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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13_南史-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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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豫章王嶷薨,太子见上友于既至,造碑文奏之,未及镌勒。十一年春正月,太子有疾,上自临视,有忧色。疾笃,上表告辞,薨于东宫崇明殿,时年三十六。

  太子年始过立,久在储宫,得参政事,内外百司私咸谓旦暮继体,及薨,朝野惊惋焉。上幸东宫,临哭尽哀,诏敛以衮冕之服,諡曰文惠,葬崇安陵。有司奏御服期,朝臣齐衰三月,南郡国臣齐衰期,临汝、曲江国臣并不服,六宫不从服。

  武帝履行东宫,见太子服玩过制,大怒,敕有司随事毁除,以东田殿堂处爲崇虚馆。郁林立,追尊爲文帝,庙称世宗。

  初,太子恶明帝,密谓竟陵王子良曰:「我意色中殊不悦此人,当由其福德薄所致。」子良便苦救解,后明帝立,果大相诛害。

  竟陵文宣王子良字云英,武帝第二子也。幼聪敏。武帝爲赣县时,与裴后不谐,遣人船送后还都,已登路,子良时年小,在庭前不悦。帝谓曰:「汝何不读书?」子良曰:「娘今何处?何用读书。」帝异之,即召后还县。

  仕宋爲邵陵王友。时宋道衰谢,诸王微弱,故不废此官。升明三年,爲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封闻喜公。宋元嘉中,凡事皆责成郡县,孝武后,徵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自此公役劳扰。高帝践阼,子良陈之,请息其弊。

  子良敦义爱古,郡人朱百年有至行,先卒,赐其妻米百斛,蠲一人,给其薪苏。郡合下有虞翻旧床,罢任还,乃致以归。后于西邸起古斋,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夏禹庙盛有祷祀,子良曰:「禹泣辜表仁,菲食旌约,服玩果粽,足以致诚。」使岁献扇簟而已。

  时有山阴人孔平诣子良讼嫂市米负钱不还。子良叹曰:「昔高文通与寡嫂讼田,义异于此。」乃赐米钱以偿平。

  建元二年,穆妃薨,去官,仍爲丹阳尹,开私仓振属县贫人。先是太妃以七月薨,子良以八月奉凶问。及小祥,疑南郡王应相待。尚书左仆射王俭议以爲「礼有伦序,义无徒设。如令远则不待,近必相须,礼例既乖,即心无取。若疑兄弟同居,吉凶舛杂,则远还之子,自应开立别门,以终丧事,灵筵祭奠,随在家之人,再期而毁。庶子在家,亦不待嫡。而况储妃正体王室,中军长嫡之重,天朝又行权制,进退弥复非疑。谓应不相待,中军祥缟之日,闻喜致哀而已,不受吊慰。至闻喜变除,昆弟亦宜相就写情,不对客」。从之。

  武帝即位,封竟陵郡王、南徐州刺史,加都督。永明二年,爲护军将军,兼司徒。四年,进号车骑将军。子良少有清尚,礼才好士,居不疑之地,倾意宾客,天下才学皆游集焉。善立胜事,夏月客至,爲设瓜饮及甘果,着之文教。士子文章及朝贵辞翰,皆发教撰录。

  是时上新视政,水旱不时,子良密啓请原除逋租。又陈宽刑息役,轻赋省徭。并陈「泉铸岁远,类多翦凿,江东大钱,十不一在,公家所受,必须轮郭完全,遂买本一千,加子七百,求请无地,捶革相继。寻完者爲用,既不兼两,回复迁贸,会非委积,徒令小人每婴困苦。且钱布相半,爲制永久,或闻长宰须令输直,进违旧科,退容奸利」。

  五年,正位司徒,给班剑二十人,侍中如故。移居鸡笼山西邸,集学士抄五经百家,依皇览例爲四部要略千卷。招致名僧,讲论佛法,造经呗新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

  武帝好射雉,子良啓谏。先是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上书谏射雉,武帝爲止,久之,超竟被诛。永明末,上将复射雉,子良复谏,前后所陈,上虽不尽纳,而深见宠爱。

  又与文惠太子同好释氏,甚相友悌。子良敬信尤笃,数于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猩粮呈承兴蚬灼涫拢榔囊誀懯г紫嗵濉H叭藸懮疲闯⒀峋耄源酥罩率⒚

  八年,给三望车。九年,都下大水,吴兴偏剧,子良开仓振救贫病不能立者,于第北立廨收养,给衣及药。十年,领尚书令、扬州刺史,本官如故。寻解尚书令,加中书监。

  文惠太子薨,武帝检行东宫,见太子服御羽仪,多过制度,上大怒,以子良与太子善,不啓闻,颇加嫌责。

  武帝不豫,诏子良甲仗入延昌殿侍医药。子良啓进沙门于殿户前诵经,武帝爲感梦见优昙钵花。子良案佛经宣旨,使御府以铜爲花,插御床四角。日夜在殿内,太孙间日入参。武帝暴渐,内外惶惧,百僚皆已变服,物议疑立子良。俄顷而苏,问太孙所在,因召东宫器甲皆入,遗诏使子良辅政,明帝知尚书事。子良素仁厚,不乐时务,乃推明帝。诏云:「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子良所志也。太孙少养于子良妃袁氏,甚着慈爱,既惧前不得立,自此深忌子良。大行出太极殿,子良居中书省,帝使虎贲中郎将潘敞二百人仗,屯太极西阶之下。成服后,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许。

  进位太傅,增班剑爲三十人,本官如故,解侍中。隆昌元年,加殊礼,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进督南徐州。其年疾笃,谓左右曰:「门外应有异。」遣人视,见淮中鱼无算,皆浮出水上向城门。寻薨,年三十五。

  帝常虑子良异志,及薨,甚悦。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敛以衮冕之服,东府施丧位,大鸿胪持节监护,太官朝夕送祭。又诏追崇假黄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宰、领大将军、扬州牧,绿綟绶,备九服锡命之礼,使持节、中书监、王如故。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轀輬车、前后部羽葆、鼓吹,挽歌二部,虎贲班剑百人,葬礼依晋安平王孚故事。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文惠太子葬夹石。子良临送,望祖硎山悲感叹曰:「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及薨,遂葬焉。

  所着内外文笔数十卷,虽无文采,多是劝戒。子良既亡,故人皆来奔赴,陆惠晓于邸门逢袁彖,问之曰:「近者云云,定复何谓?王融见杀,而魏准破胆。道路籍籍,又云竟陵不永天年,有之乎?」答曰:「齐氏微弱,已数年矣,爪牙柱石之臣都尽,命之所馀,政风流名士耳。若不立长君,无以镇安四海。王融虽爲身计,实安社稷,恨其不能断事,以至于此。道路之谈,自爲虚说耳,苍生方涂炭矣,政当沥耳听之。」建武中,故吏范云上表爲子良立碑,事不行。子昭胄嗣。

  昭胄字景胤,泛涉书史,有父风,位太常。以封境边魏,永元元年,改封巴陵王。

  先是,王敬则事起,南康侯子恪在吴郡,明帝虑有同异,召诸王侯入宫,晋安王宝义及江陵公宝览住中书省,高、武诸孙住西省,敕人各两左右自随,过此依军法;孩抱者乳母随入。其夜并将加害,赖子恪至乃免。自建武以来,高、武王侯,居常震怖,朝不保夕,至是尤甚。

  及陈显达起事,王侯复入宫,昭胄惩往时之惧,与弟永新侯昭颖逃奔江西,变形爲道人。崔慧景举兵,昭胄兄弟出投之。慧景败,昭胄兄弟首出投台军主胡松,各以王侯还第,不自安,谋爲身计。子良故防合桑偃爲梅虫儿军副,结前巴西太守萧寅,谋立昭胄。昭胄许事克用寅爲尚书左仆射、护军,以寅有部曲,大事皆委之。时胡松领军在新亭,寅遣人说之,松许诺。又张欣泰尝爲雍州,亦有部曲,昭胄又遣房天宝以谋告之,欣泰闻命回应。萧寅左右华永达知其谋,以告御刀朱光尚。光尚挟左道以惑东昏,因谓东昏曰:「昨见蒋王,云巴陵王在外结党欲反,须官出行,仍从万春门入,事不可量。」时东昏日游走,闻此说大惧,不复出四十馀日。偃等议募健儿百余人,从万春门入,突取之。昭胄以爲不可。偃同党王山沙虑事久无成,以事告御刀徐僧重,寅遣人杀山沙于路。吏于麝幐中得其事迹,昭胄兄弟与同党皆伏诛。

  梁受禅,降封昭胄子同爲监利侯。

  同弟贲字文奂,形不满六尺,神识耿介。幼好学,有文才,能书善画,于扇上图山水,咫尺之内,便觉万里爲遥。矜慎不传,自娱而已。好着述,尝着西京杂记六十卷。起家湘东王法曹参军,得一府欢心。及乱,王爲檄,贲读至「偃师南望,无复储胥露寒,河阳北临,或有穹庐毡帐」,乃曰:「圣制此句,非爲过似,如体目朝廷,非关序贼。」王闻之大怒,收付狱,遂以饿终。又追戮贲尸,乃着怀旧传以谤之,极言诬毁。

  庐陵王子卿字云长,武帝第三子也。建元元年,封临汝县公。武帝即位,爲郢州刺史,加都督。子卿诸子中无德,又与鱼复侯子响同生,故无宠。徙都督、荆州刺史。始兴王爲益州,子卿解督。

  子卿在镇,营造服饰,多违制度,作玳瑁乘具。诏责之,令速送都;又作银镫、金薄裹箭脚,亦便速坏去。凡诸服章,自今不啓专辄作者,当得痛杖。又曰:「汝比令读学,今年转成长,学既勿就,得敕如风过耳,使吾失气。」

  永明十年,爲都督、南豫州刺史。之镇,道中戏部伍爲水军,上闻大怒,杀其典签。遣宜都王铿代之。子卿还第,至崩不与相见。

  隆昌元年,爲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置兵佐。鄱阳王锵见害,以子卿代爲司徒。所居屋梁柱际血出溜于地,旬日而见杀。

  鱼复侯子响字云音,武帝第四子也。豫章王嶷无子,养子响。后嶷有子,表留爲嫡。武帝即位,爲南彭城、临淮二郡太守。

  子响勇力绝人,开弓四斛力,数在园池中帖骑驰走竹树下,身无亏伤。既出继,车服异诸王,每入朝辄忿,拳打车壁,武帝知之,令车服与皇子同。

  永明六年,有司奏子响宜还本,乃封巴东郡王。七年,爲都督、荆州刺史。直合将军董蛮粗有气力,子响要与同行。蛮曰:「殿下癫如雷,敢相随邪?」子响笑曰:「君敢出此语,亦复奇癫。」上闻而不悦,曰:「人名蛮,复何容得蕴藉。」乃改名爲仲舒。谓曰:「今日仲舒,何如昔日仲舒?」答曰:「昔日仲舒,出自私庭,今日仲舒,降自天帝,以此言之,胜昔远矣。」上称善。

  子响少好武,带仗左右六十人,皆有胆干,数在内斋杀牛置酒,与之聚乐。令私作锦袍绛袄,欲饷蛮交易器仗。长史刘寅等连名密啓,上敕精检,寅等惧,欲秘之。子响闻台使至,不见敕,乃召寅及司马席恭穆、谘议参军江悆、殷昙粲、中兵参军周彦、典签吴修之、王贤宗、魏景深等俱入,于琴台下并斩之。上闻之怒,遣卫尉胡谐之、游击将军尹略、中书舍人茹法亮领羽林三千人检捕群小。敕「子响若束手自归,可全其性命」。谐之等至江津,筑城燕尾洲。子响白服登城,频遣信与相闻,曰:「天下岂有儿反,身不作贼,直是粗疏。今便单舸还阙,何筑城见捉邪?」尹略独答曰:「谁将汝反父人共语。」子响闻之唯洒泣。又送牛数十头,酒二百石,果馔三十舆,略弃之江流。子响胆力之士王冲天不胜忿,乃率党度洲攻垒斩略,而谐之、法亮单艇奔逸。

  上又遣丹阳尹萧顺之领兵继之,子响即日将白衣左右三十人,乘舴艋中流下都。初,顺之将发,文惠太子素忌子响,密遣不许还,令便爲之所。子响及见顺之,欲自申明,顺之不许,于射堂缢之。有司奏绝子响属籍,赐爲蛸氏。

  子响密作啓数纸,藏妃王氏裙腰中,具自申明,云:「轻舫还阙不得,此苦之深,唯愿矜怜,无使竹帛齐有反父之子,父有害子之名。」及顺之还,上心甚怪恨。百日于华林爲子响作斋,上自行香,对诸朝士嚬蹙。及见顺之,呜咽移时,左右莫不掩涕。他日出景阳山,见一沐透掷悲鸣,问后堂丞:「此沐何意?」答曰:「沐子前日堕崖致死,其母求之不见,故尔。」上因忆子响,殻ъち季茫蛔允ぁK持丫澹胁。煲杂亲洹S谑窃フ峦踽谏媳碓唬骸腹适蓑僮酉焓痘趁沂鳎俨怀眩练咭怀∠菪椎拢砀嗖菀埃丛迫啤5樽锼韭荆远担挛┩厣诵哪俊7敢幌绿祚妫沟眯光怕矗褚燎詈”坏拢登姨煜鹿槿省!股喜恍恚釥懹愀春睢

  安陆王子敬字云端,武帝第五子也。初封应城县公。先是子敬所生早亡,帝命贵妃范氏母养之,及范氏薨,而子及妇服制,礼无明文。永明中,尚书令王俭议:「孙爲慈孙,妇爲慈妇,姑爲慈姑,宜制期年服。」从之。十年,位散骑常侍、抚军将军、丹阳尹。十一年,加车骑将军。隆昌元年,迁都督、南兖州刺史。延兴元年,加侍中。明帝除诸蕃王,遣中护军王玄邈征九江,王广之袭杀子敬。

  初,子敬爲武帝所留心,帝不豫,有意立子敬爲太子,代太孙。子敬与太孙俱入参毕同出,武帝目送子敬良久,曰:「阿五钝。」由此代换之意乃息。

  晋安王子懋字云昌,武帝第七子也。诸子中最爲清恬,有意思,廉让好学。年七岁时,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华供佛者,猩酝渴⑺掌渚ィ晃W禹魈槔穹鹪唬骸溉羰拱⒁桃虼撕褪ぃ钢罘鹆罨拐晃!蛊呷照希屎欤芋恐猩杂懈耄笔莱破湫⒏小

  永明五年,爲南兖州刺史、监五州军事。六年,徙监湘州刺史。八年,撰春秋例苑三十卷,奏之,武帝敕付秘阁。十一年,爲都督、雍州刺史,给鼓吹一部。豫章王丧服未毕,上以边州须威望,许得奏之。啓求所好书,武帝曰:「知汝常以书读在心,足爲深欣。」赐以杜预手所定左传及古今善言。

  隆昌元年,爲征南大将军、江州刺史,敕留西楚部曲助镇襄阳,单将白直侠毂自随。陈显达时屯襄阳,入别,子懋谓之曰:「朝廷命身单身而反,身是天王,岂可过尔轻率。今欲将二三千人自随,公意何如?」显达曰:「殿下若不留部曲,便是大违敕旨。」显达因辞出便发去。子懋计未立,还镇寻阳。

  延兴元年,加侍中。闻鄱阳、随郡二王见杀,欲起兵赴难,与参军周英、防合陆超之议:「传檄荆、郢,入讨君侧,事成则宗庙获安,不成犹爲义鬼。」防合董僧慧攘袂曰:「此州虽小,孝武亦尝用之,今以勤王之师,横长江,指北阙,以请郁林之过,谁能对之。」于是部分兵将,入匡社稷。

  母阮在都,遣书欲密迎上,阮报同産弟于瑶之爲计。瑶之驰告明帝,于是纂严,遣中护军王玄邈、平西将军王广之南北讨,使军主裴叔业与瑶之先袭寻阳,声云爲郢府司马。子懋知之,遣三百人守盆城。叔业泝流直上,袭盆城。子懋先已具船于稽亭渚,闻叔业得盆城,乃据州自卫。

  子懋部曲多雍土人,皆踊跃愿奋,叔业畏之,遣于瑶之说子懋曰:「今还都,必无过忧,政当作散官,不失富贵也。」

  子懋既不出兵攻叔业,星樯跃凇V斜尉诹罩忠玻底禹芈甘逡怠W禹沽罩罩蛩凳逡登肴∽禹J逡登簿餍煨旖陌偃怂媪罩氤牵抛艚员忌ⅲㄖ苡⒓巴獗尉躔ǜ迫氤悄凇W禹胖驹唬骸覆灰馕岣幸迨慷恕!沽罩佣偃苏套匀胝禹ξ街唬骸覆灰馕佳簦设删怠!沽罩孕湔厦妫谷撕χ9嗜司遄镂薷抑琳撸ㄓⅰā⑸酆趴蘧“В瑺懼ラ搿

  董僧慧,丹阳姑孰人,出自寒微而慷慨有节义。好读书,甚骁果,能反手于背弯五斛弓,当世莫有能者。玄邈知其豫子懋之谋,执之。僧慧曰:「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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