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与二十天-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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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海战指挥部似乎认为,敌人占领达喀尔的可能性较大,尽管由此而产生的意料之中的政治后果是维希政府会更加靠近德国,这对实施这项计划是不利的。
上述对形势的分析说明我们对敌登陆方向的判断尚无把握。这对于到处可以利用海洋作为通道来大量运输物资及可以在它们认为最有利的地方对大陆强国的漫长海岸线发动攻击的海上强国来说是极为有利的。因此可以说主动权掌握在海上强国手里。如果大陆强国的整个海岸都能同等程度地防御敌人的进攻,那么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可靠地消除敌登陆的危险。但是这超出了它们的手段和能力,因而它们始终处于危险的境地,被握有主动权的海上强国牵着鼻子走,采取对抗行动又往往为时太晚。
因此在敌人入侵北非之前,海战指挥部除了按原来的部署配置兵力外,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在敌人入侵北非和西非的情况下,他们唯一的作战兵器就是潜艇。即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给敌人的入侵计划造成一些困难,却不能阻止敌人的登陆行动。在对敌人具体的登陆时间和地点缺乏了解的情况下,在到处可给敌人提供登陆机会的漫长海岸线上,潜艇部队要预有准备地集结在一起是不可能的。这样做的唯一的后果必然是严重影响潜艇部队完成其本来的经济战任务。
毫无疑问,敌人在登陆时除了要求得到大量掩护兵力和运输舰船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此外,潜艇预先集结在一起还有以下危险:由于敌人故意散布假情报,潜艇很可能不是把地点搞错了,就是把时间搞错了;这样,在有利于敌人登陆的时刻潜艇就发挥不了威力,因为潜艇必须进行补给。
因此,在英美登陆之前几周内海战指挥部没有派遣潜艇去抗击敌人可能的入侵行动,这是正确的。海战指挥部只在1942年11月4日给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下达了派遣6艘潜艇到地中海去的命令,以弥补1942年1月以来在这一海区所遭受的损失。
1942年11月8日早上6点30分,海战指挥部在电话中告诉我美军在摩洛哥沿岸登陆的消息。我等不及上级下达命令就立即把比斯开湾和佛得角群岛之间的所有燃料充足的潜艇派往摩洛哥沿岸海区。与海战指挥部协商后,我决定把北大西洋的潜艇战也停下来,把那里的潜艇调到直布罗陀海区去。我在11月8日的战争日志中对形势作了如下判断:
“……显然,在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沿岸的登陆是一次大规模的入侵行动。为了这次入侵,敌人需要源源不断地输送大量的补给品。动用潜艇参战以阻止敌人的首次登陆行动已为时太晚,因为第一批潜艇最快也得在11月9日或11日才能赶到。但是潜艇参战仍能对敌人后续部队的大规模卸载及补给线(尤其是通向地中海的补给线)造成威胁。但对成功的希望不可估计过高……在浅水区发动每一次攻击都意味着必须投入全部潜艇,但破坏敌补给线的重要性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使用潜艇……”
不出我们所料,当潜艇于11月11日到达摩洛哥登陆海区时,发现敌人的防御力量已十分强大。正在卸载部队的运输船四周都有护卫舰和驱逐舰掩护,另外还通过岸上和舰上的无线电探测仪来提供保护。大量的反潜飞机不断在空中出现。
该海区离岸20…30米的地方水深不到100米,这样浅的水深极不利于潜艇的活动。11月11日傍晚,第一艘潜艇U…173号(艇长施魏歇尔海军中尉)冒着极大的风险突破了位于费达拉锚地的美国运输船的掩护兵力,3枚鱼雷命中目标。由于敌人采取反潜措施,当时无法观察攻击的结果。后来根据美国通报,1艘运输船、1艘油船和1艘“汉布尔顿”号驱逐舰被鱼雷击伤。
在同一天,U…150号潜艇到达摩洛哥沿岸海域。夜晚,由于敌雷达搜索,它无法从水面到达锚地。第二天该艇艇长千方百计从东北角尽量靠近海岸的浅水区潜入锚地。艇长卡尔斯在战争日志中描述了他在11月12日的作战经过:
“……11月12日13点21分,费达拉以北20海里处潜艇离开海底,我打算先航行到30米等深线上,然后沿着海岸驶向费达拉锚地,对敌实施攻击。敌海上警戒兵力万万没有料到在如此紧靠海岸的地方会有潜艇活动。
“14点40分,在23米水深处艇底轻擦海底……
“16点整,我现在才看清该锚地约有20艘敌舰船,其中靠南面的是一艘航空母舰,直接靠岸边的是一艘三脚桅巡洋舰和两艘油船。其余的都是大型货船和运输船。西岸水域和作战舰艇附近有一些护卫舰。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必须小心翼翼地航行。对于海面情况只能在短时间内一瞥而已。我在寻找离我最近的攻击目标……
“18点28分至18点33分,艇首鱼雷发射管发射4枚鱼雷,然后转身用舰尾VI管发射鱼雷,V号管失灵。击中3艘大型现代化货船,响起一片爆炸声,编队上空浓烟翻腾。(后来根据美国资料透露,当时‘爱德华·鲁思…莱杰’号,‘休·L·斯科特’号和‘塔斯克·H·布利斯’号3艘运输船被击沉)……敌人肯定认为我艇会向西或西北方向的深水区航行,但我重新在25米等深线沿着海岸顺利地向东北方向航行……”
以后来到该海区作战的潜艇碰到的困难更多。U…509号潜艇(艇长沃尔夫海军上尉)准备突入卡萨布兰卡锚地时,一枚水雷在艇尾爆炸,该艇受伤,被迫返回基地。当其它潜艇赶来时,登陆场前面的锚地已空空如也,因为在这段时间内美国人已撤离港口,卸载已转移到港内进行。
到达直布罗陀海峡的潜艇有6艘被调到地中海,其余配置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11月12日夜间,U…515号潜艇(艇长亨克海军上尉)的作战经过如下:
“……19点15分,我艇浮出水面,发现敌巡洋舰编队,2艘巡洋舰为“伯明翰”和“弗罗比歇”型,另外还有3艘K级驱逐舰,航向东,航速15节。我艇开足马力全速前进5小时之久,赶上了敌编队。但数次都被驱逐舰赶走,我艇雷达暂时用139厘米波进行搜索。
“0点15分,向位于编队后面的‘伯明翰’型巡洋舰驶去,我一次发射的4枚鱼雷中,其中2枚在水面打转,另一枚在70秒钟后击中敌舰中部的主机舱。该舰立即停车,3艘驱逐舰为其担任掩护。另外一艘巡洋舰高速向东驶去。
“1小时后我艇突破敌警戒幕。在1点28分和1点48分各发射一次鱼雷,以给其毁灭性打击。第一次鱼雷击中距舰中部40米这就是说第一发炮弹落在该舰中部向后40米处。的舰后部,该舰向右舷倾斜。2点1分,我艇对沿着巡洋舰舷侧行驶的一艘驱逐舰发射鱼雷,击中该舰后部。猛烈的爆炸激起高大的水柱,舰尾的深水炸弹也引起爆炸。
“2点6分,敌巡洋舰又遭到我鱼雷攻击,但该舰一直未沉。敌驱逐舰发射照明弹驱赶我艇。我艇转舵失灵,配电盘着火,被迫下潜,在120至160米的深度遭深水炸弹攻击。再装填鱼雷。
“4点30分上浮。向半沉在水中的巡洋舰驶去,一艘驱逐舰拖曳着该舰缓慢地航行。突然我艇遭到担任护航任务的敌驱逐舰和巡洋舰舰首火炮的攻击。我艇再次紧急下潜。听到大量深水炸弹的爆炸声和水下超声波探测仪的噪声。
“6点13分,我艇再次上浮,驶向敌巡洋舰。遭敌驱逐舰的火炮攻击。6点50分I号和II号鱼雷发射管同时发射鱼雷,打击同一目标。一枚鱼雷命中目标。然后我艇再次深潜,受到深水炸弹和音响探测器的跟踪。使用化学伪装弹这是一种带有化学药品的容器,可从潜艇的鱼雷管中发射出去,化学药品在水中产生气泡,在敌进行水下搜索时,这种气泡可形成类似潜艇本身发出的回音面,常常诱骗敌人用深水炸弹袭击该回音面,而不去袭击潜艇。效果良好。
“第二天我们听到几百发深水炸弹的爆炸声。从潜望镜中我们发现了敌机和反潜群……”
在这些困难面前亨克仍然坚韧不拔,战斗不息,几次想把敌人葬身海底,对这种精神怎么赞扬也不会过分的。他击沉的不是一艘巡洋舰,而是一艘英国海军的“海克拉”号供应舰。那天晚上他从那艘舰的侧影来看,以为击沉的是一艘巡洋舰。此外他还击伤了英国的“马恩”号驱逐舰。
在此期间,直布罗陀海峡以西的潜艇在不断增加。这些潜艇按棋盘式配置在海峡的前方海域。它们在白天只能象1941年12月那样潜伏在水下,而晚上也只能实施有限的水面作战,因为当时已开始使用雷达。
11月4日夜间,当U…155号潜艇(艇长皮宁海军上尉)驶向棋盘式阵位时遇到了一支运输船队。该艇意外地正位于船队与其驱逐舰警戒幕之间。突然附近亮起了探照灯光,紧接着深水炸弹的攻击接踵而来。很可能是另一艘潜艇被敌驱逐舰发现。同时敌运输船也转而驶向U…155号艇,这样皮宁只得下令在远距离射击。
发射鱼雷后,该艇面对急驶而来的驱逐舰,只好迅速潜入水下。尔后皮宁清楚地听到了数声鱼雷爆炸声,并向我作了相应报告。
其实他击沉了“复仇者”号护航航空母舰和11;272吨位的“埃特里克”号运输船,另外还击伤了一艘运输船。
除了当时听到一些不准确的传说外,关于该护航航空母舰被击沉的消息我们直到战后才知道。这个例子说明,同盟国是多么懂得保守其损失的秘密。
另一艘潜艇U…413号(艇长珀尔海军中尉)在驶向直布罗陀海峡的预定阵位途中击沉了敌运输船队中的“沃里克城堡”号运输船,这是一艘价值昂贵的20;107吨位的运输船。
直布罗陀海峡前方海域的潜艇配置使我们取得了类似1941年的战果。当时果然有许多护航运输队通过了此海区,但这些护航运输队均有强大的水面和空中护航兵力作掩护,使潜艇的攻击无机可乘。相反,潜艇还经常被迫下潜,在24小时内几乎没有充裕的时间无干扰地浮到水面充电。在试图打击直布罗陀海峡以西的补给运输船以阻止其登陆的战斗中,U…98号潜艇(艇长艾希曼海军中尉)和U…173号潜艇(艇长施魏歇尔海军中尉)沉没,另外还有4艘潜艇带着重伤返回基地。
于是我把直布罗陀海峡前方海域的潜艇继续向西转移到敌防御力量较弱的海区,尽管潜艇巡逻范围会因此而大为增加。
位于潜艇配置阵位西边的一艘潜艇击沉了一支开往直布罗陀海峡的护航运输队中的2艘商船,但是其余位于该护航运输队前进方向上便于攻击的潜艇却无法下手,因为在潜艇接近运输船之前敌反潜兵力就及时地把潜艇逼到水下。在诸如直布罗陀海峡敌防御力量如此强大的近岸水域,当时这种水下航速慢、充电必须浮出水面的潜艇是无法完成其任务的。
因此,我又象1941年9月那样,怀着忧虑不安的心情注视着直布罗陀海峡潜艇作战的情况。潜艇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毫无战果,而此时在大西洋的其它战区却有很多击沉敌舰的机会。毫无疑问,现在大西洋其它战区的情况正是对潜艇特别有利的时候,因为同盟国在非洲的登陆作战迫使他们集中大量的护航舰船。我既不相信让潜艇继续留在直布罗陀海峡是合理的说法,也不相信海战指挥部的说法,他们认为大西洋敌舰船击沉数的大量下降可“通过袭击驶向地中海的补给运输船所取得的军事上更有价值的战果来弥补。”
11月16日我接到命令,第2412号绝密文件,记载于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11月18日战争日志。为弥补地中海的损失让我把大西洋潜艇调往地中海,并把20艘潜艇继续长期留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和墨西哥沿海,于是我便在11月18日向海战指挥部阐述了我的看法: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11月1日日第508号机密文件。
“总而言之,潜艇部队司令认为,今后继续破坏通向非洲的海上交通线可能会遭受很大的损失,而成功的希望则极小。这种成功是无法与我们初期在特殊情况下与敌人作战所取得的巨大成功相比较的,在敌人继续执行其计划的情况下,这种成功的希望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样使用潜艇必定对大西洋的吨位战十分不利,潜艇部队司令始终认为,进行这场吨位战是潜艇的主要任务。潜艇实施吨位战也许能对战争的结局作出重要的贡献。敌人已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即使在目前,他们的主要忧虑仍然在大西洋战役方面,换言之,是为潜艇击沉其舰船而使他们力量不断受到损失而担心。
“如上所述,潜艇部队司令认为,目前在大西洋取得的相当大的战果与非洲的作战是互为因果关系的,如果现在把潜艇撤到直布罗陀海区和地中海,势必会减少大西洋的战果,这只能符合敌人的心意。从长远来看,这会起到加强敌人而不是削弱敌人力量的作用。
“潜艇部队司令认为,这里必须解决一个具有极其深远影响的问题。潜艇部队司令确信,潜艇作战的重点必须放在大西洋,潜艇在吨位战中将为整个战争作出最有效的贡献,因此,必须充分利用当前有利的条件,背离这个原则只能给整个战争带来损失。
“从上述考虑出发,潜艇部队司令请求重新审议所下达的命令。”
但海战指挥部没有完全同意我的观点。他们的答复是:“由于缺少其它兵力,在这场战争中潜艇是我们能使敌人的行动多少受到阻碍的唯一手段。”
他们拒绝撤出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的潜艇,但在11月23日又同意把潜艇数量减少到12艘,其余4艘派到地中海。
但我还想使直布罗陀海峡以西的12艘潜艇远离这个危险区,因此向海战指挥部建议,利用这些潜艇在亚速尔群岛以西的自由海区来袭击通往直布罗陀海峡的英国海上补给线。
“……如果找不到护航运输队,那么这次行动就会失败。但另一方面,即使只发现一支护航运输队,获得一次成功,其战果也会远远超过到目前为止所取得的总战果……”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11月25日战争日志。
海战指挥部同意了我的意见。于是我把这12艘潜艇以侦察幕的队形派往大西洋西部,并将它们部署在西经40度线上。1942年12月6日,有4艘驶往直布罗陀海峡的商船在这里被击沉。其中有“塞拉米克”号运输船。但潜艇没有发现驶往直布罗陀海峡的护航运输队,因为护航运输队穿过大西洋后还要向南航行,而潜艇由于燃料不足无法到达那里。
当这批潜艇根据燃料消耗情况不得不返回基地时,海战指挥部在1942年12月23日取消了在地中海同敌运输队作斗争的指令。于是潜艇在北非与同盟国军队的作战就此结束。
当11月8日同盟国开始在摩洛哥登陆时,我把大西洋的所有潜艇统统调往那里,但不包括那些在北大西洋的燃料不足的潜艇,因为这些潜艇的燃料只够一次战斗使用,因此无法到达直布罗陀海区。因此我把它们留在北大西洋编成一个“狼群”。在打击ONS144护航运输队的战斗中,它们获得成功,击沉了5艘商船,总吨位达25396吨,另外还击沉1艘“观音兰”号小型护卫舰,我艇无一损失。从这次战斗后,这批潜艇的燃料已所剩无几,无法进行连续数天的战斗,因此我解散了这个狼群;它们在纽芬兰以东还击沉了许多单独航行的商船。
我一直让那些留在北大西洋的潜艇在海上作战,直到它们的燃料不允许继续作战为止。各艇长在与ONS144护航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