂的失落和破碎在折磨着我的心,我接连猛抽了三根儿烟,扔掉最后一个烟头开车回去了。
在家里的楼道上我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搬家公司电话,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马上过来。我简单整理了一下不想扔掉的东西,收拾完之后,我坐在沙发上欣赏着眼前这脏乱的不堪入目的一切。我在这个屋里住了七年,七年的时间有过多少女人的气息、欢笑与泪水,又留下了我多少的叹息……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很迅速地在我的指点下把我要的东西都搬到了车上,我告诉了他们送到我新家的地址,然后让他们先离开了。“黄莺住久浑相识,欲别频啼四五声。”我从厨房开始每个屋走一遍,又仔细看一下这个屋里的一切,狠狠心走了出去,关上防盗门的时候我在心里对这个屋说了一句:“再见吧!我的家,滚开吧!肮脏的一切。”这该算是黄莺的啼叫了。
我回到新家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上楼把门打开,他们很迅速地就把所有的东西搬了进来,之后我给完钱他们就乐呵呵地走了,我看了看这个簇新的、陌生的乱糟糟的景象,实在也呆不下去,就关上门走了出来。我开车在灯火辉煌的人民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荡着。这个大街饱含着长春短暂历史的血泪,凡是长春市有点儿趋向性的变动它就得改名。最早的时候叫长春大街,那时候它的长度也就是我一脚油门还得踩刹车停住的距离,虽然有点儿夸张了,但那时真没多长,从火车站到胜利公园那儿就到头了。在那落后的
年代里它也是长春最长最宽的一条大街。后来小日本儿来了,给改了个日本式的名字叫中央通,但这个名字还是没有存留多久。后来小日本儿又把这条大街修长了,又给它改名叫大同大街,当时日本鬼子还吹嘘这条街是亚洲第一大街。后来又改。什么中山大街、中正大街。从我记事儿开始,它就叫斯大林大街,那时候那个名字已经叫了不少年了,估计这个名字在当年应该挺有气势,可谁也没想到后来斯大林老爷子死之后还让人给鞭尸了,结果这条大街1996年正式改名为人民大街。相对于别的来说,我喜欢人民大街这些历史性的变化,因为它是越变越舒心了,现在开着车轧过它的胸膛,你会感觉无比的敞亮和痛快,旧日的温暖在如今灯光闪耀树木常青的容貌中依然存在。
我来到了上海路那边儿一家新开的夜总会,什么名字我也没看,径直来到二楼包房。开开门就看见于凯搂着个女的坐在沙发上唱着歌,见我来了于凯忙站起来拉着那个女人过来给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李叶。”我没好意思盯着那个女人看,但他介绍完之后,我突然觉得李叶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不过一时还想不起来了。他女朋友眼睛还盯着电视,很不耐烦地伸出一只手,当她一副不屑的目光跟我无所谓的眼神碰撞时,马上变了,脸色加眼神都一起刷地一下改变了模样,在我的手碰到她的手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很用力地扔开了我的手,然后转身坐一边儿去了。于凯当时就尴尬得满脸通红冲我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拽起他女朋友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个女的不以为然地解释了一句说:“我只是着急唱歌。”于凯气得要命,我就把他拉了过来,坐到一边儿给他倒了杯酒。我也点了根儿烟深吸了一口,这个女人有这种反应,我心里很清楚原因,因为我以前就认识她。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还是我在电影公司的时候,那时我在那里什么都干过,导演助理、摄像、剧务、美工。一个工种都没漏过。导演说我刚来,多干点儿学习学习,其实他无耻的目的还是为了省钱。李叶当时好像还是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被我们单位的一个领导包了,整天跟个宠物一样被我们的领导带着四处丢人现眼。后来那位领导找我,让我在片子里面给李叶安排个角色,我当时没理那个混蛋,让他自己去找我们导演。平时我就贼看不上他,腆着个狗屎肚子,什么不懂还到处摆架子招摇撞骗。所以那时李叶跟着他,在我眼里,她也就是个吮痈舐痔的小贱货,傍大款眼睛都不会放亮点儿。后来那位领导大人又来找过我好多次,原因是他不敢直接去找导演,因为导演是他小舅子,他怕挨削。最后一次那个混蛋领着李叶一起来找我,我正叼着根儿烟专心致志地在摄像,他本人倒没敢跟我说什么,李叶却在旁边不知深浅叽叽喳喳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事儿,这么容易的小事儿让你交下个领导你都不干,你是不是傻呀?”那时我正处在年轻气盛的岁月里,一听这话我的火就不打一处来,但看她是女人的份儿上,也忍住了没跟她计较。可是那个混蛋领导看我真不给他面子,就在旁边儿跟我找茬儿,说什么我不懂规矩等一类的屁话,最后他越说越激动,还拽着我跟教育儿子似的把我嘴里的烟也给扔了,我开始还能忍住,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还是爆发了,摄像机在他身上来个玉石俱焚,砸得他满身是血。我记得我离开那里之前,我还没忘了给这个李叶一顿侮辱带臭骂,当时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我估计这个仇她算是永记在心了。
那件事儿后来解决了好长时间,那个混蛋被我的一下子差点儿砸死,吵吵着又是要告我,又是找什么叫老三的跟我算账的,这些我倒一点儿都不在乎。结果到后来他还是没把我怎么的。当时谁都能看出来我跟个二百五一样整天虎了吧叽的,天不怕地不怕,而他又有工作有家庭孩子老婆的一大堆,所以最后考虑到他自身的安危还是拉倒了。找那个老三收拾了我一次,自己尿的尿自己喝了,估计滋味肯定不能太好受。年轻时就是这样,头脑一热我就干,干了我就认为对,对就什么也不怕。只是从那以后,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