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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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是郑所引之文也。曹都虽在济阴,其地则逾济北。《春秋》僖三十一年“取济西田”。《左传》曰:“济西田,分曹地也。”案《禹贡》济自陶丘之北,又东至于菏,又东北会于汶。曹在汶南、济东,据鲁而言是济西,是曹地在济北也。其封域在雷夏、菏泽之野。○正义曰:《禹贡》兖州云:“雷夏既泽。”又云:“导菏泽,被盟猪。”案《地理志》雷夏泽在济阴成阳县西北,菏泽在济阴定陶县东,二泽同属济阴。济阴,曹都所在,是曹之封域在二泽。
昔尧尝游成阳,死而葬焉。舜渔於雷泽,民俗始化,其遗风重厚,多君子,务稼穑,薄衣食以致畜积。○正义曰:此皆《地理志》文。《志》又云:“济阴成阳县有尧冢。”既有尧冢,是死而葬焉。由尧、舜二帝尝经游处,故民俗化而效之,其遗风多君子也。将言后世骄侈,故先云其民俗畜积也。○夹於鲁、卫之间,又寡於患难,末时富而无教,乃更骄侈。○正义曰:鲁在其东南,卫在其西北。鲁、卫虽大於曹,非如齐、秦、晋、楚自专征伐,畏惧霸主,不敢侵曹,由此所以寡於患难。又言其改变尧、舜之化而骄侈,无复重厚之风也。《蜉蝣序》云:“刺奢也。昭公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是富而无教,骄侈之事也。言末时者,正谓周王惠、襄之间。作诗之时,邻国非独鲁、卫而已。举鲁、卫以协句,略馀国而不言也。曹之后世虽为宋所灭,宋亦不数伐曹,故得寡於患难。十一世当周惠王时,政衰,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正义曰:《曹世家》云:“叔振铎卒,子太伯脾立。卒,子仲君平立。卒,子宫伯侯立。卒,子孝伯云立。卒,子夷伯喜立。卒,弟幽伯强立。九年,弟苏杀幽伯代立,是为戴伯。三十年,卒,子惠伯兕立。三十六年,卒,子硕甫立,其弟武攻之代立,是为缪公。三年,卒,子桓公终生立。五十五年,卒,子庄公射姑立。三十一年,卒,子釐公夷立。九年,卒,子昭公班立。九年,卒,子共公襄立。”此其君次也。自叔振铎至昭公,凡十五君,以硕甫不成为君,幽伯、戴伯二及,又不数叔振铎始封之君,故十一世。昭公以鲁闵公元年即位,僖七年卒。周惠王以庄十八年即位,僖八年崩。是当周惠王时也。其诗,《蜉蝣》序云昭公,昭公诗也。《候人》、《下泉》序云共公,《吩谄浼洌喙补病Vl蹲蠓街校砸源硕!
《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蜉蝣,上音浮,下音由,渠略也。国小,一本作“昭公国小而迫”。案《郑谱》云:“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此诗笺云:“喻昭公之朝。”是《蜉蝣》为昭公诗也。《谱》又云《蜉蝣》至《下泉》四篇,共公时作。今诸本此序多无“昭公”字,崔《集注》本有,未详其正也。
'疏'“《蜉蝣》三章,章四句”至“依焉”。○正义曰:作《蜉蝣》诗者,刺奢也。昭公之国既小,而迫胁於大国之间,又无治国之法以自保守,好为奢侈而任用小人,国家危亡无日,君将无所依焉,故君子忧而刺之也。好奢而任小人者,三章上二句是也。将无所依,下二句是也。三章皆刺好奢,又互相见。首章言“衣裳楚楚”,见其鲜明。二章言“采采”,见其众多。卒章言“麻衣”,见其衣体。卒章“麻衣”,是诸侯夕时所服,则首章是朝时所服及其馀衣服也。二章言众多,见其上下之服皆众多也。首章言“蜉蝣之羽”,二章言“之翼”,言有羽翼而己,不言其美。卒章乃言其色美,亦互以为兴也。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兴也。蜉蝣,渠略也,朝生夕死,犹有羽翼以自修饰。楚楚,鲜明貌。笺云:兴者,喻昭公之朝,其群臣皆小人也。徒整饰其衣裳,不知国之将迫胁,君臣死亡无日,如渠略然。○楚楚,如字,《说文》作“々”,云“会五采鲜色也”。渠,本或作“蟝”,音同,其居反;略,本或作“”,音同,沈云:“二字并不施虫。”是也。朝,直遥反,下皆同;一读下朝夕字,张遥反。
心之忧矣,於我归处。笺云:归,依归。君当於何依归乎?言有危亡之难,将无所就往。○难,乃旦反。
'疏'“蜉蝣”至“归处”。○正义曰:言蜉蝣之虫,有此羽翼,以兴昭公君臣有此衣裳楚楚也。蜉蝣之小虫,朝生夕死,不知己之性命死亡在近,有此羽翼以自修饰,以兴昭公之朝廷皆小人,不知国将迫胁,死亡无日,犹整饰此衣裳以自修絜。君任小人,又奢如是,故将灭亡。诗人之言,我心绪为之忧矣。此国若亡,於我君之身当何所归处乎?○传“蜉蝣”至“明貌”。○正义曰:《释虫》云:“蜉蝣,渠略。”舍人曰:“蜉蝣,一名渠略,南阳以东曰蜉蝣,梁、宋之间曰渠略。”孙炎曰:“《夏小正》云:‘蜉蝣,渠略也,朝生而暮死。’”郭璞曰:“似蛣蜣,身狭而长,有角,黄黑色。丛生粪土中,朝生暮死。猪好啖之。”陆机《疏》云:“蜉蝣,方土语也,通谓之渠略,似甲虫,有角,大如指,长三四寸,甲下有翅,能飞。夏月阴雨时,地中出。今人烧炙啖之,美如蝉也。“樊光谓之粪中蝎虫,随阴雨时为之,朝生而夕死。定本亦云“渠略”,俗本作“渠蝼”者,误也。○笺“兴者”至“渠略”。○正义曰:以序云“任小人”,故云其群臣皆小人耳。其实此言衣裳楚楚,亦刺昭公之身,非独刺小人也。何则?卒章“麻衣”谓诸侯之身夕服深衣,则知此章衣裳亦有君之衣裳。以蜉蝣朝生夕死,故知喻国将迫胁,死亡无日。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采采,众多也。
'疏'传“采采,众多”。○正义曰:以《卷耳》、《疲к印费浴安刹伞闭撸诙喾且恢牵恕安刹伞币辔诙唷!俺膘丁耙律选敝拢俏律阎病=瘛安刹伞痹凇耙路敝希手远嘤幸路且律阎惨病
心之忧矣,於我归息。息,止也。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掘阅,容阅也。如雪,言鲜絜。笺云:掘阅,掘地解,谓其始生时也。以解阅喻君臣朝夕变易衣服也。麻衣,深衣。诸侯之朝朝服,朝夕则深衣也。○掘,求勿反。阅音悦。解音蟹,下同。
心之忧矣,於我归说。笺云:说犹舍息也。○说音税,协韵如字。
'疏'“蜉蝣”至“归说”。○正义曰:蜉蝣之虫,初掘地而出,皆解阅,以兴昭公群臣皆麻衣鲜絜如雪也。蜉蝣之虫,朝生夕死,掘地而出,甚解阅,后又生其羽翼,为此修饰,以兴昭公君臣不知死亡无日,亦朝夕变易衣服而为修饰也。君既任小人,又好奢如是,故君子忧之,言我心为之忧矣。此国若亡,於我君之身当何所归依而说舍乎?言小人不足依恃也。○传“掘阅”至“鲜絜”。○正义曰:此虫土里化生。阅者,悦怿之意。掘阅者,言其掘地而出,形容解阅也。麻衣者,白布衣。如雪,言甚鲜絜也。○笺“掘地”至“深衣”。○正义曰:定本云“掘地解阅,谓开解而容阅”,义亦通也。上言羽翼,谓其成虫之后。此掘阅,举其始生之时。虫以朝夕容貌不同,故知喻君臣朝夕变易衣服也。言麻衣,则此衣纯用布也。衣裳即布,而色白如雪者,谓深衣为然,故知麻衣是深衣也。郑又自明己意,所以知麻是布深衣者,以诸侯之朝夕则深衣故也。《玉藻》说诸侯之礼云:“夕深衣,祭牢肉。”是诸侯之服夕深衣也。深衣,布衣,升数无文也。《杂记》云:“朝服十五升。”然则深衣之布亦十五升矣,故《间传》云“大祥素缟麻衣”,注云:“麻衣,十五升,布深衣也。纯用布,无采饰。”是郑以深衣之布为十五升也。彼是大祥之服,故云“无采饰”耳。而《礼记·深衣》之篇说深衣之制云:“孤子衣纯以素。非孤子者,皆不用素纯。”此诸侯夕服当用十五升布深衣,而纯以采也。以其衣用布,故称麻耳。案《丧服记》:“公子为其母麻衣,縓缘。”注云:“麻衣者,小功布深衣。”引诗云:“麻衣如雪。”若深衣用十五升布为,而彼注以麻衣为小功布者,以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为其母。”言公之昆弟,则父卒矣。父卒为母大功,父在之时,虽不在五服之例,其缕粗细宜降大功一等,用小功布深衣。引此者,证麻衣是布深衣耳,不谓此言麻衣,其缕亦如小功布也。
《蜉蝣》三章,章四句。
《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远君子而好近小人焉。○候人,官名。近,附近之近,下同。共音恭,下篇同。远,于万反,下注同。好,呼报反。
'疏'“《候人》四章,章四句”至“人焉”。○正义曰:首章上二句言其远君子,以下皆近小人也。此诗主刺君近小人。以君子宜用而被远,小人应疏而卻近,故经先言远君子也。
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候人,道路送宾客者。何,揭。祋,殳也。言贤者之官,不过候人。笺云:是谓远君子也。○何,何可反,又音何。祋,都外反,又都律反。揭音竭,又其谒反。殳,市朱反。
彼其之子,三百赤芾。彼,彼曹朝也。芾,恚病R幻堒厉铉瘢倜嘬厉铉瘢嘬来戌瘛4蠓蛞陨铣嘬莱诵<阍疲褐樱亲右病E宄嘬勒呷偃恕!鹌湟艏牵陆酝\酪舾ィ婪街溃蛴指ξ斗础3币7矗隆霸诔蓖@垼粑拢挝诒痉矗嗷浦w睿毒婪矗谏g褚艉狻R陨希闭品础!
'疏'“彼候”至“赤芾”。○正义曰:言共公疏远君子。曹之君子正为彼候迎宾客之人兮,荷揭戈与祋在於道路之上。言贤者之官,不过候人,是远君子也。又亲近小人,彼曹朝上之子三百人皆服赤芾,是其近小人也。诸侯之制,大夫五人。今有三百赤芾,爱小人过度也。○传“候人”至“候人”。○正义曰:《夏官》序云:“候人,上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史六人,徒百有二十人。”注云:“候人,迎宾客之来者。”彼天子之官,候人是上士、下士,则诸侯之候人亦应是士。此说贤者为候人,乃身荷戈祋,谓作候人之徒属,非候人之官长也。天子候人之徒百二十人,诸侯候人之徒数必少於天子。贤者之身,充此徒中之一员耳。其职云:“候人各掌其方之道治,与其禁令,以设候人。”注云:“禁令,备奸寇也。以设候人者,选士卒以为之。”引此诗云:“彼候人兮,何戈与祋。”言以设候人,是其徒亦名为候人也。郑言选士卒为之,即引此诗,明知此诗所陈,是彼候人之士卒者。若居候人之职,则是官为上士,不宜身荷戈祋,不得刺远君子。以此知贤者所为,非候人之官长也。其职又云:“若有方治,则帅而致于朝。及归,送之于境。”注云:“方治,其方来治国事者也。《春秋传》曰‘晋栾盈过周,王使候人出诸轘辕。’是其送之也。”官以候迎为名,有四方来者则致之於朝,归则送之於境,以是知候人是道路送迎宾客者。案《秋官·环人》:“掌送迎邦国之宾客,以路节达诸四方。”又《掌讶》:“掌待宾客。有宾客至,逆於境为前驱而入。及归,送亦如之。”若候人主送迎宾客,而环人、掌讶又掌送迎宾客者,环人掌执节导引,使门关无禁;掌讶以礼送迎,诏赞进止;候人则荷戈兵防卫奸寇,虽复同是送迎,而职掌不同,故异官也。戈祋须人担揭,故以荷为揭也。《考工记·庐人》云:“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长寻有四尺。”戈、殳俱是短兵,相类故也。且祋字从殳,故知祋为殳也。《说文》云:“祋,殳也。”本刺远君子,而举候人,是作者之意言贤者之官不过候人也。贤者所作候人,乃是候人之士卒,言官者,以贤人宜为大官。今在官任使,唯为候人,故以官言之。○传“彼彼”至“乘轩”。○正义曰:桓二年《左传》云“衮、冕、黻、珽”,则芾是配冕之服。《易·困卦》“九五,困于赤芾”,知用享祀则芾服,祭祀所用也。《士冠礼》“陈服皮弁、素恚⑿恕⒕繇{”,则恚茫皇╈都婪印!队裨濉匪淀{之制云:“下广二尺,上广一尺,长三尺,其颈五寸,肩革带博二寸。”《书传》更不见芾之别制,明芾之形制亦同於恚鸺婪炱涿Q浴败溃{”者,以其形制大同,故举类以晓人。其礼别言之,则祭服谓之芾,他服谓之恚卟煌病R幻堒厉铉瘢倜嘬厉铉瘢嘬来戌瘢浴队裨濉肺摹1俗⒃疲骸靶峋糅头{,尊祭服,异其名耳。韨之言蔽也。缊,赤黄之间色,所谓韨也。珩,珮玉之珩也。黑谓之黝,青谓之葱。《周礼》公侯伯之卿三命,下大夫再命,上士一命。”然则曹为伯爵大夫再命,是大夫以上皆服赤芾,於法又得乘轩,故连言之。定十三年《左传》云:“齐侯敛诸大夫之轩。”哀十五年传称卫太子谓浑良夫曰:“苟使我入国,服冕乘轩。”是大夫乘轩也。闵二年传称齐桓公遗卫夫人以鱼轩。以夫人乘轩,则诸侯亦乘轩,故云“大夫以上”也。传因赤芾,遂言乘轩者,僖十八年《左传》称“晋文公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杜预云:“轩,大夫之车也。言其无德而居位者,多故责其功状。”彼正当共公之时,与此三百文同,故传因言乘轩,以为共公近小人之状。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鹈,洿泽鸟也。梁,水中之梁。鹈在梁,可谓不濡其翼乎?笺云:鹈在梁,当濡其翼,而不濡者,非其常也。以喻小人在朝亦非其常。○鹈,徒低反。洿音乌,一音火故反。
彼其之子,不称其服。笺云:不称者,言德薄而服尊。○称,尺证反,注同。
'疏'“维鹈”至“其服”。○毛以为,维鹈鸟在梁,可谓不濡其翼乎?言必濡其翼。以兴小人之在朝,可谓不乱其政乎?言必乱其政。彼其曹朝之子,谓卿大夫等,其人无德,不能称其尊服,言其终必乱国也。郑上二句别义,具笺。○传“鹈洿”至“翼乎”。○正义曰:“鹈,洿泽”,《释鸟》文。舍人曰:“鹈,一名洿泽。”郭朴曰:“今之鹈鹕也。好群飞,入水食鱼,故名洿泽,俗呼之为淘河。”陆机《疏》云:“鹈,水鸟,形如鹗而极大,喙长尺馀,直而广,口中正赤,颔下胡大如数升囊。若小泽中有鱼,便群共杼水满其胡而弃之,令水竭尽,鱼陆地,乃共食之,故曰淘河。”以鹈是食鱼之鸟,故知梁是水中之梁,谓鱼梁也。○笺“鹈在”至“其常”。○正义曰:笺以经言“不濡其翼”,是怪其不濡,故知言非其常,以喻小人在朝亦非其常。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咮,喙也。○咮,陟救反,徐又都豆反。喙,虚秽反,又尺税反,又陟角反,鸟口也。
彼其之子,不遂其媾。媾,厚也。笺云:遂犹久也。不久其厚,言终将薄於君也。○媾,古豆反。
'疏'传“媾,厚”。○正义曰:重昏媾者,以情必深厚,故媾为厚也。
薈兮蔚兮,南山朝隮。薈、蔚,云兴貌。南山,曹南山也。隮,升云也。笺云:薈蔚之小云,朝升於南山,不能为大雨,以喻小人虽见任於君,终不能成其德教。
婉兮娈兮,季女斯饥。婉,少貌。娈,好貌。季,人之少子也。女,民之弱者。○笺云:天无大雨,则岁不熟,而幼弱者饥,犹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