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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13_南史-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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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至烝尝,辄流涕荐焉。仍转刺史。

  永元二年,爲南兖州刺史,迁司州。裴叔业以寿春降魏,又迁冲南兖州刺史,并未拜。崔慧景事平,征建安王宝夤还都,以冲爲郢州刺史,一岁之中,频授四州刺史,至是乃受任,封定襄侯。

  梁武帝起兵,手书喻意,又遣辩士说之,冲确然不回。东昏遣骁骑将军薛元嗣、制局监暨荣伯领兵及粮运送冲,使拒西师。元嗣等惩刘山阳之败,疑冲不敢进,停住夏首浦。闻梁武师将至,元嗣、荣伯相率入郢城。时竟陵太守房僧寄被代还至郢,东昏敕僧寄留守鲁山,除骁骑将军。僧寄谓冲曰:「下官虽未荷朝廷深恩,实蒙先帝厚泽。荫其树者不折其枝,实欲微立尘效。」冲深相许诺,共结盟誓,分部拒守。遣军主孙乐祖数千人助僧寄据鲁山岸立城垒。

  明年二月,梁武围鲁山城,遣军主曹景宗等过江攻郢城。冲中兵参军陈光静等间出击之,光静战死,冲固守不出。病将死,厉府僚以诚节,言终而卒。元嗣、荣伯与冲子孜及长史江夏程茂固守。东昏诏赠冲散骑常侍、护军将军。

  元嗣等处围城之中,无他经略,唯迎蒋子文及苏侯神,日禺中于州听上祀以求福,铃铎声昼夜不止。又使子文导从登陴巡行,旦日辄复如之。识者知其将亡。

  僧寄病死,孙乐祖窘,以城降。

  郢被围二百馀日,士庶病死者七八百家。鲁山陷后二日,程茂及元嗣等议降,使孜爲书与梁武帝。冲故吏青州中从事房长瑜谓孜曰:「前使君忠贯昊天,操愈松竹,郎君但当端坐画一,以荷析薪。若天运不与,幅巾待命,以下从使君。今若随诸人之计,非唯郢州士女失高山之望,亦恐彼所不取也。」不从,卒以郢城降。时以冲及房僧寄比臧洪之被围也。赠僧寄益州刺史。

  畅字少微,邵兄褘子也。褘少有操行,爲晋琅邪王国郎中令。从王至洛。还京都,宋武帝封药酒一罂付褘,使密加酖毒,受命于道自饮而卒。

  畅少与从兄敷、演、镜齐名,爲后进之秀。起家爲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诛,畅驰出奔赴,制服尽哀,爲论者所美。弟牧尝爲猘犬所伤,医云宜食虾蟆,牧甚难之。畅含笑先尝,牧因此乃食,创亦即愈。

  累迁太子中庶子。孝武镇彭城,畅爲安北长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南征,太尉江夏王义恭统诸军出镇彭城。太武亲率大校ヅ沓鞘铩E沓切力虽多,军食不足,义恭欲弃彭城南归,计议弥日不定。时历城猩偈扯啵脖敝斜尉蚯熘橛猿涤獱懞湔螅鵂懲庖恚疃跫板轮鼻骼牵殖潜浠ぞ羲蓟傲羰亍L境な泛污貌煌肀加糁蓿院5阑苟肌6槲淳觯毫拍敝3┰唬

  「若历城、郁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赞。今城内乏食,百姓咸有走情,但以关扃严固,欲去莫从耳。若一旦动脚,则各自散走,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军食虽寡,朝夕犹未窘罄,岂有舍万安之术,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计必用,下官请以颈血汙君马迹。」孝武闻畅议,谓义恭曰:「张长史言不可异也。」义恭乃止。

  魏太武得至,仍登城南亚父冢,于戏马台立毡屋。先是队主蒯应见执,其日晡时,太武遣送应至小巿门致意,求甘蔗及酒。孝武遣人送酒二器,甘蔗百挺;求骆驼。明日,太武又自上戏马台,复遣使至小巿门求与孝武相见,遣送骆驼并致杂物,使于南门受之。畅于城上与魏尚书李孝伯语。孝伯问:「君何姓?」答云:「姓张。」孝伯曰:「张长史。」畅曰:「君何得见识?」孝伯曰:「君声名远闻,足使我知。」因言说久之。城内有具思者尝在魏,义恭遣视,知是孝伯,乃开门进饷物。

  太武又求酒及甘橘,畅宣孝武旨,又致螺杯杂粽,南土所珍。太武复令孝伯传语曰:「魏主有诏借博具。」畅曰:「博具当爲申致,有诏之言,政可施于彼国,何得称之于此。」孝伯曰:「邻国之君,何爲不称诏于邻国之臣?」畅曰:「君之此称,尚不可闻于中华,况在诸王之贵,而独曰邻国之君邪。」孝伯曰:「魏主言太尉、镇军久阙南信,殊当忧邑,若欲遣信,当爲护送。」畅曰:「此方间路甚多,不复以此劳魏主。」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爲白贼所断。」畅曰:「君着白衣,故称白贼邪?」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贼亦不异黄巾、赤眉。」畅曰:「黄巾、赤眉似不在江南。」孝伯曰:「亦不离青、徐。」畅曰:「今者青、徐实爲有贼,但非白贼耳。」又求博具,俄送与。

  太武又遣送毡及九种盐并胡豉,云「此诸盐各有所宜:白盐是魏主所食;黑者疗腹胀气懑,细刮取六铢,以酒服之;胡盐疗目痛;柔盐不用食,疗马脊创;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不中食。胡豉亦中噉。」又求黄甘,并云「魏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遣人来至我间?彼此之情虽不可尽,要须见我小大,知我老少,观我爲人。若诸佐不可遣,亦可使僮来。」畅又宣旨答曰:「魏主形状才力,久爲来往所具,李尚书亲自衔命,不患彼此不尽。故不复遣信。」又云:「魏主恨向所送马殊不称意,安北若须大马,当更送之;脱须蜀马,亦有佳者。」畅曰:「安北不乏良驷,送自彼意,非此所求。」义恭又饷炬烛十挺,孝武亦致锦一匹。又曰:「知更须黄甘,诚非所吝,但会不足周彼一军。向给魏主,未应便乏,故不复重付。」

  太武复求甘蔗安石榴,畅曰:「石榴出自邺下,亦当非彼所乏。」孝伯曰:「君南土膏粱,何爲着屩?君而着此,使将士云何?」畅曰:「膏粱之言,诚爲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统军,戎阵之间,不容缓服。」

  太武又遣就二王借箜篌、琵琶、筝、笛等器及棋子。孝伯辞辩亦北土之美,畅随宜应答,吐属如流,音韵详雅,风仪华润。孝伯及左右人并相视叹息。

  时魏声云当出襄阳,故以畅爲南谯王义宣司空长史、南郡太守。三十年,元凶弑逆,义宣发哀之日,即便举兵。畅爲元佐,位居僚首,哀容俯仰,荫映当时。举哀毕,改服着黄裤褶,出射堂简人。音姿容止,莫不瞩目,见者皆愿爲尽命。事平,征爲吏部尚书,封夷道县侯。

  义宣既有异图,蔡超等以畅人望,劝义宣留之。乃解南蛮校尉以授畅,加冠军将军,领丞相长史。畅遣门生荀僧宝下都,因顔竣陈义宣衅状。僧宝有私货,停巴陵不时下。会义宣起兵,津路断绝,僧宝遂不得去。

  义宣将爲逆,遣嬖人翟灵宝告畅,畅陈必无此理,请以死保之。灵宝知畅不回,劝义宣杀以徇校地┫嗨韭眢贸说妹狻=鸥Ь鹆⒕浚允杖送3┧涫鹞南瞥W恚皇∥氖椤K嬉逍隆A荷秸桨埽诼冶怨椋瑺懢怂樱路季 S鲇医跣映擞叱鲇┮训冒芤拢蚺判由嫌摺P右馍醪辉茫罱肷敝又髡攀烙鹊妹狻V此投迹峦⑽荆凹

  起爲都官尚书,转侍中,代子淹领太子右卫率。孝武宴朝贤,畅亦在坐。何偃因醉曰:「张畅故是奇才,同义宣作贼,亦能无咎,非才何以致此?」畅乃厉声曰:「太初之时,谁黄其合?」帝曰:「何事相苦。」初,元凶时,偃父尚之爲元凶司空,义师至新林,门生皆逃,尚之父子与婢妾共洗黄合,故畅讥之。

  孝建二年,出爲会稽太守。卒,諡曰宣。畅爱弟子辑,临终遗命,与辑合坟,论者非之。

  畅弟悦亦有美称,历侍中、临海王子顼前军长史、南郡太守。晋安王子勋建僞号,召拜爲吏部尚书,与邓琬共辅僞政。事败,悦杀琬归降,复爲太子中庶子。后拜雍州刺史。泰始六年,明帝于巴郡置三巴校尉,以悦补之,加持节、辅师将军,领巴郡太守。未拜卒。

  畅子浩,官至义阳王昶征北谘议参军。浩弟淹,黄门郎,封广晋县子,太子右卫率,东阳太守。逼郡吏烧臂照佛。百姓有罪,使礼佛赎愆,动至数千拜。坐免官禁锢。起爲光禄勋,临川内史。后与晋安王子勋同逆,军败见杀。淹弟融。

  融字思光,弱冠有名。道士同郡陆修静以白鹭羽麈尾扇遗之,曰:「此既异物,以奉异人。」解褐爲宋新安王子鸾行参军。王母殷淑仪薨,后四月八日建斋并灌佛,僚佐儭者多至一万,少不减五千,融独注儭百钱。帝不悦曰:「融殊贫,当序以佳禄。」出爲封溪令。从叔永出后渚送之曰:「似闻朝旨,汝寻当还。」融曰:「不患不还,政恐还而复去。」及行,路经嶂嶮,獠贼执融将杀食之。融神色不动,方作洛生咏,贼异之而不害也。

  浮海至交州,于海中遇风,终无惧色,方咏曰:「干鱼自可还其本乡,肉脯复何爲者哉。」又作海赋,文辞诡激,独与幸臁:笠允菊蚓岁橹橹唬骸盖浯烁呈党椋薏坏姥味!谷诩辞蟊首⒃唬骸镐跎彻拱祝静ǔ鏊兀┲写海伤盥贰!勾怂木浜笏阋病j橹肴谛钟卸骱茫橹洌谏砀悍赝痢T谀嫌虢恢禾乇逭股啤U褂诹肽蠣懭怂保谕ι肀几啊

  举秀才,对策中第。爲尚书殿中郎,不就,改爲仪曹郎。寻请假奔叔父丧,道中罚干钱敬道鞭杖五十,寄系延陵狱。大明五年制,二品清官行僮干杖,不得出十。爲左丞孙缅所奏,免官。重定,摄祠部、仓部二曹。时领军刘勉战死,融以祠部议,上应哭勉,见从。又俗人忌以正月开太仓,融议不宜拘束小忌。寻兼掌正厨,见宰杀,回车径去,自表解职。

  再迁南阳王友。融父畅爲丞相长史,义宣事难,畅将爲王玄谟所杀,时玄谟子瞻爲南阳王长史,融啓求去官,不许。融家贫欲禄,乃与从叔征北将军永书曰:「融昔幼学,早训家风,虽则不敏,率以成性。布衣韦带,弱年所安,箪食瓢饮,不觉不乐。但世业清贫,人生多待,榛栗枣修,女贽既长,束帛禽鸟,男礼已大。勉身就官,十年七仕,不欲代耕,何至此事。昔求三吴一丞,虽属舛错,今闻南康缺守,愿得爲之。融不知阶级,阶级亦可不知融,政以求丞不得,所以求郡,求郡不得,亦可复求丞。」又与吏部尚书王僧虔书曰:「融天地之逸人也,进不辨贵,退不知贱,实以家贫累积,孤寡伤心,八侄俱孤,二弟顿弱,岂能山海陋禄,申融情累。阮籍爱东平土风,融亦欣晋平闲外。」时议以融非御人才,竟不果。

  辟齐太傅掾,稍迁中书郎,非其所好。乞爲中散大夫,不许。张氏自敷以来,并以理音辞、修仪范爲事。至融风止诡越,坐常危膝,行则曳步,翘身仰首,意制甚多。见者惊异,聚观成巿,而融了无惭色。随例同行,常稽迟不进。高帝素爱融,爲太尉时,与融款接。见融常笑曰:「此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即位后,手诏赐融衣曰:「见卿衣服粗故,诚乃素怀有本。交尔蓝缕,亦亏朝望。今送一通故衣,意谓虽故,乃胜新也。是吾所着,已令裁减,称卿之体;并履一量。」高帝出太极殿西室,融入问讯,弥时方登阶。及就席,上曰:「何乃迟爲?「对曰:「自地升天,理不得速。」时魏主至淮而退,帝问:「何意忽来忽去。」未有答者,融时下坐,抗声曰:「以无道而来,见有道而去。」公卿咸以爲捷。

  融善草书,常自美其能。帝曰:「卿书殊有骨力,但恨无二王法。」答曰:「非恨臣无二王法,亦恨二王无臣法。」融假还乡,诣王俭别。俭立此地举袂不前,融亦举手呼俭曰:「歜曰'王前'。」俭不得已趋就之。融曰:「使融不爲慕势,而令君爲趍士,岂不善乎。」常叹云:「不恨我不见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见我。」

  融与吏部尚书何戢善,往诣戢,误通尚书刘澄。下车入门,乃曰:「非是。」至户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视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爲异如此。

  又爲长沙王镇军,竟陵王征北谘议,并领记室,司徒从事中郎。永明二年,总明观讲,敕朝臣集听。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饮之。事毕,乃长叹曰:「呜呼!仲尼独何人哉。」爲御史中丞到撝所奏免官,寻复职。

  融形貌短丑,精神清彻,王敬则见融革带宽,殆将至髀,谓曰:「革带太急。」融曰:「既非步吏,急带何爲?」融假东出,武帝问融住在何处,答曰:「臣陆处无屋,舟居无水。」后上问其从兄绪,绪曰:「融近东出,未有居止,权牵小船于岸上住。」上大笑。

  后使融接对北使李道固,就席,道固顾而言曰:「张融是宋彭城长史张畅子不?」融嚬蹙久之,曰:「先君不幸,名达六夷。」豫章王大会宾僚,融食炙,始行毕,行炙人便去。融欲求盐蒜,口终不言,方摇食指,半日乃息。出入朝廷,皆拭目惊观之。

  八年,朝臣贺腥鸸拢诜鋈氚萜穑礌懹兴舅啵Gㄋ就郊嬗页な贰>沽暾判朗睜懼铘吡睿锏彼溃朗备感耸捞炙文馅弁跻逍倬比诟赋耸酪耘鄹渤┒源说妹狻P耸雷洌谧鸥呗臓懜和脸煞亍V潦牵趩櫨沽晖踝恿计虼朗彼馈W恿即鹪唬骸复四耸浅な访朗拢殖谐5洌坏萌绯な匪场!骨ɑ泼爬桑又惺樱就阶蟪な贰

  融有孝义,忌月三旬不听乐,事嫂甚谨。父畅临终谓诸子曰:「昔丞相事难,吾以不同将见杀,缘司马竺超人得活,尔等必报其子。」后超人孙微冬月遭母丧居贫,融吊之,悉脱衣以爲赙,披牛被而反。常以兄事微。豫章王嶷、竟陵王子良薨,自以身经佐吏,哭辄尽恸。建武四年,病卒,遗令建白旐无旒,不设祭,令人捉麈尾登屋复魂。曰:「吾生平所善,自当陵云一笑。三千买棺,无制新衾。左手执孝经、老子,右手执小品法华经。妾二人哀事毕,各遣还家。」曰:「吾生平之风调,何至使妇人行哭失声,不须暂停闺合。」

  融玄义无师法,而神解过人,高谈鲜能抗拒。永明中遇疾,爲门律,自序云:「吾文章之体,多爲世人所惊,汝可师耳以心,不可使耳爲心师也。夫文岂有常体,但以有体爲常,政当有其体。丈夫当删诗、书,制礼乐,何至因循寄人篱下。」临卒,又戒其子曰:「手泽存焉,父书不读,况父音情,婉在其韵。吾意不然,别遗尔旨。吾文体英变,变而屡奇,岂吾天挺,盖不隤家声。汝可号哭而看之。」融文集数十卷行于世,自名其集爲玉海。司徒褚彦回问其故,融云:「盖玉以比德,海崇上善耳。」张氏前有敷、演、镜、畅,后有充、融、卷、稷。第六弟宝积,建武中,出爲庐陵太守。时名流谢伷、何点、陆惠晓、孔珪至融弟铁之舍。点造坐便曰:「今日可谓盛集,二五我兄弟之流,阿六张氏保家之子。」顾见王思远曰:「卿诈作善,非实得也。」二五谓孔珪及融并第五。

  宝积永元中爲湘州行事萧颖胄于江陵,乘腰舆诣颖胄,举动自若。颖胄问:「何至之晚?」答曰:「本朝危乱,四海横流,既不能爲比干之死,实未忍爲微子之去,是以至晚。」颖胄深以爲善,即用爲相府谘议。后位御史中丞。

  融与东海徐文伯兄弟厚。文伯字德秀,濮阳太守熙曾孙也。熙好黄、老,隐于秦望山,有道士过求饮,留一瓠卢瓜与之,曰:「君子孙宜以道术救世,当得二千石。」熙开之,乃扁鹊镜经一卷,因精心学之,遂名震海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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