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任务、责任、实践+德鲁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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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转化为企业的一项机会来满足一项社会需要,同时也为本机构服务。
企业的职责就在于把变革转化为创新,即转化为新的企业。但如果认为创新只限于技术,就是一个不高明的工商业人士。从工商业历史来看,社会变革和社会创新至少同技术创新有同样的重要性。十九世纪的一些主要产业部门,在很大程度上,毕竟是把新的社会环境——工业城市——转化成为企业的机会和市场的结果。照明(开始用煤气,以后用电力)、电车、各城市间的车辆、电话、报纸和百货公司都是由此而兴起的——这只是举出的几个例子。
因此,把社会问题转化为企业机会的最有意义的机会可能不在于新技术、新产品、新服务,而在于社会问题的解决,即社会创新。这种社会创新直接和间接使公司或产业得到利益和加强。
有一些得到很大成功的企业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社会创新的结果。这里举一些美国的例子:
朱利叶斯?罗森沃德这个“城里人”创建了西尔士—罗贝克公司。他创办并多年资助“乡村农业代办处”。他认为当时的社会问题是,在本世纪初期占美国人口半数的农民处于贫困、无知和与世隔绝的状况。当时社会上已拥有能使农民生产得更多、生产出恰当的东西、从努力中获得更多收获的知识,但农民却得不到这些知识。美国农业的“生产爆炸”的主要力量正是乡村农业代办处而不是新技术、新机器或新种子。而西尔士公司发展的主要障碍正在于农民的贫困、无知和与世隔绝状况。随着农民状况的改变和收入的增加,西尔士公司也得到了发展。而西尔士公司则被农民看作是“农民的朋友”。
把社会问题转化为企业的一个机会在福特汽车公司早年的迅速发展中也起着巨大的作用。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不久的年代是美国劳工处于极不稳定的年代,工人的困苦日益增加而失业率很高。在许多情况下,技术工人的每小时工资可能低达一角五分。福特公司正是在这种背景中于1913年末宣布它保证付给其每一个职工五美元一天——是当时标准的二到三倍。詹姆斯?卡鲁斯(James Couzens)是当时公司的总经理。他迫使他那个不愿意的合伙人接受他的这一决定。亨利?福特完全知道他那公司的工资总额会在一夜之间几乎增加到三倍,但他还是被说服了,由于当时工人的痛苦很大,只有采取重大而明显的行动才能取得效果。卡鲁斯还期望,福特公司的工资率虽然增加到三倍,但其实际的人工成本却会降下来——而事态的发展不久就证明他是正确的。福特公司的这一声明改变了美国的整个劳动经济。在此以前,福特汽车公司职工的离职率很高,以致在1912年为了保持一万个工人,必须雇用六万个工人。在实行新工资率以后,离职率几乎趋于零。它所节约下来的金额是如此之大,以致在以后几年中,虽然所有的材料成本都急剧上升,福特公司还是能以较低的价格制销T型汽车, 而从每一部汽车获得更多的利润。正是由于急剧提高工资使得人工成本节省,福特公司才能在市场上占统治地位。福特公司的这一行动还改造了美国的工业社会。它使得美国工人基本上成为中产阶级。
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兴起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正视并解决了一项社会问题。该公司在大萧条年代是一个很小的公司,并不引人注意。因此,它的行动不象二十年前福特公司每天付给五元工资所引起的影响那样大。但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向职工提供职业保障,并付给固定的薪水而不是按小时计工资(见第二十章),其行动如同福特公司以前的行动一样的勇敢而富有创新精神。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行动也是针对着当时的一个主要社会问题,即美国工人由于衰退而引起的恐惧、不安全感和尊严的丧失。它也把一种社会弊病转化为企业的一种机会。国际商用机器公司迅速发展的人力潜力,以及十年以后向全新的电子计算机技术进军的人力潜力,首先是由于这一行动才产生的。
下面是一个欧洲的例子。
奥利维梯公司能够发展成为世界上领先的办公设备制造公司是由于已故去的艾德里亚诺?奥利维梯(Adriano Olivetti)的两项远见。他于二十年代在意大利北部的小城伊维里亚继承了一家不出名的、仅能维持的小家族公司。他看出可以通过良好的设计使他的公司和产品有杰出的表现。他的设计在十年中就获得了市场的承认。他还看出,意大利的带腐蚀性的阶级仇恨也是一种机会。他在伊维里亚努力把管理当局和职工融合成为一个团体。这使得劳动生产率大大提高,产品质量很好,劳动力愿意接受新技术和变革——因而其竞争能力和利润率大为提高。
在现在的社会中有一个可以把严重的社会问题转化为一种机会的领域可能是中年知识工作者的疲倦、烦恼、“筋疲力尽”及对第二职业的需要 。中年知识工作者——管理人员和知识专业人员——“出工不出力”、失去了兴趣、只是照章行事。他们所造成的看不见的损失可能比福特公司在1913年由于工人离职造成的损失要大得多。同时,这些男女人员的烦恼和无声的绝望对社会所造成的社会危险可能同过去体力工人的穷困、痛苦和绝望所造成的社会危险一样大。再没有比从成功转为挫折更带腐蚀性了。能把这个问题既作为一种社会问题又作为一种企业机会加以解决的第一家公司收到的利益可能同六十年以前的福特公司和四十年前的奥利维梯公司和国际商用机器公司收到的利益一样的大。
通过把社会弊病转化为做出贡献和成就的机会来治理弊病,决不只是对工商企业的一种挑战,也是我们这个多组织社会中所有其它机构的职责。
目前有关大学危机的谈论很多,这种危机也的确是存在的。但在有些地方却把这种危机抓住转化为一种机会。英国有一种开放式大学,它利用电视为每一个希望获得大学教育的人进行教育。在加利福尼亚的斯托克顿地方的很少为人所知的中等规模的太平洋大学正在建成为一所新型的大学。它利用年青人学习的愿望来使之学习,同时又使这些年青人成为他们学习的认真负责的参与者。
罗森沃德、福特公司、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沃森和奥利维梯在开始时都被嘲笑为幻想家。人们对他们讲,他们试图解决的问题是没有人能够解决的。而十年或十五年以后,他们的解决办法又被认为是“显然的”,没有什么了不起。所有正确的解决办法在事后来看都是显然的。重要的是这些人及其公司看出了一项重大的社会问题并提出,“怎样才能把它转化为企业的一项机会?”
任何一个企业,事实上任何一个机构都必须组织起创新力量来把社会问题转化为做出成就和贡献的机会。
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中,人们已普遍进行有组织的技术研究工作。但社会创新却在很大程度上还是碰机会,由个别企业家在无意中去碰机会。这种情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在多组织的社会中,每一个机构必须充分地组织其力量从事社会和团体方面的研究和发展,正好像从事技术方面的研究和发展一样。管理当局必须进行组织工作,以便确定社会和团体中存在的各项课题、危机和问题,并从事创新工作,以便把这些危机和问题转化为有利的机会。
社会的“退化的弊病”
社会问题可由管理当局的行动转化为机会者,就不再是问题了。但其它还有些问题,即使不是“退化的弊病”,也很可能成为“慢性病”。
并不是每一个社会问题都可转化为一种做出贡献和成就的机会的。事实上,最严重的社会问题往往不能采取这种办法来解决。
例如,没有一个企业能解决美国整个历史中最严重的退化的弊病——种族问题。在整个社会改变其意识和信念以前,这个问题甚至不能着手处理——而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不讲是太迟的话,也是非常迟了。而且,即使有一个企业解决了这样一个问题,其它的企业也不一定照样来解决问题。可能存在着一种为人们所知的解决办法,但却不会为人们所用。问题仍是尖锐地存在着,没有解决。
美国的企业在1914年到1920年期间不得不仿效福特公司的榜样——虽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劳动力的缺乏也像福特公司的榜样一样,促使其它公司这样做。但是,却很少有美国公司仿效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榜样,而仿效奥利维梯公司的意大利公司就更少了,虽然这两个公司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
那么,对这些成为慢性病或退化的弊病的社会问题,管理当局有些什么社会责任呢?
这些社会问题是管理当局的问题。企业的健全是管理当局的责任,而健全的企业同病态的社会是很难相容的。健全的社会要求有一个健全的或至少能行使职能的社会。社区的健全是成功而发展的企业的一个先决条件。
如果认为只要不去正视问题,这些问题就会消失,那是愚蠢的。只有人们对问题做了某些工作,这些问题才可能消失。
如果碰到了这样一类的问题,管理当局最好看一看其他人有没有找到一些行得通的办法。美国企业仿效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很少,意大利企业仿效奥利维梯公司的很少,德国企业仿效蔡斯公司的很少,这都是管理当局的失败。这种失败同管理当局未能在技术和产品上保持竞争能力的失败基本上没有大大的差别。其原因也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由于日光短浅、惰性和无能。
但是,此外还存在着一些重大的、困难的、危险的社会功能失调问题,一些没有人能找出一种解决办法的社会问题,一些不能通过转化为做出成就的机会而予以解决或至少使之缓和的社会问题。
对于这些不是由企业或其它机构的影响产生而又不能转化为它们的宗旨和使命方面的成就机会的问题,人们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期望企业或其它有特殊目标的机构来加以处理呢?而这些机构、企业、大学或医院,又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承担起这方面的责任呢?
目前的谈论一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纽约的林赛市长说,“这里存在着黑人贫民区问题。没有人知道怎样来处理它。无论政府、社会工作者或社区采取什么行动,似乎只是使情况更糟糕。因此,最好由大企业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林赛市长热切地期望有人承担起这个责任,是可以理解的。而这个困扰他的问题看来的确也是令人绝望的,对他的城市、美国社会和西方世界都是一种主要的威胁。但是,把黑人贫民区的问题作为管理当局的社会责任,是不是就行了呢?或者说,企业的社会责任有什么限度吗?这限度又是什么呢?
第二十六章 社会责任的限度
管理当局的首要职责:他自己的机构——必须了解利润要求的最低限度——“做好事”和“做得好”——能力的限度——本身的价值系统的限度——无能为力的领域——职权的限度——没有无职权的责任——什么时候应该拒绝——承担找出代替方法的义务——社会责任的限度对于管理当局和对于多组织的社会都是一个中心问题
管理人员是仆人,而他所管理的机构则是主人。所以他的首要职责就是对他的机构负责。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使他的机构,无论是企业、医院、学校或大学,执行其职能并做出贡献。他的机构正是为了这种职能和贡献才存在的。如果一个大机构的负责人利用其地位而成为一个社会知名人士并在处理社会问题方面处于领导地位,但却忽略了他所负责的公司或大学,以致使之衰落下去,那么,这个人不能算作一个政治家,而是不负责任,有负于对他的信托。
机构完成其特殊的使命,也是社会的第一位需要和利益之所在。如果机构完成其特殊任务的能力减弱或受到损害,社会就不再得到收益而必定遭受损失。机构的首要社会责任就是执行其职能,如果它不能认真负责地执行其职能,它就做不到其它任何事情。一家破产的企业不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雇主,也不大可能成为社区中的一个好邻居。它也不能为未来的工人创造出未来的就业职位和机会所需的资本。一所未能为未来培养出领导人员和专业人员的大学,无论它做了多少“好事”,也不能说是对社会负责。
因此,机构的社会责任的第一个“限度”就是作为管理人员的主人的机构完成其特殊任务的更高职责。对工商企业、社会的经济机构来讲,更要强调这一点。在解决对社会的一种不良影响或社会问题时,除非把它转化为取得成就和成果的机会,否则都会造成社会间接成本。这种成本不应由利润来支付,不管受人欢迎的议论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做。这种成本只能由流动成本或资本来支付。如果由流动成本支付,那就是由消费者或纳税人来支付。如果由资本来支付,那就会使未来的就业职位更少、更差,并使生活水平降低。支付成本和积累资本的唯一途径是提高经济成就。社会所有其它需要的满足都是通过某种途径从当前生产和当前消费之间的盈余即经济的盈余来支付的。
这更加强了管理人员预测问题和仔细考虑这些问题的各种解决办法的利弊方面的责任。一种解决办法达到什么程度,就会使现存的而又为社会需要的机构(无论是经济的、保健的、教育的或军事的)取得成就的能力受到损害,因而对社会来说代价过大,不宜采用呢?怎样使关心社会问题的需要同保持现存社会机构的成就能力的需要达到最理想的结合?到了什么程度,就会使现存机构负担过重,有可能不能为社会做出贡献——因而造成新的和更大的问题呢?在原有成本和新的收益之间在哪一点上可以最理想地结合起来呢?
管理人员必须能够仔细考虑由他们所负责企业的成就能力的职责所决定的社会责任的限度。
就工商企业来说,这就要了解关键领域中的各项目标(见第八章和第九章)。因为这些目标规定了完成企业的使命必须取得成就的最低限度。只要能够达到这些目标,企业就能有所成就。如果任何一个领域中的目标受到严重损害,整个企业的成就能力就会受到损害。
尤其重要的是,管理当局必须知道企业为了弥补风险和承担起未来的责任而需要的最低限度利润率。它在做出白己的决策时需要这方面的情况,同时在向别人(政治家、新闻界、社会大众)说明其决策时,也需要这方面的情况。只要管理当局对利润的客观需要和职能还一无所知——即还是用“利润动机”来思考和辩论——他们就既不能在社会责任方面做出合理的决策,又不能在企业内部和外部向别人解释这些决策。
现在有一句流行的双关语:“对于一个企业来讲,单只做得好是不够的,还必须做好事。”但是,为了“做好事”,一个企业首先就必须“做得好”(而且的确“做得非常好”)。
任何时候,只要一个企业忽略了在经济上取得成就的限制并承担了它在经济上无力支持的社会责任,它很快就会陷入困境。
当联合碳化物公司在西维吉尼亚州维也纳镇建厂以减轻失业状况时,它并不是对社会负责,而实际上是不负责任。这个工厂从一开始就很难维持。其制造程序是陈旧的。这个工厂至多只能勉强维持,而这不可避免地就意味着它无法承担其社会责任,即使是由它自己的影响引起的社会责任。正是由于这个工厂从一开始就是不经济的,所以联合碳化物公司对于要使之净化的所有要求那么长久地进行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