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士谔医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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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热又须分出阳明经与太阳经风气与阳明经入到胃腑,循阳明脉而上至目内眦,要是肥人,肥人肌肉厚重,则风气不得外泄,就变为热中而目黄;要是瘦人,瘦人肌小肉薄,易于外泄而寒,就成为寒中而拉出,此风入阳明经之寒热也。
风气与太阳经俱入行诸脉腧,散于分肉之间,与卫气相干,其道不利,故使肌肉愤瞋而有疡,卫气有所凝而不行,故其肉有不仁也,此风入太阳经之寒热也。
一曰疠风。疠者有营气热腑,其气不清,故使鼻柱坏而色败,皮肤疡溃,风寒客于脉而不去,名曰疠风也。
一曰五脏之风。春伤于风者为肝风,夏伤于风者为心风,季夏伤于邪者为睥风,秋中于邪者为肺风,冬中于邪者为肾风,此五脏之风也。
一曰偏风。风邪中于五脏六腑之腧穴,亦为脏腑之风,各入其门户,所中则为偏风。
一曰脑风。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
一曰目风。风入系头,则为目风。
一曰漏风。眼寒饮酒中风,则为漏风。
一曰内风。入房汗出中风,则为内风。
一曰首风。新沐中风。则为首风。
一曰肠风。久风入中,则为肠风餮泄。
一曰泄风。外在腠理,则为泄风。
一曰风厥。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日风厥。
一曰劳风。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也,使人强上宴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此为劳风之病。
一曰酒风。有病身热解堕,汗出如浴,恶风少气,名目酒风。
一曰偏枯。汗出偏沮,使人偏枯。
一曰痱。痱之为病,身无痛者,四肢不收,智乱不甚,其言微知可治,甚则不能言,不可治也。
一曰痹。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为痹,脉微而数,中风使然。
以上所录,皆是风病之种类,至其病之因何而来,从何而治,当别著篇论之。
风病之原头风病之种类,既如上述,而病风者或口噤、或舌强、或角弓反张、或不仁,其故何欤?
曰:凡病状之发现,必皆有其所以然之故,即以口噤一证论,人之诸阳经筋皆在于头,三阳之筋并络人颔颊夹于口,诸阳为风寒所客,则筋急,所以口噤不能开,此口噤之关系由乎阳经经脉也。
至于舌强一证,不由阳经而由乎阴经,盖太阴睥脉络胃夹咽,连于舌本,散乎舌下,而少阴心之别脉,系舌本,现在心脾二脏受了风邪,所以舌强不得语也,此舌强之关系由乎阴经经脉也。
角弓反张一证,太阳经行身之背,风邪伤人,令人腰背反折,不能俛仰,似角弓者,由邪入太阳故也。
搔在皮肤上,宛如隔衣一层,名曰不仁,不仁之由,在乎营卫,营气虚,卫气实,虚与实原是对待而言,营气既虚,卫气自实,此时风寒入于肌肉,使血气不得宣流,其状搔之皮肤如隔衣也,此不仁之故也。
风病善行而数变,袭于阳经则口噤,袭于阴经则舌强,袭于太阳则角弓反张,袭于营卫则肌肤不仁。
张仲景推原风病,其言曰“寸口脉浮而紧,紧则为寒,浮则为虚,虚寒相搏,邪在皮肤,浮为血虚,脉络空虚,贼邪不泻,或左或右,邪气反缓,正气即急,正气引邪,喁僻不遂。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沫。寸口脉迟而缓。迟则为寒,缓则为虚,营缓则为亡血,卫缓则为中风,邪气中经,则身瘴而疹瘾,心气不足;邪气入中,则胸满而短气。
吾侪夙尚方术,每遇一病。必须反复推求,穷其原委,然见病知源之法,全在平脉辨证,而今之所谓新中医者,必欲舍古书而别辟途径,吾知其新辟之途,定是岐途,而于所学,果有丝毫利益否耶?
中风中风一证,西医称之曰脑冲血,据局部证象而论,西医之名,亦何尝不是,问血何以冲脑,曰血压过高之故。问血压何以过高,谁使之高,孰令之高,西医瞠目莫能对也。
只有中医知道血之所以冲脑,血压之所以过高,皆为风之故,风者善行而数变,此风名叫虚邪贼风,中人则病。
人身之气血,循常轨而周流不息,斯时之血压,既不过高,亦不过低,恰合适当之程度,是谓无病之躯。一中虚邪贼风,气血受风郛之鼓动,激荡沸腾而血压高矣,清静之脑海,亦被冲入而成所谓脑冲血证。
定病之后,吾中医称之曰中风,不称之曰脑冲血,此其故安在?曰脑冲血局部病状之称,不足概括中风全病,气血之流行于人身也,无一处不至。亦无一处不达,故吾中医分中风为四类:一曰风中于经,二曰风中于络,三曰风中于腑,四曰风中于脏,所中既有浅深,所病亦分轻重。
虚邪贼风伤人四肢躯体。中于经者,是谓风中于经病,其状筋骨重滞不用,左右不遂,脉弦而浮;或腰背反抑挛急,如角弓之状,其脉弦;或经脉闭滞,气促神昏不识人,无汗拘急一或其人脏寒者,必见四肢厥冷,六脉沉伏等证;其人腑热者,必见身热心烦,六脉浮数等证;其人素有痰饮者,必见痰涎涌盛之证。风中于经,其病为浅,风中于络,较之风中于经为深一层。
形气实者,见口眼㖞斜,肌肤不仁,四肢麻木,骨节疼痛等证,脉浮迟者吉,坚大急疾者凶。形气虛者,见半身不遂,口眼喁斜。其脉涩弱等证,此症延久不愈,必致变为瘫痪。
风中于腑,较之中络又深一层,腑者,六腑也。风邪中腑,则昏不识人,二便阻隔,腹胀满,脉来一息七八至,甚至痰涎上涌,胀闷而死。
风中于脏,最为重症,亦须分出虚实两种,一种形气俱实者,必见口闭舌瘖耳聋,鼻塞目瞀,痰涎壅塞,神次昏愦,不能言语,口眼㖞斜,两手握固,牙关紧急等症。一种形气具虚者,见面色萎黄,口开唇缓不收,手撒,舌短,目直视,遗尿,喘,汗。口吐涎沫,神昏不语等症,其变必至痰涎壅盛,脏气闭塞,呼吸窒滞而死,或呼吸之气,有出无入,喘汗如油,痰如拽锯,发估而直等证。
中医深知此症由于营卫失调,腠理不密,风邪乘虚深入,迥非外感伤风之比,原因复杂,治法繁琐,决非抽血打针及冰枕、戴冰帽简单方法所能疗治。
以简单之法,治复杂之症,不但刻舟求剑,难免张冠李戴,几乎无不轻病变重。重病变死耶!
今年之夏旬日中,民党要人胡展堂先生殁于广东,医界要人夏应堂先生殁于上海,皆以中风闻,余故特著此论。
看病法病之在于人身,或伏膜原,或发肌腠,或行营卫,或入脏腑,或走于经,或留于络,在不知医者看来,果极其隐微,极其变化,而在吾医者看去,则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无一病不显著于眼前。不庸敲打。已情情愿愿,自写供状。
吾中医用望问闻切四种方法。观测病情已无遁形,确有真知灼见,不象他人诊病,仪器虽精,对于病症,揣摹想象,如云中之捉月,雾里之看花,吾中医,对于爱克斯光、太阳灯及种种之化验仪器,皆不须用,以诊察既真,无需乎此,无藉乎此也。
或疑病情既极变幻,诊察又无仪器,疑似之际,稍有错误,难免不发生毫厘千里之谬,是则何如?曰无可虑。吾中医治病不重病名,独重病症,天下无一定不易之病,有一定不易之证,伤寒中风,病之名也;太阳少阳,病之证也,吾侪因证立方,不是见病投药。吾侪知以麻黄汤治太阳发热无汗证,不问其病之为伤寒为中风也;知以桂枝汤治太阳发热有汗证,不问其病之为中风为伤寒也。吾侪对证发药,因病撰方,每一方之成,总以病之环境为依归,断不敢以死方治活病,故疟疾一症论,在他人有所谓百治百验之特效药,而中医,则既分脏腑又判六经,又须分出风寒暑湿燥火,决不敢以一种药遍治诸疟,推之于痢疾,推之于霍乱,无不皆然。
此吾中医看病法,与西医不同,世人动辄以西医眼光观察吾中医,此则大谬也。
医药问答(四十四则)一、花××君函:士谔先生大鉴:削浮直陈者,敝人有孙日花屏如,任棲霞县政府第四科长,于去年本省黄灾时间,各县派有灾民工作,工作浩繁。操劳过甚,九月间,忽一日午后发热,晚间用姜汤发汗,未愈。该处良医无多,寒热杂投,以致发热、盗汗绵绵不已,腊月初,自按归家,身体虚弱,六脉虚数无力,盗汗之症略愈,而腹疼泄泻,服二加龙牡汤及健脾和胃药,盗汗泄利均有大效。后又添加咳嗽、发热,服黄芪建中汤加芩杏橘桔等药,而咳嗽不愈,但过午发热及脉数之证仍旧,而盗汗之症又作,退热止汗之药,服之不少,至令未愈。现服酸枣仁汤,初服有效,三四剂后即无效。发热在过午六点至八九点,热时呕恶或水或食,味酸,盗汗在先睡时即盗,刻下准在黎明,他时不盗,小便红色而浊有渣滓,胸前左边脐上皮肤略厚如手掌,按之不痛,六脉轻按虚数无力,左寸晚间短涩,右寸宽散。时已数越月,身体虚弱,卧床不起,惟胃气尚好。
久仰先生医学深湛,望重寰宇,而尤心存济世,有求必应,兹照润例奉上邮票四元。祈展国手,赐方施治,则感佩无极。花××上。复函:此伏暑证也,初秋酷热,暑气犹重,因公劳顿,感邪实深,天之气为暑,地之气为湿,北地高燥,素鲜湿邪,因黄灾而浊流泛滥,受日炙而湿气熏蒸,灾民结队而来,难免不挟有暑湿,指挥其间,口鼻能毋触冒?北医不解湿邪治法。难免错误,暑病类虚,最忌补涩,盗汗为应有之证,咳嗽乃新加之病,与暑湿无涉,脉数身热,伏暑显然,溲短赤浊,尤为铁证,所幸胃气尚存,犹能措手,总之此病治法,当注意其脉数身热,不当注意其盗汗。
宋半夏三钱焦枳实一钱陈皮一钱竹二青(当指竹茹)三钱赤茯苓三钱飞滑石(包)四钱青蒿梗三钱黄芩钱半生甘草五分加枇杷叶(去毛,包)三钱鲜竹叶三钱此方煎成药去渣,在身热前一小时服。
外治法,五倍子一枚,研细末,用童女口津和丸,如弹子大,夜卧时塞脐中,外覆薄贴(即淡膏药之最薄者)可止盗汗。
二、赵××函:敬启者,鄙人患足疾已近六载,因十九年赴滇旅行,冬月回沪,至农历元旦,印于左足踝骨左面发痛,初起时略觉酸强,隔日即不能下地,中间须经过二三日大痛。痛时不能伸缩移动,二三日后渐松,约十日后可下地步行,半月以后仍可步行四五里,一如无病时。自后每年一发或年发两次,大概都在冬日或季秋孟春之时,惟有一年,似在端午,则为例外。此症来时只须第一日觉酸强,第二日必不能起行,已成习惯。起初一二年,发必十馀日后始能下地,愈后尚能健步,虽四五里处之泰然,逮后一发即服西人药片,虽痛可减轻,亦可将病之时间缩短,一星期或五日后即能下地,但以后偶缓步一=里,即觉难支,第二日必须休息,方能无事,其趋势恐年甚一年,定至一年数发,以致步履维艰,若形同痹痪。则受累无穷矣,素仰贵报医林国手,提倡中国医学,不遗余力,又往往为病者解释疑难,故恳惠予同情,详示病源所在,及应采根治方法,则感激无尽矣。兹更将此病求治经过。及将发征兆,发后情状,胪列如下,以资参考。
1,求治经过(1》曹请伤科石医生打针,结果只能黑膏药涂足背用布包扎,兼服中药,石医生谓无需打针,余问此症有法预防否?曰无之。
(2)曾请证道居士按摩,按时手抵胸腹甚痛,故即中辍。
(3)北平孙医生(名忘)空针,孙医生为段芝老打针来沪,住霞飞坊,鄙人曾往求诊,打金针四五日后,因足已勉强可行,余因事离沪,遂未复针,但打针后第二年即未发,民国十九年后能不发者止此一年,(4)服西药亚陀方一类之药片数种,虽略可止痛,无补脚力。
2,症发征兆(1)天气寒冷之时。
(2)间为逢节。
(3)走路疲乏之后。
以上三种征兆,以第三种为最显著,因即天寒逢节,亦常借走路疲乏之为因也。
3,症发情状(1)第一二年在左足,第三年在右足,以后时左时右,每次以发一足为止,惟最近因随游侣走路稍急,两足受震,左足愈后,右是继发,虽一星期后,两足又能行走,(2)发时只在足之踝骨旁,渐牵动至足背,然后足底,乃已,踝骨以上从未有病,所患似在筋不在骨。
(3)疾作时足上不红不肿,按之不寒不热,与常无异。赵回万谨上。
复函:病在足胫,法当治肾。
制附块钱半怀牛膝三钱生薏仁三钱。三、雷××君函:士翁老先生鉴:顷阅报章,得悉老先生医道如神,不胜景仰,后生前患脑疾,经年未愈,欲来沪面恳诊治,苦乏川资,且因时感头晕,不能乘车,谨具芜笺,将病况详述干后,敬恳老先生鸿慈大施,拟赐药方,由航空寄交为祷,如蒙惠允,则感再造之恩,馨香顶祝于先生世世矣,临颖不胜翘企之至,肃此敬请福安,惟乞霭照。
雷××。
谨述病况如下:晚生供职法界二十有馀年,历任各职,又多系繁杂事件,在20馀岁时,虽经多劳,未觉有何疾病,不过偶患头晕或内燥而已,稍治即愈。过30岁后,亦是如此,至38岁下半年十一月间,偶一日因公务过忙,忽觉头上右边稍有疼痛(现时仍觉右边尤甚),次早又觉脑后如坠重物状,一经动作,即如此,晚间休息,即稍减轻,在当时甚不注意,且因生计关系,不便请假旷废,遂力疾从公,至39岁正月问,即觉疼甚,脑后既如坠重物状。又如用绳束缚状,头左顾似坠物向右,头右顾似坠物向左,且脊骨内近肩处亦似有物在内流刺,有时又觉眩晕,此时仍带病服务,至二月间,意眩晕不能自主,始请假休养,并经中西医多方诊治,迄今未愈(右耳鸣甚,左耳稍轻,有时如蝉鸣,有时如水壶快开时之鸣),发晕亦更甚,脑后束缚亦更紧。又觉腰间左边有一股气向上冲升(右边为轻)。有时觉左肩背处及左胳膊、左臀并肾囊下之肉颤动不已,腹内及胸内亦觉颤动,足下发热亦觉有股气在内走动,觉左足下尤甚,人身即站立不稳,夜眠亦不安,少睡即醒,或有时彻夜不眠,或梦遗并盗汗。再后生系一胆小谨慎之人,历任各职务,又多系繁难,故每遇事,必过思虑,甚至事必躬亲,以致造成此病。再,后生在青年时代,常患大小便燥热,且对于房事亦稍过,此后生患病之实在情形也。敬恳先生酌拟药方掷下,俾便配服治疗,不胜感激盼祷之至,鹄候回示。
复函:此肝阳有馀,肾阴不足也。平素劳心,思虑不毋太过,治法当分标本两图,治标从肝胆,治本从肝肾,今先治标,以不眠故。
宋半夏三钱竹二青三钱石决明八钱焦枳实一钱生甘草四分活磁石八钱陈皮一钱左牡蛎八钱紫石英八钱朱茯苓三钱苍龙骨八钱炙龟板八钱加白滁菊三钱制女贞三钱四、张××君函:士谔先生道鉴:久慕仁誉,钦佩弥深,敬启者,小儿三岁,体质尚健,惟弥月内,水误入耳,去年春间,耳内淌脓发臭,经用虎耳草及螃蟹水滴治无效,嗣已自然而愈。
今春又复思发,脓多而是,据人传方用核桃油成蛋卤滴治,又据医云“用红棉散搽敷”,均属无效,惟恐久患成聋。素仰先生大名,敬恳赐以良方,则受惠匪浅,并乞于尊辑《医林》示答,是所至祷,此颂道安。
张××。
复函:枯竹蛀屑生蒲黄各等分,加冰片少许,时时掺之效。五、马××函:敬启者,家叔马润生于民十九年春间,染有奇疾,遍身干黄,两目尤甚,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