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的思考艺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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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交代出该书是从「人生体悟”去讲上帝的存在;用武侠小说手法是要带来「人生反省”和「哲学智慧的启发”;而所有胜负都是笔者「个人”观点;而不是一「客观”上的判定。这不是一本拿来辩论真理的书;却是如书名所意指;是一种「哲情”;是代表笔者多年来对上帝和各种宗教智慧所作的哲学反省和体验;然后用不同的象征来表达出来;作为一种人生思考和体悟的记录;如果他人能阅读而引发类似的体悟;则视为可以和自己神交者;如果他人阅读后全不同意甚至要辱骂一番;也无所谓;那只是不能沟通性情者而已;书中从无一句话说这是绝对真理;非接受不可。而「盲辩论”者竟称之为「传道的宗教书”;不外是想使人对这书产生一联想;即这是向人传教的作品;必然无甚深度;进而加以侮辱;不过他连何谓「传道”和「宗教”也无界定;只是用其一贯技俩;用一名词制造一联想;进而歪曲其原意;而达到有宣传声势之效。
书中的儒释道和基督;都是笔者体验的宗教智慧;从没说这是客观的儒释道和基督的哲学或教义;更没说过「基督教境界最高”(其实书中内容部分连「耶稣”、「基督教”和「基督徒”三词都未用过;而「基督”一词亦只出过两次而已);书中最后要表达的;是任何宗教智慧;不论有多高;都有可能独断地自以为是;自以为代表了真理;故须一态度上的继续开放;才可不成为独断的教条;这开放的态度;名为「信心”;而封蔽的态度;就名为「罪”;笔者写此书去表达这方面的个人反省和体验;绝不拦阻他人对儒释道和基督信仰有不同的体悟和表达。
表达哲学的个人反省和体验;并不是陈列一哲学论辩;哲学论辩自会在较学术作品中写出来;所以《哲客侠情》充其量是一本「哲情武侠小书”;并不是一本「哲学武侠小说”;更不是「神学武侠小说”;神学的方法和范围;与《哲客侠情》毫不相同;只有连神学ABC 都不懂的无知者;才会乱用神学一词来形容此书。奉劝「盲辩论”宗师最好还是走过去崇基神学组;修一两课「神学导论”;学学「神学”两个字是怎样用吧!否则开口闭口讲「思辩与宗教”;而又连「神学”一词都用错;可不笑坏他人吗?
依「盲辩论”者的一贯黔驴之技;一定会说你讲「哲情”;那就不但不能自称为真;连被说为假的资格也没有了。
其实这三度板斧很易露出其死穴;就是何谓「真”?何谓「假”呢?真假的标准是否由「盲辩论”者自定呢?请你先交代真假的标准;并充分证成这些标准如何成立;不要重讲十多年前已讲的所谓方法学的两个区分;把几十年前逻辑实证论的东西乱抄一篇;就以为可以过关;请你先提出理由;去证明你提的真理标准是客观「确当”(又借用「盲辩论”那未界定的名词)的;否则;你不外自说自话;自封真理代表而已。最后请你也不要用那「精神病论证”;即凡不接受你定的真理标准者;都是精神病患者;也是白痴和愚蠢的人。
二· 二「盲辩论”者的三度板斧
《哲客侠情》一书虽是讲「哲情”和带有不少文学性与智慧性的词语;但通过书中人的反覆对话;其意思仍是清清楚楚的(容后一节陈述);可是「盲辩论”者却有一技俩;把原是清楚的意思;安排成不清楚;其手法有三度板斧'注'4 :
1。 先把批判标准模糊化盲辩论者不但在用「盲辩”一词时糊里糊涂;不交代其批判标准;且在开始时;同样讲了一堆无内容的说话:「我们试认真地问问自己:可知道上面一番话究竟说了些什么、论证了些什么吗?”如果想批判他人; 先要列明何谓「是”、「非”、「对”、「错”的标准;却从未见过严谨的批判标准竟是「试认真地问问自己”。「问自己”是一种叫他人反省的要求;却不是一客观的准则去说出是非对错;这要求最多具有「规范”他人思想行为的作用;却不具任何「认知”上的真假判准的意思;对手亦可用同一句话要求「盲辩论”者去「认真地问问自己;花两三万字去‘胡言乱语’一番;除了达到满足一己骂人欲望以外;究竟论证了些什么?”当双方都能用这句话形容对方时;这句话已无论辩上的意义了。
「盲辩论”者就是如此地用「暧昧错乱”(借用他自己的话)的辞句去建立其「破斥”了;在这完全弄不清的意思下;自可为所欲为;讲一大堆引起联想的话;例如说「摸上帝一把”、「踢上帝一脚”、「高呼上帝因而吓上帝一跳”;就以为把对方的论题推翻了。
2。 然后拆散一段完整说话 「盲辩论”者的第二度板斧;就是把一整段书中的完整对话;拆成几小段来引述;再将几小段的每句话分开;然后又将每句话中的每个词来分析;来不明白一番;于是就说每句话和每个词都好像不清楚;之后立刻加一堆侮辱性形容;如「信(顺)口开河”、「暧昧错乱”、「丑劣绝伦”、「愚蠢而不诚实”、「颠倒逻辑”、「荒诞的错谬”、「滑稽荒谬”、「随口乱说”、「不负责任”等;情绪一番;践踏对方一番;就以为是客观地批判了一论题。
不过;任何学者学过训诂学ABC 或「古典解释学ABC ”的人;都知道要解释一「文本”(text);不能只是了解一个词句的单独意思;还要同时了解该「文本”的整体思想结构;去界定每一个词句;才不会犯「断章取义”的弊病;若要断章取义;人总可以认为很多词句是不可解的。但这绝不表示原来的「文本”有什么错谬;只表示你连学术上解读的方法也不懂吧了。
从整体思想结构看一文本;每一文本都有其特殊的用语方法;其特殊的界定内容及其特殊的推演某观点之方式;如借用后期维根斯坦的用语;各「文本”皆有其「语言游戏”的法则;要分析之必须先了解其本身如何运用和界定语言的法则;这才能掌握其意义;如果有些「唔明你讲乜”派教主;先定了一套「语言游戏”的法则为普遍真理;是一切有意义语言的唯一标准;然后去批评其他的「语言游戏”是错谬;那就等如下象棋的人看见他人下围棋;就大呼小叫;说下围棋的人「滑稽荒诞”;每下一步都是「天外飞来”;是精神病患者。那就不过想建立自己的霸权;要定下象棋法则为唯一真理和确当的标准;凡不同的就否定和漫骂。当然;在一言论自由的社会;总有些人会这样;如果这些人还拥有博士衔头;更可起一山头做教主;但以为如此就建立了真理;历史和上帝都在他一边;那就幼稚得很了。
3。 最后讲些不相干的例子和判断来混淆视听「盲辩论”者的最后一度板斧;就是制造一些不相干的判断;例如《哲客侠情》里批判「上帝和石头”的发问者混淆语辞;指出利用语句混淆的错谬;去制造一个命题;使一些原不相干的语句看来是矛盾的;进而推出「上帝是全能但又同时造得出和造不出一搬不起的石头”这矛盾命题;其实这矛盾命题由于混淆语辞而产生;故是无意义的。这明明是针对辞句的混淆混乱;而「盲辩论”者却突然说「逻辑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原则”;无端端说逻辑的原则;与原文谈辞句混淆的问题毫不相干;但却就此以为可把论者的反问忽视了。
「盲辩论”者也很喜欢举些不相干的例;如明明在讨论「上帝与石头”的哲学问题;却忽然来句「上帝对亚当说”;「上帝惩罚罪人”;「上帝大为震怒”(其实基督教很少用「震怒”一词)等与论题毫不相干的举例;这些语句都是属于宗教叙事文或诗歌智慧文学中的宗教文学表达方式;其意义可通过宗教的语言分析和经典研究的方法去了解;却不是在哲学上讨论上帝这概念时用的。盲辩论者却突然拿出来;去证明其用「搬起”一词的有效性;那是否表示他用「搬起”一词是按宗教叙事文或诗歌智慧文学的用法呢?若然;那就无所谓了;因为「上帝是全能但又造不出和造得出一搬不起一石头”'编按:梁氏原文如此' 原来只是一宗教文学的诗句或智慧语而已;用这类「矛盾句”去讲上帝的宗教文学实在有很多;这不再成什么思辩问题;更无须「盲辩论”者来重讲一遍了。
类似的不相干例子到处都是;如「设想Y 向X 挑战”、「有位天使能造及搬任何磅重的石头”等;试图利用一些图像来逃避对方的反问;然后引用一大堆联想性的形容词来取笑对方;结果就能堂堂皇皇地向天下公告自己是「绝顶高手”了。
「盲辩论”者耍完三度板斧以后;还大谈「封杀后路”的「必胜之道”;其实前面「胡吹”( 也是借用他自己的形容词)一番而以为胜利;已是很好笑;后面还说要「封杀”;笔者主观觉得他实在是心里恐惧;由于心知肚明自己的论辩松动;一被揭破就不能做教主;所以不让人答辩就先假设了对手已输;然后幻想对方如何无望地挣扎;最后就说对方如不认输;就不合理性;不合历史;不合上帝的裁判;其实这还算什么辩论;先曲解一番人家的意思;然后不让对方反驳;就已先判了自己胜利;这在辩论比赛中都已不合规格;何况还是讲「思辩”和「理性”的「博士”级文章!
「盲辩论”者最有趣的说法;就是总幻想对方会判自己是「魔鬼”;天!如果真有魔鬼存在;又怎会表现得如此「丑陋绝伦”、「错谬百出”(全是借用其自己的话);要当「魔鬼”;还需要多下点功夫吧!(附带一提;本人绝不用「魔鬼”一词来形容人;更不拿来形容自己;作哲学思考和反省;毕竟和西人鬼节戴上僵尸面具来胡闹是两回事。)
二·三再论上帝与石头问题
《哲客侠情》一书是对哲学的反省和体验;在论上帝与石头的问题时;本是交代自己对这问题的思考过程;主要方法在不断要求对方澄清这问题中的关键字眼或背后假设;当对方每作一步澄清时就依其澄清后的观点作新的反省;并再要求其澄清新观点的关键用字或假设。所谓三个「角度”;就是对每一澄清步骤后的观点提出新的反省和新的澄清要求;在这不断反问下;上帝与石头问题终因其用字含糊或其设定的观点有矛盾而自动取消;不能达到其上帝不全能的结论。而书中的文学表达方法是通过两人对话来引发一些思想;让发问者和解答者都可在对答中一步步加深对问题的了解。这在传统哲学中也有好些写作方法是如此;用对话来引发一些思考;通常对话录都不是一些严格论证;却是希望能对读者带来一些启发;其意义往往要由全体对答中见;如果将其前文后理的思考和界定断开;逐句来追问;就很易歪曲其意思;因为很多词句界定和讨论的内容;都在某一句话之前的对话中交代了;断开前面的交代;单独一两句抽来解剖;这是连训诂学ABC 都未懂的人才会做。
最后;让笔者用非文学和非对话的方式交代一下个人对「上帝与石头”的思考吧!我从不认为自己的看法代表什么权威和真理;更不是「护教”(「盲辩论”者也是乱用「护教”一词;「护教学”的方法和范围与《哲客侠情》的写法完全不同;请到崇基神学组找科「护教学ABC ”修读一下就知);却只是一些思想的分享;若与「神学”和「护教学”比较;笔者之论只是宗教中最卑微的一种言论而已。
1 。 追问「上帝与石头”问题中对「上帝”、「举起”、「石头”等语句定义;进而揭露其混淆语辞的错谬当问到「上帝能不能造到一块连他自己也不能举起(或搬起)的大石”'注'5 时;其中有关「上帝”;「石头”;「举起”等词语;都完全没有界定;那么把这堆语句凑合起来是否能构成一个「上帝全能的说法是有矛盾的”这个断言呢?
其语句没界定;但我们仍可「同情的了解”地由这些语句的日常用法来推想;究竟问者问了个什么的问题;又如何想由这问题暗示了什么的结论。
「上帝”一词;在宗教的语言中自有其用法;但这要先对宗教用语的法则有了解才成;「盲辩论”者对宗教知识连ABC 的程度也未有;故如今只从非宗教用语来看这词;在非宗教用语中;例如哲学上用到上帝一词;最低限度是指一感觉经验「不能观察的;无形像的存有”;而且一般也用上帝一词指「无限的存有”;各派哲学家依其系统去对这「无限的存有”作不同的论证和界定;这些哲学的不同观点;已与论题无关;故暂不讨论。最低限度我们可从哲学上一般的用法;说上帝一词最少是意指「不能观察的;无形像的以及无限的存
有。”
「石头”是一经验可观察的事物;有形像;也有其时空位置;故是一有限的存有事物;「举起”一词是指一身体的动作;也是经验可观察的;如果说「举起”「石头”;很快使听者联想到一个有身体动作的存有物;如人;举起一块有时空位置的存有物。这是经验可观察的;有限的一个事件。而在经验观察中;人是可能举起;也可能举不起一块石头;因为人的能力有限;而一用「举起”这词;即令听者联想到一个能力有限的人的动作;可能「举起”也可能「举不起”一石头。
「石头”和「举起”等语词;由于未经界定;只能引起一种联想而已;而这联想所牵连的所有字词的意思;都是指可经验观察;有形像和有时空位置的有限事物;而由这些名词所暗示到(但没有清楚说明)的「能力”;当然也是有限的。请问这两个意指「可经验观察;有形像;有时空位置”的事物的语词;如何配搭上「上帝”这一个「不能观察的;无形像的以及无限的存有”概念呢?几个用来描写经验可观察事物的「经验词语”;如何能用来说及非经验可观察世界的「非经验词语”呢?
问者在这方面若无交代;那就不过将「经验词语”和「非经验词语”放在一起;将两组词语各自不同的应用范围加以混淆;然后企图推出一有关上帝能力的断论'编按:原文如此'。
但结果由于词句的混淆;使得这问题无法让人理解;所以其所欲作的任何断言;尽都无效。
「盲辩论”者反驳时提出两个弊病:
(A )为何在第二第三角度仍用「搬起”(或「举起”)一词来说及上帝呢?
(B )宗教中有言上帝「说”、「惩罚”、「震怒”等;也是经验词语;为何在宗教中又可以如此用呢?
有关B 点;在二·二第3 点中已论过;宗教中的用字自有其用法;若「搬起”一词依这用法来用;就不构成一哲学论辩上的问题。
至于A 点;前面亦已说明;《哲客侠情》是用对话方式;通过不同步骤去反省这问题;要求问者亦不断地澄清其问题和预设;第一步骤是追问其语词的界定;如果其不界定;这问题已自动取消了。但如果问者界定了其对「上帝”与「石头”等词句'编按:原文如此';则可暂时接受其界定;而作第二步的反省;那是说「即使你能界定所有词句;认为‘上帝’一词与‘搬起’一词相干;你的问题仍是有不少困难;需要加以澄清。”所以在第二步骤是假设了对方第一步作了澄清;然后发出的新问题和新澄清的要求。
2。 揭露矛盾命题中每述句各自本身的矛盾
若果问者因受到前一反省的反诘;开始修改自己那混淆不堪的问题;而对其语词有所界定;认为「上帝”一词如果指无限的存有;则无限的存有如果有能力的话;是可以影响经验可观察之事物的;若「举起”一词关联到身体的行动;那就改用「以其无限的能力来移动”吧!
虽然这界定仍有问题;仍可被追问;不过我们暂且接受其语句的界定;然后指出;有了词语界定后;这问题仍是有其困难的。
首先;当想推出「上帝全能这说话是有矛盾的”这断论时;究竟是预先设定「上帝是全能的”;还是预设「上帝是不全能的”呢?如果先假设「上帝是不全能的”;则不可能推出上帝全能这说法有矛盾;因为原本不全能者;不能引出全能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