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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13_南史-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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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柳叔夜,河东人。父宗,宋黄门郎。叔夜年十六爲新野太守,甚有名绩,补遥光谘议参军。及事败,左右扶上马,欲与俱亡,答曰:「吾已许始安以死,岂可负之邪。」遂自杀。

  封延伯字仲连,勃海人也。世爲州郡着姓,寓居东海,三世同财,爲北州所宗附。延伯好学退让,事寡嫂甚谨。垣崇祖爲兖州,请爲长史,不就。崇祖轼其门,不肯相见。后爲豫州,上表荐之,诏书优礼。起家爲平西长史、梁郡太守。爲政清静,有高士风。俄以疾免,还东海。于时四州入魏,士子皆依海曲,争往宗之,如辽东之仰邴原也。

  建元三年,大使巡行天下,义兴陈玄子四世同居,一百七口。武陵邵荣兴、文献叔并八世同居。东海徐生之、武陵范安祖、李圣伯、范道根,并五世同居。零陵谭弘宝、衡阳何弘、华阳阳黑头,疏从四世同居。诏俱表门闾,蠲租税。

  又蜀郡王续祖、华阳郝道福并累世同爨,建武三年,明帝诏表门,蠲调役。

  吴达之,义兴人也。嫂亡无以葬,自卖爲十夫客,以营冢椁。从祖弟敬伯,夫妻荒年被略卖江北,达之有田十亩,货以赎之,与同财共宅。郡命爲主簿,固以让兄。又让世业旧田与族弟,弟亦不受,田遂闲废。齐建元三年,诏表门闾。

  先是有蔡昙智,乡里号蔡曾子,庐江何伯璵兄弟,乡里号爲何展禽,并爲高士沈顗所重。常云「闻蔡昙智之风,怯夫勇,鄙夫有立志。闻何伯璵之风,僞夫正,薄夫厚」云。

  伯璵与弟幼璵俱厉节操,养孤兄子,及长爲婚,推家业尽与之。安贫枯槁,诲人不倦,郡守下车莫不修谒。伯璵卒,幼璵末好佛法,翦落长斋,持行精苦,梁初卒。兄弟年八十余。

  王文殊字令章,吴兴故鄣人也。父没魏,文殊思慕泣血,终身蔬食,不衣帛,服麻縕而已。不婚,不交人物。吴兴太守谢瀹聘爲功曹,不就。立小屋于县西,端拱其中,岁时伏腊,月朝十五,未尝不北望长悲,如此三十馀年。太守孔琇之表其行,郁林诏榜门,改所居爲孝行里。

  乐颐之字文德,南阳涅阳人也,世居南郡,少而言行和谨。仕爲京府参军,父在郢病亡。颐之忽悲恋涕泣,因请假还,中路果得父凶问,便徒跣号啕,出陶家后渚,遇商人附载西上,水浆不入口数日。尝遇病,与母隔壁,忍病不言,齧被至碎,恐母之哀己也。湘州刺史王僧虔引爲主簿,以同僚非人,弃官去。吏部郎庾杲之尝往候,颐之爲设食,唯枯鱼菜龋街唬骸肝也荒苁炒恕!鼓肝胖猿龀I庞愀帧j街唬骸盖涔诿┘疚埃曳枪肿凇!故酥鳞葜写邮隆

  弟预字文介,亦至孝。父临亡,执手以托郢州行事王奂。预悲感闷绝,吐血数升,遂发病。官至骠骑录事参军。

  隆昌末,预谓丹阳尹徐孝嗣曰:「外传藉藉,似有伊、周之事。君蒙武帝殊常之恩,荷托付之重,恐不得同人此事。人笑褚公,至今齿冷,无爲效尤。」孝嗣故吏吴兴沈升之亦说之曰:「升之与君俱有项领之功,今一言而二功俱解,岂愿闻之乎。君受恩二祖,而更参惟新之政,以君爲反复人,事成则无处逃咎矣。升之草莱百姓,言出祸已随之,孰与超然谢病,高枕家园,则与松柏比操,风霜等烈,岂不美邪。」孝嗣并改容谢之。

  预建武中爲永世令,人怀其德,卒官。时有一媪年可六七十,担檞蔌叶造市货之,闻预亡大泣,弃溪中,曰:「失乐令,我辈孤独老姥政应就死耳。」市人亦皆泣,其惠化如此。

  江泌字士清,济阳考城人也。父亮之,员外郎。泌少贫,昼日斫屧爲业,夜读书随月光,光斜则握卷升屋,睡极堕地则更登。性行仁义,衣弊虱多,绵裹置壁上,恐虱饥死,乃复置衣中。数日间,终身无复虱。母亡后,以生阙供养,遇鲑不忍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唯食老叶而已。母墓爲野火所烧,依「新宫灾,三日哭」。泪尽系之以血。

  历仕南中郎行参军,所给募吏去役,得时病,莫有舍之者。吏扶杖投泌,泌自隐恤。吏死,泌爲买棺。无僮役,兄弟共舆埋之。后领国子助教,乘牵车至染乌头,见一老公步行,下车载之,躬自步去染。武帝以爲南康王子琳侍读。

  建武中,明帝害诸王,后泌忧念子琳,访志公道人,问其祸福。志公覆香炉灰示之曰:「都尽无馀。」及子琳被害,泌往哭之,泪尽续以血,亲视殡葬毕乃去。泌寻卒。族人兖州中从事泌,黄门郎悆子也,与泌同名,世谓泌爲「孝泌」以别之。

  庾道湣,潱ㄛ沉耆耍究毡镆病S行⑿校哪苁粑摹I俪龉裸玻比四F渌噶髌恢荩罍∩性诳嬹佟<俺ぶ鬆懝阒菟缒簟V聊隙ソ恢萆性叮俗愿旱C皫M,仅得自达。及至交州,寻求母虽经年,日夜悲泣。尝入村,日暮雨骤,乃寄止一家。旦有一妪负薪外还,而道湣心动,因访之,乃其母也。于是行伏号泣,远近赴之,莫不挥泪。

  道湣尤精相板,宋明帝时,山阳王休佑屡以言语忤顔,见道湣,托以己板爲他物,令道湣占之。道湣曰:「此乃甚贵,然使人多愆忤。」休佑以褚彦回详密,求换其板。他日,彦回侍明帝,自称下官。帝多忌,甚不悦。休佑具以状言,帝乃意解。

  道湣仕齐,位射声校尉。族孙沙弥亦以孝行着。

  沙弥,晋司空冰之六世孙也。父佩玉,仕宋位长沙内史,升明中,坐沈攸之事诛。时沙弥始生。及年五岁,所生母爲制采衣,辄不肯服。母问其故,流涕对曰:「家门祸酷,用是何爲?」及长,终身布衣蔬食。爲中军田曹行参军。嫡母刘氏寝疾,沙弥晨昏侍侧,衣不解带。或应针灸,辄以身先试。及母亡,水浆不入口累日。初进大麦薄饮,经十旬方爲薄粥。终丧不食盐酢,冬日不衣绵纩,夏日不解衰絰。不出庐户,昼夜号恸,邻人不忍闻。所坐荐,泪沾爲烂。墓在新林,忽生旅松百许株,枝叶郁茂,有异常松。刘好噉甘蔗,沙弥遂不食焉。宗人都官尚书咏表言其状,应纯孝之举,梁武帝召见嘉之,以补歙令。还除轻车邵陵王参军事,随府会稽,复丁所生母忧,丧还都,济浙江,中流遇风,舫将覆没。沙弥抱柩号哭,俄而风静,咸以爲孝感所致。后卒于长城令。子持。

  持字元德,少孤,性至孝,父忧,居丧过礼。笃志好学,仕梁爲尚书左户郎,后兼建康监。陈文帝爲吴兴太守,以爲郡丞,兼掌书翰。天嘉初,爲尚书左丞,封崇德县子。拜封之日,请令史爲客,受其饷遗,文帝怒之,因坐免。后爲临安令,坐杖杀人免封。还爲给事黄门侍郎,历盐官令,秘书监,知国史事。又爲少府卿,迁太中大夫,领步兵校尉,卒。持善字书,每属辞,好爲奇字,文士亦以此讥之。有集十卷。

 





卷七十四

列传第六十四  孝义下

滕昙恭陶季直沈崇傃荀匠吉翂甄恬赵拔扈韩怀明褚修张景仁陶子锵成景隽李庆绪谢蔺殷不害司马暠张昭

  时有徐普济者,长沙临湘人。居丧未葬,而邻家火起,延及其舍。普济号恸伏棺上,以身蔽火。邻人往救之,焚炙已闷绝,累日方苏。

  又有建康人张悌,家贫无以供养,以情告邻富人。富人不与,不胜忿,遂结四人作劫,所得衣物,三劫持去,实无一钱入己。县抵悌死罪。悌兄松诉称:「与弟景是前母子,后母唯生悌,松长不能教诲,乞代悌死。」景又曰:「松是嫡长,后母唯生悌。若从法,母亦不全。」亦请代死。母又云:「悌应死,岂以弟罪枉及诸兄。悌亦引分,乞全两兄供养。」县以上谳,帝以爲孝义,特降死,后不得爲例。

  陶季直,丹阳秣陵人也。祖湣祖,宋广州刺史。父景仁,中散大夫。

  季直早慧,湣祖甚爱异之,尝以四函银列置于前,令诸孙各取其一。季直时年四岁,独不取,曰:「若有赐,当先父伯,不应度及诸孙,故不取。」湣祖益奇之。

  五岁丧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令于外染衣,卒后,家人始赎。季直抱之号恸,闻者莫不酸感。及长好学,澹于荣利,徵召不起,时人号曰聘君。后爲望蔡令,以病免。

  时刘彦节、袁粲以齐高帝权盛,将图之。彦节素重季直,欲与谋。季直以袁、刘儒者,必致颠殒,固辞不赴。俄而彦节等败。

  齐初爲尚书比部郎,时褚彦回爲尚书令,素与季直善,频以爲司空司徒主簿,委以府事。彦回卒,尚书令王俭以彦回有至行,欲諡「文孝公」。季直曰:「文孝是司马道子諡,恐其人非具美,不如文简。」俭从之。季直又请爲彦回立碑,始终营护,甚有吏节。再迁东莞太守,在郡号爲清和。后爲镇西谘议参军。

  齐武帝崩,明帝作相,诛锄异己。季直不能阿意取容,明帝颇忌之,出爲辅国长史、北海太守。边职上佐,素士罕爲之者,或劝季直造门致谢,明帝留以爲骠骑谘议参军,兼尚书左丞,迁建安太守。爲政清静,百姓便之。

  梁台建,爲给事黄门侍郎,常称仕至二千石始愿毕矣,无爲久预人间事,乃辞疾还乡里。梁天监初,就拜太中大夫。武帝曰:「梁有天下,遂不见此人。」十年,卒于家。季直素清苦绝伦,又屏居十馀载,及死,家徒四壁,子孙无以殡敛,闻者莫不伤其志事云。

  沈崇傃字思整,吴兴武康人也。父怀明,宋兖州刺史。崇傃六岁丁父忧,哭踊过礼。及长,事所生母至孝,家贫,常佣书以养。天监二年,太守柳恽辟爲主簿。崇傃从恽到郡,还迎其母,未至而母卒。崇傃以不及侍疾,将欲致死,水浆不入口,昼夜号哭,旬日殆将绝气。兄弟谓曰:「殡葬未申,遽自毁灭,非全孝道也。」崇傃心悟,乃稍进食。母权瘗,去家数里,哀至辄之瘗所,不避雨雪。每倚坟哀恸,飞鸟翔集。夜恒有猛兽来望之,有声状如叹息者。家贫无以迁厝,乃行乞经年,始获葬焉。既而庐于墓侧,自以初行丧礼不备,复以葬后更行服三年。久食麦屑,不噉盐酢,坐卧于单荐,因虚肿不能起。郡县举至孝。梁武闻,即遣中书舍人慰勉之,乃诏令释服,擢补太子洗马,旌其门闾。崇傃奉诏释服,而涕泣如居丧。固辞不受官,乃除永宁令。自以禄不及养,哀思不自堪,未至县,卒。荀匠字文师,潱跞耍[镁攀浪镆病W媲恚晔甯锤赋鹩诔啥紟垼孕⑽拧K卧文┒然矗晡淞晖蹙僖澹瑺懺鬃繁保蓖馍⑵锸汤伞8阜ǔ似霠懓哺戳睿涔佟=澈赔硖褰岳洌烈鼓怂铡<榷忌ィ克藿荆搪虏蝗涛牌淇奚

  梁天监元年,其兄斐爲郁林太守,征俚贼,爲流矢所中,死于阵。丧还,匠迎于豫章,望舟投水,傍人赴救,仅而得全。及至,家贫不得时葬,居父忧并兄服,历四年不出庐户。自括发不复栉沐,发皆秃落,哭无时。声尽则系之以泣,目眦皆烂,形骸枯悴,皮骨裁连,虽家人不复识。郡县以状言,武帝诏遣中书舍人爲其除服,擢爲豫章王国左常侍。匠虽即吉而毁悴逾甚,外祖孙谦诫之曰:「主上以孝临天下,汝行过古人,故擢汝此职。非唯君父之命难拒,故亦扬名后世,所显岂独汝身哉。」匠乃拜,竟以毁卒。

  吉翂字彦霄,冯翊莲勺人也。家居襄阳。翂幼有孝性,年十一遭所生母忧,水浆不入口,殆将灭性,亲党异之。

  梁天监初,父爲吴兴原乡令,爲吏所诬,逮诣廷尉。翂年十五,号泣衢路,祈请公卿,行人见者皆爲陨涕。其父理虽清白,而耻爲吏讯,乃虚自引咎,罪当大辟。翂乃挝登闻鼓,乞代父命。武帝异之,尚以其童幼,疑受教于人,敕廷尉蔡法度严加胁诱,取其款实。法度乃还寺,盛陈徽纆,厉色问曰:「尔求代父死,敕已相许,便应伏法;然刀锯至剧,审能死不?且尔童孺,志不及此,必爲人所教,姓名是谁?若有悔异,亦相听许。」对曰:「囚虽蒙弱,岂不知死可畏惮;顾诸弟幼藐,唯囚爲长,不忍见父极刑,自延视息,所以内断胸臆,上干万乘。今欲殉身不测,委骨泉壤,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邪。」法度知不可屈挠,乃更和顔诱语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释亮。观君神仪明秀,足称佳童,今若转辞,幸父子同济,奚以此妙年苦求汤镬。」翂曰:「凡鲲鲕蝼蚁尚惜其生,况在人斯,岂愿齑粉。但父挂深劾,必正刑书,故思殒仆,冀延父命。」翂初见囚,狱掾依法备加桎梏,法度矜之,命脱其二械,更令着一小者。翂弗听,曰:「翂求代父死,死囚岂可减乎。」竟不脱械。法度以闻,帝乃宥其父。

  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并请乡居,欲于岁首举充纯孝。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薄,夫父辱子死,斯道固然,若翂有腼面目,当其此举,则是因父买名,一何甚辱。」拒之而止。

  年十七,应辟爲本州主簿,出监万年县。摄官期月,风化大行。自雍还郢,湘州刺史柳忱复召爲主簿。后秣陵乡人裴俭、丹阳尹丞臧盾、扬州中正张仄连名荐翂,以爲孝行纯至,明通易、老。敕付太常旌举。初,翂以父陷罪,因成悸疾,后因发而卒。

  甄恬字彦约,中山无极人也,世居江陵。数岁丧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饭饲之,恬不肯食。年八岁,尝问其母,恨生不识父,遂悲泣累日。忽若有见,言形貌则其父也,时以爲孝感。家贫养母,常得珍羞。及居丧,庐于墓侧,恒有鸟玄黄杂色集于庐树,恬哭则鸣,哭止则止。又有白鸠白雀栖宿其庐。州将始兴王憺表其行状,诏旌表门闾,加以爵位。恬官至安南行参军。

  赵拔扈,新城人也。兄震动富于财,太守樊文茂求之不已,震动怒曰:「无厌将及我。」文茂闻其语,聚其族诛之。拔扈走免,亡命聚党,至社树祝曰:「文茂杀拔扈兄,今欲报之,若事克,斫树处更生,不克即死。」三宿三枿生十丈馀,人间传以爲神,附者十余万。既杀文茂,转攻傍邑。将至成都,十馀日战败,退保新城求降。文茂,黎州刺史文炽弟,襄阳人也。

  韩怀明,上党人也。客居荆州。十岁,母患尸疰,每发辄危殆。怀明夜于星下稽颡祈祷,时寒甚切,忽闻香气,空中有人曰:「童子母须臾永差,无劳自苦。」未晓而母平复,乡里以此异之。十五丧父,几至灭性,负土成坟,赙助无所受。免丧,与乡人郭麻俱师南阳刘虬。虬尝一日废讲,独居涕泣,怀明窃问虬家人,答云是外祖亡日。时虬母亦已亡矣,怀明闻之,即日罢学,还家就养。虬叹曰:「韩生无丘吾之恨矣。」家贫,肆力以供甘脆,嬉怡膝下,朝夕不离母侧。母年九十,以寿终。怀明水浆不入口一旬,号哭不绝声。有双白鸠巢其庐上,字乳驯狎,若家禽焉,服释乃去。及除丧,蔬食终身,衣衾无所改。梁天监初,刺史始兴王憺表言之。州累辟不就,卒于家。

  褚修,吴郡钱唐人也。父仲都,善周易,爲当时之冠。梁天监中,历位五经博士。修少传父业,武陵王纪爲扬州,引爲宣惠参军,兼限内记室。修性至孝,父丧毁瘠过礼,因患冷气。及丁母忧,水浆不入口二十三日,每号恸辄呕血,遂以毁卒。

  张景仁,广平人也。父梁天监初爲同县韦法所杀,景仁时年八岁。及长,志在复雠。普通七年,遇法于公田渚,手斩其首以祭父墓。事竟,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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