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与二十天-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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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施威林·克罗西克的提议,我只是表示同意并让舍伦贝格去了解一下,瑞典究竟是在英国默许还是在英国坚决赞同的情况下表示同意的。我是绝对不会授权舍伦贝格去签订任何协定的。
此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由于我在后来几天所宣布的投降,这种模棱两可的交易也就结束了,这使我感到颇为满意。
5月3日,我接到凯塞林元帅从南部地区发出的电报,说他以自己的名义为西南方集团军群(菲廷霍夫将军)在5月2日宣布的投降作担保。他在无线电报中请求我同意他独立地与西方敌人进行东南战线的停战谈判。我立即表示同意,因为我们对美国人(而不是俄国人)进驻任何地区都会“感到高兴的”。
午夜前不久,弗里德堡在同蒙哥马利会谈后返回。他立即向我汇报了这次会谈中最关键的问题:蒙哥马利没有拒绝局部投降,也就是说,并没有要求包括俄军战线在内的所有战线实行全面投降。
5月4日早上弗里德堡当着施威林·克罗西克、凯特尔和约德尔的面向我作了详细的汇报。蒙哥马利接受我们在德国北部地区的局部投降。但他还要求把丹麦和荷兰划入投降范围之内。弗里德堡当时曾对他说,对于这个扩大投降区的问题他无权决定。但他可以肯定,这样作是符合我的心意的。此外,蒙哥马利还要求交出所有投降区内的作战舰艇和商船。这个问题关系到对我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难民运输问题。因此弗里德堡向他说明了我们担心这样一来是否还能把尽可能多的人从东部救到西部。蒙哥马利答道,对于单个士兵的转移他并不阻拦,但决不容许整个部队转移。关于老百姓中的难民问题他拒绝作出任何保证,因为当时的投降指的是单纯的军事投降,这里面并不包括老百姓的问题。但他又补充说,他“并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蒙哥马利的另一个要求是,不许破坏、也不许销毁或者击沉投降区内的作战舰艇。弗里德堡请求能向我作汇报,因为对这些要求作出答复是超越他的权力范围的。
以上就是弗里德堡的报告。至于把投降扩大到荷兰和丹麦一事,我和施威林·克罗西克对这种情况都很想得通。我们感到很高兴,我们可以“摆脱”这两个国家了,而且很快就可用这种办法按照协议的规定把它们移交出去。
要交出舰船的这个要求使我感到坐立不安,这意味着向西部运送难民和部队工作的结束。但根据弗里德堡对蒙哥马利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的汇报,我得出的印象是,至少有可能让一些正在海上的舰船继续向西航行。但这些船上的伤员、部队和难民只得在丹麦港口上陆。30万德国人一下子抵达丹麦,这不仅会给它带来政治负担,而且更主要的会给这个运输工具不多的国家造成很大的组织上的负担。要保证这么多外国人,而且又是敌国人的安置、给养及医疗肯定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对这些不利条件,也只好暂且忍耐一下。弗里德堡在汇报英国人不许我们破坏、也不许击沉作战舰艇的这一要求时,出现了对立的意见。施威林·克罗西克伯爵和我都认为应该接受这些条件。如果拒绝接受这些条件,那就有损于我们作为讲信用的缔约一方的声誉,而且对我们为了拯救人民而实行局部投降的基本意图也是不利的。相反,国防军统帅部却认为,交出武器,尤其是把他们最明显的运载工具作战舰艇也交出去,显然是违反军人尊严的。
我自己也很明白,交出这些作战舰艇将违背我们及所有国家海军的一贯传统。如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曾设法击沉在斯卡帕湾的舰队,以此来坚持各国所遵循的维护民族和军人尊严的法则。但我对现在必须下令交出作战舰艇这一点是毫不怀疑的。现在的情况不同于以前任何战争。这是关系到使大量的德国人,包括妇女和儿童在停战之前免遭死难的问题。如果我为了声誉而拒绝交出舰船,那么局部投降就不会实行。对德国北部的空袭又会重新开始,大量德国人又会遭到新的损失。这种现象决不允许再发生。于是我作出决定,同意移交作战舰艇。有人曾向我提出,在投降生效之前我们尚有时间来毁灭武器和击沉舰艇,我拒绝了这种方案,并答道,这种做法与我们投降的本意不相符合。蒙哥马利在5月3日,得知我们准备交出丹麦和荷兰的意图,就立即停止了空袭,虽然那时投降尚未实行。
因此,我在这次5月4日早晨举行的讨论会上就对国防军统帅部下达了禁止销毁武器的命令。在我阐明原因的同时,海战指挥部司令也接到命令,取消原定的代号为“彩虹”的击沉己方舰船的行动。因此,除了停战生效之前有一部分潜艇于5月4日夜被它们的艇长下令沉没或炸毁外,再没有发生过此类行动。海战指挥部关于停止销毁舰艇的命令到达之前,其他潜艇也已做好了销毁的准备。艇长们认为销毁潜艇也是按我的意图进行的。他们深信,我下达这样一个“移交命令”只是出于迫不得已。
5月4日上午我授权弗里德堡接受蒙哥马利的要求。他重新飞到英国司令部,并奉命在与蒙哥马利达成局部投降的谈判后继续飞往兰斯去见艾森豪威尔将军,以同样的理由和同样的方式向美国部队实行局部投降。
在接到弗里德堡5月4日的报告后,我们如释重负。局部投降的第一步基本上是成功的,我们用不着把德国士兵和居民交到俄国人手里。
从这次开始结束与西方对手的战斗行动这件事中我进一步得到了教训。蒙哥马利在投降谈判中要求停止一切海上军事行动,要求交出投降区内包括荷兰、德国西北部、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和丹麦海区的所有德国作战舰艇。我在5月4日中午下令立即停止所有海域的潜艇战,这是超出协议的要求的。在英国同意了我的投降提议后,我只想在所有地区尽快结束与西方的战争。
5月4日晚,我接到弗里德堡从蒙哥马利司令部打来的电报,说他已签署了局部投降书参看驻荷兰、德国西北部(包括全部岛屿)和丹麦的所有德军部队的投降书:1。 德国国防军统帅部声明,同意把德国驻荷兰、德国西北部地区包括佛里斯兰群岛和黑尔戈兰岛及所有其它岛屿、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和在丹麦的所有军队交给第21集团军群总司令。上述地区的所有舰船也包括在内。这些武装力量必须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2。 英国夏令时间1945年5月5日星期六上午8点,德国军队必须在上述地区停止海、陆、空一切军事行动。3。 凡同盟国今后对每件事下达的命令,德军有关指挥机关必须立即执行,不得反对和评论。4。 凡不服从命令或者执行命令不得力者,均被视为违反这些投降条件;同盟国将按照公认的法律和军事上的惯例予以处理。5。 这些投降条件是相互独立的,不附带任何先决条件。这些投降条件在同盟国或受同盟国的委托提出了对整个德国和德军都有效的总的投降条件之后,将自行无效。6。 本投降书的条文均用德文和英文订立,以英文版为准。7。 不管对投降条件的解释或说明有何疑问和不同意见,均以同盟国的决定为最后有效的决定。(B·L·蒙哥马利元帅,1945年5月4日,18时30分。冯·弗里德堡,金策尔,G·瓦格纳,波莱克,弗里德尔。)并准备再飞到艾森豪威尔那里去。投降书从5月5日8时起生效。
从这时开始,在所有规定的地区范围内都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
5月6日早晨,金策尔将军到米尔维克来见我。他是弗里德堡代表团的成员。他奉弗里德堡之命,从兰斯赶来见我,向我报告与艾森豪威尔进行的投降谈判的情况。金策尔向我报告说,艾森豪威尔的态度与蒙哥马利相反,他一口拒绝了我们的要求。艾森豪威尔决不同意局部投降。我们必须立即宣布包括俄国战线在内的全线无条件投降。德国军队必须就地原封不动地放下武器,就地束手就擒当俘虏。德国国防军统帅部的责任就是使这种无条件的投降行动(包括海军作战舰艇和商船的移交工作)顺利进行。
对艾森豪威尔的这种态度我们感到很担心。如前所述,我在1945年5月1日对德国人民的广播讲话中曾宣布,只要西方阻止我对东方的战斗,我就要和西方继续战斗。“在这种情况下,英美两国的继续作战已不再是为了他们本国的人民,完全是为了在欧洲扩散布尔什维主义了”。后来我从美国的电台广播中得到了艾森豪威尔司令部对我上述声明的回答,“这就是众所周知的纳粹在艾森豪威尔及其俄国同盟国之间进行挑拨离间的伎俩之一”。
艾森豪威尔最近采取的一些行动方案也表明,他对现在已发生的世界政治局势的转变并没有加以考虑。自从美军在雷马根附近越过莱茵河后,对美国来说,战胜德国的这个战略目标就已经达到了。现在应该以政治目的来代替军事目的,就是说在俄国人突入德国之前应为英美西方国家占领尽可能多的德国领土。对美国军队来说,尽快向东推进,抢在俄国人之前夺取柏林,这在政治上应该是正确的。但艾森豪威尔没有这样做。他仍一味地协同红军力求达到消灭并战胜德国这样的政治目标,他在易北河畔停了下来,任凭俄国人占领了柏林和尽可能多的德国东部地区。他尽力按照华盛顿那里给他规定的政治框框行事。看来他对当时世界局势的迅速变化似乎毫不了解。对美国在战争结束时的这种态度我当时就觉得是错误的,而且现在仍然这样认为。
那还是在波茨坦会议之后,一位美国陆军上校曾对施威林·克罗西克伯爵说,俄国人是否占领整个德国,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看来这一定也是美国公众的态度。
如果我接受金策尔将军在5月6日早晨通知我的艾森豪威尔提出的投降条件,我就得立即把东线的德国军队交给俄国人。我之所以不能同意这样一种要求,是因为东线的部队是不会按照这种要求去做的。
其结果必然是大批人员乱作一团地向西方逃窜。
出于这两个原因,我不能满足艾森豪威尔的要求,我只得再作一次尝试,使他相信我不会让德国士兵和东部的居民落到俄国人手里。我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请求局部投降的。
金策尔汇报之后,我即约请约德尔大将来我处。他应该协助弗里德堡带着我的新指令飞往兰斯去见艾森豪威尔。施威林·克罗西克伯爵和我一致同意给约德尔下达以下指令:
“再作一次尝试,讲清我们希望向美军局部投降的原因。如果您象弗里德堡一样遭到艾森豪威尔的拒绝,那么您就要求按以下过程实行全面投降:即投降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是停止战斗行动,但德国军队还可以行动。到第二阶段才取消这种行动权。您要设法尽量拖长这两个阶段之间的时间,无论如何要允许逃散的单个士兵进入美军阵地。这样才可以把更多的德国士兵和难民救到西方”。
除上述指令外,我还给了约德尔一份书面的全权证书,给了他签署所有战线全面投降书的权利。但这种权利只有当第一个目标即局部投降未能实现时,才可以行使。而且他在实行全面投降之前,还必须事先把全面投降的内容告诉我,并在我发出电报明确表示同意后才可实施。谈话结束后约德尔于5月6日飞往兰斯去见艾森豪威尔。
5月6日深夜1时左右,我收到约德尔从兰斯发来的电报:
“艾森豪威尔将军坚持要我们今天签署条约。否则,同盟国将封锁所有战线,任何企图单独投降的人将不再准许进入,所有谈判将予以中断。我看除了混乱或者签字,就别无出路。为此,请即电复,我是否有权在投降条约上签字。签字以后,投降即可生效。双方将于5月9日德国夏令时间零时起停止敌对行动。约德尔。”
后来我们知道,艾森豪威尔又一次一口拒绝了局部投降,而且对我们提出的全面投降在时间上分阶段进行的要求也直截了当地加以拒绝。他曾对约德尔说,他会下令向任何一个德国军人射击的,即使对那些不带武器到美国战线来投降的人,他也会这样做。日内瓦公约禁止采取这种行动。后来似乎是由于他的参谋长比德尔·史密斯的建议,加上约德尔的解释,说我们在通信设施损坏的情况下,要向部队传达投降命令至少也得两天,他才同意了两天的期限。但是同意这一点的前提是,德国必须立即签署投降条约。因此我必须刻不容缓地对约德尔的电报作出决定。根据电文,从5月7日签署全面投降条约到5月9日零时停止一切军事活动,尚有48小时可用于部队撤退。
我担心这点时间对于拯救全体军人和难民是不够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约德尔到底还是争取到了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把大批德国人救到西方还是有希望的。
这两天时间对于要从东部地区逃到西部地区的难民来说实际上是不够用的。如果我以此为理由而拒绝了艾森豪威尔的要求,那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其结果必然是造成更大的混乱、毁灭和生存危机。因此,我在当夜1点钟打电报给约德尔,告诉他有权在上述基础上宣布全面投降。于是约德尔即在5月7日深夜2时41分于兰斯签署了全面投降条约。
也许是应俄国人的要求,5月8日又在苏军司令朱可夫元帅的司令部,柏林的卡尔斯霍尔斯特重演了这场全面投降的签署活动。凯特尔元帅、施通普夫大将和弗里德堡海军大将分别代表德国三个军种在投降书上签名。在他们签名之前,西方盟国和苏联都坚决要求他们出示由我以国防军最高司令名义签署的全权证书,以证明他们有权作为德国国防军合法的代表,并经过检查认为符合规定后才同意他们签字。
现在是决定东线德军和正在涌向西方的难民的命运的关键时刻。南方集团军群(伦杜利克大将)的大部分军人因已成功地逃到了美占区分界线以内而获救。但勒尔大将的东南方集团军群的形势却糟糕得多。5月9日那天,东南方集团军群的大部分人员距英美占领区分界线尚有2至3天路程。勒尔想方设法通过他与南斯拉夫人的私下谈判为他的士兵争取到了最好的条件。但尽管这样,他们中仍有万把人死在南斯拉夫的俘虏营中。
在北部,美国的加文将军率领的空降师在5月2日向卢卑克推进的同时又占领了梅克伦堡地区,在作战上他隶属于英国集团军群。他允许“魏克塞尔集团军”的剩余部队撤到英美战线以内。但尽管这样仍无法阻止大量晚到的难民队伍在分界线附近落到随后赶来的俄国人手中。
中央战线的第十二集团军在4月的最后几天受命向东部进攻以解柏林之围。该集团军在其久经考验的总司令(当过兵团指挥官和总参勤务军官)文克将军的率领下成功地到达了波茨坦地区,从而为保卫波茨坦和第九集团军(布塞将军)向西部的撤退打开了通路。大批难民队伍随着他们一起行进。但在第9集团军、第12集团军及波茨坦防御部队的士兵被准许越过易北河畔的美军战线时,美国人却不许老百姓中的难民通过易北河。文克集团军想方设法不被美国人发现让尽可能多的难民混在越界的士兵中逃到了西部地区。但仍有很大一部分不幸者由于这个非人道的禁令,最终还是落到了俄国人手中。可怜这些不幸者为了逃避俄国人,已连续几周在途中疲于奔命。
舍尔纳集团军群士兵的遭遇比第9、第12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