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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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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己困於资财。君既政偏,己兼其苦,而我入自外而归,则室家之人更迭而徧来责我。言君既政偏,尔何不去?此忠臣不忍去,而室人不知以责己。外为君所困,内为家人不知,故下又自决归天。○传“埤,厚”。○正义曰:谓减彼一以厚益己,使巳厚出赋税之事是也。○笺“国有”至“其苦”。○正义曰:政事云一埤益我,有可减一,则为赋税之事。政事是赋税,则王事是役使可知。役使之事,不之彼而之我,使我劳而彼逸;赋税之事,减彼一而益我,使彼少而我多。此王事不必天子事,直以战伐行役皆王家之事,犹《鸨羽》云“王事靡盬”,於时甚乱,非王命之事也。○笺“我从”至“己志”。○正义曰:礼,君臣有合离之义。今遭困穷,而室人责之,故知使之去也。此士虽困,志不去君,而家人使之去,是不知己志。上言诸臣莫知我艰,故云室人亦不知己志。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敦,厚。遗,加也。笺云:敦犹投掷也。○敦,毛如字;《韩诗》云“敦,迫”;郑都回反,投敗病R牛痉础‘,呈释反,与掷同;本或作“摘”,非。 
  '疏'传“敦,厚”。笺“敦犹投掷”。○正义曰:笺以役事与之,无所为厚也。且上云“適我”,此亦宜为“之己”之义,故易传以为投掷於己也。
 
  我入自外,室人交遍摧我。摧,沮也。笺云:摧者,刺讥之言。○摧,徂回反,或作“催”,音同。《韩诗》作“讠崔”,音千隹、子隹二反,就也。沮,在吕反,何音阻。 
  '疏'传“摧,沮”。笺“摧者,刺讥之言”。○正义曰:毛以为,室人更责则乖沮己志。定本、《集注》皆云“摧,沮也”。笺以上章类之,言谪己者是室人责己,故以摧为刺讥己也。
 
  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 
  《北门》三章,章七句。 
 
  《北风》,刺虐也。卫国并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携,穴圭反。 
  '疏'“《北风》三章,章六句”至“去焉”。○正义曰:作《北风》诗者,刺虐也。言卫国君臣并为威虐,使国民百姓不亲附之,莫不相携持而去之,归於有道也。此主刺君虐,故首章、二章上二句皆独言君政酷暴。卒章上二句乃君臣并言也。三章次二句皆言携持去之,下二句言去之意也。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兴也。北风,寒凉之风。雱,盛貌。笺云:寒凉之风,病害万物。兴者,喻君政教酷暴,使民散乱。○凉音良。雨,于付反,又如字,下同。雱,普康反。酷,苦毒反。惠而好我,携手同行。惠,爱。行,道也。笺云:性仁爱而又好我者,与我相携持同道而去。疾时政也。○好,呼报反,下及注同。行音衡。其虚其邪?既亟只且!虚,虚也。亟,急也。笺云:邪读如徐。言今在位之人,其故威仪虚徐宽仁者,今皆以为急刻之行矣,所以当去,以此也。 
  '疏'“北风”至“只且”。○正义曰:言天既为北风,其寒凉矣,又加之雨雪其雱然而盛。由凉风盛雪,病害万物,以兴君政酷暴,病害百姓也。百姓既见病害,莫不散乱,故皆云:彼有性仁爱而又好我者,我与此人携手同道而去。欲以共归有德。我所以去之者,非直为君之酷虐,而在位之臣,虽先日其宽虚,其舒徐,威仪谦退者,今莫不尽为急刻之行,故已所以去之。既,尽也。只且,语助也。○笺“寒凉”至“散乱”。○正义曰:风雪并喻君虐,而笺独言凉风者,以风非所害物,但北风寒凉,故害万物,与常风异,是以兴君政酷暴也。而雪害物,不言可知。○“性仁”至“而去”。○正义曰:以经“携手”之文承“惠好”之下,则与此惠而好我者相携手也。○传“虚,虚”。笺“邪读如徐”。○正义曰:《释训》云:“其虚其徐,威仪容止也。”孙炎曰:“虚、徐,威仪谦退也。”然则虚徐者,谦虚闲徐之义,故笺云“威仪虚徐宽仁者”也。但传质,诂训叠经文耳,非训虚为徐。此作“其邪”,《尔雅》作“其徐”,字虽异,音实同,故笺云“邪读如徐”。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喈,疾貌。霏,甚貌。○喈音皆。霏,芳非反。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归有德也。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狐赤乌黑,莫能别也。笺云:赤则狐也,黑则乌也,犹今君臣相承,为恶如一。○别,彼竭反。 
  '疏'“莫赤”至“匪乌”。○正义曰:卫之百性疾其时政,以狐之类皆赤,乌之类皆黑,人莫能分别赤以为非狐者,莫能分别黑以为非乌者,由狐赤乌黑,其类相似,人莫能别其同异,以兴今君臣为恶如一,似狐、乌相类,人以莫能别其同异。言君恶之极,臣又同之,已所以携持而去之。○传“狐赤”至“能别”。○正义曰:狐色皆赤,乌色皆黑,以喻卫之君臣皆恶也。人於赤狐之群,莫能别其赤而非狐者,言皆是狐;於黑乌之群,莫能别其黑而非乌者,言皆是乌,以喻於卫君臣,莫能别其非恶者,言皆为恶,故笺云“犹今之君臣相承,为恶如一”也,故序云“并为威虐”,经云“莫赤”、“莫黑”,总辞,故知并刺君臣,以上下皆恶,故云相承也。
 
  惠而好我,携手同车。携手就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三章,章六句。 
 
  《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以君及夫人无道德,故陈静女遗我以彤管之法德,如是可以易之为人君之配。○遗,唯季反,下同。 
  '疏'“《静女》三章,章四句”至“无德”。○正义曰:道德一也,异其文耳。经三章皆是陈静女之美,欲以易今夫人也,庶辅臡於君,使之有道也。此直思得静女以易夫人,非谓陈古也,故经云“俟我”、“贻我”,皆非陈古之辞也。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静,贞静也。女德贞静而有法度,乃可说也。姝,美色也。俟,待也。城隅,以言高而不可逾。笺云:女德贞静,然后可畜;美色,然后可安。又能服从,待礼而动,自防如城隅,故可爱之。○姝,赤朱反,《说文》作“”,云“好也”。说音悦,篇末注同。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言志往而行正。笺云:志往谓踟蹰,行正谓爱之而不往见。○搔,苏刀反。踟,直知反。蹰,直诛反。 
  '疏'“静女”至“踟蹰”。○正义曰:言有贞静之女,其美色姝然,又能服从君子,待礼而后动,自防如城隅然,高而不可逾。有德如是,故我爱之,欲为人君之配。心既爱之,而不得见,故搔其首而踟蹰然。○传“女德”至“可逾”。○正义曰:言静女,女德贞静也。俟我於城隅,是有法度也。女德如是,乃可悦爱,故下云“爱而不见”是也。姝、娈皆连静女,静既为德,故姝为美色也。《东方之日》传:“姝者,初昏之貌。”以彼论初昏之事,亦是美色,故笺云:“姝姝然美好之子。”《干旄》传曰:“姝,顺貌。”以贤者告之善道,不以色,故为顺,亦谓色美之顺也。城隅高於常处,以喻女之自防深故。《周礼》“王城高七雉,隅九雉”,是高於常处也。○“女德”至“可爱”。○正义曰:笺解本举女静德与美色之意,言女德贞静,然后可保畜也;有美色,然后可意安以为匹也,故德色俱言之。据女为说,故云服从、待礼,谓待君子媒妁聘好之礼,然后乃动。不为淫佚,是其自防如城隅,故可爱也。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既有静德,又有美色,又能遗我以古人之法,可以配人君也。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记过,其罪杀之。后妃群妾以礼御於君所,女史书其日月,授之以环,以进退之。生子月辰,则以金环退之。当御者,以银环进之,著于左手;既御,著于右手。事无大小,记以成法。笺云:彤管,笔赤管也。○贻,本又作“诒”,音怡,遗也,下同。下句协韵,亦音以志反。彤,徒冬反。彤,赤也。管,笔管。著,知略反,又直略反,下同。彤管有炜,说怿女美。炜,赤貌。彤管以赤心正人也。笺云:“说怿”当作“说释”。赤管炜炜然,女史以之说释妃妾之德,美之。○炜,于鬼反。说,本又作“悦”,毛、王上音悦,下音亦。郑:说音始悦反:怿作“释”,始亦反。 
  '疏'“静女”至“女美”。○毛以为,言有贞静之女,其色娈然而美,又遗我以彤管之法,不违女史所书之事,成其妃妾之美。我欲易之,以为人君之妃。此女史彤管能成静女之德,故嘉善此彤管之状有炜炜然,而喜乐其能成女德之美。因静女能循彤管之法,故又悦美彤管之能成静女。王肃云:“嘉彤管之炜炜然,喜乐其成女美也。”○郑唯“说释女美”为异。以上句既言遗我彤管之法,故说彤管以有法,由女史执之,以笔陈说而释此妃妾之德美。有进退之法,而静女不违,是遗我彤管之法也。○传“既有”至“人君”。○正义曰:既有静德,谓静女也。又有美色,谓其娈也。遗我以古人之法,即贻我彤管也。○传“古者”至“成法”。○正义曰:传以经云“贻我彤管”是女史之事,故具言女史之法也。《周礼》“女史八人”,注云:“女史,女奴晓书者。”其职云:“掌王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逆内宫,书内令。凡后之事,以礼从。”夫人女史亦如之,故此总云“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也。女史若有不记妃妾之过,其罪则杀之,谓杀此女史。凡后妃群妾以礼次序御於君所之时,使女史书其日月,使知某日某当御,某日当次某也。“授之以环,以进退之”者,即下句是也。“生子月辰”,谓将生子之月,故《内则》“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是也。此以月辰将产为文,实有娠即宜退之,故《生民》笺云“於是遂有身而肃戒不复御”,是也。《内则》月辰所居侧室者,为将产异其处,非谓始不御也。“当御,以银环进之,著於左手;既御,乃著於右手。”金环不言著,略之。此妃妾进御烦碎之事,而令女史书之者,事无大小,记以成法也。此是女史之法。静女遗我者,谓遗我不违女史之法,使妃妾德美也。此似有成文,未闻所出。定本、《集注》“女吏”皆作“女史”。○传“彤管以赤心正人”。○正义曰:必以赤者,欲使女史以赤心正人,谓赤心事夫人,而正妃妾之次序也。○笺“说怿”至“美之”。○正义曰:以女史执此赤管而书,记妃妾进退日月所次序,使不违失,宜为书说而陈释之,成此妃妾之德美,故美之也。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牧,田官也。荑,茅之始生也。本之於荑,取其有始有终。笺云:洵,信也。茅,絜白之物也。自牧田归荑,其信美而异者,可以供祭祀,犹贞女在窈窕之处,媒氏达之,可以配人君。○牧,州牧之牧,徐音目。荑,徒兮反。洵,本亦作“询”,音荀。共音恭。窈,乌了反。窕,徒了反。处,昌虑反。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非为荑徒说美色而已,美其人能遗我法则。笺云:遗我者,遗我以贤妃也。○为,于伪反,注同。或如字。 
  '疏'“自牧”至“之贻”。○毛以为,诗人既爱静女而不能见,思有人归之,言我欲令有人自牧田之所归我以茅荑,信美好而且又异者,我则供之以为祭祀之用,进之於君,以兴我原有人自深宫之所,归我以贞信之女,信美好而又异者,我则进之为人君之妃。又言我所用此女为人君之妃者,由此女之美。我非徒悦其美色,又美此女人之能遗我彤管之法,故欲易之以配人君。○郑唯下二句为异。言若有人能遗我贞静之女,我则非此女之为美,言不美此女,乃美此人之遗於我者。爱而不见,冀於得之,故有人遗之,则美其所遗之人也。○传“荑茅”至“有终”。○正义曰:传以茅则可以供祭祀之用。荑者,茅之始生,未可供用,而本之於荑者,欲取兴女有始有终,故举茅生之名也。言始为荑,终为茅,可以供祭祀,以喻始为女能贞静,终为妇有法则,可以配人君。○笺“茅絜”至“人君”。○正义曰:笺解以茅喻之意。以茅絜白之物,信美而异於众草,故可以供祭祀,喻静女有德,异於众女,可以配人君,故言洵美且异也。言供祭祀之用者,祭祀之时,以茅缩酒。《左传》曰“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供,无以缩酒”是也。定本、《集注》云“信美而异者”。○笺“遗我”至“贤妃”。○正义曰:笺以上“自牧归荑”,欲人贻己以美女,此言“非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则非美其女,美贻己之人也,故易之以为遗我以贤妃也。
 
  《静女》三章,章四句。 
 
  《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伋,宣公之世子。○新台,脩旧曰新。《尔雅》云:“四方而高曰台。”孔安国云:“土高曰台。”伋音急,宣公世子名。要,於遥反。恶,乌路反。 
  '疏'“《新台》三章,章四句”至“是诗”。○正义曰:此诗伋妻盖自齐始来,未至於卫,而公闻其美,恐不从己,故使人於河上为新台,待其至於河,而因台所以要之耳。若已至国,则不须河上要之矣。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泚,鲜明貌。弥弥,盛貌。水所以絜汙秽,反于河上而为淫昏之行。○泚音此,徐又七礼反,鲜明貌。《说文》作“玼”,云:“新色鲜也。”弥,莫尔反,徐又莫启反,水盛也。《说文》云:“水满也。”汙音乌。行,下孟反。篇注同。燕婉之求,籧篨不鲜。燕,安。婉,顺也。籧篨,不能俯者。笺云:鲜,善也。伋之妻,齐女,来嫁於卫。其心本求燕婉之人,谓伋也,反得籧篨不善,谓宣公也。籧篨口柔,常观人颜色而为之辞,故不能俯也。○燕,於典反,又於见反,安也。婉,迂阮反,徐於管反。籧音渠。篨音储。鲜,斯践反;王,少也;依郑又音仙。 
  '疏'“新台”至“不鲜”。○毛以为,卫人恶公纳伋之妻,故言所要之处。云公新作高台,有泚然鲜明,在於河水弥弥之处,而要齐女以为淫昏也。水者所以絜汙秽,反於河上作台而为淫昏之行,是失其所也。又言齐女来嫁,本燕婉之人,是求欲以配伋,乃今为所要,反得行籧篨佞媚之行不少者之宣公,是非所求也。○郑唯“不鲜”为异。○传“此鲜”至“之行”。○正义曰:此与下传互也。台泚言鲜明,下言高峻,见台体高峻而其状鲜明也。河弥言盛貌,下言平地,见河在平地而波流盛也。以公作台要齐女,故须言台。又言河水者,表作台之处也。言水流之盛者,言水之盛流,当以絜汙秽,而公反於其上为淫昏,故恶之也。○传“籧篨,不能俯者”。○正义曰:籧篨、戚施,本人疾之名,故《晋语》云“籧篨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是也。但人口柔者,必仰面观人之颜色而为辞,似籧篨不能俯之人,因名口柔者为籧篨。面柔者,必低首下人,媚以容色,似戚施之人,因名面柔者为戚施。故笺云“籧篨口柔,常观人颜色而为之辞,故不能俯。”戚施面柔,下人以色,故不能仰也。时宣公为此二者,故恶而比之,非宣公实有二病,故笺申传意,以为口柔、面柔也。籧篨口柔,戚施面柔,《释训》文。李巡曰:“籧篨巧言好辞,以口饶人,是谓口柔。戚施和颜悦色以诱人,是谓面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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