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经注疏论语注疏-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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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论臧孙纥要君之事。防,武仲故邑。为後,犹立後也。武仲据防邑求立後於
鲁,他人虽曰武仲不是要君,吾不信也。言实是要君。○注“孔曰”至“要君”。
○正义曰:云“鲁襄公二十三年,武仲为孟氏所谮,出奔邾”者,此及下至“致
防而奔齐”,皆《左氏传》文也。案彼《传》云:“季武子无子,公弥长,而
爱悼子,欲立之。访於臧纥,纥为立之。”公弥即公Θ也。“孟孙恶臧孙,季孙
爱之。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也。孟庄子疾,丰点谓公Θ:‘苟立羯,请雠臧氏。’
孟孙卒,遂立羯。孟氏闭门,告於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
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籍除於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於东
门甲,从己而视之。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
以出奔邾。”是也。云“自邾如防,使为以大蔡纳请”者,《传》又曰:“初,
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於公宫。
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
‘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
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龟,使为以纳请,遂立为
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是也。杜预曰:“大蔡,大龟。”云“纥非敢害也,
知不足也”者,此下皆彼《传》文,言使甲後己,但虑事浅耳。云“非敢私请”
者,言为其先人请也。云“苟守先祀,无废二勋”者,二勋,文仲、宣叔。云
“敢不辟邑!乃立臧为。纥致防而奔齐。此所谓要君”者,据邑请後,故孔子以
为要君。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郑曰:“谲者,诈也,谓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
仲尼曰:‘以臣召荆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於河阳。’是谲而不正也。”)
齐桓公正而不谲。”(马曰:“伐楚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
是正而不谲也。”)
'疏'“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正义曰:此章论二霸
之事也。谲,诈也,谓晋文公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是诈而不正也。齐桓公伐楚,
实因侵蔡而遂伐楚,乃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是正而不诈也。
○注“郑曰”至“正也”。○正义曰:云“谓召天子而使诸侯朝之”者,案《左
传》:僖二十八年,“冬,会于温。是会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是
也。云“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於河阳”者,亦彼《传》
文也。云“是谲而不正也”者,晋侯本意,欲大合诸侯之师,共尊事天子,以为
臣之名义,实无觊觎之心。但於时周室既衰,天子微弱,忽然帅九国之师,将数
千万众入京师,以临天子,似有篡夺之说,恐为天子拒逆,或复天子怖惧,弃位
出奔,则诸侯心实尽诚,无辞可解,故自嫌强大,不敢朝王,故召诸侯来会于温。
温去京师路近,因加谓谕,令王就会受朝。天子不可以受朝为辞,故令假称出狩,
诸侯因会遇王,遂共朝王,得尽君臣之礼,皆孔子所谓谲而不正之事。圣人作法,
所以贻训後世。以臣召君,不可以为教训,故改正旧史。旧史当依实而书,言晋
侯召王,且使王狩。仲尼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天王自来狩猎于河阳之地。
使若猎失其地,故书之以讥王然。注“马曰”至“谲也”。○正义曰:云“伐楚
以公义,责苞茅之贡不入,问昭王南征不还”者,案《左传》:“僖四年春,齐
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
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
君大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
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徵。
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是也。杜注云:“包,裹束也。茅,菁茅也。束
而灌之以酒为缩酒。《尚书》‘包匦菁茅’,茅之为异,未审。”“昭王,成王
之孙,南巡狩,涉汉,舡坏而溺。周人讳而不赴。诸侯不知其故,故问之。”案
《禹贡》“荆州包匦菁茅”,孔安国云:“其所包裹而致者。匦,匝也。菁以为
菹,茅以缩酒。”《郊特牲》云“缩酌用茅”,郑玄云:“之以茅缩去滓也。”
《周礼·甸师》“祭祀,共萧茅”,郑兴云:“萧字或为茜,茜读为缩。束茅立
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渗下去,若神饮之,故谓之缩。缩,渗也,故齐桓公责楚
不贡苞茅,王祭不共,无以缩酒。”杜预用郑兴之说。孔安国以菁与茅别。杜云
“茅,菁茅”,则以菁茅为一,特令荆州贡茅,必当异於馀处,但更无传说,故
云“茅之为异,未审”也。沈氏云:“大史公《封禅书》云:‘江淮之间,一茅
三脊。’杜云‘未审’者,以三脊之茅,比目之鱼,比翼之鸟,皆是灵物,不可
常贡,故杜云未审也。”旧说皆言汉滨之人以胶胶舡,故得水而坏,昭王溺焉,
不知本出何书。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孔
曰:“齐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
襄公从弟公孙无知杀襄公,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出奔鲁。齐人杀无知。鲁伐齐,
纳子纠。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乃杀子纠。召忽死之。”)子曰:“桓公九
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孔曰:“谁如管仲之仁!”)
'疏'“子路”至“其仁”。○正义曰:此章论齐大夫管仲之行也。“子路曰:
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者,召忽、管仲皆事子纠,
及桓公杀公子纠,召忽致死,而管仲独不死,复臣桓公,故子路言管仲未得为仁
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者,孔
子闻子路言管仲未仁,故为说其行仁之事,言齐桓公九会诸侯,不以兵车,谓衣
裳之会也,存亡继绝,诸夏安,皆管仲之力也,是得为仁,馀更有谁如其管仲
之仁。再言之者,所以拒子路,美管仲之深也。言“九合”者,《史记》云:
“兵车之会三,乘车之会六。”《梁传》云:“衣裳之会十有一。”范甯注云:
“十三年会北杏,十四年会鄄,十五年又会鄄,十六年会幽,二十七年又会幽,
僖元年会柽,二年会贯,三年会阳,五年会首戴,七年会甯母,九年会葵丘。”
凡十一会,不取北杏及阳为九也。注“孔曰”至“死之”。○正义曰:云“襄
公立无常”至“出奔莒”,皆庄八年《左传》文也。杜注云:“政令无常。鲍叔
牙,小白传。小白,僖公庶子。”云“襄公从弟公孙无知杀襄公”者,《春秋》
庄八年“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是也。云“管夷吾、召忽奉公子
纠出奔鲁”者,亦庄八年《左传》文。云“齐人杀无知。鲁伐齐,纳子纠”者,
庄九年《经》文也。云“小白自莒先入,是为桓公”者,九年《传》文也。云
“杀子纠,召忽死之”者,案庄九年《传》云:“夏,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
莒先入。秋,师及齐师战于乾时,我师败绩。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
请君讨之。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及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
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脱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於高,使相可也。’
公从之。”是也。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
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马曰:“匡,正也。天子微弱,桓公帅诸侯以
尊周室,一正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受其赐者,为不被发左衽之惠。)
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马曰:“微,无也。无管仲,则君不君,臣不臣,
皆为夷狄。”)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於沟渎而莫之知也?”(王曰:
“经,经死於沟渎中也。管仲、召忽之於公子纠,君臣之义未正成,故死之未足
深嘉,不死未足多非。死事既难,亦在於过厚,故仲尼但美管仲之功,亦不言召
忽不当死。”)
'疏'“子贡”至“知也”。○正义曰:此章亦论管仲之行。“子贡曰:管仲
非仁者与”者,子贡言齐大夫管仲不仁,疑而未定,故云与。“桓公杀公子纠,
不能死,又相之”者,子贡既言非仁,遂言非仁之事。管仲与召忽同事公子纠,
则有君臣之义,理当授命致死。而齐桓公使鲁杀公子纠,召忽则死,管仲不能致
死,复为桓公之相,是无仁心於子纠,故子贡非之也。“子曰:管仲相桓公,霸
诸侯,一匡天下”者,此下孔子为子贡说管仲之仁也。匡,正也。霸,把也,诸
侯把天子之政也。言时周天子微弱,管仲相桓公,帅诸侯以尊周室,一匡天下也。
“民到於今受其赐”者,谓受不被发左衽之惠赐也。“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者,微,无也。衽谓衣衿。衣衿向左,谓之左衽。夷狄之人,被发左衽。言无管
仲,则君不君,臣不臣,中国皆为夷狄,故云“吾其被发左衽”也。“岂若匹夫
匹妇之为谅也,自经於沟渎而莫之知也”者,自经,谓经死於沟渎中也。谅,信
也。匹夫匹妇,谓庶人也,无别妾媵,唯夫妇相匹而已。言管仲志在立功创业,
岂肯若庶人之为小信,自经死於沟渎中,而使人莫知其名也。且管仲、召忽之为
公子纠,君臣之义未正成,故召忽死之,未足深嘉;管仲不死,未足多非。死事
既难,亦在於过厚,故仲尼但美管仲之功,亦不言召忽不当死。○注“马曰”至
“天下”。○正义曰:云“匡,正也”,《释言》文。云:“天子微弱,桓公帅
诸侯以尊周室,一正天下”者,成二年《左传》云“五伯之霸也”,杜预云:
“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是三代有五伯矣。伯者,长
也,言为诸侯之长也。郑玄云:“天子衰,诸侯兴,故曰霸。霸者,把也,言把
持王者之政教,故其字或作伯,或作霸也。”是天子微弱,桓公帅诸侯以尊周室,
一正天下,故曰霸诸侯也。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亻巽与文子同升诸公。(孔曰:“大夫亻巽本文子家臣,
荐之使与已并为大夫,同升在公朝。”)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孔曰:
“言行如是,可谥为文。”)
'疏'“公叔”至“文矣”。○正义曰:此章论卫大夫公孙拔之行也。“公叔
文子之臣大夫亻巽与文子同升诸公”者,诸,於也。大夫亻巽本文子家臣,文子
荐之,使与己并为大夫,同升在於公朝也。“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者,孔子
闻其行如是,故称之曰:“可以谥为文矣。”以《谥法》“锡民爵位曰文故也。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
治宾客,祝它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孔曰:“言虽无
道,所任者各当其才,何为当亡?”)
'疏'“子言”至“其丧”。○正义曰:此章言治国在於任材也。“子言卫灵
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者,丧,亡也。奚,何也。夫子因言
卫灵公之无道,季康子乃问之曰:“夫灵公无道如是,何为而国不亡乎?”“孔
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它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者,言
君虽无道,有此三人,所任者各当其才,何为当亡?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马曰:“怍,惭也。内有其实,则
言之不惭。积其实者,为之难。”)
'疏'“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正义曰:此章疾时人内无其实
而辞多惭怍。怍,惭也。人若内有其实,则其言之不惭。然则内积其实者,为之
也甚难。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
(马曰:“成子,齐大夫陈恒也。将告君,故先斋。斋必沐浴。”)公曰:“告
夫三子。”(孔曰:“谓三卿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
君曰‘告夫三子’者,(马曰:“我礼当告君,不当告三子。君使我往,故复
往。”)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马曰:
“孔子由君命之三子告,不可,故复以此辞语之而止。”)
'疏'“陈成”至“告也”。○正义曰:此章记孔子恶无道之事也。“陈成子
弑简公”者,《春秋》哀十四年“齐人弑其君壬”是也。“孔子沐浴而朝,告於
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者,孔子在鲁,闻齐弑其君,故斋戒沐浴而朝,
告於鲁君哀公曰:“齐大夫陈恒弑其君,请往讨伐之。”“公曰:告夫三子”者,
哀公使孔子告夫季孙、孟孙、叔孙三卿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
告也”者,尝为大夫而去,故云“从大夫之後”。闻夫不义,礼当告君,故云
“不敢不告”。君曰:‘告夫三子’者”者,言我礼当告君,不当告三子。君使
我往,故复往也。“之三子告,不可”者,之,往也。往三子所告之,三子不肯
讨齐也。“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者,孔子以君命往告三子,
三子不可其请,故孔子复以此辞语之而止。案《左传》录此事与此小异,此云
“沐浴而朝”,彼云“齐而请”,此云“公曰告夫三子”,彼云“公曰予告季孙”。
礼,斋必沐浴,三子季孙为长,各记其一,故不同耳。此又云“之三子告”,彼
无文者,《传》是史官所录,记其与君言耳,退後别告三子,唯弟子知之,吏官
不见其告,故《传》无文也。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孔曰:“事君之道,义不可欺,
当能犯颜谏争。”)
'疏'“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正义曰:此章言事君之道,
义不可欺,而当能犯颜谏争之。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本为上,末为下。)
'疏'“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正义曰:此章言君子小人所晓达不
同也。本为上,谓德义也。末为下,谓财利也。言君子达於德义,小人达於财利。
子曰:“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孔曰:“为已,履而行之。为
人,徒能言之。”)
'疏'“子曰: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正义曰:此章言古今学者
不同也。古人之学,则履而行之,是为己也。今人之学,空能为人言说之,己不
能行,是为人也。范晔云:“为人者冯誉以显物,为己者因心以会道也。”
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孔曰:“伯玉,卫大夫蘧瑗。”)
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言夫子欲寡其过而未
能无过。)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陈曰:“再言‘使乎’者,善之
也。言使得其人。”)
'疏'“蘧伯”至“使乎”。○正义曰:此章论卫大夫蘧瑗之德。“蘧伯玉使
人於孔子。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