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_南史-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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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之强正有志力,少好文义,解音律,能弹棋,妙善草隶。桓玄辅政爲太尉,以爲西合祭酒。玄时议欲废钱用谷帛,琳之议曰:
洪范八政,以货次食,岂不以交易之所资,爲用之至要者乎。故圣王制无用之货,以通有用之财,既无毁败之费,又省难运之苦,此钱所以嗣功龟贝,历代不废者也。谷帛爲宝,本充衣食,今分以爲货,则致损甚多,又劳烦于商贩之手,耗弃于割截之用,此之爲弊,着于自曩。故锺繇曰:「巧僞之人,竞湿谷以要利,制薄绢以充资。」魏世制以严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马芝以爲「用钱非徒丰国,亦所以省刑」。今既用而废之,则百姓顿亡其利,是有钱无粮之人,皆坐而饥困,此断之之弊也。魏明帝时,钱废谷用四十年矣,以不便于人,乃举朝大议,精才达政之士,莫不以爲宜复用钱。彼尚舍谷帛而用钱,足以明谷帛之弊着于已试也。
玄又议复肉刑,琳之以爲:
唐虞象刑,夏禹立辟,盖淳薄既异,致化不同。书曰「世轻世重」,言随时也。夫三代风纯而事简,故罕蹈刑辟,季末俗巧而务殷,故动陷宪网。若三千行于叔世,必有踊贵之尤,此五帝不相循法,肉刑不可悉复者也。汉文发仁恻之意,伤自新之路莫由,革古创制,号称刑厝;然名轻而实重,反更伤人。故孝景嗣位,轻之以缓,缓而人慢,又不禁邪。期于刑罚之中,所以见美于昔,历代详论而未获厥中者也。兵荒已后,罹法更多,弃市之刑,本斩右趾,汉文一谬,承而弗革,所以前贤怅恨,议之而未辩。锺繇、陈群之意虽小有不同,欲以右趾代弃市。若从其言,则所活者幸印=邓乐蠣懬岱ǎ梢匀湫悦洚b育,仁既济物,功亦益小S纸裰迹吞訝懴龋排巡桓铮肆钐由砻宜嘁运嘟湮捶福谰裨V劣阝盘酰饲乙谰伞P萌烁皆茫罩荒芩持迹且圆患@矍ㄉ惺樽筘镏葜写邮率罚幼偶ā
时责泄傧妆阋耍檎咭誀懸诵掴孕颍舻湫蹋蠊俜剑鼢碲欤僖莅尾牛衽┘虻鳌A罩谛议之外,别建言曰:
夫玺印者,所以辨章官爵,立契符信。官莫大于皇帝,爵莫尊于公侯,而传国之玺,历代递用,袭封之印,弈世相传。贵在仍旧,无取改作。今世唯尉一职独用一印,至于内外群官,每迁悉改,讨寻其义,私所未达。若谓官各异姓,与传袭不同,则未若异代之爲殊也;若论其名器,虽有公卿之贵,未若帝王之重;若以或有诛夷之臣,忌其凶秽,则汉用秦玺,廷祚四百,未闻以子婴身戮国亡而弃不佩。帝王公侯之尊,不疑于传玺,人臣辛胖埃蜗佑诩从。吭丶次牌渌担评怨云渥迹漳昕讨スο担鹨恐眩豢沙蒲裕撬砸蜓晒幔准蛑馈S耷胄官即用一印,无烦改作,若新置官,又官多印少,文或零失,然后乃铸,则仰裨天府,非唯小益。
又曰:
凶门柏装,不出礼典,起自末代,积习生常,遂成旧俗,爰自天子达于庶人。诚行之有由,卒革必骇;然苟无关于情,而有愆礼度,存之未有所明,去之未有所失,固当式遵先典,厘革后谬,况复兼以游费,实爲人患者乎。凡人士丧仪,多出闾里,每有此须,动十数万,损人财力,而义无所取。至于寒庶,则人思自竭,虽复室如悬罄,莫不倾産单财,所谓「葬之以礼」,其若此乎?谓宜一罢凶门之式。迁尚书吏部郎。义熙十一年,除宋武帝平北、征西长史,迁侍中。宋台初建,除宋国侍中。永初二年,爲御史中丞,明宪直法,无所屈桡,奏劾尚书令徐羡之亏违宪典。时羡之领扬州刺史,琳之弟璩之爲中从事,羡之使璩之解释琳之,使停寝其事。琳之不许,曰:「我触忤宰相,政当罪止一身。汝必不应从坐,何须勤勤邪。」自是百僚震肃,莫敢犯禁。武帝甚嘉之,行经兰台,亲加临幸。迁祠部尚书,不事産业,家尤贫素。景平元年卒,追赠太常。
子邈有父风,官至扬州中从事。邈子觊。
觊字思远,少骨鲠有风力,以是非爲己任。口吃,好读书,早知名。历位中书黄门侍郎。初,晋安帝时,散骑常侍选望甚重,与侍中不异,其后职任闲散,用人渐轻。孝建三年,孝武欲重其选,于是吏部尚书顔竣奏以觊及司徒左长史王景文应举。帝不欲威权在下,其后分吏部尚书置二人以轻其任。侍中蔡兴宗谓人曰:「选曹要重,常侍闲淡,改之以名而不以实,虽主意欲爲轻重,人心岂可变邪?」既而常侍之选复卑,选部之贵不异。
大明元年,徙太子中庶子,领翊军校尉,历秘书监,廷尉卿,爲御史中丞。鞭令史,爲有司所纠,原不问。
六年,除安陆王子绥后军长史、江夏内史。性使酒仗气,每醉辄弥日不醒,僚类间多所陵忽,尤不能曲意权幸,莫不畏而疾之。居常贫罄,无有丰约,未尝关怀。爲府长史,典签谘事,不呼前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虽醉日居多,而明晓政事,醒时判决,未尝有壅。邢淘唬骸缚坠辉露湃兆恚な廊硕湃招岩病!剐⑽涿坑惹踩岁杵渥硇选
性真素,不尚矫饰,遇得宝玩,服用不疑,而他物粗败,终不改易。时吴郡顾觊之亦尚俭素,衣裘器服皆择其陋者。宋世清俭,称此二人。
觊弟道存、从弟徽,颇营産业,二弟请假东还,觊出渚迎之,辎重十馀船,皆是绵绢纸席之属。觊见之僞喜,谓曰:「我比乏,得此甚要。」因命置岸侧,既而正色谓曰:「汝辈忝预士流,何至还东作贾客邪?」命烧尽乃去。
先是,庾徽之爲御史中丞,性豪丽,服玩甚华,觊代之,衣冠器用莫不粗率。兰台令史并三吴富人,咸有轻之之意。觊蓬首缓带,风貌清严,皆重迹屏气,莫敢欺犯。庾徽之字景猷,潱ㄛ沉耆艘玻笞溆谀隙L亍
觊后爲司徒左长史,道存代觊爲后军长史、江夏内史。时东土大旱,都邑米贵,一斗将百钱。道存虑觊甚乏,遣吏载五百斛米饷之。觊呼吏谓之曰:「我在彼三载,去官之日,不办有路粮。郎至彼未几,那能得此米邪?可载米还彼。」吏曰:「自古以来无有载米上水者,都下米贵,乞于此货之。」不听,吏乃载米而去。
永光元年,迁侍中,后爲寻阳王右军长史、行会稽郡事。明帝即位,召爲太子詹事,遣故佐平西司马庾业爲右军司马,代觊行会稽郡事。时上流反叛,上遣都水使者孔璪入东慰劳。璪至,说觊以废帝侈费,仓储耗尽,都下罄匮,资用已竭;今南北并起,远近离叛,若拥五郡之锐,招动三吴,事无不克。觊然其言,遂发兵驰檄。觊子长公,璪二子淹、玄并在都,驰信密报,泰始二年正月,并逃叛东归。遣书要吴郡太守顾琛,琛以母年笃老,又密迩建邺,与长子宝素谋议未判。少子宝先时爲山阴令,驰书报琛,以南师已近,朝廷孤弱,不时顺从,必有覆灭之祸。觊前锋军已度浙江,琛遂据郡同反。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一时回应。
庾业既东,明帝即以代延熙爲义兴,以延熙爲巴陵王休若镇东长史。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明帝遣建威将军沈怀明东讨,尚书张永系进。巴陵王休若董统东讨诸军。时觊所遣孙昙瓘等军顿晋陵九里,部阵甚盛。怀明至奔牛,所领寡弱,张永至曲阿,未知怀明安否,退还延陵就休若。诸将帅咸劝退破冈,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斩,行《ā>髁趿劣旨讨粒ψ饲槟税病
时齐高帝率军东讨,与张永等于晋陵九里曲结营,与东军相持。上遣积射将军江方兴、南台御史王道隆至晋陵视贼形势,贼帅孙昙瓘、程扞宗、陈景远凡有五城,互相连带。扞宗城犹未固,道隆率所领急攻之,俄顷城陷,斩扞宗首。刘亮果劲,便刀楯,乃负楯而进,直入重栅,芯蛑唇源萜啤F敫叩塾胗赖瘸耸こ刍髦执笃浦j辑徱虼税茏撸篆b与昙生焚仓库,奔钱唐。
会稽闻西军稍近,将士多奔亡,觊不能复制。上虞令王晏起兵攻郡,觊忧遽不知所爲。其夕率千人声云东讨,实趋石赐。遇潮涸不得去,信讯季。派匾孕〈苡谏郊勾濉4迦烁恳运完蹋痰髟唬骸复耸驴篆b所爲,无豫卿事,可作首辞,当相爲申上。」觊曰:「江东处分,莫不由身,委罪求活,便是君辈行意耳。」晏乃斩之东合外。临死求酒,曰:「此是平生所好。」顾琛、王昙生、袁标等并诣吴喜归罪,喜皆宥之。东军主凡七十六人,于阵斩十七人,余皆原宥。
觊之起兵也,梦行宣阳门道上,顾望皆丘陵。觊寤,私告人曰:「丘陵者弗平,建康其殆难克。」
觊弟道存,位黄门吏部郎、南郡太守。晋安王子勋建僞号,以爲侍中,行雍州事,事败见杀。
殷景仁,陈郡长平人也。曾祖融,晋太常。祖茂之,特进、左光禄大夫。父道裕,早亡。
景仁少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谧见而以女妻之。爲宋武帝太尉行参军,历位中书侍郎。景仁不爲文而敏有思致,不谈义而深达理,至于国典朝仪,旧章记注,莫不撰录,识者知其有当世之志也。
尝建议请百官举才,以所荐能否黜陟,武帝甚知之。少帝即位,补侍中,累表辞让。优诏申其请,以爲黄门侍郎,历左卫将军。文帝即位,委遇弥厚。俄迁侍中,左卫如故。时与王华、王昙首、刘湛四人并爲侍中,以风力局干,冠冕一时,同升之美,近代莫及。元嘉三年,车驾征谢晦,司徒王弘入居中书下省,景仁长直,共掌留任。晦平,代到彦之爲中领军,侍中如故。
文帝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苏氏甚谨。六年,苏氏卒,车驾亲往临哭,诏欲遵二汉推恩之典。景仁议以爲「汉氏推恩加爵,于时承秦之弊,儒术蔑如,惧非盛明所宜轨蹈。晋监二代,朝政之所因,君举必书,哲王之所慎。体至公者悬爵赏于无私,奉天统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万国,贻则后昆」。上从之。
丁母忧,葬竟,起爲领军将军,固辞。上使纲纪代拜,遣中书舍人周赳舆载诣府。服阕,迁尚书仆射。太子詹事刘湛代爲领军,湛与景仁素善,皆被遇于武帝,俱以宰相许之。湛常居外任。会王弘、王华、王昙首相系亡,景仁引湛还朝,共参朝政。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踰己,一旦居前,意甚愤愤。知文帝信仗景仁,不可移夺,乃深结司徒彭城王义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倾之。十二年,景仁迁中书令、护军将军,仆射如故,寻复加领吏部。湛愈怒,义康纳湛言,毁景仁于文帝,帝遇之益隆。景仁密陈相王权重,非社稷计,上以爲然。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便噬人。」乃称疾请解,不见许,使停家养病。湛议欲遣人若劫盗者于外杀之,以爲文帝虽知,当不能伤至亲之爱。上微闻之,徙景仁于西掖门外晋鄱阳主第,以爲护军府。密迩宫禁,故其计不行。
景仁卧疾者五年,虽不见上,而密函去来,日中以十数,朝政大小必以问焉。影迹周密,莫有窥其际者。及将收湛之日,景仁便拂拭衣冠。寝疾既久,左右皆不悟其意。其夜,上出华林园延贤堂召之,景仁犹称脚疾,小床舆以就坐,诛讨处分,一皆委之。
代义康爲扬州刺史,仆射、吏部如故。遣使者授印绶,主簿代拜毕,便觉疾甚,情理乖错。性本宽厚,而忽更苛暴,问左右曰:「今年男婚多,女嫁多?」是冬大雪,景仁乘舆出厅事观望,忽惊曰:「当阁何得有大树?」既而曰:「我误耳。」疾笃,文帝谓不利在州,使还住仆射下省。爲州凡月馀日卒,或云见刘湛爲祟。追赠侍中、司空,諡曰文成公。大明五年,孝武行经景仁墓,诏遣致祭。
子道矜,幼而不慧,位太中大夫。道矜子恒,明帝时,位侍中、度支尚书。属父疾积久,爲有司所奏。诏曰:「道矜生便有病,更无横疾;恒因愚习惰,久妨清序,可除散骑常侍。」淳字粹远,景仁从祖弟也。祖允,晋太常。父穆,以和谨致称,自五兵尚书爲宋武帝相国左长史。元嘉中,位特进、右光禄大夫,领始兴王师。卒官,諡曰元子。
淳少好学,有美名,历中书黄门侍郎。黄门清切,直下应留下省,以父老特听还家。高简寡言,早有清尚,爱好文义,未尝违舍。在秘书阁撰四部书大目,凡四十卷,行于世。元嘉十一年卒,朝廷痛惜之。
子孚有父风。尝与侍中何勖共食,孚羹尽,勖云:「益殷蓴羹。」勖司空无忌子也,孚徐辍箸曰:「何无忌讳。」孚位吏部郎,爲顺帝抚军长史。
子臻字后同,幼有名行,袁粲、褚彦回并赏异之。每造二公之席,辄清言毕景。王俭爲丹阳尹,引爲郡丞。袁昂先拜秘书丞,求臻爲到省表。臻答曰:「何不见倩拜,而见倩作表。」遂不爲作。历位太子洗马。
淳弟冲字希远,位御史中丞,有司直之称。再迁度支尚书。元凶妃即淳女,而冲在东宫爲劭所知遇。劭弑立,以爲司隶校尉。冲有学义文辞,劭使爲尚书符,罪状孝武,亦爲劭尽力。建邺平,赐死。
冲弟淡字夷远,亦历黄门吏部郎,太子中庶子。大明中,又以文章见知。
论曰:季恭命偶兴王,恩深惟旧,及位致崇宠,而每存谦挹。观夫持满之戒,足以追踪古人。琇之贞素之风,不践无义之地。易曰:「王臣蹇蹇,其动也直。」休文行己之度,可谓近之。琳之二议,深达变通之道。觊持身之节,亦曰一时之良,而听言则悖,晚致覆没,痛矣哉!景仁远大之情,着于初筮,元嘉之盛,卒致宗臣,言听计从,于斯爲重,美矣乎。
卷二十八
列传第十八
褚裕之
长兄秀之字长倩,历大司马琅邪王从事中郎,黄门侍郎,宋武帝镇西长史。秀之妹,晋恭帝后也。秀之虽晋氏姻戚,而尽心于武帝。迁侍中,出补大司马右司马。晋恭帝即位,爲祠部尚书。宋受命,徙太常。元嘉初,卒于官。
秀之弟淡之字仲原,亦历显官,爲宋武帝车骑从事中郎,尚书吏部郎,廷尉卿,左卫将军。宋受命,爲侍中。
淡之兄弟并尽忠事武帝,恭帝每生男,辄令方便杀焉,或诱赂内人,或密加毒害,前后如此非一。及恭帝逊位居秣陵宫,常惧见祸,与褚后共止一室,虑有酖毒,自煮食于前。武帝将杀之,不欲遣人入内,令淡之兄弟视后。褚后出别室相见,兵人乃踰垣而入,进药于恭帝。帝不肯饮,曰:「佛教自杀者不得复人身。」乃以被掩杀之。
后会稽郡缺,朝议欲用蔡廓,武帝曰:「彼自是蔡家佳儿,何关人事。可用褚佛。」佛,淡之小字也。乃用淡之爲会稽太守。
景平元年,富阳孙氏聚合门宗谋逆,其支党在永兴县潜相影响。永兴令羊恂觉其谋,以告淡之,淡之不信,乃以诬人之罪收县职局。于是孙法先自号冠军大将军,与孙道庆等攻没县邑,更相树置,遥以鄮令司马文宣爲征西大将军,建旗鸣鼓,直攻山阴。
淡之自假陵江将军,以山阴令陆邵领司马,加振武将军,前员外散骑常侍王茂之爲长史,前国子博士孔欣、前员外散骑常侍谢苓之并参军事,召行参军七十馀人。前镇西谘议参军孔甯子、左光禄大夫孔季恭子山士并在艰中,皆起爲将军。遣队主陈愿、郡议曹掾虞道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