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太保史-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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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里希立即被送往附近的市内医院,并由布拉格的第一流外科医生霍尔鲍姆
教授立即动手术。他的肺部和下腹部多处遭受弹片而受重伤。因此,不得不把他的
脾脏拿掉。弹片划伤了很多处,把衣服撕成碎片。霍尔鲍姆给他作了强烈的注射,
防止伤口感染和骨疽。看来,海德里希的病体正在痊愈,因为已经可以用食了,但
是到了六月三日那天,他的健康状况突然发生恶化。
希姆莱青年时期的朋友和医生格哈特、有名的外科医生沙尔勃鲁赫十分火急地
前往布拉格。他们的治疗无济于事,后来争议不休,海德里希于六月四日早晨去世。
尸体解剖证明,他死于胸膜炎,可能是由于去掉脾脏之故。有些医生断言,真
正的死亡原因乃是人的组织机构在去掉脾脏之后,忍受不了注射的缘故。但是这种
论点并没有得到证实。
海德里希之死成为采取血腥的报复措施的信号。三千多人被逮捕,布拉格和布
尔诺的军事法庭宣判一千三百五十人死刑。五月二十七日,来自德国中央保安局的
盖世太保、刑事警察和保安处国外科的头子缪勒,奈比和施伦堡聚集在布拉格进行
调查。
他们可以改装炸弹的机械装置,这种炸弹是由英国人制造的一种器械,它可以
使一颗金属炸弹滚到指定的线路上。在八公尺距离内,它的作用精确无误。
库比斯和加拜克躲在隐藏着许多捷克斯洛伐克抵抗运动战士的卡尔·博罗茅斯
教堂里。盖世太保发现了这个隐蔽处,党卫队包围了教堂,开枪打死了所有躲藏在
那里、此刻正在进行自卫的人,但是盖世太保不知道,库比斯和加拜克是否在他们
中间。
调查工作很快中断,可能是因为没有人重视作深入的调查。所以他们就把这次
暗杀活动作为恐怖屠杀的借口。
就在发生暗杀活动的那天,柏林还枪杀了一百五十二名犹太人作为“报复”。
维也纳行政长官兼总督席拉赫,可能出于同他那位在布拉格被暗害的同伴的友
好感情,在给鲍曼的一封信中建议,为了进行报复,轰炸英国一座历史上重要的文
化城市,因为这颗炸弹是英国货。 接着对抵抗运动的拥护者,甚至对捷克斯洛
伐克居民进行了大规模的追捕。在一万五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搜查了五千个行政区,
有六百五十七人被立即枪决。最后作出决定,惩罚有窝藏刺客嫌疑的两座村庄c利
迪策和莱扎基。
六月九日早晨,党卫队“欧根亲王”师的一个队在党卫队中队长马克斯·罗斯
托克的命令下,包围了离开布拉格三十公里的乡镇利迪策。所有村民被驱赶在一起,
然后把十六岁以上的男人同妇女和儿童分隔开来。男人和青年关在村长戈拉克的谷
仓里,妇女和孩子关在学校里。凌晨,把男人和青年编为十人一组,带到谷仓后面
的园子里,就地枪决。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已经枪杀了一百二十七人。在附近的
克拉德诺矿山工作和在周围地区的森林里当伐木工的十九个居民被逮捕,押往布拉
格,同利迪策的七个妇女一样,同样遭到枪杀。其他一百九十五名妇女被押往拉文
斯布吕克。从母亲怀里夺走婴儿,然后把他们杀死,其他的孩子(大约九十名)被
送往波兰的格奈塞瑙。其中由德国家庭扶养的十七人在一九四七年又被找到了。最
后村庄也被夷为平地,房屋被烧毁,炸掉,凡是有设施的场所均被铲平。
六月十一日,德国《新日报》登载了以下的报道: “在对杀害党卫队大队
长海德里希的凶手进行搜寻过程中,无可辩驳地证明,克拉德诺附近的利迪策村民
帮助并支持了犯人作案,尽管他们否认参与此事,但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居民对
待这样一种罪行的态度从对帝国的其他敌视活动中也得到了证实。例如被发现的有
非法文件、武器库、军用物资、电台,以及许多非法储存的配给商品。
所有男人均被枪决,妇女被送进集中营,小孩被送进一所教养院里。这个村庄
的所有建筑物被夷为平地,村庄的名字也被涂掉。”
对和平村庄采取这样一种报复行为,是要让德国居民知道任何抗议都是不允许
的。命令采取这个“行动”的人是国务秘书兼党卫队分队长卡尔·赫尔曼·弗朗克,
从此以后,他被称为“利迪策的屠夫”,他有权可以不经过起诉任意处死某人。
海德里希死后,纳粹的野蛮暴行才真正咆哮起来。逮捕的次数增多、速度加快。
囚犯甚至在监狱里就遭杀害。
在布拉格的潘克拉克监狱杀害了一千七百名捷克斯洛伐克人,有一千三百人死
在已经变为一个监狱的布尔诺的科米克学校里。
纳粹党人不能粉碎捷克斯洛伐克人民的抵抗。因此,直至最后对他们还是非常
恼火。据估计,单单进入布尔诺监狱的就有二十万人,其中只有五万人准予释放,
其余的人要么被杀害,要么被送到集中营里,让他们慢慢地死去。
总共有三十万五千个捷克斯洛伐克人被关进集中营,只有七万五千人免于一死,
其中二万三千人的健康状况受到很大损害,以致很少有维持其生命的希望。直到一
九四三年才公布处决令,在这以前几乎是保密的,但是每月仍然要处决一百个人。
当纳粹党人撤离捷克斯洛伐克时,有三十六万人死于他们的统治之下。
由于海德里希之死,德国中央保安局已成为无主之仆。
希姆莱在柏林的追悼会上说了几句双关语,使那些企图指望得到继承的人可以
从悼词的字里行间听出一种威胁。希姆莱决定,德国中央保安局的领导权暂时由自
己接管。这样他可以控制几乎已经失去了的这架庞大的机器,直到他为海德里希选
出一个继承人——一个不再是与他竞争的人。
海德里希的遗像在希姆莱的写字台上已经放了几个月了。大家不明白,他是在
其中发现了一种出于尊重而去纪念死者的迹象呢,还是为了永远回忆这次“最后的
胜利”。
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大多数头目都选择第二种说法。不管怎样,这幅遗像总有一
天会从写字台上不声不响地消失掉。
在赫斯于一九四一年五月十日飞往英国之后,缪勒早已秘密地清洗了元首前代
表的周围人员。所有与赫斯有直接联系的人,他的同事、助手、秘书,甚至司机均
被逮捕。因为赫斯对人类学家鲁道夫·施泰纳的学说很感兴趣,因此,他的拥护者
也被逮捕,同时被捕的有先见之明者和占星家,因为赫斯在飞往英国之前,曾经同
这些人商议过。虔信占星学的希姆莱对这些人的被捕听之任之,这就给海德里希带
来了祸害。
海德里希死后,大家料到会出现同样的清洗,不过它是在小范围内进行的。德
国中央保安局各局头目总是利用希姆莱的党去反对海德里希,从而保住他们的饭碗。
这次清洗,只罢免了几个由海德里希新吸收进来的人的职务。此外,象赫特尔那些
人(还有许多其他人)曾经是海德里希所痛恨的,而此时他们相反却得到了新的职
务。
希姆莱在决定海德里希的继承人之前,考虑了八个月时间。一九四三年一月底
在公布继承人的姓名时,人们普遍感到惊讶。德国中央保安局的新首脑竟来自第二
号人物,而且没有人能预见到他的突然走运。希姆莱考虑施伦堡由米已久,由于他
年轻有为,希姆莱有足够的靠山去反对可能发生的竞争。但是正由于施伦堡的年轻,
希特勒才拒绝了这项建议,因此,在一九四三年一月三十日,他任命一位奥地利人、
老纳粹党员恩斯特·卡尔登勃鲁纳博士为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头子。
恩斯特·卡尔登勃鲁纳于一九零三年十月四日出生在离布劳瑙不远英克雷斯的
里德,与元首的出生地点相同,所以一般说来,他的任命只能以此为根据了。
卡尔登勃鲁纳一家世世代代居住在那里,许多乡村手工业者走在这位新的纳粹
达官贵人的祖父的前面,而这位达官贵人第一个跳出了这个半农世界,成为一名律
师。恩斯特的父亲雨果·卡尔登勃鲁纳也当过律师,开始在拉包,以后在林茨。恩
斯特就是在林茨上的学,并毕了业。他学父亲的样,在格拉茨学习法律。他在那里
参加其中一个最早的纳粹大学生小组,并同天主教一基督教社会派大学生发生粗鲁
的殴打。他在二十三岁那年获得法律博士学位,一九二八年定居在林茨当了律师。
他的最后两个学年很艰难,家里不能再负担他的生活,为了挣钱来继续他的学业,
他只好到煤矿去做夜班。一九二六年到一九二八年,他在萨尔茨堡的一位律师那里
担任审理案件的工作。
在整个这段时间里,卡尔登勃鲁纳在自由奥地利的独立运动中继续从事政治活
动,这场运动导致他参加了纳粹党。一九三二年,他参加奥地利纳粹党,党员登记
号码为300179,一九三三年参加了保密性差的奥地利党卫队,党员登记号码为13039,
当时,奥地利党卫队开始把战斗队潜送进奥地利。他被分配到以前属于阿道夫。艾
克曼的那—个连队里。
在党卫队里,他立即起着一名队长的作用,并在上奥地利成为纳粹党的演说家。
此外,他作为法律顾问免费为党员和弟兄们服务。
一九三三年,他被提升为党卫队第三十七冲击团队长。
他的活动引起奥地利警察的注意。一九三四年他被捕,随同其他几个奥地利纳
粹分子一起被送往凯泽斯坦因布鲁赫集中营。当时,陶尔斐斯试图用他们自己的方
法反对纳粹分子,但是不敢明目张胆。在集中营里,卡尔登勃鲁纳很快在同犯中间
赢得了许多拥护者。那是因为他的高大身材和他的体力比他的法律知识起着更大的
作用。复活节那天,他成功地组织全体同犯进行绝食,结果使得国务秘书卡尔温斯
基只好服从陶尔斐斯的命令视察集中营,并答应改善一些物质条件。这样,除卡尔
登勃鲁纳的营房外,所有营房停止了绝食活动。被送进维也纳医院里的卡尔登勃鲁
纳和他的营房同伙不得不在第十一天中断了绝食,因为禁止供应给他们水。不久,
他们获得释放。 一九三四年期间,卡尔登勃鲁纳成为党卫队第八师的领导人,
但是他没有参加一九三四年七月企图杀害陶尔斐斯的暴动。因此,许士尼格政府挑
选象他那样有能力的一批纳粹分子,促使一九三四年九月开始的政治安定导致成功。
但是这种安定的尝试失败了,一九三五年五月,卡尔登勃鲁纳由于同德国党卫队的
关系被指控为叛逆罪而重新被逮捕。六个月以后,他出庭受审。法庭指控他图谋造
反,但是缺乏证据,所以判处他拘留六个月。与此同时,律师协会因他参与政治活
动而把他开除出去。在他被捕前不久,他已经被任命为奥地利党卫队的队长。
卡尔登勃鲁纳再次获释后,就致力于各派的联合工作,当时,纳粹思想处于低
潮,甚至遇到坚决的抵抗,宣传“同伟大的兄弟民族的团结”显得容易些。他们在
进行宣传的时候,使用那些“同血统、同种族和同语言”的俗语,因而符合多数奥
地利人民的一种渴望。随着奥地利加入帝国,它的居民将会陷入纳粹立法之下的这
个事实,大家却熟视无睹,奥地利人不得不忍受许士尼格政府的保守专制,不去注
意这个专制的细节。
在遵照德国指示进行的这场运动中,卡尔登勃鲁纳结识了赛斯—英夸特,他同
赛斯一起致力于各派联合的准备工作。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一日,赛斯任命他在自己
的内阁中担任公安国务秘书。三月十二日三点钟,卡尔登勃鲁纳迎接了第一个到达
维也纳阿斯佩伦机场的希姆莱,扼要地向他汇报了纳粹党人所取得的巨大胜利。当
时,他把奥地利党卫队——他是该队队长——置于希姆莱的最高领导之下。合并那
天,希特勒任命他为党卫队旅队长(少将)兼多瑙河上游地区的党卫队长。六个月
以后,他被提升为党卫队分队长(中将)。与此同时,他也成了国会议员。
在结束因联合而引起的在奥地利的冒险活动之后,卡尔登勃鲁纳过着党卫队干
部的舒服生活。由于他先后被任命为维也纳地区以及多瑙河上游和下游地区的党卫
队长,一九四一年任警察局长,他几乎成了奥地利的希姆莱,但是没有实权,只是
柏林命令的简单传声筒,而且比缪勒、奈比或,施伦堡掌握的权还要少。不过这个
职务倒可以使他放手去实现他想在情报处这个领域经受考验的思想。他组织一个从
奥地利延伸到东南方向的重要的情报网,这样他可以把非常精确的报告送到柏林,
以引起希姆莱和希特勒的注意。
卡尔登勃鲁纳的这种特殊工作就是希姆莱为什么在一九四二年十二月让他到伯
希特斯加登来的原因。希姆莱曾经说过,把所有兴趣都倾注在情报处的这个人永远
不会成为他的危险的对手。
为了使事情有个着落,希姆莱明确地向卡尔登勃鲁纳说明,他的主要任务是组
织一个包罗万象的情报处。卡尔登勃鲁纳有些顾虑,他担心,他的行政职务可能会
阻碍他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希姆莱预料到他会不同意,便向他保
证,他可以继续保持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实际领导权,而且向他提供象缪勒和奈
比那样的“优秀专家”。
“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干的,”他最后说。“他们要的只是情报部门,即第三局
和第四局。”
这种安排使双方都满意:希姆莱可以十拿九稳地掌握所有警察事务的实权,而
卡尔登勃鲁纳终于可以着手把他的理论在欧洲使用。在这些理论中,他首先认为,
德国侦察工作中的缺陷绝大部分应归咎于把它分为政治的和军事的情报处。除法国
和德国采用奇怪的模仿方法而犯了同样错误外,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是这么划分的,
合并两个情报处的这种想法颇有成效,使德国中央保安局基本上得到最后的改组,
纳粹党取得对国防军的最后胜利。限制卡尔登勃鲁纳的职务完全是理论方面的,它
只会给希姆莱以于涉德国中央保安局内部事务的权利。不过卡尔登勃鲁纳也同样为
自己搞到了德国中央保安局的行政权。他有权签发命令,而且正式批准拘留、枪决
和发布日常指示等等。
这个汉子以海德里希继承者的身份,于一九四三年一月底抵达柏林。他真是个
巨人,身高一公尺九十公分以上,肩膀宽阔,长长的脸上露出一副凶相,看上去阴
沉沉的,活象在木头中被人砍出来一样。
一个宽阔的平额头,虽然高高的,但一点不象聪明人常见的,一双棕褐色的小
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浓眉半遮,露出凶光;一张阔嘴配着两片薄嘴唇抿成一条缝
;四方的下颚,硕大无比,一脸横肉块块,简直难以描绘,给人总的印象是又粗又
笨。当时的恩斯特·卡尔登勃鲁纳就是这副嘴脸。
条条剑伤的疤痕使这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蠢脸更为令人讨厌。他说起话来慢条斯
理,满口奥地利腔,声音低沉,由于酗酒过度,不一会儿声音就变得嘶哑不清。他
烟不离嘴,每天要抽八十支到一百支,手指和指甲被烟熏得蜡黄,一股烟味。十点
钟左右,他便开始喝香槟酒和其他各种烈酒,他特别爱喝叫人从法国弄来的白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