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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13_南史-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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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嘉四年,将复征命,会卒。世号靖节先生。其妻翟氏,志趣亦同,能安苦节,夫耕于前,妻锄于后云。

  宗少文,南阳涅阳人也。祖承,宜都太守。父繇之,湘乡令。母同郡师氏,聪辩有学义,教授诸子。

  少文善居丧,爲乡闾所称。宋武帝既诛刘毅,领荆州,问毅府谘议参军申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衅,倍其惠泽,贯叙门次,显擢才能,如此而已。」武帝纳之,乃辟少文爲主簿,不起,问其故。答曰:「栖丘饮谷,三十馀年。」武帝善其对而止。

  少文妙善琴书图画,精于言理,每游山水,往辄忘归。征西长史王敬弘每从之,未尝不弥日也。乃下入庐山,就释慧远考寻文义。兄臧爲南平太守,逼与俱还,乃于江陵三湖立宅,闲居无事。武帝召爲太尉行参军,骠骑道怜命爲记室参军,并不就。

  二兄早卒,孤累甚多,家贫无以相赡,颇营稼穑。人有饷遗,并受之。武帝敕南郡长给吏役,又数致饩赉。后子弟从禄,乃悉不复受。武帝开府辟召,下书召少文与雁门周续之并爲太尉掾,皆不起。宋受禅及元嘉中频征,并不应。妻罗氏亦有高情,与少文协趣。罗氏没,少文哀之过甚,既乃悲情顿释,谓沙门释慧坚曰:「死生之分,未易可达,三复至教,方能遣哀。」衡阳王义季爲荆州,亲至其室,与之欢宴,命爲谘议参军,不起。好山水,爱远游,西陟荆、巫,南登衡岳,因结宇衡山,欲怀尚平之志。有疾还江陵,叹曰:「老疾俱至,名山恐难遍睹,唯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皆图之于室,谓之「抚琴动操,欲令猩浇韵臁埂9庞薪鹗瑺懼罨杆兀甘贤觯渖炀ㄉ傥拇伞N牡矍怖质ρ罟劬褪苤I傥乃锊猓嘤凶娣纭

  测字敬微,一字茂深,家居江陵。少静退,不乐人间。叹曰:「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先哲以爲美谈,馀窃有惑。诚不能潜感地金,冥致江鲤,但当用天之道,分地之利。孰能食人厚禄,忧人重事乎?」

  齐骠骑豫章王嶷征爲参军,不起,测答府云:「何爲谬伤海鸟,横斤山木。」母丧,身自负土,植松柏。嶷复遣书请之,辟爲参军。测答曰:「性同鳞羽,爱止山壑,眷恋松云,轻迷人路。纵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今鬓已白,岂容课虚责有,限鱼鸟慕哉。」

  永明三年,诏征太子舍人,不就。欲游名山,乃写祖少文所作尚子平图于壁上。测长子宾宦在都,知父此旨,便求禄还爲南郡丞,测遂付以家事。刺史安陆王子敬、长史刘寅以下皆赠送之,测无所受,齎老子,庄子二书自随。子孙拜辞悲泣,测长啸不视,遂往庐山,止祖少文旧宅。

  鱼复侯子响爲江州,厚遣赠遗。测曰:「少有狂疾,寻山采药,远来至此,量腹而进松术,度形而衣薜萝,淡然已足,岂容当此横施。」子响命驾造之,测不见。后子响不告而来,奄至所住,测不得已,巾褐对之,竟不交言。子响不悦而退。侍中王秀之弥所钦慕,乃令陆探微画其形与己相对,又贻书曰:「昔人有图画侨、劄,轻以自方耳。」王俭亦雅重之,赠以蒲褥笋席。

  顷之,测送弟丧还西,仍留旧宅永业寺,绝宾友,唯与同志庾易、刘虬、宗人尚之等往来讲说。荆州刺史随王子隆至镇,遣别驾宗忻口致劳问。测笑曰:「贵贱理隔,何以及此。」竟不答。建武二年,征爲司徒主簿,不就,卒。

  测善画,自图阮籍遇苏门于行鄣上,坐卧对之。又画永业佛影台,皆爲妙作。好音律,善易、老,续皇甫谧高士传三卷。尝游衡山七岭,着衡山、庐山记。尚之字敬文,亦好山泽,征辟一无所就,以寿终。

  彧之字叔粲,少文从父弟也。早孤,事兄恭谨。家贫好学,虽文义不逮少文,而真澹过之。征辟一无所就。宋元嘉初,大使陆子真观采风俗,三诣彧之。每辞疾不见,告人曰:「我布衣草莱之人,少长垄亩,何宜枉轩冕之客。」子真还,表荐之,又不就征。卒于家。

  沈道虔,吴兴武康人也。少仁爱,好老、易,居县北石山下。孙恩乱后饥荒,县令庾肃之迎出县南废头里,爲立宅临溪,有山水之玩。时复还石山精庐,与诸孤兄子共釜庾之资,困不改节。受琴于戴逵,王敬弘深贵重之。郡州府凡十二命,皆不就。

  有人窃其园菜者,外还见之,乃自逃隐,待窃者去后乃出。人又拔其屋后大笋,令人止之,曰:「惜此笋欲令成林,更有佳者相与。」乃令人买大笋送与之,盗者惭不取,道虔使置其门内而还。常以捃拾自资,同捃者或争穟,道虔谏之不止,悉以其所得与之。争者愧恧,后每争辄云「勿令居士知」。冬月无复衣,戴顒闻而迎之,爲作衣服,并与钱一万。及还,分身上衣及钱悉供诸兄弟子无衣者。

  乡里少年相率受学,道虔常无食以立学徒。武康令孔欣之厚相资给,受业者咸得有成。宋文帝闻之,遣使存问,赐钱三万,米二百斛,悉供孤兄子嫁娶。征员外散骑侍郎,不就。

  累世事佛,推父祖旧宅爲寺。至四月八日每请像,请像之日,辄举家感恸焉。

  道虔年老菜食,恒无经日之资,而琴书爲乐,孜孜不倦。文帝敕郡县使随时资给。卒。子慧锋,修父业,不就州辟。

  孔淳之字彦深,鲁人也。祖惔,尚书祠部郎。父粲,秘书监征,不就。

  淳之少有高尚,爱好坟籍,爲太原王恭所称。居会稽剡县。性好山水,每有所游,必穷其幽峻,或旬日忘归。尝游山,遇沙门释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载。法崇叹曰:「缅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倾盖于兹,不觉老之将至也。」及淳之还,乃不告以姓。除着作佐郎、太尉参军,并不就。

  居丧至孝,庐于墓侧。服阕,与征士戴顒、王弘之及王敬弘等共爲人外之游,又申以婚姻。敬弘以女适淳之子尚,遂以乌羊系所乘车辕,提壶爲礼。至则尽欢共饮,迄暮而归。或怪其如此,答曰:「固亦农夫田父之礼也。」

  会稽太守谢方明苦要之不能致,使谓曰:「苟不入吾郡,何爲入吾郭?」淳之笑曰:「潜游者不识其水,巢栖者非辩其林,飞沈所至,何问其主。」终不肯往。茅室蓬户,庭草芜径,唯床上有数帙书。元嘉初,复征爲散骑侍郎,乃逃于上虞县界,家人莫知所在。弟默之爲广州刺史,出都与别,司徒王弘要淳之集冶城,即日命驾东归,遂不顾也。元嘉七年卒。

  默之儒学,注谷梁春秋。默之子熙先,事在范晔传。

  周续之字道祖,雁门广武人也。其先过江,居豫章建昌县。续之八岁丧母,哀戚过于成人,奉兄如事父。豫章太守范甯于郡立学,招集生徒,远方至者甚小P晔桢甘芤怠>友辏ㄎ寰⑽逦常旁皇谕牛茽戭喿印<榷芯佣晾稀⒁祝肼绞律趁攀突墼丁J迸沓橇跻湃硕菁B剑丈蠲饕嗖挥︶缑街把羧A跻阏蚬檬耄鼱懜Ь尉魈Р┦浚⒉痪汀=荽淌访肯嗾星耄簧芯冢拇又巍3R燥蹈呤看贸龃χ溃驙懼ⅰ

  武帝北讨,世子居守,迎续之馆于安乐寺,延入讲礼,月馀复还山。江州刺史刘柳荐之武帝,俄辟太尉掾,不就。武帝北伐,还镇彭城,遣使迎之,礼赐甚厚,每曰「真高士也」。寻复南还。武帝践阼,复召之。上爲开馆东郭外,招集生徒,乘舆降幸,并见诸生,问续之礼记「傲不可长」、与我九龄「射于矍圃」之义,辩析精奥,称爲名通。

  续之素患风痹,不复堪讲,乃移病锺山。景平元年卒。通毛诗六义及礼论,注公羊传,皆传于世。无子。兄子景远有续之风。戴顒字仲若,谯郡銍人也。父逵,兄勃,并隐遁有高名。顒十六遭父忧,几于毁灭,因此长抱羸患。以父不仕,复修其业。父善琴书,顒并传之。凡诸音律,皆能挥手。会稽剡县多名山,故世居剡下。顒及兄勃并受琴于父,父没,所传之声不忍复奏,各造新弄。勃制五部,顒制十五部,顒又制长弄一部,并传于世。中书令王绥尝携客造之,勃等方进豆粥,绥曰:「闻卿善琴,试欲一听。」不答,绥恨而去。

  桐庐县又多名山,兄弟复共游之,因留居止。勃疾,患医药不给。顒谓勃曰:「顒随兄得闲,非有心于语默,兄今疾笃,无可营疗,顒当干禄以自济耳。」乃求海虞令,事垂行而勃卒,乃止。桐庐僻远,难以养疾,乃出居吴下。吴下土人共爲筑室,聚石引水,植林开涧,少时繁密,有若自然。乃述庄周大旨,着逍遥论、注礼记中庸篇。三吴将守及郡内衣冠,要其同游野泽,堪行便去,不爲矫介,新垡源硕嘀

  宋国初建、元嘉中征,并不就。衡阳王义季镇京口,长史张邵与顒姻通,迎来止黄鹄山,山北有竹林精舍,林涧甚美,顒憩于此涧。义季亟从之游,顒服其野服,不改常度。爲义季鼓琴,并新声变曲;其三调游弦、广陵、止息之流,皆与世异。文帝每欲见之,尝谓黄门侍郎张敷曰:「吾东巡之日,当宴戴公山下也。」以其好音,长给正声伎一部。顒合何尝、白鹄二声以爲一调,号爲清旷。

  自汉世始有佛像,形制未工,逵特善其事,顒亦参焉。宋世子铸丈六铜像于瓦官寺,既成,面恨瘦,工人不能改,乃迎顒看之。顒曰:「非面瘦,乃臂胛肥耳。」及减臂胛,瘦患即除,无不叹服。十八年卒,无子。景阳山成,顒已亡矣。上叹曰:「恨不得使戴顒观之。」

  翟法赐,寻阳柴桑人也。曾祖汤,祖庄,父矫,并高尚不仕,逃避征辟。法赐少守家业,立室庐山顶。丧亲后,便不复还家,不食五谷,以兽皮及结草爲衣,虽乡亲中表莫得见焉。征辟一无所就。后家人至石室寻求,因复远徙,违避徵聘,遁迹幽深,卒于岩石间。

  雷次宗字仲伦,豫章南昌人也。少入庐山,事沙门释慧远,笃志好学,尤明三礼、毛诗。隐退不受征辟。

  宋元嘉十五年,征至都,开馆于鸡笼山,聚徒教授,置生百馀人。会稽朱膺之、潱ㄢ孜抵⒁匀逖ё芗嘀钌J惫友戳ⅲ狭粢庖瘴模沟ぱ粢紊兄⑿В勇矢詈纬刑炝⑹费В就讲尉辉⑽难В菜难Р⒔ā3导菔链巫诠荩矢鹾瘛>弥孤剑湟韵虏⑸枳娴馈:笥终饕瓒迹瑺懼矣陲裆轿餮蚁拢街幸荩範懟侍印⒅钔踅采シ4巫诓蝗牍牛耸棺曰侄湃胙酉吞镁鸵怠6迥辏溆陲裆健W铀嘀拇湟怠

  郭希林,武昌人也。曾祖翻,晋世高尚不仕。希林少守家业,徵召一无所就,卒。子蒙亦隐居不仕。

  刘凝之字隐安,小名长生,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阳太守。兄盛公,高尚不仕。

  凝之慕老莱、严子陵爲人,推家财与弟及兄子,立屋于野外,非其力不食。州里重其行,辟召一无所就。妻梁州刺史郭铨女也,遣送丰丽,凝之悉散之属亲。妻亦能不慕荣华,与凝之共居俭苦。夫妻共乘蒲笨车,出市买易,周用之外,辄以施人。爲村里所诬,一年三输公调,求辄与之。又尝有人认其所着屐,笑曰:「仆着已败,令家中觅新者备君。」此人后田中得所失屐,送还不肯复取。

  临川王义庆、衡阳王义季镇江陵,并遣使存问。凝之答书顿首称仆,不爲百姓礼,人或讥焉。凝之曰:「昔老莱向楚王称仆,严陵亦抗礼光武,未闻巢、许称臣尧、舜。」时戴顒与衡阳王义季书亦称仆。荆州年饥,义季虑凝之馁毙,饷钱十万。凝之大喜,将钱至市门,观有饥色者悉分与之,俄顷立尽。

  性好山水,一旦携妻子泛江湖,隐居衡山之阳,登高岭,绝人迹,爲小屋居之。采药服食,妻子皆从其志。卒年五十九。

  龚祈字孟道,武陵汉寿人也。从祖玄之,父黎人,并不应征辟。祈风姿端雅,容止可观。中书郎范述见之叹曰:「此荆楚之仙人也。」自少及长,征辟一无所就。时或赋诗,而言不及世事。卒年四十二。

  朱百年,会稽山阴人也。祖凯之,晋左卫将军。父涛,扬州主簿。

  百年少有高情,亲亡服阕,携妻孔氏入会稽南山,伐樵采箬爲业,每以樵箬置道头,辄爲行人所取,明旦已复如此,人稍怪之,积久方知是朱隐士所卖,须者随其所堪多少,留钱取樵箬而去。或遇寒雪,樵箬不售,无以自资,辄自榜船送妻还孔氏,天晴迎之。有时出山阴爲妻买缯采五三尺,好饮酒,遇醉或失之。颇言玄理,时爲诗咏,往往有高胜之言。隐迹避人,唯与同县孔觊友善。觊亦嗜酒,相得辄酣对尽欢。

  百年室家素贫,母以冬月亡,衣并无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觊宿,衣悉夹布,饮酒醉眠,觊以卧具覆之,百年不觉也。既觉,引卧具去体,谓觊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恸,觊亦爲之伤感。除太子舍人,不就。顔竣爲东扬州,发教饷百年谷五百斛,不受。

  时山阴又有寒人姚吟亦有高趣,爲衣冠所重。竣饷吟米二百斛,吟亦辞之。

  百年卒山中。蔡兴宗爲会稽太守,饷百年妻米百斛。百年妻遣婢诣郡门奉辞固让,时人美之,以比梁鸿妻。

  关康之字伯愉,河东杨人也。世居京口,寓属南平昌。少而笃学,姿状丰伟。下邳赵绎以文义见称,康之与友善。特进顔延之等当时名士十许人入山候之,见其散发被黄布帊,席松叶,枕一块白石而卧,了不相眄。延之等咨嗟而退,不敢干也。晋陵顾悦之难王弼易义四十余条,康之申王难顾,远有情理。又爲毛诗义,经籍疑滞,多所论释。尝就沙门支僧纳学算,妙尽其能。征辟一无所就,弃绝人事,守志闲居。弟双之爲臧质车骑参军,与质俱下至赭圻,病卒,瘗于水滨。康之时得病小差,牵以迎丧,因得虚劳病,寝顿二十馀年。时有闲日,辄卧论文义。

  宋孝武即位,遣大使巡行天下。使反,荐康之宜加徵聘,不见省。康之性清约,独处一室,希与妻子相见,不通宾客。弟子以业传受,尤善左氏春秋。齐高帝爲领军时,素好此学,送本与康之,康之手自点定。又造礼论十卷,高帝绝赏爱之,及崩,遗诏以入玄宫。康之以宋明帝泰始初与平原明僧绍俱征,辞以疾。时又有河南辛普明、东阳楼惠明皆以笃行闻。

  普明字文达,少就康之受业,至性过人。居贫与兄共处一帐,兄亡,仍以帐施灵。蚊甚多,通夕不得寝,而终不道侵螫。侨居会稽,会稽士子高其行,当葬兄,皆送金爲赠,后至者不复受。人问其故,答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亲友之意。今实己足,岂可利亡者馀赠邪。」齐豫章王嶷爲扬州,征爲议曹从事,不就。

  惠明字智远,立性贞固,有道术。居金华山,旧多毒害,自惠明居之,无复辛螫之苦。藏名匿迹,人莫之知。宋明帝召不至,齐高帝征又不至。文惠太子在东宫,苦延方至,仍又辞归。俄自金华轻棹西下,及就路,回之丰安。旬日之间,唐宇之祅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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