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_南史-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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惔度量宽博,家人未尝见其喜愠。甚重其妇,颇成畏惮。性爱音乐,女伎精丽,略不敢视。仆射张稷与惔狎密,而爲惔妻赏敬。稷每诣惔,必先相问夫人。惔每欲见妓,恒因稷请奏。其妻隔幔坐,妓然后出。惔因得留目。
惔着仁政传及诸诗赋,粗有辞义。子昭,位中书郎,袭爵曲江侯。
惔弟恽字文畅,少有志行。好学,善尺牍。与陈郡谢沦邻居,深见友爱。沦曰:「宅南柳郎,可爲仪表。」
初,宋时有嵇元荣、羊盖者,并善琴,云传戴安道法。恽从之学。恽特穷其妙。齐竟陵王子良闻而引爲法曹行参军,唯与王暕、陆杲善。每叹曰:「暕虽名家,犹恐累我也。」雅被子良赏狎。子良尝置酒后园,有晋太傅谢安鸣琴在侧,援以授恽,恽弹爲雅弄。子良曰:「卿巧越嵇心,妙臻羊体,良质美手,信在今夜。岂止当今称奇,亦可追踪古烈。」
爲太子洗马,父忧去官,着述先颂,申其罔极之心,文甚哀丽。后试守鄱阳相,听吏属得尽三年丧礼,署之文教,百姓称焉。还除骠骑从事中郎。梁武帝至建邺,恽候谒石头,以爲征东府司马。上笺请城平之日,先收图籍,及遵汉高宽大之义。帝从之。徙爲相国右司马。天监元年,除长兼侍中,与仆射沈约等共定新律。
恽立性贞素,以贵公子早有令名,少工篇什,爲诗云:「亭臯木叶下,垄首秋云飞。」琅邪王融见而嗟赏,因书斋壁及所执白团扇。武帝与宴,必诏恽赋诗。尝和武帝登景阳楼篇云:太液沧波起,长杨高树秋,翠华承汉远,雕辇逐风游。」深见赏美。当时咸共称传。
历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秘书监,右卫将军。再爲吴兴太守,爲政清静,人吏怀之。于郡感疾,自陈解任。父老千馀
人拜表陈请,事未施行,卒。
初,恽父世隆弹琴,爲士流第一,恽每奏其父曲,常感思。复变体备写古曲。尝赋诗未就,以笔捶琴,坐客过,以箸扣之,恽惊其哀韵,乃制爲雅音。后传击琴自于此。恽常以今声转弃古法,乃着清调论,具有条流。齐竟陵王尝宿晏,明旦将朝见,恽投壶枭不绝,停舆久之,进见遂晚。齐武帝迟之,王以实对。武帝复使爲之,赐绢二十匹。尝与琅邪王瞻博射,嫌其皮阔,乃摘梅帖乌珠之上,发必命中,观者惊骇。
梁武帝好弈棋,使恽品定棋谱,登格者二百七十八人,第其优劣,爲棋品三卷。恽爲第二焉。帝谓周舍曰:「吾闻君子不可求备,至如柳恽可谓具美。分其才艺,足了十人。」恽着卜杖龟经。性好医术,尽其精妙。
少子偃字彦游,年十二,梁武帝引见,诏问读何书,对曰:「尚书。」又问有何美句,对曰:「德惟善政,政在养人。」邢桃熘Z形涞叟こ枪鳎萱饴矶嘉尽⒍纪ず睿慧堆裟谑罚洹
子盼尚陈文帝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后主即位,以帝舅加散骑常侍。盼性愚戆,使酒,因醉乘马入殿门,爲有司劾免,卒于家。赠侍中、中护军。
后从祖弟庄清警有鉴识,自盼卒后,太后宗属唯庄爲近,兼素有名望,深被恩礼。位度支尚书。陈亡入隋,爲岐州司马。恽弟憕。
憕字文深,少有大意,好玄言,通老、易。
梁武帝举兵至姑孰,憕与兄恽及诸友朋于小郊候接。时道路犹梗,憕与诸人同憩逆旅食,俱去行里馀,憕曰:「宁我负人,不人负我。若复有追,堪憩此客。」命左右烧逆旅舍,以绝后追。当时服其善断。
历位给事黄门侍郎。与琅邪王峻齐名,俱爲中庶子,时人号爲方王。
后爲镇北始兴王长史。王移镇益州,复请憕。帝曰:「柳憕风标才气,恐不能久爲少王臣。」王祈请数四,不得已,以爲镇西长史、蜀郡太守。在蜀廉恪爲政,益部怀之。憕弟忱。忱字文若,年数岁,父世隆及母阎氏并疾,忱不解带经年,及居丧以毁闻。
仕齐爲西中郎主簿。东昏遣巴西太守刘山阳由荆州袭梁武帝于雍州,西中郎长史萧颖胄计未定,召忱及其所亲席阐文等夜入议之。忱及阐文并劝同武帝,颖胄从之。以忱爲甯朔将军,累迁侍中。郢州平,颖胄议迁都夏口,忱以巴峡未宾,不宜轻舍根本,摇动人心,不从。俄而巴东兵至峡口,迁都之议乃息。论者以爲见机。
及梁受命,封州陵伯。历五兵尚书,秘书监,散骑常侍。
改授给事中、光禄大夫。疾笃不拜。卒,諡曰穆。
忱兄弟十五人,多少亡,唯第二兄惔、第三兄恽、第四兄憕及忱三两年间四人叠爲侍中,复居方伯,当世罕比。子范嗣。庆远字文和,元景弟子也。父叔珍,义阳内史。
庆远仕齐爲魏兴太守,郡遭暴水,人欲移于杞城。庆远曰:「吾闻江河长不过三日,命筑土而已。」俄而水退,百姓服之。
后爲襄阳令,梁武帝之临雍州,问京兆人杜恽求州纲纪,恽言庆远。武帝曰:「文和吾已知之,所问未知者耳。」因辟爲别驾。庆远谓所亲曰:「天下方乱,定霸者其吾君乎。」因尽诚协赞。及起兵,庆远常居帷幄爲谋主,从军东下,身先士卒。武帝行营,见庆远顿舍严整,每叹曰:「人人若是,吾又何忧。」建康城平,爲侍中,带淮陵齐昌二郡太守。城内尝夜火,胁⒕濉N涞凼本庸校ち仓蠲旁浚柿讨泻卧凇G煸吨粒じ吨浼稳绱恕
霸府建,爲从事中郎。武帝受禅,封重安侯,位散骑常侍,改封云杜侯。出爲雍州刺史,加都督。帝饯于新亭,谓曰:「卿衣锦还乡,朕无西顾忧矣。」始武帝爲雍州,庆远爲别驾,谓曰:「昔羊公语刘弘,卿后当居吾处。今相观亦复如是。」曾未十年,而庆远督府,谈者以爲逾于魏咏之。
累迁侍中、领军将军,给扶。出爲雍州刺史。庆远重爲本州,颇厉清节,士庶怀之。卒官,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忠惠侯。丧还都,武帝亲出临之。
初,庆远从父兄世隆尝谓庆远曰:「吾昔梦太尉以褥席见赐,吾遂亚台司。适又梦以吾褥席与汝,汝必光我门族。」至是庆远亦继世隆焉。
子津字元举,虽乏风华,性甚强直。人或劝之聚书,津曰:「吾常请道士上章驱鬼,安用此鬼名邪。」历散骑常侍,太子詹事,袭封云杜侯。
侯景围城既急,帝召津问策。对曰:「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礼,不忠不孝,贼何由可平。」太清三年,城陷,卒。
子仲礼,勇力兼人,少有胆气,身长八尺,眉目疏朗。初,简文帝爲雍州刺史,津爲长史。及简文入居储宫,津亦得侍从。仲礼留在襄阳,马仗军人悉付之。抚循故旧,甚得泻汀F鸺易抛髯衾桑郧ǖ缤羧睾睢V写笸ㄖ校魑航匕问だ幢品⒌耍倮癯龌髌浦3泼爬桑郧ㄋ局荽淌贰N涞鬯技涿妫够ね贾
初,侯景潜图反噬,仲礼先知之,屡啓求以精兵三万讨景,朝廷不许。及景济江,朝野便望其至。兼蓄雍、司精卒,与诸蕃赴援,见推总督。景素闻其名,甚惮之。仲礼亦自谓当世英雄,诸将莫己若也。
韦粲见攻,仲礼方食,投箸被练驰之,骑能属者七十。比至,粲已败,仲礼因与景战于青塘,大败之。景与仲礼交战,各不相知。仲礼矟将及景,而贼将支伯仁自后斫仲礼,再斫仲礼中肩。马陷于淖,贼聚矟刺之,骑将郭山石救之以免。自此壮气外衰,不复言战。神情傲佷,淩蔑将帅。邵陵王纶亦鞭策军门,每日必至,累刻移时,仲礼亦弗见也。纶既忿叹,怨隙遂成。而仲礼常置酒高会,日作优倡,毒掠百姓,污辱妃主。父津登城谓曰:「汝君父在难,不能尽心竭力,百代之后,谓汝爲何。」仲礼闻之,言笑自若。晚又与临城公大连不协。景尝登朱雀楼与之语,遗以金环。是后闭营不战,芯展糖耄韵ぞ苎伞D习埠羁ノ皆唬骸赋羌比绱耍级讲桓创Ψ郑缤巡皇兀蚊嬉约煜乱迨俊!怪倮裎抟杂χ
及台城陷,侯景矫诏使石城公大款以白虎幡解诸军。仲礼召诸将军会议,邵陵王以下毕集。王曰:「今日之命,委之将军。」仲礼熟视不对。裴之高、王僧辩曰:「将军拥邪偻颍鹿诼倜唬毕ち稣剑嗡嘌浴!怪倮窬刮抟谎裕罹怂娣礁魃ⅰ
时湘东王绎遣王琳送米二十万石以馈军,至姑孰闻台城陷,乃沈米于江而退。仲礼及弟敬礼、羊鸦仁、王僧辩、赵伯超并开营降贼。时城虽沦陷,援军甚校肯逃×Γ拔沤担惶痉摺B壅咭誀懥夯鍪加谥煲欤捎谥倮瘛
仲礼等入城,并先拜景而后见帝,帝不与言。既而景留柳敬礼、羊鸦仁,而遣仲礼、僧辩西上,各复本位。饯于后渚,景执仲礼手曰:「天下之事在将军耳。郢州、巴西并以相付。」
及至江陵,会岳阳王察南寇,湘东王以仲礼爲雍州刺史,袭襄阳。仲礼方观成败,未发。及南阳围急,杜岸请救,仲礼乃以别将夏侯强爲司州刺史,守义阳,自帅腥绨猜剑顾韭砜嫡讶缇沽晏炙飼薄敝次菏艘越怠V倮衩浣跏逅餇懢沽晏兀本磲稜懓猜教亍V面塾诎猜剑郧岜τ跐r头,将侵襄阳。岳阳王察告急于魏,魏遣大将杨忠援之。仲礼与战于漴头,大败,并弟子礼没于魏。魏相安定公待仲礼以客礼。西魏于是尽得汉东。
仲礼弟敬礼,少以勇烈闻。粗暴无行检,恒略卖人,爲百姓所苦,故襄阳有柳四郎歌。
起家着作佐郎,稍迁扶风太守。侯景度江,敬礼率马步三千赴援。至都,与景频战,甚着威名。
台城陷,与兄仲礼俱见景,景遣仲礼经略上流,留敬礼质,以爲护军将军。景饯仲礼于后渚。敬礼谓仲礼曰:「景今来会,敬礼抱之,兄便可杀,虽死无恨。」仲礼壮其言,许之。及酒数行,敬礼目仲礼,仲礼见备卫严,不敢动,遂不果。
会景征晋熙,敬礼与南康王会理谋袭其城,克期将发,建安侯萧贲告之,遂遇害。临死曰:「我兄老婢也,国败家亡,实馀之责,今日就死,岂非天乎。」
论曰:柳元景行己所资,岂徒武毅;当朝任职,实兼雅道。卒至覆族,遭逢亦有命乎。世隆文武器业,殆人望也,诸子门素所传,俱云克构。仲礼始终之际,其不副也何哉?岂应天方丧梁,不然,何斯人而有斯迹也。
卷三十九
列传第二十九
殷孝祖刘勉
孝祖少诞节,好酒色,有气干。宋孝武时,以军功仕至积射将军。前废帝景和元年,爲兖州刺史。
明帝初即位,四方反叛,孝祖外甥司徒参军潱ㄜ魃亟ㄒ橄蚊餍⒆嫒氤锨仓J毙熘荽淌费Π捕记惭λ鞫韧途萁蚓叮丶湫械弥粒敌⒆嬖唬骸妇昂托卓瘢傥从校坝俏#倜┛獭V魃显讳こ剑男佐灞9页#肆⒊ぶ鳎浒俦伲宋抟煲椤6好韵嗌龋乖煳薅耍袄兹酰夯诚P摇>松儆辛⒐χ荆ひ云诔擅裟芸丶谩⒑右逵拢狗畛ⅲ俏ǹ镏骶猜遥丝梢源姑癫!剐⒆婕慈掌拮樱饰奈涠怂嫔鼗苟肌J逼仗焱妫⑽ū5ぱ粢豢ぁP⒆婧鲋粒力不少,人情于是大安。进孝祖号冠军将军、假节、督前锋诸军事。御仗先有诸葛亮筒袖铠、铁帽,二十五石弩射之不能入,上悉以赐孝祖。孝祖负其诚节,陵轹诸将。时贼据赭圻,孝祖将进攻之,与大将王玄谟别,悲不自胜,胁⒑Ч帧
泰始二年三月三日,与贼合战,每战,常以鼓盖自随。军中人相谓曰:「殷统军可谓死将矣,今与贼交锋,而以羽仪自标显,若射者十手攒射,欲不毙得乎。」是日中流矢死。追赠建安县侯,諡曰忠。
琰字敬瑉,孝祖族子也。父道鸾,宋衡阳王义季右军长史。
琰少爲文帝所知,见遇与琅邪王景文相埒。前废帝永光元年,累迁黄门侍郎。出爲山阳王休佑右军长史、南梁郡太守。休佑入朝,琰乃行府州事。明帝泰始元年,以休佑爲荆州,会晋安王子勋反,即以琰爲豫州刺史。土人前右军参军杜叔宝等并劝琰同逆,琰素无部曲,无以自立,受制于叔宝。二年正月,帝遣辅国将军刘勉西讨之,筑长围,创攻道于东南角,并作大虾蟆车载土,牛皮蒙之,三百人推以塞堑。十二月,琰乃始降。时琰有疾,以板自舆,诸将帅面缚请罪,勉并抚宥之,无所诛戮。后除少府,加给事中,卒官。
琰性和雅静素,寡嗜欲,谙前世旧事。事兄甚谨,少以名行见称。在寿阳被攻围积时,爲城内所怀附。扬州刺史王景文、征西将军蔡兴宗、司空褚彦回并相与友善。
刘勉字伯猷,彭城安上里人也。祖怀义,父颖之,位并郡守。
勉少有志节,兼好文义。家贫,仕宋,初爲广州增城令,稍迁郁林太守。大明初还都,徐州刺史刘道隆请爲甯朔司马。竟陵王诞据广陵爲逆,勉随道隆受沈庆之节度。事平,封金城县五等侯,除西阳王子尚抚军参军,入直合。先是,费沈伐陈檀不克,乃除勉龙骧将军、西江督护、郁林太守。勉既至,随宜翦定,大致名马,并献珊瑚连理树。上甚悦。前废帝即位,爲屯骑校尉,又入直阁。
明帝即位,江州刺史晋安王子勋爲逆,四方回应,勉以本官领建平王景素辅国司马,进据梁山。会豫州刺史殷琰反叛,召勉还都,复兼山阳王休佑骠骑司马致讨。时琰婴城固守,自始春至于末冬,勉内攻外御,战无不捷。善抚将帅,以宽厚爲兴馈=豕阒竺闼猿寺恚罱⒎薰阒懊埃懊阋苑ú弥C慊缎Γ唇饴碛牍阒<扮虢担阍剂钊坏猛悄谑渴性茫淘焕此铡
还都,拜太子右卫率,封鄱阳县侯,迁右卫将军,行豫州刺史,加都督。后征拜散骑常侍、中领军。勉以世路纠纷,有怀止足,经始锺岭之南,以爲栖息。聚石蓄水,髣佛丘中,朝士雅素者多往游之。
明帝临崩,顾命以爲守尚书右仆射、中领军。废帝即位,加兵五百人。元徽初,月犯右执法,太白犯上将,或劝勉解职。勉曰:「吾执心行己,无愧幽明;若才轻任重,灾眚必及,天道密微,避岂能免?」桂阳王休范爲乱,奄至建邺,加勉使持节、镇军将军,置佐,镇扞石头。既而贼型椭烊负侥希揖醯缆÷仕尬老蛑烊浮N旁粢阎粒毙耪倜悖阏桨埽乐J缕剑究眨炘恢艺压W鱼
悛字士操,随父征竟陵王诞于广陵,以功拜驸马都尉。后爲桂阳王征北中兵参军,与齐武帝同直殿内,并爲宋明帝所亲待,由是与武帝款好。
悛本名忱,宋明帝多忌,反语「刘忱」爲「临雠」,改名悛焉。
齐武帝尝至悛宅,昼卧觉,悛自捧金澡罐受四升水以沃盥,因以与帝,前后所纳称此。
后迁安远护军、武陵内史。郡南古江堤久废,悛修未毕,而江水忽至,百姓弃役奔走。悛亲率厉之,于是乃立。汉寿人邵荣兴六世同爨,悛表其门闾。悛强济有世调,善于流俗。蛮王田僮在山中,年垂百余岁,南谯王义宣爲荆州,僮出谒,至是又谒悛。明帝崩,表求奔赴。敕带郡还都,吏人送者数千万人。悛人人执手,系以涕泣,百姓感之,赠送甚厚。
桂阳之难,加甯朔将军,助守石头。父勉于大航战死,悛时遇疾,扶伏路次,号哭求勉尸。勉尸顶后伤缺,悛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