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_南史-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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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除镇北新安王府中记室参军,兼南徐州别驾,带东海郡丞。鄱阳王爲江州刺史,伯阳常奉使造焉。王率府僚与伯阳登匡岭置宴,酒酣,命笔赋剧韵三十,伯阳与祖孙登前成,王赐以奴婢杂物。后除镇右新安王府谘议参军事。闻姊丧,发疾卒。
张正见字见赜,清河东武城人也。祖善之,魏散骑常侍、勃海长乐二郡太守。父修礼,魏散骑侍郎,归梁,仍拜本职,迁怀方太守。
正见幼好学,有清才。梁简文在东宫,正见年十三,献颂,简文深赞赏之。梁元帝即位,爲彭泽令。属丧乱,避地匡俗山。陈武帝受禅,正见还都。累迁尚书度支郎,撰史着士,卒。有集十四卷,其五言尤善。
阮卓,陈留尉氏人也。祖诠,梁散骑侍郎。父问道,梁岳阳王府记室参军。
卓幼聪敏,笃志经籍,尤工五言。性至孝,父随岳阳王出镇江州,卒,卓时年十五,自都奔赴,水浆不入口者累日。载柩还都,度彭蠡湖,中流遇疾风,船几没者数四,卓仰天悲号,俄而风息,人以爲孝感之至。
陈天康元年,爲新安王府记室参军,随府转翊右记室,带撰史着士。及平欧阳纥,交址夷獠往往聚爲寇抄,卓奉使招慰。交址通日南、象郡,多金翠珠贝珍怪之産,前后使者皆致之,唯卓挺身而还,时论咸伏其廉。
后爲始兴王中卫府记室参军。及叔陵诛,后主谓朝臣曰:「阮卓素不同逆,宜加旌异。」至德元年,入爲德教殿学士。寻兼通直散骑常侍,副王话聘隋。隋文帝夙闻其名,遣河东薛道衡、琅邪顔之推等与卓谈宴赋诗,赐遗加礼。
还除南海王府谘议参军,以目疾不之官。退居里舍,改构亭宇,修山池卉木,招致宾友,以文酒自娱。陈亡入隋,行至江州,追感其父所终,遘疾卒。
论曰:文章者,盖情性之风标,神明之律吕也。蕴思含豪,游心内运,放言落纸,气韵天成。莫不禀以生灵,迁乎爱嗜,机见殊门,赏悟纷杂,感召无象,变化不穷。发五声之音响,而出言异句,写万物之情状,而下笔殊形。畅自心灵,而宣之简素,轮扁之言,未或能尽。然纵假之天性,终资好习,是以古之贤哲,咸所用心。至若丘灵鞠等,或克荷门业,或夙怀慕尚,虽位有穷通,而名不可灭。然则立身之道,可无务乎。
卷七十三
列传第六十三 孝义上
龚颖刘瑜贾恩郭世通严世期吴逵潘综张进之丘杰师觉授王彭蒋恭徐耕孙法宗范叔孙卜天与许昭先余齐人孙棘何子平崔怀顺王虚之吴庆之萧叡明萧矫妻羊公孙僧远吴欣之韩系伯丘冠先孙淡华宝解叔谦韩灵敏刘渢封延伯吴达之王文殊乐颐之江泌庾道湣
龚颖,遂宁人也。少好学,益州刺史。毛璩辟爲劝学从事。璩爲谯纵所杀,故佐吏并逃亡,颖号哭奔赴,殡送以礼。纵后设宴延颖,不获已而至。乐奏,颖流涕起曰:「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举觞闻乐,蹈迹逆乱乎。」纵大将谯道福引出将斩之,道福母即颖姑也,跣出救之得免。及纵僭号,备礼征又不至,乃胁以兵刃,执志终无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节。其后刺史至,辄加辟引。历府参军,州别驾从事史。宋文帝元嘉二十四年,刺史陆徽表颖节义,遂不被朝命,终于家。
刘瑜,历阳历阳人也。七岁丧父,事母至孝。年五十二,又丧母,三年不进盐酪,号泣昼夜不绝声,勤身力以营葬事。服除,二十馀年,布衣蔬食,言辄流涕,常居墓侧,未尝暂违。宋文帝元嘉初卒。
又元嘉七年,南豫州举所统西阳县人董阳三世同居,外无异门,内无异烟。诏榜门曰「笃行董氏之闾」,蠲一门租布。
贾恩,会稽诸暨人也。少有志行。元嘉三年母亡,居丧过礼。未葬,爲邻火所逼,恩及妻桓氏号哭奔救,邻近赴助,棺榇得免,恩及桓俱烧死。有司奏改其里爲孝义里,蠲租布三世。追赠恩天水郡显亲左尉。
郭世通,会稽永兴人也。年十四丧父,居丧殆不胜哀。家贫,佣力以养继母。妇生一男,夫妻恐废侍养,乃垂泣瘗之。母亡,负土成坟。亲戚或共赙助,微有所受,葬毕,佣赁还先直。服除后,思慕终身如丧者,未尝释衣幍。仁孝之风,行于乡党。邻村小大莫有呼其名者。尝与人共于山阴市货物,误得一千钱,当时不觉,分背方悟,追还本主。钱主惊叹,以半直与之,世通委之而去。元嘉四年,大使巡行天下,散骑常侍袁愉表其淳行,文帝嘉之,敕榜表门闾,蠲其租调,改所居独枫里爲孝行焉。太守孟顗察孝廉,不就。
子原平字长恭,又禀至行,养亲必以己力,佣赁以给供养。性甚巧,每爲人作正,取散夫价。主人设食,原平自以家贫,父母不办有肴味,唯飧盐饭而已。若家或无食,则虚中竟日,义不独饱。须日暮作毕,受直归家,于里籴买,然后举爨。
父笃疾弥年,原平衣不解带,口不尝盐菜者,跨积寒暑,又未尝睡卧。父亡,哭踊恸绝,数日方苏。以爲奉终之义,情礼自毕,茔圹凶功,不欲假人。本虽巧而不解作墓,乃访邑中有营墓者,助人运力,经时展勤,久乃闲练。又自卖十夫以供蟹眩格吨拢蠖崩瘛P晕奘跹В蛐淖匀弧T岜希杷蛑髦匆畚扌福胫钆治瘢靡萑±汀V魅瞬蝗淌梗壳仓T椒谖闯⒃萏妫读扪福锈啪垡宰允辍<妊Ч冠#壬破涫拢恐良辏笳哂拧T剿鸨刈云妒迹热〖郏忠苑蛉罩<案干ブ眨云鹆郊湫∥菀誀戩籼茫恐两谒辏S诖耸罩邪迹唷8阜螅桓词橙狻8哐粜硌战ò部へ┗辜遥悦嘁唤镆胖皇堋Q俗酝唬骸附袼旯ò裁嗪茫源朔钭鹕舷露!乖侥税荻苤
及母终,毁瘠弥甚,仅乃免丧。墓前有数十亩田,不属原平,每至农月,耕者恒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坟墓,乃贸家资,贵买此田,三农之月,辄束带垂泣,躬自耕垦。
每出卖物,裁求半价,邑人皆共识悉,辄加本价与之,彼此相让,要使微贱,然后取直。宅上种竹,夜有盗其笋者,原平遇见之,盗者奔走坠沟。原平乃于所植竹处沟上立小桥令通,又采笋置篱外,邻里惭愧,无复取者。
宋文帝崩,原平号恸,日食麦悖б幻叮绱宋迦铡H嗽唬骸杆峭醭迹味廊绱耍俊乖狡鹪唬骸肝峒壹煜瘸砂拗停荒鼙ǘ鳎叫母卸!
又以种瓜爲业,大明七年大旱,瓜渎不复通船。县令刘僧秀湣其穷老,下渎水与之。原平曰:「普天大旱,百姓俱困,岂可减溉田之水,以通运瓜之船。」乃步从他道往钱唐货卖。每行来见人牵埭未过,辄迅烜助之。己自引船,不假旁人。若自船已度,后人未及,常停住须待,以此爲常。尝于县南郭凤埭助人引船,遇有斗者爲吏所录,斗者逃散,唯原平独住,吏执以送县。县令新到,未相谙悉,将加严罚,原平解衣就罪,义无一言。左右大小咸稽颡请救,然后得免。由来不谒官长,自此乃始修敬。太守蔡兴宗临郡,深加贵异,以私米馈原平及山阴朱百年妻各百斛。原平誓死不受,百年妻亦固辞。
会稽郡贵重望计及望孝,盛族出身,不减秘、着。明帝泰始七年,兴宗欲举山阴孔仲智子爲望计,原平次息爲望孝。仲智会土高门,原平一邦至行,欲以相敌。会明帝别敕用人,故二选并寝。兴宗征还都,表其殊行,举爲太学博士。会兴宗薨,事不行。卒于家。三子一弟,并有门行。
严世期,会稽山阴人也。性好施,同里张迈等三人妻各産子,岁饥,欲弃而不举。世期分食解衣以赡其乏,三子并得成长。同县俞阳妻庄年九十,庄女兰七十,并老病无所依,世期饴之二十年,死并殡葬。宗亲严弘、乡人潘伯等十五人,荒年并饿死,露骸不收。世期买棺殡埋,存育孩幼。宋元嘉四年,有司奏榜门曰「义行严氏之门」。复其身徭役,蠲租税十年。
吴逵,吴兴乌程人也。经荒饥馑,系以疾疫,父母兄嫂及群从小功之亲男女死者十三人,逵时病困,邻里以苇席裹之,埋于村侧。既而亲属皆尽,唯逵夫妻获全。家徒四壁立,冬无被裤,昼则佣赁,夜则伐木烧砖,妻亦同逵此诚,无有懈倦。逵夜行遇猛兽,猛兽辄下道避之。期年中成七墓,葬十三棺,邻里嘉之。葬日,悉出赴助,送终之事,亦俭而周礼。逵时逆取邻人夫直,葬毕,邢ひ苑胖右晃匏埽杂读Ρù鹧伞L卣懦缰永衩赝跎刂构Σ苁贰e右悦藕檀遣痪汀>贍懶⒘
潘综,吴兴乌程人也。孙恩之乱,祅党攻破村邑,综与父骠共走避贼。骠年老行迟,贼转逼骠。骠语综:「我不能去,汝走可脱,幸勿俱死。」骠困乏坐地,综迎贼叩头曰:「父年老,乞赐生命。」贼至,骠亦请贼曰:「儿年少自能走,今爲老子不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儿。」贼因斫骠,综抱父于腹下,贼斫综头面凡四创,综当时闷绝。有一贼从傍来相谓曰:「卿欲举大事,此儿以死救父,云何可杀?杀孝子不祥。」贼乃止,父子并得免。乡人秘书监丘系祖、廷尉沈赤黔以综异行,荐补左户令史,除遂昌长。岁满还家,太守王韶之临郡,发教列上州台,陈其行迹。及将行,设祖道,赠以四言诗。元嘉四年,有司奏改其里爲纯孝里,蠲租布三世。
又宋初吴郡人陈遗,少爲郡吏,母好食枪底饭。遗在役,恒带一囊,每煮食辄录其焦以贻母。后孙恩乱,聚得数升,恒带自随。及败逃窜,多有饿死,遗以此得活。母昼夜泣涕,目爲失明,耳无所闻。遗还入户,再拜号咽,母豁然即明。
后又有河南孝廉秦绵,遭母丧,送葬不忍复还,乡人爲作茅庵,仍止其中。若遇有米则食粥,无米食菜而已。哀号之声,行者爲之潸泪。服讫犹不还家,遇疾不疗,卒。临亡,告人曰:「若死者无知,固不宜独存,有知则大获吾志。」
张进之,永嘉安固人也。爲郡大族,少有志行,历五官主簿,永甯安固二县领校尉。家世富足,经荒年,散财救赡乡里,遂以贫罄,全济者甚多。太守王味之有罪,当见收,逃避进之家,供奉经时,尽其诚力。味之尝避地堕水沈没,进之投水拯救,相与沈沦,久而得免。
时劫掠充斥,每入村抄暴,至进之门,辄相约勒,不得侵犯,其信义所感如此。元嘉初,诏在所蠲其徭役。
又孙恩之乱,永嘉太守司马逸之被害,妻子并死。兵寇之际,莫敢收藏,郡吏俞佥以家财冒难棺敛逸之等六丧送致都。葬毕,乃归乡里。元嘉中老病卒。
时又有益州梓潼人张楚,母疾,命在属纩,楚祈祷苦至,烧指自誓,精诚感悟,疾时得愈。见榜门曰「孝行张氏之闾」,易其里爲孝行里。蠲租布三世,身加旌命。
丘杰字伟跱,吴兴乌程人也。十四遭母丧,以熟菜有味,不尝于口。岁馀忽梦见母曰:「死止是分别耳,何事乃尔荼苦。汝噉生菜,遇虾蟆毒,灵床前有三丸药可取服之。」杰惊起,果得瓯,瓯中有药,服之下科斗子数升。丘氏世保此瓯。大明七年,灾火焚失之。
师觉授字觉授,南阳涅阳人也。与外兄宗少文并有素业,以琴书自娱。于路忽见一人持书一函,题曰「至孝师君苫前」。俄而不见。舍车奔归,闻家哭声,一叫而绝,良久乃苏。后撰孝子传八卷。宋临川王义庆辟爲州祭酒、主簿,并不就。乃表荐之,会卒。
王彭,盱眙直渎人也。少丧母,元嘉初,父又丧亡。家贫力弱,无以营葬。兄弟二人,昼则佣力,夜则号感,乡里并哀之,乃各出夫力助作砖。砖须水而天旱,穿井数十丈,泉不出。墓处去淮五里,荷担远汲,困而不周。彭号天自诉,如此积日。一旦大雾,雾歇,砖竈前忽生泉水,乡邻助之者并嗟神异,县邑近远悉往观之。葬竟,水便自竭。元嘉九年,太守刘伯龙依事表言,改其里爲通灵里,蠲租布三世。
蒋恭,义兴临津人也。元嘉中,晋陵蒋崇平爲劫见禽,云与恭妻弟吴晞张爲侣。晞张先行不在,本村遇水,妻息避水,移寄恭家。时录晞张不获,禽收恭及兄协付狱科罪。恭、协并款舍住晞张家口,而不知劫情。恭列晞张妻息是妇之亲,亲今有罪,恭身甘分,求免兄协。协列是户主,求免弟恭。兄弟二人争求受罪,郡县不能判,依事上详。州议以爲并不合罪。后除恭义成令,协义招令。
徐耕,晋陵延陵人也。元嘉二十一年,大旱人饥,耕诣县陈辞,以米千斛助官振贷。县爲言上,当时议以耕比汉卜式。诏书褒美,酬以县令。
大明八年,东土饥旱,东海严成、东莞王道盖各以私谷五百馀斛助官振恤。
孙法宗一名宗之,吴兴人也。父随孙恩入海澨被害,尸骸不收,母兄并饿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还。单身勤苦,霜行草宿,营办棺椁,造立冢墓,葬送母兄,俭而有礼。以父尸不测,入海寻求。闻世间论是至亲以血沥骨当悉渍浸,乃操刀沿海见枯骸则刻肉灌血,如此十馀年,臂胫无完皮,血脉枯竭,终不能逢。遂衰絰终身,常居墓所,山禽野兽,皆悉驯附。每麋鹿触网,必解放之,偿以钱物。后忽苦头创,夜有女人至曰:「我是天使来相谢,行创本不关善人,使者远相及。取牛粪煮傅之即验。」一傅便差,一境赖之。终身不娶,馈遗无所受。宋孝武初,扬州辟爲文学从事,不就,卒。
范叔孙,吴郡钱唐人也。少而仁厚,周穷济急。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时疫死,唯馀法先,病又危笃,丧尸经月不收。叔孙悉备棺器,亲爲殡埋。又同里施夫疾病,父死不殡。范苗父子并亡。范敬宗家口六人俱得病,二人丧没,亲邻畏远,莫敢营视。叔孙并爲殡瘗,躬恤病者,并皆得全。乡曲贵其义行,莫有呼其名者。宋孝武孝建初,除竟陵王国中军,不就。义兴吴国夫亦有义让之美,人有窃其稻者,乃引还,爲设酒食,以米送之。
卜天与,吴兴余杭人也。父名祖,宋武帝闻其有干力,召补队主。从征伐,封关中侯,历二县令。
天与善射,弓力兼倍,容貌严毅,笑不解顔。文帝以其旧将子,使教皇子射。元嘉二十九年,爲广威将军,领左细仗。元凶入弑,事变仓卒,旧将罗训、徐罕皆望风屈附。天与不暇被甲,执刀持弓,疾呼左右出战。徐罕曰:「殿下入,汝欲何爲?」天与骂曰:「殿下常来去,云何即时方作此语,只汝是贼手。」射劭于东堂,几中。逆徒击之,臂断,乃见杀。其队将张弘之、朱道钦、陈满与天与同出拒战,并死。孝武即位,赠天与龙骧将军、益州刺史,諡曰壮侯,车驾临哭。弘之等各赠郡守。给天与家长禀。
子伯宗殿中将军。明帝泰始初领幢,击南贼于赭圻,战没。伯宗弟伯兴官至南平昌太守、直合,领细仗队主。升明元年,与袁粲同谋伏诛。
天与弟天生,少爲队将,十人同火。屋后有一坑广二丈馀,十人共跳之皆度,唯天生坠。天生乃取实中苦竹,剡其端使利,交横布坑内,更呼等类共跳,并惧不敢。天生乃复跳之,往反十余,曾无留碍,胁⑻痉R孕炙澜冢瑺懶⑽渌粜摹4竺髂瑺戇籼亍C鞯厶┦汲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