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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屋2001-09-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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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鲜兜谋拘允紫冉幸环校馐抢费芯克夭豢缮俚囊幌钋暗迹≒rolegomena)工作。历史学家是不可能超出自己认识之外去研究历史的。或者说,任何历史认识都只能局限于历史学家自身的认识。史学理论的首要工作就是批判其自身的历史认识的本性。
  在本书的编辑过程中,承湖南教育出版社聂乐和同志大力协助组织和编排并提出许多建议,清华大学文化研究所的青年友人彭刚和张淑琴两同志曾多方帮助我借书、抄写和复印,谨借此机会致以衷心的感谢。

  遥望荷花淀

  
  ? 林 黑
  久违了!滹沱河的月色与白洋淀的芦苇。不出远门的时候对文字里的作家没什么区域感觉,少了根贴近的触角。听说白沟有逼真的手枪买,我兴冲冲去探,还傻乎乎问人家离白洋淀有多远。颇费周折占有那本残缺不全的《白洋淀记事》时,还没养成记住作者姓名的习惯。后来我坚定地把它看成不亚于果戈里《乡村夜话》、屠格涅夫《猎人笔记》的珍品。独自在家洗衣服时听着匣子里鲁园播讲《铁木前传》成了我后来反复的甜忆——双职工家庭的孩子自理能力都很强。我们天津电视台一个小家碧玉型的主持人,在电视剧《荷花淀》担纲主演:水声哗哗,莺喉细软。那是当时罕见的“唯美主义”的实践。而“文体家”这样的字眼我也头一回从孙犁笔下得知。
  无愧于自己的经历和天赋,孙犁属于拎出了许多干货的重量级作家。审美趣味使他好像时时注意着经典性,溶化在血液中了。他的小说中人物与情节精妙绝伦,生动别致,尤其口语给人难忘的美感。他学《红楼梦》有实绩,比巴金的画虎类犬自不一样。那时他代表主流声音,在我的视野中高高矗立,他的小说、散文、时论乃至普及性的讲义我都不敢遗漏。他就像手把手教我亲近和深入文学的老师。回想孙犁也会记起很多风华绝代的名字:何其芳、李季、郭小川、闻捷、方纪、林斤澜,还有壮汉梁斌。他们因了孙犁的记述生猛灵动地活在青史之中。孙犁评论林斤澜风格是“大观园中的拢翠庵”,真是一语诛心的示范。
  那时有不同的求知渠道及其热点:《红与黑》《牛氓》使我心动,《约翰·克里斯朵夫》同样令我神往,然后我也会为《李自成》、《桥龙飙》激动和豪迈。忽一日有人告我你得细读孙犁,顿有开了天眼的豁亮之感。
  我从《骆驼祥子》、《青春之歌》感受北平、从《子夜》感受上海、从《红岩》感受重庆、从《三家巷》感受广东;对北方青纱帐的认识则自然来自《平原枪声》《敌后武工队》等书,孙犁以自己的艺术质量却从抗日小说家的群像中脱颖而出,余音绕梁不绝。一九七九年的一天,车间里一位“落胚凤凰不如鸡”的大学生告诉我们:刘绍棠出来了,口气惊喜崇拜,很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感慨。那刘氏十七岁就发表小说,就靠稿费生存。而把他当青苗种的恰恰是孙犁。那时我们正渴望着精神的师长、栽培者、伯乐。
  怀想孙犁,就是检视长大成人的历程,李玉和说:有您这碗酒垫底,什么样的酒我全能对付!孙犁影响了我的鉴赏趣味和艺术嗅觉,多年来以此欣慰。他晚年以枯笔行世的《芸斋小说》,恍同日本的浮世绘,我也极爱。那些陋巷里的弦歌、农业文明的绝唱将稳稳地高踞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凌烟阁吧。
  而在散文里面,他又是无欲则刚大言稀声。真挚、坦率处叫人心头一缩似的过电:比如写患了重病的邹明时说:“进入晚年,我还想,他能够帮助我的孩子们,处理我的后事。现在他的情况如此,我的心情,是不用诉说的。”在文集自序中讲到他的语言乳汁来自母亲和妻子:“在母亲和妻子生前,我没有谈过这件事,她们不识字,没有读过我写的小说,生前不及言而死后言之,只能增加我的伤痛。”
  将近来人们挂嘴的《负暄锁话》与孙犁回忆战友同事的文字一起看,两者都属极品。前者不免超然飘逸,我更爱后者传达出被写的人咳笑体温的亲切、抵足而眠亲兄弟般的朴素。内中有孙犁自己在。多少人抱了偷艺和登门入帐的渴望,然而够格的私淑传人实在不多!“荷花淀派”是个美丽的比附与呼唤。连孙犁自己也不承认。不能贪了虚名旗帜下鱼龙混杂。可我们还是不能不敬佩:单以一短篇小说的名字就能傲立于“山药蛋派”“湖畔派”“鸳鸯蝴蝶派”之间,实为可遇不可求的奇迹。“美的极致”这话也是在孙犁笔下读到的。
  放在较大的背景中看孙犁,他擅长和独攻的是“门外野风开白莲”的意境。有些人和作品,注定要被少数人珍爱秘藏。但谁要认为孙犁是区域性的或年代性的作家,我跟他不干!在孙犁的世界里,满是王进喜同志说老实话做老实人的精神,没有任何的轻浮颠狂和游戏人生调子,幽默与情趣也往往缺席。读孙犁久了,只感到压抑沉重,借用高尔基的比喻好像心里灌满了铅。冷锋凛人的道义感、完善人格的肃穆氛围弥漫在他的文章里。这是一个连照相都没笑容的人,这还是一个死啃鲁迅的人,连他的购书单流水账都奉为经典。细读孙犁我不免梦回口粮单一的年代。孙犁早期的文字称得上通体漂亮、通体舒服、精短传神。晚年似乎也强化了这种慢条斯理。每说句长话,中途要停顿几下,换口气。标点符号用的奇多。我们天津土话中有“拍老腔儿”的说法,对孙犁来讲,他是有资格拍的想怎么拍怎么拍的。
  孙犁式的骄傲和自尊(拍老腔儿)是别人学不来的。“这些作品,以原有的姿容,以完整的队列,顺利通过了几十年的严峻检阅。”他在序言中如是说。这里的启示就是:在众犬吠声的日子里守得住寂寞和清寒,敢于说不,敢交白卷,就能得到历史老人的厚爱和恩惠。怀想孙犁,我又记起在鼎湖山七星岩所见:那些裸露在石壁上的树根,石头一样的坚硬苍翠。与石岩横陈纠缠、不分伯仲。看上去顽强壮美,有静止的力量感和耿耿难眠的忠贞。
  也有妄者弄出南巴(金)北孙(犁)的说法,不免乱了辈分。爱之深导致的。哪座庙里都有屈死的鬼,哪个大帅的旗下都有偏执的将。孙犁在天津住了几十年,并没有溶入那水陆码头,好像保持一些成见。我寡淡徒劳地在他笔下找到“杂巴地”、“路子广”等略带方言色彩的字,惜乎贬义居多。这是天津的不幸和交错吧?孙犁不像冯骥才,对市井不屑一顾,也不打算淘金,他好像把自己紧锁在四十年代,定格于农村水乡了。当年居津,孙中山住过的利顺德饭店经常路过,梁启超的“饮冰室”我也知道在河北区一宫附近的什么花园洋房。每次从孩子姥姥家出来,穿万全道路过山西路,我爱下意识把某个门洞想成是孙犁的住所,蹬自行车的姿势有些凝重。在鞍山道老报社门外,在列为文物保护的“张园”门口,我更假想过孙犁身影。我婶母的同事是孙犁子女的班主任;有关他在文革中的际遇,并没有像吴玉如那样和弟子们卖煤球去了,听说有人想乱点鸳鸯给他介绍当时炙手可热的江青的红人、远亲王曼恬。同饮津沽之水,却好像有河汉之隔。我走不近他。同城三十余年,每每只是于报纸上了解他,当有外地来的文化人到津时,谒见孙犁是种崇高的礼遇。现在我已四十多岁了,我从南方怀想孙犁,想说出好些杂乱的坦率的也很私人的感受,却有怕说早了或来不及说的惶恐。离开津门后我才开始能写些可以印成铅字的东西,口味却变了,我只能弄出平视甚至俯视孙犁的文字来,我不情愿地自外于他,这在当年是想不到的,正如别人无法想像我从残缺不全的书中所感受的幸福。
  风骨个性残烈实话悲愤苍茫。这些词组我记纸上是准备搞孙犁专论的,年少点的读者可能光见了他的“弹别调”的文章。他的严肃会阻塞削减他的拥护者数量。自解放后孙犁的重要贡献就是培养作家,他习惯了授课的语气。可是惟我独尊在多元的空间毕竟格色,引起不服气,积沙成塔的对立情绪。
  我深深检讨自己:虽然酷爱他,也引为防身的法宝,但是始终未能贴近他,更谈不上学像了他。我很沮丧,十分焦灼,也有其他因素干扰了我。这可能又回到“拍老腔儿”的话头。物换星移,有些地位崇高的巨匠和名家,轻易就在我心中失去了威信和光环。孙犁永远严肃永远教导永远曾国藩家书般的道德公理,我内心有抵触,避之则吉。比如他的晚期就满眼官司文章、火气话语。陈寅恪有诗云: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这是文学以外的孙犁,隔开遥远的时空望去,我仿佛望见一位孤寂的不苟言笑的老人。怀想他,我脑海涌出很乱的思绪及字眼:“拗相公”“偶像的黄昏”“模糊的铜镜”、“白头宫女”、“九斤”,但我还是记起余英时先生关于陈寅恪的“文化遗民”的论述。越往后发生的现象,越是孙犁的老眼所不愿见到的。可惜我们不能经常再听他的批判和责备了。我顺手拾取的“遗民”字眼但愿不被理解成贬义的,因为能和陈寅恪看齐者鲜矣。我理会,遗民心态就是对过去岁月和旧有价值体系低徊不去忠耿难眠的情势,对新潮的不葺事物反感对立,没心思认同。他可能连污水带婴孩一起泼了,更可能敏锐地看穿“新”宇彩衣下的“沉渣泛起”。他对自己无力改变的这个烂掉的世界满是愤憎与失望。这是一个心如古井、以孤僻冷落为主色调的老人。昔日的前景飞速地变幻成背景,选择的自由和信息的开放加上我们没到恋旧之龄,不会盲目弱智到惟孙犁的马首是瞻,但在浮躁失重太久时,平静地听听他的个性顽强旗帜鲜明百折不悔的诤言,会知己知彼和丰富许多。
  小时候我上课不认真听讲,往往失望于老师某些解释的败笔性,心里就虚设假若我在台上,如何如何。现在观望孙犁,我们今后怎样做老人,也算现成的例范。只可能到那时不知不觉间依样画葫芦。为什么大西洋的海潮可以睫瞬相交、伦敦恒生指数可以随时获取的时候荷花淀偏偏离我遥远了?其实比遥远更甚的还有很多遗忘。非故意和无法控制的。
  算来我最少二十年跟孙犁的作品纠葛感应,虽然聚少离多,终是年轮里的印痕。我们天津的大艺术家马三立说相声时,撩起大褂儿显摆自己嶙峋的肋骨:这都是学问,一本一本的!孙犁是我成人路上的灯标,是我不能变现却无法估价的宝贵资产。让我用他的话作结语:“彩云流散了,留在记忆里的,仍是彩云;莺歌远去了,留在耳边的,还是莺歌。”

  念楼小抄(之二)

  念 楼 小 抄
  ? 钟叔河
  头 须
  ■
  晋文公出国流亡时,守库房的小臣头须没有跟着走。文公回国即位后,头须求见,文公不愿见,叫接待人员说主公正在洗头。头须道:
  “洗头得低头,低头想事想不清,难怪主公不肯见我了。”又说:“跟着走的人,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奴仆;没跟着走的人,却在守护国家的财产,何必怪罪他们?统治者若是与老百姓为仇,该提心吊胆的就太多了。”
  文公听到这番话,立刻接见了头须。
  【念楼曰】 记者问邓小平长征时做什么工作,答复只有三个字:“跟着走。”可见在关键时候,跟不跟着走,的确是一个关系前途命运的大问题。
  晋文公因头须没跟着走而不予接见,实不足怪。难得的是在头须发了一通牢骚后,晋文公反而立刻接见了他,其成为五霸之一,盖非偶然。
  头须说跟着文公走的不过是身不由己的奴仆(羁绁之仆),对于赵衰、狐偃诸人并不公平。但他所说,统治者若与老百姓为仇(国君而仇匹夫),统治便不得稳定(惧者众矣),却堪称千古名言,大约也正是这话打动了文公。
  【《国语·晋语四》】 文公之出也,竖头须(守藏者也)不从。公入,乃求见,公辞焉以沐。谓谒者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从者为羁绁之仆,居者为社稷之守,何必罪居者?国君而仇匹夫,惧者众矣。”谒者以告,公遽见之。
  祈 死
  ■ 鄢之战得胜后,范文子回国,找来宗族里的祭师,对他说:“咱们的国君本就骄傲,这次豰癰得胜,那有修养的人还怕失踏,何况骄傲的人。国君又多亲信,得胜回朝,亲信们必会更无忌惮,动乱恐怕难免。凡是我的祭师,请为我祈祷快些死吧,先死了就安全了。”
  第二年夏天,范文子死了。冬天,晋国便发生动乱,开始是?家三大夫被杀,最后连国君也被杀掉了。
  【念楼曰】 人情莫不贪生,医院里去去来来忙的都是这件事。范文子两世为卿,人生之乐尽可留恋,却要祭师(宗祝)为之祈死,于衮衮诸公中可算一个“异类”。
  何以如此?盖知大厦将倾,无法置身事外,不负主要责任者尚可一走了之,两世为上卿的他,若不想受那一番折腾,则只有求彻底解脱之一法。但此亦非人人所能为,首先须对此大厦有真正的爱心责任心,本人又须有较高的智力决断力。墨索里尼和齐奥塞斯库不是宁可被枪毙亦计不出此乎,是可哀已。
  【《国语·晋语六》】 反自鄢,范文子谓其宗祝曰:“君骄泰而有烈,夫以德胜者犹惧失之,而况骄泰乎?君多私,今以胜归,私必昭;昭私,难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为我祈死,先难为免。”七年夏,范文子卒。冬,难作,始于三?,卒于公。
  子 孙
  ■ 松江有一户宰相人家,身后萧条子孙破落。有一回孙少爷在外面讨得一袋米,没有力气扛回家,只好喊了个揽零活的苦力来搬,又嫌他走得慢,说:
  “我是宰相子孙,下不得力也难怪。你是个卖劳动力的,怎么也背不动?”
  那苦力答道:
  “我也是某某尚书的孙哪。”
  这是友人董苍水告诉我的。
  【念楼曰】 宰相俨然现代总理,尚书则相当于部长。古时中国社会号称“超稳定结构”,其所以能稳定,看来不完全是因为没有出伏尔泰、孟德斯鸠,也因为能自我调节。尚书的孙有可能做苦力,则苦力之孙也有可能做尚书,不全都是侯赛因之后小侯赛因,布什之后小布什。长沙人所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便是这个意思。如果河东永远是河东,河西永远是河西,搞到后来太不合理时,就会洪水齐天,冲毁这个世界来重造了。
  记录故事的赵翼,是清代著名的诗人和学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作者。他特意交代了故事的来源,想非虚构。
  【《赵翼·檐曝杂记》】 云间某相国孙乞米于人,归途无力自负,觅一市佣负之。嗔其行迟,曰:“吾相门之子,不能肩负,固也;汝佣也,胡亦不能行?”对曰:“吾亦某尚书孙也。”此语闻之董苍水。
  (插图:
  杨福音)

  制度不是万能的

  
  ? 赵 刚
  谈到中国历史上惩贪官,反腐败最厉害的皇帝,恐怕要属明太祖朱元璋了。这位出身贫寒,讨过饭放过牛,当过游方和尚,从一个马弁干起,最后得了天下的皇帝,对世间人情世故的了解,比起一般人来要透彻深刻得多。登基执掌天下以后,他多次告诫属下:“天下新定,百姓财力困乏,犹如刚会飞的鸟,刚栽上的树,万不可拔羽毛,动树根。只有廉吏才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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