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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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天降”至“穹苍”。○正义曰:言天以王贪酷之政,故下此死丧乱国之灾,以灭尽我所恃立以为王者之物,谓灾害五穀也。又说灾害之事,降此蟊贼残食苗稼之虫,食民所敛种之稼穑,莫不尽被病害,是灭我立王也。既天灾如此,以致兵乱。可哀痛哉,今中国之人,俱见系属於兵役,家家尽皆空虚,是深可哀矣。何谓汝之朝廷群臣,无有欲众力一心,共谏争王,以念止此穹苍上天所下之灾者乎!○笺“灭尽”至“尽病”。○正义曰:“灭,尽”,《释诂》文。“虫食根曰蟊,食节曰贼。”《释虫》文。“卒,尽。痒,病”,亦《释诂》文。以此经文势相接於“灭我立王”之下,即言虫灾病穀,则知灭我立王者,是灭穀也。故笺辨之,穷尽我王所恃而立者,正谓虫灾为害五穀。尽病以言尽,故知总五穀也。○传“赘属”至“苍天”。○正义曰:赘,犹缀也,谓系缀而属之。《长发》云:“为下国缀旒。”襄十六年《公羊传》曰:“君若缀旒。”然是赘、缀同也。《孟子》曰:“太王属其耆老。”《书传》云:“赘其耆老。”是赘为属。《汉书》谓男子在妇家为赘婿,亦此义也。“穹苍,苍天”,《释天》文。李巡曰:“古时人质,仰视天形穹隆而高,色苍苍然,故曰穹苍。”是也。○笺“恫痛”至“此灾”。○正义曰:“恫,痛”,《释言》文。以赘是系属,民所系属唯兵耳,故知系於兵役。家家尽空虚矣,言悉从行也。旅训众也,故知“靡有旅力”,责朝廷曾无众同力谏争,念天所为下此灾也。众力则非一人所能,故总之而云“靡有”者,责其无有发此心者。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相,质也。笺云:惠,顺。宣,徧。犹,谋。慎,诚。相,助也。维至德顺民之君,为百姓所瞻仰者,乃执正心,举事徧谋於众,又考诚其辅相之行,然后用之。言择贤之审。○相,毛如字,郑息亮反。徧音遍。下同。行,下孟反。下“荼毒之行”、“悖逆之行”、“民之行”皆同。
维彼不顺,自独俾臧,自有肺肠,俾民卒狂。笺云:臧,善也。彼不施顺道之君,自多足独谓贤,言其所任之臣皆善人也。不复考慎,自有肺肠行其心中之所欲,乃使民尽迷惑如狂,是又不宣犹。○肺,本又作“胇”,芳废反。
'疏'“维此”至“卒狂”。○毛以为,上责王不任贤,此言不能任意。维此至德顺民之君,为百姓民人之所瞻仰者,乃执正其心,遍谋於众,又稽考诚信,用其贤明之有美质者以为臣。维彼不施顺道於民之君,自独用己心,谓己所任使之臣皆为善人,不复详考善恶,更求贤人,自以己有肺肠,行心所欲,不谋於众人,任用恶人,乃使下民化之,尽皆迷惑如狂人,是不谋於众,无可瞻仰也。○郑唯考诚其辅相之行为异。馀同。○传“相,质”。○正义曰:传读“相”如金玉其相,故以为质,谓大贤之人有美质者。其考慎之义亦当与笺同。○笺“惠顺”至“之审”。○正义曰:“惠,顺。宣,徧”,《释言》文。“慎,诚”,《释诂》文。以相为相导之相,故为助也。秉训为执,犹训为谋。君之用臣,必谋之朝廷,故云“执正心举事必谋於众”。假使众虽同举,或言非诚信,又当考察诚信其辅相之行,知其实善,然后用之。言其择贤之审,谓顺民之君能如此也。○笺“臧善”至“宣犹”。○正义曰:“臧,善”,《释诂》文。此经之“顺”犹上“惠”也。上言惠君,知此不顺者,不施顺道之君也。独者,自以巳身独有才智,谓众人之所不及,故云“自多足独谓贤”。言此人自多其事,以己为足,无所假人,独自谓己贤,若皇父、孔圣是也。身实不贤,专己自任,则迷於是非,不知善恶。所使实非善人,信其谄谀之语,即言所任使之人皆为善人,不如惠君考慎也。肺肠,五脏之物,言之以表其心,故云“自有肺肠,行其心之所欲”。但所欲不得於道,以之行化,使之迷惑如狂,是又不如惠君宣犹之也。言“又”者,对不考慎为文也。上先宣犹,而后考慎,此反上文而倒者,以此二者经文大小不类。上云“民人所瞻”,此当有民人不瞻之意。此云“俾民卒狂”,上应有使民得理之意。文既不同,故互相先后。臣实不善而谓之为善,是不考慎。自行所欲,不谋於众,是不宣犹。故笺随文所反而引以譬之,故与上文倒也。
瞻彼中林,‘其鹿。朋友已谮,不胥以穀。‘,众多也。笺云:谮,不信也。胥,相也。以,犹与也。穀,善也。视彼林中,其鹿相辈耦行,‘然众多。今朝廷群臣皆相欺背,皆不相与以善道,言其鹿之不如。○矸矗渡唷吩疲骸熬勖病!壁冢幽罘矗疽嘧鳌皟c”。“相辈”,一本作“相配”。背音佩。卒章同。
人亦有言:“进退维谷。”谷,穷也。笺云:前无明君,却迫罪役,故穷也。○罪役,一本作“罢役”。罢音皮。
'疏'“瞻彼”至“维谷”。○正义曰:此责臣不相信,令百姓困穷。言视彼中林之处,乃见‘然众多者,是其群鹿。鹿乃走兽,犹以其类相善,辈偶而行,以喻朝廷群臣,亦当以善相与,共处官位。何为今汝群臣朋友,皆以此僣差,情不相信,不肯相告以善道者?是乃鹿之不如也。既政恶如此,上下有害。古之贤人亦有言曰:无道之世,其民前无明君,却迫罪役。其进与退,维皆困穷。此即今时是也。○传“‘,众多”。○正义曰:蹿纷帧Z汾罚壕壑玻饰诙嘁病!鸺恪摆诓弧敝痢安蝗纭薄!鹫逶唬翰鲀c是伪妄之言,故为不信也。“胥,相”,《释诂》文。“以,犹与”者,解“以穀”之义也。“穀,善”,亦《释诂》文。事有相对,势有相反。言朋友不信,不相与善道,则鹿之‘者为相亲善矣,故言鹿相辈类偶匹,为相亲善之意。群臣皆相欺背,不相与善,是则不能‘,故言鹿之不如。○传“谷,穷”。○正义曰:谷谓山谷,坠谷是穷困之义,故云谷,穷。○笺“前无”至“故穷”。○正义曰:人君是施政之本,民心所向,故以为前。罪役是既施之后,民心所畏,故以为却。以此,故进退有穷也。王肃云:“进不遇明君,退不遇良臣,维以穷。”笺不然者,以臣之佐君,共成其恶,不宜分之为二,故以施政本末为进退。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维彼愚人,覆狂以喜。瞻言百里,远虑也。笺云:圣人所视而言者百里,言见事远而王不用。有愚闇之人,为王言其事,浅且近耳,王反迷惑信用之而喜。○覆,芳服反。下及注除“覆荫”字皆同。狂,王居况反,郑求方反。为,于伪反。
匪言不能,胡斯畏忌?笺云:胡之言何也。贤者见此事之是非,非不能分别皂白言之於王也。然不言之,何也?此畏惧犯颜得罪罚。○别,彼列反。皂,在早反。
'疏'“维此”至“畏忌”。○正义曰:此又言王亲愚远圣,而贤者不敢言之。维此圣而通知之人,其所观视而言者,乃远知於百里之事,而王不宠用之。维彼愚而蔽闇之人,其所观视而言者,乃远不过知於分寸之理,今王反迷惑以欢喜用之。贤者见王如是,实能辩其善恶,非是言之不能,其实能辩言之,而不肯言之者,何乎?此乃畏惧犯颜得罪,故不敢言之。刺王宠爱愚人,虐而拒谏。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迪,进也。笺云:良,善也。国有善人,王不求索,不进用之。有忍为恶之心者,王反顾念而重复之,言其忽贤者而爱小人。○迪,徐徒历反。索音色。
'疏'传“迪,进”。○正义曰:《释诂》文。○笺“国有”至“小人”。○正义曰:王不求索者,谓不肯求访搜索而觅之,假得,又不肯进用之,故分为二也。顾念,谓初即见顾眷而念爱之,既用为官,又复重而升进之,故亦分为二。维顾小人,不求进贤者,言其忽贤者而爱小人。
民之贪乱,宁为荼毒。笺云:贪,犹欲也。天下之民,苦王之政,欲其乱亡,故安为苦毒之行,相侵暴愠恚使之然。○荼音徒。愠,纡运反。
'疏'笺“贪犹”至“之然”。○正义曰:贪欲皆是意之所思,故云贪犹欲也。民性本好安宁,今所以贪欲乱亡者,以疾苦王者之政,欲使天下之乱,得丧灭此王也。荼,苦,叶毒者。螫虫、荼毒皆恶物,故比恶行。天下之民苦王之政,民欲其乱亡,故安然而为此恶行,以相侵暴,谓强陵弱,众暴寡也。此非民之本性,乃由愠恚王者使之然也。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隧,道也。笺云:西风谓之大风。大风之行,有所从而来,必从大空谷之中。喻贤愚之所行,各由其性。○大,毛如字,郑音泰。隧音遂。
维此良人,作为式穀。维彼不顺,征以中垢。中垢,言闇冥也。笺云:作,起。式,用。征,行也。贤者在朝则用其善道,不顺之人则行闇冥,受性於天,不可变也。○垢,古口反。
'疏'“大风”至“中垢”。○正义曰:上言王用恶人,此又云恶有本性,不可变改。言大风所从之来,自有其道,乃从彼有空大谷而来也。以喻贤愚所为之行,亦自有其本,乃由彼有禀天性而然。由善恶自有本性,所行各依其本。维此善德顺道之人,其所起为之事,皆用其善道,行昭明之德。维彼反道不顺之人,其所行作之事,皆不以其善,用闇冥之行。是各受天性,不可改移。刺王用此不移之恶,使行政乱民。○传“隧,道”。○正义曰:隧者,道之别名。襄二十五年《左传》曰:“当陈隧者,井堙木刊。”谓当陈道也。○笺“西风”至“其性”。○正义曰:“西风谓之大风”,《释天》文。彼大作泰。孙炎曰:“西风成物,物丰泰也。”以下文说良人与不顺之人性行,故知喻贤愚各由其性。○传“中垢,言暗冥”。○正义曰:垢者,土处地中而有垢,故以中垢言暗冥也。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类,善也。笺云:类,等夷也。对,答也。贪恶之人,见道听之言则应答之,见诵《诗》、《书》之言则冥卧如醉。居上位而行此,人或效之。○败,伯迈反。注同。应,应对之应。
匪用其良,覆俾我悖。覆,反也。笺云:居上位而不用善,反使我为悖逆之行,是形其败类之验。○悖,蒲对反。
'疏'“大风”至“我悖”。○毛以为,大风之来也有道,以喻贪人之所为也有性。贪人有此恶行,败於善道,又言其败善之事。见彼道听之言则应答之,见诵《诗》、《书》之言则眠卧如醉。居上而为此行,令使下民效之,非能听用其言,反使我下民效之为悖逆之行,是以恶行败善也。○郑唯类为等夷为异。馀同。○传“类,善也”。○正义曰:《释诂》文。○笺“类等”至“效之”。○正义曰:笺以贪者恶行,自然反善,不宜言败善也。类者比类,故为等夷,谓尊卑齐平朝廷之人。《礼记》注引四皓曰:“陛下之等夷。”亦谓尊卑等也。听言与诵言相对,诵言是诵习《诗》、《书》之言,则听言非典法之言,故以为道听之言,即《论语》所谓“道听涂说”者也。贪人之识,不能鉴远闻。浅近之言,合其志意,则应答之。见诵《诗》、《书》之言,非心所解,则眠卧如醉。《乐记》魏文侯自言端冕而听古乐,唯恐卧。《史记》称商鞅说秦孝公以帝道,孝公睡而弗应。皆是心所不悟,如醉然也。民之所为,皆效君上,故云“居上位而行此,人或效之”。言或者,容其不必尽然。○笺“居上”至“之验”。○正义曰:居上位而不用善,即上“诵言如醉”,是也。由其不能用善,并皆用恶,此恶行以教下民,令民效之,是使我为悖逆之行。诗人言此事者,是以形见其败类之验也。败类者,谓败其朝廷等类。此使民为恶行,则非其等类,而以此为败类验者,以善人与恶人为类,善人欲教人为善,今恶人教人为恶,是善者败也,故为败验。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笺云:嗟尔朋友者,亲而切瑳之也。而犹女也。我岂不知女所行者,恶与直知之。女所行如是,犹鸟飞行自恣东西南北时,亦为弋射者所得。言放纵久无所拘制,则将遇伺女之间者,得诛女也。○间如字,又音闲。
既之阴女,反予来赫。赫,炙也。笺云:之,往也。口距人谓之赫。我恐女见弋获,既往覆阴女,谓启告之以患难也,女反赫我,出言悖怒,不受忠告。○阴,郑音荫,覆荫也。王如字,谓阴知之。赫,毛许白反,光也。与“王赫斯怒”同义。本亦作“嚇”,郑许稼反。《庄子》云:“以梁国嚇我。”是也。难,乃旦反。
'疏'“嗟尔”至“来赫”。○正义曰:上既言贪人败善,故又责此贪人。嗟乎!汝朋友谓朝廷臣等,我岂不知汝之所行者为恶与?言已知其恶也。为恶不已,如彼翻飞之虫,恃其羽翮之力,自恣东西南北,有时亦为弋者所获。言贪人恃此诈伪之智,自恣侵害良善,有时亦将为所诛。恐汝见诛之,故既以善言往覆荫汝,谓告之患难,使之改行。汝何为反於我来嚇然而拒我也?言其不受忠告,必将诛灭。○笺“嗟尔”至“诛女”。○正义曰:此言朋友还是上之贪人,贪人非诗人所亲,而谓之朋友者,意欲亲而切瑳之,故以朋友言之。经言飞虫,笺言飞鸟者,为弋所获,明是飞鸟。虫是鸟之大名,故羽虫三百六十,凤皇为之长,是鸟之称虫者也。放纵久无所拘制,谓侵害善人,作恶不已,则将有人伺汝之閒暇诛汝。谓知其间隙,发扬其罪,告王使诛之也。○传“赫,炙”。○正义曰:来赫者,言其拒己之意,故转为嚇,与“王赫斯怒”义同,是张口瞋怒之貌,故笺以为口拒人谓之嚇。定本、《集注》毛传云:“赫,炙也。”王肃云:“我阴知汝行矣,乃反来嚇炙我,欲有以退止我言者也。传意或然。俗本误也。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凉,薄也。笺云:职,主。凉,信也。民之行失其中者,主由为政者信用小人,工相欺违。○凉,毛音良,郑音亮。下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笺云:克,胜也。为政者害民,如恐不得其胜,言至酷也。○酷,口毒反。
民之回遹,职竞用力。笺云:竞,逐也。言民之行维邪者,主由为政者逐用强力相尚故也。言民愁困,用生多端。○邪,似嗟反。
'疏'“民之”至“用力”。○毛以为,上既为不善政,使民俗亦败。言下民之为此,无中和之行,主为偷薄之俗,唯善於相欺背之事,是由上行恶政,故使之然。在上行政,为民所不利者,如云恐畏不胜其人者然。言其尽力为酷,唯恐不胜也。上以虐政临下,下则奸巧避责。今下民之行皆邪僻矣,主为竞逐用力。言民皆以力相陵,由上化然也。○郑以为,民之无中正者,主由在上信用小人之工善於相欺背者。下二句言民之所以邪僻,主由为政竞逐用力,唯以强力相尚,务胜其民,故下民愁苦,皆为邪僻也。馀同。○传“凉,薄”。○正义曰:凉者,薄之别名。庄三十二年《左传》曰:“虢多凉德。”谓虢君薄德,是凉为薄也。王肃云:“民之无中和,主为薄俗,善相欺背。”传意当然。此传以凉为薄,职谓民所主为,则下云“职竞”、“职盗”,皆是民之所主,不得与郑同。○笺“职主”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