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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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鬯、圭瓒”,其意以为,王季九命,受此赐也。《孔丛》羊容问子思曰:“古之帝王,中分天下而二,公治之,谓之二伯。周自后稷封为王者之后,至大王、王季、文王,此为诸侯矣,奚得为西伯乎?”子思曰:“吾闻诸子夏曰:‘殷王帝乙之时,王季以九命作伯於西,受圭瓒、秬鬯之赐,故文王因之得专征伐。’此诸侯为伯,犹周、召分陕,亦以周、召之君为伯乎!”毛意当如《孔丛》之言,以王季为东西大伯,故以九命言之也。○笺“瑟洁”至“此赐”。○正义曰:以瑟为玉之状,故云洁鲜貌。《说文》云:“瑟者,玉英华相带如瑟弦。”或当然。《江汉》曰:“釐尔圭瓒,秬鬯一卣。”是赐圭瓒必以秬鬯随之,故知黄流即秬鬯也。传以黄流为黄金流鬯。笺直以秬鬯为黄流者,秬,黑黍一秠二米者也。秬鬯者,酿秬为酒,以郁金之草和之,使之芬香条鬯,故谓之秬鬯。草名郁金,则黄如金色,酒在器流动,故谓之黄流。易传者,以言黄流在中,当谓在瓒之中,不谓流出之时。而瓒中赤而不黄,故知非黄金也。以此故具言圭瓒之状,以圭为柄,黄金为勺,青金为外,以朱为中央矣。明酒不得黄也。知瓒之形如此者,以《冬官·玉人》云:“大璋、中璋九寸,边璋七寸,射四寸。黄金勺,青金外,朱中央,鼻寸,衡四寸。”注云:“射,琰出者也。鼻,勺流也。凡流皆为龙口也。衡,横字,谓勺径也。三璋之勺形如圭瓒。”故说瓒之状,以璋状言之。知三璋如玉瓒者,以彼上文云:“裸圭尺有二寸,有瓒,以祀宗庙。”更不说瓒形。明於三璋之制见之,故知同也。又《春官·典瑞》注引汉礼瓒槃大五升,口径八寸,下有槃口径一尺,则瓒如勺,为槃以承之也。天子之瓒,其柄之圭长尺有二寸,其赐诸侯盖九寸以下。此述大王、王季之事,故云“殷王帝乙之时,王季为西伯,以功德受此赐”。郑不见《孔丛》之书,其言帝乙之时,或当别有所据,故《谱》亦然。《尚书·西伯戡黎》注云:“文王为雍州之伯,在西,故谓之西伯”。则以文王为州牧,故《楚辞·天问》云:“伯昌号衰,秉鞭作牧。”王逸云:“文王为雍州牧。”此王季为西伯,亦当为雍州牧也。《大宗伯》云:“八命作牧。”则王季唯八命,不从毛为九命也。八命所以亦得圭瓒之赐者,《宗伯》注云:“侯、伯有功德,加命得专征伐於诸侯。”然则以专征当州之内,亦当赐之如上公,故王季为西伯得受圭瓒也。郑《驳异义》引《王制》云:三公一命衮,若有功则加赐。衮,衣之谓与?一曰“衣服”,是也。郑之意,以九命之外,别加九赐。案《礼纬·含文嘉》上列九赐之差,下云:“四方所瞻,侯、子所望。”宋均注云:“九赐者,乃四方所共见,公、侯、伯、子、男所希望。”由此言之,七命皆得赐,不在九命者。彼谓随命得赐,与九命外顿加九赐。别九赐者,《含文嘉》云:“一曰车马,二曰衣服,三曰乐则,四曰朱户,五曰纳陛,六曰虎贲,七曰斧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宋均注云:“进退有节,行步有度,赐之车马,以代其步。言成文章,行成法则,赐以衣服,以表其德。动作有礼,赐之纳陛,以安其体。长於教训,内怀至仁,赐以乐则,以化其民。居处修理,房内不渫,赐以朱户,以明其别。勇猛劲疾,执义坚强,赐以虎贲,以备非常。亢扬威武,志在宿卫,赐以斧钺,使得专杀。内怀仁德,执义不倾,赐以弓矢,使得专征。孝慈父母,赐以秬鬯,以祀先祖。”是其九赐之事也。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上下察也。笺云:鸢,鸱之类,鸟之贪恶者也。飞而至天,喻恶人远去,不为民害也。鱼跳跃于渊中,喻民喜得所。○鸢,悦宣反。鸱,尺尸反。
岂弟君子,遐不作人。笺云:遐,远也。言大王、王季之德近於变化,使如新作人。
'疏'“鸢飞”至“作人”。○毛以为,大王、王季德教明察,著於上下。其上则鸢鸟得飞至於天以游翔,其下则鱼皆跳跃於渊中而喜乐。是道被飞潜,万物得所,化之明察故也。能化及上下,故叹美之。言乐易之君子大王、王季,其变化恶俗,远此不新作人,言其近新作人也。○郑上二句别具笺。○传“言上下察”。○正义曰:《中庸》引此二句,乃云“言上下察”,故传依用之,言能化及飞潜,令上下得所,使之明察也。○笺“鸢鸱”至“得所”。○正义曰:《苍颉解诂》以为,鸢即鸱也。名既不同,其当小别,故云“鸱之类”也。《说文》云:“鸢,鸷鸟。”击小鸟,故为贪残。以贪残高飞,故以喻恶人远去。渊者,鱼之所处;跳跃,是得性之事,故以喻民喜乐得其所。易传者,言鸟之得所,当如鸳鸯在梁,以不惊为义,不应以高飞为义。且下云“遐不作人”,是人变恶为善,於喻民为宜。《礼记》引《诗》断章,不必如本,故易之。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言年丰畜硕也。笺云:既载,谓已在尊中也。祭祀之事,先为清酒,其次择牲,故举二者。○骍,息营反,《字林》火营反。畜,香又反。
以享以祀,以介景福。言祀所以得福也。笺云:介,助。景,大也。○享,许丈反,徐许亮反。介音界。后同。
'疏'“清酒”至“景福”。○毛以为,大王、王季既成民事,乃以神事。有清洁之酒,既载而置之於尊中;其赤牡之牲,既择而养之以充备。有此牲、酒以献之於宗庙,以祭祀其先祖,以得大大之福禄。○郑以介为助为异。馀同。○传“言年丰畜硕”。○正义曰:言酒见其年丰,言牲见其畜硕。桓六年《左传》曰:“圣王先成於民,而后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模А狡湫笾洞筠桃病7罹契芬愿嬖唬卫踔季啤狡淙辈缓Γ窈湍攴嵋病!贝舜”艘庖病!鸺恪凹仍亍敝痢岸摺薄!鹫逶唬杭仍兀刂镀鳎手言谧鹬幸病4思仍亍⒓缺福浇弥保始丛啤耙韵硪造搿币病S纸饧漓胫眯呶锒嘁樱谰倬啤⑸撸漓胫拢任寰疲浯卧裆示偈嵌咭病!缎拍仙健芳憬馇寰谱苤钣糅恕⑿朴胛迤肴疲饲寰朴氡瞬煌撸劬⒁澹愿鞅稹G耙丫呓馇寰普撸鸾酉亩桑溻挪痪∪弧R寰平栽プ鳎性谌虑罢撸试葡任寰埔病!兜毓佟こ淙恕吩疲骸罢葡导漓胫鼱弧l胛宓墼蛳奠独危恢隆O硐韧跻嗳缰!庇帧都酪濉吩疲骸熬倥#啥又衿涿分笱!笔窃裆诩狼叭拢挝浦笠病N氖辍豆虼吩疲骸爸芄冒啄担彻皿U犅,群公不毛。”然则大王、王季为殷之诸侯,其牲亦应不毛。而云“骍牲”者,“不毛者不定用一毛而已,其牲皆用纯色,故此祭用纯骍也”。《祭义》云“择其毛”,是诸侯用纯色也。或者此是作者於后据周所尚而言之。○传“言祀所以得福”。○正义曰:诗文诸云“介福”者,毛皆以介为大。此亦谓之得大我之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瑟,众貌。笺云:柞棫之所以茂盛者,乃人熂燎除其旁草,养治之,使无害也。○燎,力召反,又力吊反,《说文》作“尞”,一云:“担捞煲病!庇衷疲骸傲牵呕鹨病!薄蹲至帧吠φ俜础A且袅π》础迹砥础\喜萆罩粺迹巍⑸蛐樨追础!
岂弟君子,神所劳矣。笺云:劳,劳来,犹言佑助。○劳,力报反。注同。来,力代反,本亦作“俫”,同。佑音又。
'疏'“瑟彼”至“劳矣”。○正义曰:上言祭以助福,此言得福之事。言瑟然众多而茂盛者,是彼柞棫之木也。此柞棫所以得茂者,正以为民所熂燎,而除其傍草矣。傍无秽草,故木得茂盛。以兴得福者,乃彼乐易君子也。此君子所以得福者,王以为神所劳来,去其患害矣。既无患害,故多获福。言神之劳来君子,犹民之燎柞棫也。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莫莫,施貌。笺云:葛也藟也,延蔓於木之枚本而茂盛。喻子孙依缘先人之功而起。○藟,力轨反,字又作“{藟系}”,同。施,以豉反。注同。枚,芒回反。蔓者万。
岂弟君子,求福不回。笺云:不回者,不违先祖之道。
'疏'“莫莫”至“不回”。○正义曰:上言蒙先祖之福,此言修先祖之德。言莫莫然而延蔓者,是葛也藟也,乃施於木之条枚之上而长也。以兴依缘者,此大王、王季也,乃依缘己之先祖之功业而起也。大王、王季既依缘先祖,则述修其业,是此乐易之君子,其求福禄不违先祖之正道。言其修先祖之正道以致之,是谓之“申以百福千禄焉”。○笺“葛也”而“至起”。○正义曰:序言“世修后稷、公刘之业”,此又以葛藟延蔓为喻,故知喻子孙依缘先人之功而起也,此经既言依缘先祖,故知下言不回者,是不违先祖之道。
《旱麓》六章,章四句。
《思齐》,文王所以圣也。言非但天性,德有所由成。○齐,侧皆反,本作“斋”。斋,庄也。下同。
'疏'“《思齐》四章,章六句”至“以圣”。○正义曰:作《思齐》诗者,言文王所以得圣,由其贤母所生。文王自天性当圣,圣亦由母大贤,故歌咏其母。言文王之圣,有所以而然也。经四章,首章言大任德行纯备,故能生此文王,是其所以圣也。二章以下,言文王德当神明,施化家国,下民变恶为善,小大皆有所成,是其圣之事也。○笺“言非”至“由成”。○正义曰:《论语》云:“天生知之者,上也。”则圣人禀性自天,不由於母。以大姒之贤,亦生管、蔡。而云“德有所由成”,归德於母者,以其母实贤,遂致歌咏,见其叹美之深,录之以为后法耳。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齐,庄。媚,爱也。周姜,大姜也。京室,王室也。笺云:京,周地名也。常思庄敬者,大任也,乃为文王之母。又常思爱大姜之配大王之礼,故能为京室之妇。言其德行纯备,故生圣子也。大姜言周,大任言京,见其谦恭,自卑小也。○媚,美记反。后同。沈音眉。行,下孟反。见,贤遍反。
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大姒,文王之妃也。大姒十子,众妾则宜百子也。笺云:徽,美也。嗣大任之美音,谓续行其善教令。○徽,许韦反。
'疏'“思齐”至“斯男”。○毛以为,常思齐敬之德不惰慢者,大任也。大任乃以此德为文王之母,言其德堪与文王为母也。此大任又常能思爱周之大姜配大王之礼,而勤行之,故能为京师王室之妇。大任以有德之故,为大姒所慕,而嗣续行其美教之德音,思贤不妒,进叙众妾,则能生百数之此男,得为周藩屏之卫也。吉大任能上慕先姑之所行,下为子妇之所续,是其德行纯备,故生圣子,是文王所以圣也。○郑唯以京室为地名为异。馀同。○传“齐庄”至“王室”。○正义曰:“齐,庄”,《释言》文。宣三年《左传》曰:“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言服兰则人爱之,媚是爱义也。周姜为大任思爱,则是妇之念姑,知是大姜也。京者京师,故言“京室,王室”。王季未为天子,而言京者,以其追号为王,故以京师言之。○笺“京周”至“卑小”。○正义曰:以周、京相对,故知是地名。言思爱大姜,明是爱慕其德,思其所为,故知思其配大王之礼也。能为京室之妇,言尽其妇道於京地,无愆过也。既能为妇,是德行纯备,故能生圣子。以子圣母贤,故知叹美之。周、京俱是地名,而分配有异,故大姜言周,大任言京,见大任谦恭自卑小,以明其本志也。《春秋》僖二十八年“冬,公会晋侯、齐侯於温。天王狩於河阳”。《穀梁传》曰:“会於温,言小诸侯也。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亦此类也。○传“大姒”至“百子”。○正义曰:定六年《左传》:“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大姒为周公、康叔之母,是文王之妃也。又解大姒一人而有百男之意,以大姒一人有十子,不妒忌而进众妾,则宜有百子。能有多男,为国之屏翰,是妇人之美事,故言为大姒之德也。定四年《左传》曰:“武王之母弟八人。”是通武王与伯邑考为十子也。其名则《左传》文云:“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通武王、伯邑考为五人。又曰:“五叔无官。”则其馀五者皆字叔。又曰:“曹为伯甸,非尚年也。”则曹叔振铎是康叔、聃季之兄也。又管、蔡、霍为三监,蔡与卫争长,明其皆母弟也。郕於富辰之言在蔡、霍之间。五叔者,其曹与管、蔡、郕、霍乎?《史记·管蔡世家》云:“武王同母兄弟十人。母曰大姒,文王正妃也。其长子曰伯邑考,次曰武王发,次曰管叔鲜,次曰周公旦,次曰蔡叔度,次曰曹叔振铎,次曰郕叔武,次曰霍叔处,次曰康叔封,次曰聃叔季载。”其次不必如此,其十子之名当然也。皇甫谧云:“文王取大姒,生伯邑考、武王发,次管叔鲜,次蔡叔度,次郕叔武,次霍叔处,次周公旦,次曹叔振铎,次康叔封,次聃叔季载。”其名与《史记》皆同,其次则异,不知谧何所据,而别於马迁也。《左传》富辰之言,曹在卫聃之下,不以长幼为次,则其弟无明文以正之。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宗公,宗神也。恫,痛也。笺云:惠,顺也。宗公,大臣也。文王为政,咨於大臣,顺而行之,故能当於神明。神明无是怨恚。其所行者,无是痛伤。其将无有凶祸。○恫音通。音凶,本又作“凶”。
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刑,法也。寡妻,適妻也。御,迎也。笺云:寡妻,寡有之妻,言贤也。御,治也。文王以礼法接待其妻,至于宗族。以此又能为政治于家邦也。《书》曰:“乃寡兄勖。”又曰:“越乃御事。”○刑,《韩诗》云:“刑,正也。”御,毛牙嫁反,郑鱼据反。適,丁历反。勖,许玉反。下同。
'疏'“惠于”至“家邦”。○毛以为,文王以母贤身圣,能协和神人。言文王之德,乃能上顺於先祖宗庙群公,以安宁百神,故神无有是怨恚文王者,神无有是痛伤文王者。明文王能敬事明神,蒙其祐助之。又能施礼法於寡少之適妻,内正人伦,以为化本。复行此化,至於兄弟亲族之内,言族亲亦化之。又以为法,迎治於天下之家国,亦令其先正人伦,乃和亲族。其化自内及外,遍被天下,是文王圣也。○郑以为,文王虽圣,能屈己从众,心不自专,乃能顺於其尊贵之群公。言其谘访大臣,顺而行之。以此举事允当於神明,故神明无是怨恚其文王所行者,神明无是痛伤其文王所为者,言甚蒙神之福,无祸灾也。文王以顺从之政而行之。先施法於寡有之贤妻,言接待其妻以礼法也。以此又至於兄弟之宗族,亦令接待其妻,以为政教之本。以此之故,又能为政治於天下之家邦。是其圣之事也。○传“宗公”至“恫痛”。○正义曰:《书序》云:“班宗彝。”《中庸》云:“陈其宗器。”皆谓宗庙为宗。又下频言“神罔”,则宗公是宗庙先公,故云宗神也。“恫,痛”,《释言》文。王肃云:“文王之德,能上顺祖宗,安宁百神,无失其道,无所怨痛。”○笺“惠顺”至“凶祸”。○正义曰:“惠,顺”,《释言》文。宗者,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