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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阀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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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石友三摇摇头,又哭了起来。
  突然,近处啪啪啪一阵机关枪响,有人大叫起来,喊道:〃张学良来了!〃
  爬上岸来的人没命地四散逃去,程希贤向着护兵喝道:〃保着总指挥快走!〃
  几个护兵不由分说,上前架起石友三便跑。
  济南这边,小公馆里喜气洋洋,一阵阵笑声直冲到屋顶上去。
  韩复榘满面红光,上下打扮一新,说话的嗓门儿也比往日亮了许多今天他收红菊花李玉卿做了三夫人。
  李玉卿虽是风尘女子,可蒋伯诚出面给韩复榘保媒时,也未一口应承。原来她在邮电局里还有个知心人儿,两人海誓山盟很是投缘。只是那人穷得丁当响,没钱为她赎身。这事儿说来全仗蒋伯诚出力,他找个因由给了邮电局小白脸一点儿好看,把他吓得跑回了老家,又一趟接一趟到李玉卿那里说好说歹,软的硬的手段使出来,临了才让美人儿点了头。韩复榘欢喜得分不出南北,对蒋伯诚更是当做兄弟一般了。
  韩复榘原有大夫人高艺珍,二夫人纪甘青,两人如今都住在省府里头,这小夫人便安置在小公馆里住了。这天晚上,蒋伯诚一手安排,将李玉卿接过门来,也没大铺排,只叫了几个故旧亲近人等,摆了两桌喜酒,一直喝到半夜,方才散了。
  适才韩复榘放量喝了几杯,有些醉了,送走了众人,李玉卿搀着韩复榘进了里屋卧房。韩复榘醉眼蒙眬中,凑近了仔细打量李玉卿,觉得比那大明湖中初见时更美艳了十分,瞧哪儿哪儿标致,一言一笑,一个眼神,都勾魂儿。韩复榘越看越爱,一把将李玉卿拉进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就听得客厅那边有人吵闹起来,嗓门儿越来越高。韩复榘有些着恼,披上衣服气冲冲到了客厅。却见石友三胡子拉碴,身上泥一块水一块,像刚从牢里逃出来一般,正坐在适才喝酒的桌子旁边,一边乱骂韩复榘的护兵,一边连汤带水抓着剩菜往嘴里猛塞,腮帮子鼓了起来,噎得咯咯直响,就手把一盆残汤端了过去,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
  韩复榘心里一酸,几步上前道:〃汉章,你来了?〃
  石友三依旧低了头猛吃。韩复榘伸手从石友三手中夺下盆子,高声吩咐手下人快快做饭。石友三却一把将盆抢了回去,伸手从里边捞了几个丸子填进嘴里,咔咔嚼着,两行泪从腮上直滚下来。
  韩复榘慢慢坐了,眼中也流下泪来。一时间,屋子里只有石友三咬嚼的声音和两人的抽泣声。
  
  过了半晌,韩复榘开口道:〃汉章呀,知道你肚里有气,我也不对你分说。不是看着你落到坑里不伸手呀,我也有天大的难处呀,刘峙、张学良他们把我三面围个结实,刘珍年又对着我后脊梁舞弄刀子,你想想,我能动弹得了吗?〃
  石友三还是低了头不住地吃。韩复榘道:〃汉章呀,咱们都让人家当枪使了,说起来这事也怨不得别人,还是怨咱毛躁了,要是各方都联络周全了再动手,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个模样……〃
  本来石友三打定主意见了韩复榘撕破脸皮大闹一场的。可在靠近山东地界时,多亏韩复榘派出曹福林上前接应了一把,他才从张学良手里囫囵逃了出来,不然性命便撂在那儿了。一路上,程希贤又是好一番劝说,石友三火气消了许多,眼下听了韩复榘一番话,也不分辩,推开碗,打个饱嗝,伸了满是油腻的手抹一把脸上的泪,叹口气说:〃啥鸟话都甭说了,你给口饭吃,给个窝住!〃
  韩复榘说:〃这是什么话?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石友三斜了眼看着韩复榘说:〃今天不知向方兄大喜,冲撞了!咱如今成了穷光蛋,没有大礼相送了。手底下还有三五千人马,送你了!〃
  韩复榘赔着笑说:〃咱们弟兄还什么礼不礼的?〃
  石友三摆摆手,长出了一口气说:〃往后咱就在你这儿住了,剩下的话改天再唠,先给安排个去处住下,咱手下的弟兄你也多照应。〃
  〃这不用说。〃韩复榘答应一声,〃你就放下心在我这儿住着,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韩复榘吩咐副官带石友三到省府后院的小楼住下躲起来,又安排给曹福林发电报,让他抓紧收拢十三路军的败兵。
  布置停当,韩复榘又进了新房。李玉卿正咕嘟着嘴坐在床边,见韩复榘进来,便道:〃这是哪来的兄弟呀?活像个土匪!〃
  韩复榘大笑,也不接茬,只是催道:〃睡觉,睡觉。〃
  一辆钢甲车进了济南火车站,缓缓在众人面前停了。冯玉祥身着粗蓝布衣裤,腰扎大板带,头戴草帽,走下车来。
  中原大战败得一塌糊涂,策划石友三驱张反蒋又未成功,冯玉祥在山西峪道河窝了下来。韩复榘得了消息,几次打发人上门请他到山东,冯玉祥方才答应到泰山闭门读书,这次,韩复榘派了钢甲车把他接到了济南。
  〃全体立正敬礼!〃韩复榘高喝一声,站台上的人哗地站得笔直。韩复榘紧着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冯玉祥的手,哽着嗓门儿道:〃冯先生……〃
  〃向方……〃冯玉祥也抖着嘴唇叫了一声。
  〃先生比从前瘦了。〃
  〃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精神头儿还成。〃
  冯玉祥跟闻承烈、程希贤、孙桐萱等一班人一一握过手去,这些人原先都是他的部下,两下里见了,自然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二十八师师长谷良民握了冯玉祥的手,泪水流了一腮。
  韩复榘挽了冯玉祥道:〃先生对大伙儿说几句吧。〃
  冯玉祥却低声对韩复榘说:〃不说了,我肚子倒是有点饿了。〃
  韩复榘不好多说,便陪冯玉祥上车进了省政府。那儿饭菜早已安排妥当。韩复榘知道冯玉祥的脾气,还是依西北军时的老规矩,安排了几样普通蔬菜,白面馒头,小米粥,只是另加了一尾黄河鲤鱼,陪坐的也都是当年西北军的老人儿。韩复榘起身亲自盛了一碗小米稀饭递到了冯玉祥的手里。
  冯玉祥低头一气喝了一碗,然后满意地长出了口气说:〃不错,山东的小米饭,香!〃
  韩复榘有些难过,道:〃先生喜欢就再喝一碗。〃
  谷良民说:〃冯先生,俺真是想你呀,昨日晚上还梦见你了呢。〃
  冯玉祥红了眼圈说:〃我也想你们呀。〃
  韩复榘说:〃冯先生,到了山东就是到了家啦。〃
  谷良民十几岁时便跟着冯玉祥,与冯玉祥的感情比别人更是亲近,这时接过话头道:〃是啊是啊,冯先生安心在山东待着,啥时候俺也听你的。〃
  谷良民是个老粗,说话从来直来直去不打弯儿,眼见得话说得过了,闻承烈在桌下偷偷踢他一下。谷良民转头看去,韩复榘倒是笑嘻嘻地没听见一般。
  冯玉祥道:〃有山东这块地儿很不容易,大伙儿要跟着向方好好干,把山东治理好。〃
  闻承烈心中暗挑大拇指:到底是老长官,心里明镜似的,这话儿说得妙。
  韩复榘把老长官接到山东,确也因为怀了十分愧疚,存了报偿的意思。冯玉祥心里却是透亮,如今韩复榘已不是往日的部下,说话办事自然加了小心,因此,只是与大伙儿说些山东的风土人情,别的事都避开不提,这饭吃得倒也痛快。
  吃完了饭,天已是黑了,韩复榘便陪着冯玉祥到五凤楼歇息,谷良民也要跟了去,瞅着冯玉祥跟众人说得热闹,韩复榘沉下脸来对谷良民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谷良民一下子噎个跟头,只是不明白韩主席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
  韩复榘陪着冯玉祥进了卧室,见护兵正忙着换床单铺盖,韩复榘把护兵支开,亲自上前仔细把褥子铺好,床单抻平,又把盖的伸开,枕头摆放齐整,一如当年在十六混成旅当兵时的模样。
  冯玉祥心口窝一阵发热,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向方,不要忙活了,过会儿我自己会整,坐下咱俩说说话吧。〃
  〃一会儿就好了。〃韩复榘手下不停,拾掇利索了,方规规矩矩站到了冯玉祥的跟前。冯玉祥道:〃你坐呀。〃
  〃我站着吧。〃
  〃这是在你这儿,你不坐下咱们怎么说话呀?〃
  韩复榘嗓子眼里发热,哽咽道:〃冯先生……〃
  冯玉祥知道韩复榘想说什么,立马截住韩复榘的话头说:〃你坐下,咱们唠唠家常。〃
  韩复榘坐了,冯玉祥与他说了些家里孩子的事。看韩复榘有些局促,冯玉祥道:〃向方,你吸支烟吧,没有关系。〃
  韩复榘一跃而起,立正说:〃报告先生,我早已不吸烟了。〃
  冯玉祥在西北时,最恨部下吸烟。有一回到了一部下房里时,闻到好大一股烟味,心里十分不悦,开口背书似的说道:〃又熏又臭,又臭又熏,既熏且臭,既臭且熏,熏而又臭,臭而又熏,熏熏臭臭,臭臭熏熏,亦熏亦臭,亦臭亦熏〃,念毕转身便走,这事儿西北军的老人儿都知道。韩复榘跟随冯玉祥时,烟瘾上来,便找个背人的地方偷偷抽上几口。后来到了蒋介石这边,吃喝拉撒诸事都孙猴子摘了金脑箍,没管束了,抽烟自然是随便了。
  适才冯玉祥开口叫〃向方〃,如今又让他吸烟,韩复榘觉得出冯先生对他客气起来了。韩复榘一口咬定自己不吸烟,又让冯玉祥觉出,韩复榘与他离得远了。彼此心里明镜似的,两人中间已是有了堵墙,再不像当年一样亲近了。
  韩复榘道:〃冯先生别到泰山去了,还是在济南住下来吧。有老长官在身边,凡事给我拿拿主意,我心里不慌。〃
  冯玉祥是极精明之人,听了这话叹了一声:〃我来山东就是想到泰山读读书,到时少不了让你照应呀。〃
  韩复榘说:〃冯先生,如果没有你,能有我韩复榘的今天吗?我韩复榘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冯玉祥便要歇息。韩复榘起身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把夜壶,转身放到了门后边,道:〃冯先生,天不早了,你早歇着吧。〃
  送走了韩复榘,冯玉祥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心中翻翻腾腾一时静不下来,过去的事儿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只见天上一轮明月正圆,冷冷的月光洒了一地。
  
  第七部分 施辣手肉中刺除
  
  一、北平垂饵
  
  不是风便是雨。自从进了民国,多少年里枪炮声就没停歇过。民国二十年农历六月石友三闹的这一出刚刚完事,老百姓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八月里日本人又一拥而进,转眼间把东北三省全占去了。
  时势变了,一出新戏拉开了大幕。
  韩复榘与张学良商议了一番华北的事儿,便驱车出了北平副总司令行营,向绒线胡同四十七号驶去。
  如今韩复榘与张学良热乎得跟一个人似的。
  石友三挑旗反张时,韩复榘屁股坐到了张学良的板凳上。后来,张学良把青岛让给了韩复榘,韩复榘也会办事儿,倒委张学良的海军司令沈鸿烈做了青岛市长,给足了张学良面子,两下里皆大欢喜。暗里也存了互相依靠、联手防备老蒋吞并的意思,因此,两人越来越亲近,还结拜了兄弟。张学良还把绒线胡同四十七号送给了韩复榘,韩复榘来北平时便住在这里。
  车子在胡同口停了,响了两声喇叭,石友三却从里边走了出来。
  石友三讨张失败后,逃到山东,像耗子一般躲了几个月。多亏韩复榘多方通融,石友三免了国民政府的通缉,又在人前走动起来。这回是随韩复榘到北平办件大事儿。
  石友三上了车,道:〃走,会会张大帅!〃
  韩复榘笑了起来:〃打死也没想到,从前恨不得活吞了的对头,今天倒要上门交朋友了。〃
  石友三大笑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好生亲近一下。〃
  他们说的张大帅便是张宗昌。土匪出身的张宗昌当年是跺跺脚地皮动弹的主儿,做过直鲁联军总司令、山东督办,呼啸大半个中国,有名的狠辣角色,跟蒋介石与冯玉祥都打过硬仗。北伐时被杀得大败,光棍一人逃到了日本,部下散落到山东各地。九一八事变一起,他便急急回了国内,存了借势东山再起的意思。韩复榘得了信便警觉起来。张宗昌是山东人,又经营山东多年,根基自是不浅。他对山东也一直没有死心,还曾暗里派人给那些老部下发委任状。韩复榘估摸,张宗昌要是起事,必定首选就在山东。这人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再有日本人在身后边撑腰,一旦动起手来,定会搅得山东无风三尺浪!
  这成了韩复榘的一块心病,琢磨透了,便铁下心来个一了百了。石友三跟张宗昌以前是老朋友,借着他跟张宗昌牵上了线。这次韩复榘借到北平开会的机会,便是要亲自上门探探张宗昌的底儿。
  张宗昌的公馆在铁狮子胡同四号。车子停在门前,韩复榘透过车窗,见张公馆的大门着实气派,足有两丈高低,三个发悬门洞,六扇红漆大门上密密排着大铜钉,猛一看就像城门一般。
  韩复榘道:〃老张这门他娘的比我那省政府还排场。〃
  石友三道:〃这儿原先是个王府,能不排场?〃
  两人说着下了车,门口的卫兵报进去。不多时,便听到一个大嗓门儿从门里边响了起来:〃哈哈哈。是向方、汉章两位老弟吗?想煞俺了。〃接着便见张宗昌从门里大步走了出来。
  果然名不虚传,这张宗昌生得十分威猛,身量高大粗壮,一看便是虎豹一般的人物。韩复榘跟石友三都是高个子,可站在张宗昌跟前还是矮下半个头去。韩复榘迎上前哈哈笑道:〃大帅呀,到底见着你了。〃
  张宗昌携了韩复榘的手大笑:〃咱们战场上交过好几回手,可从没见过啥模样。俺可早领教过你老弟的手段了。〃
  〃大帅名震天下,复榘佩服得紧啊。〃
  〃少给俺戴高帽子!说起来让俺脑袋插到裤裆里去!名震天下还让你撵得提不上裤去?哈哈哈。如今没事一琢磨,真他娘没意思,都是自家人,打个!〃
  张宗昌跟韩复榘一起哈哈大笑。
  石友三却在一边骂道:〃你个老张,戳在大门口说个鸟!不想让咱进门咋的?〃
  张宗昌拍着手道:〃看看,只顾高兴,奶奶的啥都忘了。快进门快进门。〃
  三人一起大笑着进了大门。
  张公馆与别处大有不同,东西两个院落。张宗昌引着韩复榘进了东院,东院一溜儿排开七幢出厦平房,中间一幢最高,两边各幢依次矮下去,看去这七幢房子像一座山一般,极有气势。张宗昌就住在中间那幢大屋里。
  三个人进了这屋,只见里边的摆设也是豪阔富丽,墙上贴着瓷砖,地上铺着毛毯,桌椅皆是大理石镶芯。韩复榘不住声地夸张宗昌这去处风水好,院子房子也漂亮,把张宗昌说得眉开眼笑。
  客厅里酒宴早已安排停当,各色菜肴摆满了桌子,张宗昌招呼韩复榘与石友三坐定,三个人各自客气一番,便举杯喝了起来。边喝边说起当年战场上性命相搏的事儿来,觉得十分有趣。越说越是投缘,竟有了相见恨晚的意思。
  张宗昌得意起来,解了扣子,敞开胸膛,指手画脚说:〃当年,俺老张咳嗽一声,平地打雷!俺手下的兵,有多少?数不过来,反正一人一泡尿,那北平城里平地三尺水,哪个不眼馋呀?〃张宗昌自个端了酒杯,仰头滋一声喝个精光,红着眼说,〃有一回打沙蟹,张小六子就动了心思,想把俺手里的兵都拿过去,俺老张是谁呀?走过多少夜路,还能大白天跌跟头?他小六子在俺面前使手段,还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哈哈哈哈。〃
  石友三道:〃老张,你跟张汉卿斗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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