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0-淡淡的忧伤-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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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肯定不能太好受。年轻时就是这样,头脑一热我就干,干了我就认为对,对就什么也不怕。只是从那以后,我就告别了自己梦想已久的电影生涯,当时好长时间里我心里都说不出来的难受,说实话,一直以来电影这个东西我都是由衷地热爱,所以现在谁跟我提我都不愿意提,像我的伤疤一样。我常想现在是不行了,如果我能将将巴巴地活到老,成了老头子的那天我没什么事儿,肯定把这个捡起来再玩他几年,算是满足一个年轻时的梦想和心愿。我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够碰到李叶,而且这时她已经成为一个有点儿小名气的模特了,还靠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对于这个女人的长相和体型我肯定赞赏,这个是不容置疑的,但这个人的品格和心思,我还是有所怀疑的。不过每个人都是瑕瑜互见的,只是不知道她瑕多还是瑜多。但这些都不是我该说的,这时只有当作不认识她了。
第二部分 我们自己久违的温情(5)
于凯举起酒杯满脸歉意地说:“别理她,小家子女人,回去我再收拾她。”
这时候我只能装大度地说:“算了吧!于凯,没事儿,女人影响不了咱哥俩儿的关系。来喝酒吧!”
于凯问我怎么好长时间都没看见我的那个小书了哪,我把事情详细地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后摇摇头跟我干了一杯,然后说:“这辈子想整明白女人,难哪!”我笑了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还背对着我们自己在那里唱着歌的李叶。于凯看出我的眼神了,然后端起酒杯,用手狠狠拽了一下李叶,李叶没理他,还在那里吊儿郎当接着唱。我猛然发现我们真的变了,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换了几年前,就于凯的脾气,早就拳脚伺候了,李叶不被打死她都得烧高香。而现在的我们,在女人面前全部都是狼狈不堪。
回到家里把新送来的床收拾了一下,别的东西依然乱七八糟地放着没动。躺下之前我给孟姐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儿,然后安静地进入了相继而来的噩梦状态。
每天我都起得很晚,然后到公司随便走走看看,公司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都还算正常,总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生意在关照着我们,也使公司能够维持着正常运转,保持着这样下去,一年下来赢利虽不是很丰厚但也能不错,我也就能傻呵呵地满足了。尽管长春的经济这两年在连续爬升,但总体来说,每年新注册的公司都没有关门的多,也就是说一个个满怀着无限希望的折腾到最后都是白扑腾,以垂头丧气的失望告终。老狗这些天也很少来公司,好像在外边忙着什么大事儿,我一问他他总是对着我埋汰地嘻嘻笑着说没事儿,但我总感觉他跟我说话的表情比以前僵硬了很多,反正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他代理的什么医疗器械第一批订货款也已经给打过去了,好像一百八十多万,公司的流动资金也差不多一下子被他掏空了,我回来后他还像模像样地拿着单据让我签个字,说就这几天货一到一切都好了。
今天起得特别早,对于这个我不愿面对的特别的日子,我硬着头皮还得来面对,因为今天是红孩儿被宣判的日子。早上起来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照着镜子看了看一副傻样儿,但现在对我来说,这些早已经不重要了,特别是今天我觉得是自己要蹲监狱一样儿。我给于凯和少将打了个电话,跟他们约好了先去趟红孩儿家,看看红孩儿的老爸。当我们三个迈进红孩儿家熟悉的小院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屋里头哗啦哗啦的声音,少将看看我说:“还他妈有心打麻将。”我没说话径直往里面走,这些年我们每次来,红孩儿的老爸都是同样的事儿,就是在打麻将,他已经把这个娱乐当成了他生活中惟一的大事儿了。我们三个走进屋的时候,红孩儿的老爸瞟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我走过去问了一句玩了多长时间了,旁边的一个老男人说已经两天两夜啦。我看着红孩儿的老爸,发现他比我还像鬼,他的面容已经完全脱相了,黑糊糊的老脸像有好几年没洗了,胡子拉碴,一根儿接一根儿猛吸着廉价的烟草。于凯在旁边对他说:“叔,今天红孩儿宣判,你去吗?”他头也没回,依然专心盯着他的麻将牌,一张白脸儿从他的手里打出去之后才稍微抬了一下头,来回扫了我们几眼然后又低下了头,才开口说:“我他妈还不知道谁来看我哪!我去看他?告诉那个小兔崽子,让他最好一辈子别回来,死到监狱里算了。我到死也他妈不想再瞅见他,上辈子我算造孽了,整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犊子。”他还在那儿非常气愤地骂着,我站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给他俩使了个眼色,我们三个就走了出来。我们上了车刚要走的时候,红孩儿他老爸披着个破衣服跑了出来,我开了车门又走了下去,他走到我面前,手里握着埋埋汰汰的一大把钱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说了一句:“你们照量着办吧!”说完转身就往院子里走,我几步赶上了他,把钱又塞回去了,告诉他只要是为了红孩儿我们这里不缺钱。我跑回车上关上车门刚要走的时候,听到他走回屋去的弯曲的背影里传出一句话:“判完了告诉我一声。”
红孩儿被带出来站在被告的铁栏里的时候,样子很平静,看看下面坐着的我们还微微笑了一下。今天所有的人全到了,少将和于凯坐在我的旁边,其他的人坐在后一排。这种场面几年前也有过,只不过那时我们的人比现在齐,那时大飞也在,而且红孩儿也不在被告席里。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是和我们混在一起的一个好朋友,现在已经不在人世,早就被正法了。那小子的死虽说也是罪有应得,但我估计他肯定死不瞑目,所以他死后我们有几年一到鬼节都去给他送钱花。那小子跟我们一样儿成天吊儿郎当的,但那小子家里钱财大把大把的像花不空似的。记得那时他没事儿兜里就喜欢揣把火药枪,原因是那把枪是他自己做的,整天拿着,方便他及时地炫耀,后来就死在这把火药枪身上了。他有一次坐出租车,不知道为什么他跟出租车司机发生了口角,他就掏出火药枪吓唬那个司机,那个司机当场就被吓瘫了。结果他下车自己往家溜达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持枪抢劫。当一堆警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想这是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撒腿就跑。警察在后面朝天鸣了几枪,这小子也不含糊,回手就是一枪,他倒是真准,一枪造就了一位英勇的烈士。整个事情就是这样,法律是公正的,但他注定要悔恨到下辈子。
法官的大槌子一敲就是十三年。少将看看我们说,没办法了,红孩儿犯到这儿了。其实他不说我们也都明白,任何人都没有怪罪少将,虽然他是干这个的,但最起码来说也得保证有原则的底线,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红孩儿被法警带进去的时候表情还是很平静,冲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我想他也该满意了,没有满足他蹲一辈子的愿望,但是给了他一个盼头。盼吧!十多年以后红孩儿也许就知道该怎么活着了。
“哥们儿,这次知道犯了什么事儿了吗?”
“知道,是不是我宰人的事儿终于被你们查出来了?”
“呵呵!你小子呀!说你什么好哪?”
又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警察,不过这次的态度可是一千八百度的大转弯儿,让我感觉这傻老爷们儿越来越可爱了。那个白净的小警察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眼睛一直很亲切地看着我。今天上午我一到公司就看见这两个家伙在我办公室里面等着我。这次张娜也不怕了。我一看熟人来了,当时还挺高兴,以为是这两个家伙想我了,结果又让我跟他们来到了他们这里。
那个白净的小警察说:“别整些没用的了,说正经事儿,这次你犯的事儿可不小哇!”
我看着他说:“是吗?说来听听。”
“你们公司的那批医疗器械已经被消协给扣了,纯属假冒伪劣产品,打着德国一家公司的品牌其实是河南一家小工厂造的佟!?/p》
“这事儿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看看我这儿,还没完全好哪!我在医院里呆了三个多月,这事儿我真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说着我把胸前的刀疤露出来给他们看。
第二部分 我们自己久违的温情(6)
“可你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并且一切合同虽然没有你的签字,但都有你的印章。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难逃其责。”
“能罚多少?”
小警察站起身,打开旁边的档案柜拿出一条中华烟打开一盒,递给我一根儿。
他接着说:“还真让你说着了,这条烟还是你上次给我的,你还真回来抽了。不过这次恐怕不只是罚钱这么简单的事儿,要不然我们警方也不能插手,你们涉及的数额太大,恐怕得判。”
“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行,这次哥们儿我高低不能认判,我就是蹲监狱也得蹲得其所,要不然我得憋屈死。”
“那你就尽快想办法吧!我们俩也不希望你蹲,今天一接到这个案子,我们俩看到又是你的破公司,就马上抢着接下这个活了,是觉得你这小子可交。但是你现在还是不能走出这里。”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少将打了过去,他还没听我说完就着急忙慌地说他马上去找于凯,一会儿就过来。打完电话我坐在那里想着这件事情的经过,从老狗订机票去河南到现在,所有的都明白得透彻了。看到了现在这个结果,心里好像有点儿东西终于落下了。前些天心里还像一团乱麻,现在疙瘩也算解开了,不过还是有点儿失落的感觉。呆着没事儿我就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跟他俩闲聊着,我知道了原来现在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也只不过一千多块钱,想想他们也够不容易的了。快到中午了他俩问我饿不饿?说实话我还真饿了,但不知道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个大箱子开始按各屋送盒饭来了,那个小警察叫了她一声,然后要了三份,打开之后每份儿都是红烧肉炖土豆配一个凉菜还有一盒饭,看着还挺香,我们三个人就围在一张桌子前开吃。这几年在外面天上飞的地上爬的能吃的差不多都吃到了,还就真没有这顿饭吃得香,这时我终于理解了少将所说的“心安”是什么概念了。
我们三个吃完饭每人点了根儿烟,然后小警察又泡了三杯茶水,我就跟他俩开始研究我出去之后请他俩去哪儿撮一顿,满脸横肉的家伙说去吉顺街,他要吃兔子炖土豆和烤鸽子,小警察说不吃那些东西,太腻了,他想吃铁道帮子,而且一定要吃正宗的。说着说着我也有点儿想铁道帮子了,那些埋汰的破铝盆,怎么看怎么像要饭盆,但做出来的东西就是香,想了想我们有好多年没往那边儿溜达。我端着茶杯跟这俩家伙聊得正高兴的时候,于凯和少将推门进来了,看见我们三个现在的样子,他俩的表情当时就愣了。少将也傻不棱登的半天才缓过神来,走进来之后冲着那个满脸横肉的警察就是一拳,这个动作让我也一愣有点儿发蒙了,因为少将一脸恶狠狠的严肃。那个警察噌就站起身,对着少将抡起大拳头还了一拳。我刚想站起来阻止这两位怒气冲冲的战士,可没想到他俩竟然同时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实话当时不光我木了,连屋里的另一位小警察还有于凯都木了,整不清楚这到底咋回事儿。等他俩都乐够了,少将才跟我们解释清楚说,原来他俩是警校的同学。然后他俩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说起了我的事儿,那个警察一直在说:“你这个朋友是条汉子,不是个孬种,我挺喜欢他。”少将说:“废话,我的朋友有孬种吗?”那个警察把我的事儿详细地跟少将说了一遍,于凯在旁边听完后脸色阴沉地骂了一句:“妈的,死老狗,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我笑着拍了他一下,其实他明白一切,可是他不知道这就是我等了好长时间想要弄清楚的结果。现在我等到了。我内心的愤怒并不是因为老狗骗了我的钱,几十年的朋友钱算个六。可老狗让我对友情这个东西发生了彻底的怀疑。
少将跟我说了一句让我等他们一会儿之后,就和于凯走了。我坐在那里又开始百无聊赖,一堆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往我脑子里钻,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能用什么办法来阻挡住这些。我问了一句小警察他的电脑能不能上网,小警察点了点头说能。我把他桌上的电脑打开,登上QQ,小丫头不在。我给她留了一段话:“最近心情超级不爽,你回来没有?我等着你哪!”打完那些字我就把电脑关了,这时从门口飘进来一位小女警,穿着警服长得白白净净的,模样也挺漂亮,应该算让人看着非常舒服的类型,走路的时候身板拔得倍儿直,带着股英姿
飒爽威风凛凛的劲头。
她到桌子上拿了一个本子,然后回头问那个小警察:“这人是谁呀?”
小警察答:“哦!就是那个公司的老总。”那个女警转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笑笑看着她说:“怎么了警花同志?是不是对我这个罪犯的长相很不满意?既老实又忠厚还有点儿可爱的意思。”
那两个警察对着我笑了笑,他俩现在倒是不拿我当罪犯而是像朋友似的对待了。
那个女警瞪了我一眼说了一句:“骗子!”之后转身就往出走。
说实话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骗子,还真没有人说过我是骗子,我忙叫她:“美女警察,本人强烈声明,我绝对不是骗子。”
我说完她已经转出了门口,我以为她走了,心里刚刚有点儿失望,可没想到这小姑娘听到我那句话又转回来了,从门口伸进脑袋说:“那你跟我说说你不是骗子是什么,弄一些假冒伪劣产品当真货骗人,像你们这样的人早就该毙了。”
她还真有意思,非跟我较真儿,我看着她满脸笑意地说:“你真想知道我是什么?”
她拉开门又走了回来,到了桌子的对面拿个椅子坐下了,然后对着我说:“你说说吧!我还真想听听,这叫了解罪犯心理。”
我心里突然有点儿兴奋,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奸诈想法得逞了,点了一根儿烟接着说:“要讲可长了,你确定你能听完吗?”
她点点头瞪着我说:“别整些用不着的,我要没耐性早把你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要从一段友情讲起。”
刚刚我就是闲得无聊想逗逗她,不过看她现在认真的表情,我还真不太好意思逗她了,接踵而来的是我强烈抒发感情的欲望。其实在这时候我也就是缺一个能倾听我磨叽的对象,以前这样的时候我都能在网上找到小丫头,跟她扯一会儿闹一会儿,不管心情坏到什么程度都能好不少,但今天她不在。不过又遇到这么一位让我顿时颇感欣慰,其实倾诉的对象相当重要,如果选不好很容易就把自己弄到既无奈又没尊严的地步。对于我来说大部分的时候不需要倾诉,总觉得自己的想法自己了解就够了,但是如果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已经到达一个极限,特别像现在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心里无法老老实实平衡的时候,那就需要一个排泄口了。对着这个小女警,我竟然把我和这些狐朋狗友特别是老狗从高中到现在万分难得的友情,还有一些记忆深刻无法忘却的事情,当然这其中我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