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 网络版-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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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
因此,可变资本不过是劳动者为维持和再生产自己所必需的生活资料基金或劳动基金的一种特殊的历史的表现形式;这种基金在一切社会生产制度下都始终必须由劳动者本身来生产和再生产。劳动基金所以不断以工人劳动的支付手段的形式流回到工人手里,只是因为工人自己的产品不断以资本的形式离开工人。但是劳动基金的这种表现形式丝毫没有改变这样一个事实:资本家把工人自己的物化劳动预付给工人。以徭役农民为例。比如说,他每周3天用自己的生产资料在自己的耕地上劳动,其余3天在主人的田庄服徭役。他不断再生产自己的劳动基金,而这一劳动基金对他来说,从来也没有采取第三者为换取他的劳动而预付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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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手段的形式。然而,他的无酬的强制的劳动也从来没有采取自愿的和有酬的劳动的形式。一旦地主把徭役农民的耕地、耕畜、种子,一句话,把他的生产资料都攫为己有,那末,徭役农民从此以后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劳动力出卖给地主了。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他现在也和过去一样,每周劳动6天,3天为自己,3天为现在变为雇主的过去的地主。他现在也和过去一样,要把这些生产资料作为生产资料来消费,把它们的价值转移到产品上。现在也和过去一样,一定部分的产品仍要进入再生产。但是,既然徭役劳动采取了雇佣劳动的形式,徭役农民和过去一样所生产和再生产的劳动基金也就采取了由地主预付给徭役农民的资本的形式。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由于头脑狭隘不能区别表现形式和它所表现的东西,他们无视这样一个事实:甚至今天,劳动基金在地球上也只是例外地表现为资本的形式。现代庸俗经济学认为,徭役农民以前的收益,部分由于他的劳动,部分由于他自己的耕地、耕畜、种子的“资本”收入。如果有这么一种过渡社会形式,让我们比较徭役农民在失去“资本”前后的实际收入的变化情况,就可以考察所谓“资本”的收入到底有多少了。应当可以看到,农民“资本”的收入只不过勉强维持“资本”不缩水而已。
诚然,只有从生产过程的不断更新来考察资本主义生产过程,可变资本才会失去从资本家私人基金中预付的价值的性质。但是,这一过程总要从某地某时开始。因此,从我们上面所持的观点来看,下面的情况是可能的:资本家曾经一度依靠某种与别人的无酬劳动无关的原始积累而成为货币所有者,因而能够作为劳动力的购买者进入市场。然而,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单纯连续或者说简单再生产,还会引起其他一些特殊的变化,这些变化不仅影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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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可变部分,而且影响整个资本。
如果1000镑资本周期地(例如每年)创造剩余价值200镑,而这些剩余价值每年又都被消费掉,那就很清楚,同一过程重复五年以后,所消费的剩余价值量=5×200,也就是等于原预付资本价值1000镑。如果年剩余价值只是部分地被消费掉,例如只消费掉一半,那末,在生产过程重复十年以后,也会产生同样的结果,因为10×100=1000。总之,预付资本价值除以每年所消费的剩余价值,就可以求出,经过若干年或者说经过若干个再生产期间,原预付资本就会被资本家消费掉,因而消失了。资本家认为,他所消费的是别人无酬劳动的产品即剩余价值,而保存了原资本价值,但这种看法绝对不能改变事实。经过若干年以后,资本家占有的资本价值就等于他在这若干年不付等价物而占有的剩余价值额,而他所消费的价值额就等于原有资本价值。诚然,他手中握有一笔数量没有改变的资本,而且其中一部分如厂房、机器等等,在他开始经营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但是,这里问题在于资本的价值,而不在于资本的物质组成部分。如果某人借了等于自己全部财产的价值的债务而把全部财产耗尽,那末他的全部财产正好只代表他的全部债务。同样,如果资本家把自己预付资本的等价物消费掉,那末这些资本的价值不过只代表他无偿占有的剩余价值的总额。他的原有资本的任何一个价值原子都不复存在了。所谓国有企业的资产,是否也只是对工人的欠债而已呢?若如此,卖掉国有企业的所得应当全部用来偿付工人。这里表明,国有企业的工人虽然只是全部国民中的极小的一部分,在理论上可以具有对企业的控制权。
因此,撇开一切积累不说,生产过程的单纯连续或者说简单再生产,经过一个或长或短的时期以后,必然会使任何资本都转化为积累的资本或资本化的剩余价值。即使资本在进入生产过程的时候是资本使用者本人挣得的财产,它迟早也要成为不付等价物而被占有的价值,成为别人无酬劳动的货币形式或其他形式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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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第四章已经看到,要使货币转化为资本,只有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的存在还是不够的。为此首先必须有下列双方作为买者和卖者相对立:一方是价值或货币的所有者,另一方是创造价值的实体的所有者;一方是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所有者,另一方是除了劳动力以外什么也没有的所有者。所以,劳动产品和劳动本身的分离,客观劳动条件和主观劳动力的分离,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事实上的基础或起点。
但是,起初仅仅是起点的东西,后来通过过程的单纯连续,即通过简单再生产,就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的结果而不断重新生产出来,并且永久化了。一方面,生产过程不断地把物质财富转化为资本,转化为资本家的价值增殖手段和消费品。另一方面,工人不断地象进入生产过程时那样又走出这个过程——是财富的人身源泉,但被剥夺了为自己实现这种财富的一切手段。因为在他进入过程以前,他自己的劳动就同他相异化而为资本家所占有,并入资本中了,所以在过程中这种劳动不断物化在别人产品中。因为生产过程同时就是资本家消费劳动力的过程,所以工人的产品不仅不断地转化为商品,而且也转化为资本,转化为吸收创造价值的力的价值,转化为购买人身的生活资料,转化为使用生产者的生产资料。可见,工人本身不断地把客观财富当作资本,当作同他相异化的、统治他和剥削他的权力来生产,而资本家同样不断地把劳动力当作主观的、同它本身物化的和实现的资料相分离的、抽象的、只存在于工人身体中的财富源泉来生产,一句话,就是把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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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雇佣工人来生产。【“租地农场主荒谬地断言他维持穷人生活。实际上,穷人被维持在贫困生活中。”(《最近济贫税增加的理由,或劳动价格和粮食价格的比较研究》1777年伦敦版31页)】工人的这种不断再生产或永久化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必不可少的条件。禹作敏的“将养活兵”,就是要兵永世为兵。一旦兵不想再做兵了,那就只好要了兵的命了。
工人的消费有两种。在生产本身中他通过自己的劳动消费生产资料,并把生产资料转化为价值高于预付资本价值的产品。这就是他的生产消费。同时这也是购买他的劳动力的资本家对他的劳动力的消费。另一方面,工人把购买他的劳动力而支付给他的货币用于生活资料:这是他的个人消费。可见,工人的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是完全不同的。在前一种情况下,工人起资本动力的作用,属于资本家;在后一种情况下,他属于自己,在生产过程以外执行生活职能。前者的结果是资本家的生存,后者的结果是工人自己的生存。
在考察“工作日”等等时,有些场合已经表明:工人往往被迫把自己的个人消费变成生产过程的纯粹附带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他给自己添加生活资料,是为了维持自己劳动力的运转,正象给蒸汽机添煤加水,给机轮上油一样。在这里,他的消费资料只是一种生产资料的消费资料,他的个人消费是直接生产的消费。但是,这表现为一种与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的本质无关的无谓消耗。
只要我们考察的不是单个资本家和单个工人,而是资本家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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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和工人阶级,不是孤立的商品生产过程,而是在社会范围内不断进行的资本主义生产过程,那情况就不同了。当资本家把自己一部分资本变成劳动力时,他就由此增殖了自己的总资本。他一举两得。他不仅从他由工人那里取得的东西中,而且从他给工人的东西中获取利益。用来交换劳动力的资本转化为生活资料,这种生活资料的消费是为了再生产现有工人的肌肉、神经、骨骼、脑髓和生出新的工人。因此,工人阶级的个人消费,在绝对必需的限度内,只是把资本用来交换劳动力的生活资料再转化为可供资本重新剥削的劳动力。这种消费是资本家最不可少的生产资料即工人本身的生产和再生产。可见,工人的个人消费,不论在工场、工厂等以内或以外,在劳动过程以内或以外进行,都是资本生产和再生产的一个要素,正象擦洗机器,不论在劳动过程中或劳动过程的一定间歇进行,总是生产和再生产的一个要素一样。虽然工人实现自己的个人消费是为自己而不是为资本家,但事情并不因此有任何变化。役畜的消费并不因为役畜自己享受食物而不成为生产过程的必要的要素。工人阶级的不断维持和再生产始终是资本再生产的条件。资本家可以放心地让工人维持自己和繁殖后代的本能去实现这个条件。他所操心的只是把工人的个人消费尽量限制在必要的范围之内,这种做法同南美洲那种强迫工人吃营养较多的食物,不吃营养较少的食物的粗暴行为,真有天壤之别。这也是为什么西方工人不愿“为资本家”生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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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资本家及其思想家即政治经济学家(现代庸俗经济学家)认为,只有使工人阶级永久化所必需的,也就是为了使资本能消费劳动力所实际必要的那部分工人个人消费,才是生产消费。除此以外,工人为了自己享受而消费的一切都是非生产消费。假使资本积累引起工资的提高,从而使工人的消费资料增加,但资本并没有消费更多的劳动力,那末追加资本就会非生产地消费掉。【“如果劳动价格大大提高,以致增加资本也无法使用更多的劳动,那我就要说,这样增加的资本就会非生产地消费掉。”(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和赋税原理》1821年伦敦第3版第163页)】实际上,工人的个人消费对他自己来说是非生产的,因为这种消费仅仅是再生产贫困的个人;而对资本家和国家来说是生产的,因为它生产了创造别人财富的力量。
因此,从社会角度来看,工人阶级,即使在直接劳动过程以外,也同死的劳动工具一样是资本的附属物。甚至工人的个人消费,在一定限度内,也不过是资本再生产过程的一个要素。不过,这个过程关心的是,在它不断使工人的劳动产品从工人这一极移到资本那一极时,不让这种有自我意识的生产工具跑掉。工人的个人消费一方面保证他们维持自己和再生产自己,另一方面通过生活资料的耗费来保证他们不断重新出现在劳动市场上。罗马的奴隶是由锁链,雇佣工人则由看不见的线系在自己的所有者手里。这大概才是资本主义的“看不见的手”的本意。工人逃不脱资本家的“看不见的手掌心”。他这种独立的假象是由雇主的经常更换以及契约的法律虚构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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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的。
从前,资本在它认为必要的时候,就通过强制的法律来实现对自由工人的所有权。风筝的自由只是在线没断的时候。例如在1815年以前,英国曾以严厉的刑罚来禁止机器工人向国外迁移。当人们非议国有单位用卡住档案不放的方法来限制人才流动时,并没有注意到,资本家也有种种方法来限制人身自由。据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某位老师介绍,广东东莞的资本家为了限制熟练工人流往工资较高的深圳,便收买打工仔老家的地方官员,一旦熟练工离开东莞的工厂,地方官员就派人拆毁打工仔在老家的住房。
工人阶级的再生产,同时也包括技能的世代传授和积累。资本家竭力把这种熟练的工人阶级的存在算作属于自己的生产条件,并且实际上把这种熟练的工人阶级看作自己的可变资本的实际存在,每当危机使这种工人阶级有丧失的危险时,这一点就会明显地表现出来。大家知道,美国的南北战争以及随之而来的棉荒,把郎卡郡等地的大部分棉纺织业工人抛向街头。于是从工人阶级自身以及其他社会阶层中发出呼声,要求通过国家援助或国民的自愿捐款把“多余的人”迁往英国的殖民地或美国。当时《泰晤士报》(1863年3月24日)发表了曼彻斯特前任商会会长艾德蒙·波特尔的一封信。这封信在下院被恰当地称为“工厂主宣言”。我们在这里举出几处有代表性的地方,这些地方毫无掩饰地表明了资本对劳动力的所有权。
“可能有人对棉纺织业工人说,他们的劳动供给太多了……也许应当减少三分之一,这样才能保障对其余三分之二的正常需求…… 社会舆论坚决要求移民…… 雇主〈即棉纺织厂主〉不愿意看到他的劳动供给转移出去;他会想,这样做既不公正又不正确…… 如果靠公共基金实行移民,他就有权提出意见,也许有权提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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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波特尔接着谈到,棉纺织业是如何有用,如何“无疑地吸收了爱尔兰和英国农业区的多余人口”,它的规模是如何的大,如何在1860年占英国输出总额的5/13,它如何经过几年后,会由于市场特别是印度市场的扩大,并由于“按每磅6便士输入足够数量的棉花”而再行扩展。他继续说:
“时间(一年两年或许是三年)会生产出必要的数量…… 于是我要提出一个问题:这种工业值得维持吗?这种机器〈指活的劳动机器〉值得费力去维护吗?想抛弃这种机器不是最大的愚蠢吗?我认为是这样。我承认,工人不是财产,不是郎卡郡和雇主们的财产,然而他们是二者的力量;他们是有智慧的和受过训练的力量,不是在一代之内就能替换的;相反地,其他机器即工人进行操作的机器,很大一部分可以在12个月内加以替换和改良而获得利益。【人们会记得,通常在必须降低工资的情况下,同一资本就唱完全不同的调子。这时“主人”异口同声地说(见第13章):“工厂工人们应当牢牢记住,他们的劳动实际上是一种极低级的熟练劳动;没有一种劳动比它更容易学会,按质量来说比它报酬更高;没有一种劳动能通过对最无经验的人进行短期训练而在这样短的时间这样大量地得到。在生产事务中,主人的机器所起的作用,实际上比工人的劳动和技巧所起的作用重要得多,因为工人的劳动和技巧6个月就可以教完,并且任何一个雇农都可以学会”。】如果鼓励或允许〈!〉劳动力迁往国外,那资本家怎么办呢?”
这种发自内心的叫喊使人想起了宫廷侍卫长卡尔勃。
“…… 抛掉工人的精华,固定资本就会大大贬值,流动资本就会经不起同劣等劳动供应不足的斗争…… 有人对我们说,工人自己希望迁往国外。工人要这样做,那是很自然的…… 抛掉棉纺织业的劳动力,把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