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7年合订本1-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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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是孤独,决不是忧伤,也决不是软弱与不甘,那一刻,泪水如溪流划过我的脸颊,我幸福地感到,我已远远甩下这沉重的火车,到达了宿命的前方。
后来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夜晚的旅行。
我有无数次在夜晚乘坐火车或汽车旅行的经历,有时是与亲人或者同事,有时是独自一人。每次当车轮滚动起来,慢慢加速,然后狂奔,我都会像经历了长途跋涉的人回到家一样,全身轻松,内心充满安宁。众人皆睡我独醒。厚重的夜幕一次又一次被我拿来当作戏装,扮演独行侠的角色,逢江河,我凌波微步,遇高山,我驭风而翔,仅凭一双黑夜中睁开的眼睛和没有套路的想象,我就轻易打劫了所有的村庄和城市。而我只是为打劫而打劫,并不曾想成为守财奴,敛聚天下声色而将自己葬在其中。因此,我一路打劫也一路物归原主,我把水还给自由,把山还给沉默,把森林还给包容,把大海还给深邃;我让灯火依旧照看城市,让(又鸟)犬继续歌唱乡村,我还让所有的事物都保留它们原来的名字,让所有的声音都回到它们自己的个性……是的,旅途最不堪重,所有行囊必在到达之后全部卸下。而我也不过是造物的行囊,它最终将把我归还给永恒的虚无。
“生活的凄楚总是宙斯的神威鞭长莫及的,那其实是一些太细小的事情,在那里,便有了我们的幸福。”
当西绪弗斯不停地往上推那块永不可能到达山顶的石头,而渐渐从绝望中安静下来,并寻找到过程的快乐的时候,万能的上帝恐怕也没想到惩罚会带来这样的结果吧。
而在我们,当终点被写在一张单程车票上交到手中时,幸福便是这孤旅中的安宁与忧伤……
摘自《读者》2007年第09期P60
雨伞的道德
●吴家凡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去看待一把普通雨伞的,至于我,则是从戴望舒先生的雨巷中,看到那位有着丁香花味的姑娘,称这一把油纸伞,很郁闷地走出时,雨伞,才有了人文上的意义。
雨伞自从有了这种人文上的意义,它就与情感有了关联,乃至有了一种极深刻的内涵。所以,关于伞的另一种话题,也是极为人文的。台湾女作家施寄青,曾用雨伞设譬,来议论现代人的外遇问题:“买一把伞,借一把伞,偷一把伞。”
这个比喻灵妙无比,也尖刻无比。透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睿智与狠劲。
买一把伞,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能随便买一把伞,当然是最阔气的事,但这也似乎只是“潘‘l驴,邓,小,闲”如西门大官人之类的,才能享有的特权。
一般人对此只能“心向往之,实不能至”。不说别的,独自收藏一把身价不菲的雨伞,单是财力这一关,就不好过。
至于借,在如今这个凡事都将契约的时代,无论你借多久,终究是要还的。在“借”的这种方式里,“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你只能把它当作是心灵上的约定,千万别把它会意成三生石上前世注定的缘。可见,借来的东西,该还的时候,终就是要还的。
偷一把伞,是普通人完的把戏。在下雨的时候,顺手偷一把伞,为自己撑出一片无雨的天空,满足一下一时之需,何乐而不为呢?这种随意拿来的“偷”,是很多人都非常向往的事。可他们大都忘记了这样一个事实,使用偷来的东西,除了良知有愧以外,毕竟不算是正大光明之事,常会有做贼的感觉吧?
在这三种“拿来主义”的取伞方式之外,生活中似乎还有中另一种情形“蹭一把伞”。这种以蹭带玩的手法,恰恰如张爱玲所说的:”下大雨,有人打着伞,有人没带伞。没拿伞的挨着有伞的,钻到伞地下去躲雨,多少有遮蔽”。喜欢玩外遇游戏的不少人都有此嗜好。可他们在雅好此道的同时,却不知张爱玲在下文对他们还有一种善意的告诫:“可是伞的边缘滔滔留下水来,反而比外面的雨更来得凶。挤在伞沿下的人,头上淋得稀湿。”
但现代的红尘中人,无疑是很聪明的。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取另外那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伞。他们会为自己找到许多要取的理由;那么多雨伞放在一起,当然难免又拿错的时候,自己一时疏忽取错了,责不在己。这种给自己台阶下的人,其实在与自己捉迷藏;光是不让别人抓不到尾巴还不够,他更不愿露出自己的胆怯。这种类似去“伞”的外遇形式,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它就是一个见缝就钻的白相人;你一不留神就会着了他的道。在现实生活中,家庭是社会和谐的基本细胞,单是,任何家庭都应该注意外遇这个问题。道理很简单,因为人除了有其社会性质之外,还有其生理的一面。倘若自己婚姻的明镜台不能得以细心呵护,时久必会惹尘埃。人一旦丧失理性,可能就剩下动物的本能了。
其实,每个人没有必要拥有两把伞。一个人的生活中同时有两把伞,就会像《JinPinMei》中的潘金莲所说的那样:“一只碗放两把汤匙,不是烫着,就是抹着。”这种尴尬的处境,让喜欢额外取伞的人活得很累。
阿。乔。加德纳,一位英国著名的智者,他在《论雨伞道德》一文中,对所有缺乏雨伞道德的人们,给出了一个极好的方案:“想要不取错你的雨伞,你就一定要在你的雨伞上用心刻下你自己的名字。”这句话,按我的理解就是:各人手执自己的一把伞,各自守护自己的一片云。那片云,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家,就是你今生矢志不移的天。
摘自《读者》2007年第09期P19
幽默
补充说明
身材有些发胖的妻子在商场看中一件衣服,穿上后,在镜子前欣赏。营业员夸奖说:“这件衣服对
您来说太合适了,穿上后简直就是魔鬼身材。”
妻子高兴极了,要丈夫买下来。
丈夫看看价格,无可奈何地说:“亲爱的,你要我买我就掏钱,不过,我想补充一下,魔鬼也有很
多种身材……”
别样的理由
一名士兵正想悄悄地溜出兵营,却被一名岗哨看见了。岗哨让他出示通行证。
士兵说:“你瞧,伙计,我没有通行证,但我不在乎。我要进城和女朋友约会。”
岗哨拦住他说:“如果你坚持往外闯,我恐怕不得不开枪。”士兵耸耸肩,回答道:“我妈妈在天
堂,爸爸在地狱,女朋友在城里。不管今晚到哪里,我都会见到一个亲人!”
没什么怕的
小镇的教堂里,一群人在做礼拜,突然,一阵烟雾腾起,恶魔撒旦现身了。人们惊恐万状,纷纷逃
跑,只有一个老头端坐不动。
撒旦杀气腾腾地冲上去问:“你是谁?你竟然不怕我?!”
“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和你姐姐都结婚48年了。”老头漠然地说。
书店
书店来了一位顾客:“我想买本书;里面没有凶杀;没有爱情;没有侦探;没有百万富 翁;也没有妙龄
女郎。你能不能为我推荐这样一本书呢?”
“可以,火车时刻表”。
影响工作
小张乘公共汽车上班时钱包常被偷,一天上车前他把厚厚的一杳纸折好放时信封,下车后发现又被
偷了。
第二天,他刚上车不久,觉得腰间有一硬物,掏出来一看,是昨天的那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请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影响正常工作。谢谢。”
选择
一对恋人在湾仔区街头争论前往铜锣湾的方向,男的说要向东走,女的坚持说向西走。刚好遇到一
个朋友,于是男的请他公断。
“如果你要去铜锣湾,就向东走;如果你要女朋友,就向西走。”朋友说。
理由
尽管霍普金斯是一位够资格的气象学家,但他在为一家电视新闻节目预报天气时,却创下了一个极
其糟糕的记录。一家报纸一直在留意他的预报记录,公布的结果显示,在一年时间内,他预报错误几乎
达到300次,他因此成了当地的一个笑柄。
声名狼藉的他最终被电视台解雇了。
霍普金斯又来到这个国家的另外一个地方,并申请了相似的一份工作。在工作申请表上,有一栏空
白的地方要求他填上离开先前工作的理由。
霍普金斯如实地填写道:“那里的气候不适合我。”
发现漏洞
盖伯打电话给物业公司,说他家屋顶有点漏雨,要求派一位修理工人过来维修。修理工人很快就过
来了,按盖伯的指引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漏洞。
修理工人好奇的问:“你真细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漏洞的?”
盖伯皱起了眉头,说:“我也是偶尔发现的。昨天晚上,我坐在客厅喝汤,可是一连喝了两个小时
,那碗汤都没喝完。”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09期P34
用爱点燃爱
●张严平 孔博
人生于她似乎南辕北辙。
她是一个香港人,却服务在内地一个偏远的小村庄;
她是一个曾做过多次手术的病人,却长年照顾着一群麻风病康复者;
她一生没有结婚,却拥有一个充满着爱的大家庭。
1月28日国际麻风日这一天,我们在广东潭山康复新村见到了她。齐耳的短发已是灰白,眼角与额头间生着细密的皱纹,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一种似乎没有经过岁月磨损的温暖与安静。她叫傅宝珠,人们都称她“傅姑娘”。
告别面向大海的房子,她来到与世隔绝的“麻风村”
“麻风村”,这是一个让今天的人们感觉神秘的地方。
在医学还没有能力的上个世纪中期,肆虐一时的麻风病,曾让潭山村的每一位村民饱受磨难。全村现存的102人,平均年龄69.8岁,被截肢的有38人,其余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手脚残缺,五官变形,还有近一半人身体各部位患有长年不愈的慢性溃疡。
尽管15年以前,医学已经彻底治愈了他们身上的麻风杆菌,但是,年老、残疾、伤痛的后遗症,更有“麻风”二字让他们遭遇着世人无法消除的恐惧与鄙夷的目光,使得他们中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敢于离开这个他们曾经做梦都想离开的地方。
在世界进入21世纪之初,这里的人们还不曾见过楼房,不曾坐过汽车,不曾去过商场,甚至连城里的马路都没有走过。
2003年的春天,随着傅姑娘的到来,这一切,被永远地打破了。她曾是香港南朗医院的一名hushi,退休那年,她用全部积蓄买下了一间能看得见大海的房子,后半生的安逸,就像维多利亚港湾舒适的海风,拥抱着她。
然而,有一天,在朋友那里看到的一盘记录广东省“麻风村”生活的光碟,让她流泪了。“我能为这些需要帮助的同胞做些什么?”
57岁的傅宝珠打点行装,走出家门,身上揣着一张香港医疗动员会义工的身份证明书,辗转跋涉,来到了这个三面环山,地处偏远的“麻风村”。
她采来一束火红的鲜花放在老婆婆手中,老人含笑而去……
此刻,她正在为一位叫陈胜彩的老婆婆脚上的伤口换药。
这双脚已经残缺,每只脚的脚底与脚背处都长着(又鸟)蛋大小的溃疡,粉红色的伤面渗着白色的脓液。傅宝珠伏下(禁止),一只手握着老人的脚,一只手用药棉仔细地清洗伤口,再用小刀一点一点把伤口周围的死皮削掉,然后是上药、包扎。老人一直安详地笑着,像个孩子。
我们了解到,像陈老婆婆这样的情况在村里很普遍。傅宝珠来之前,“麻风村”里从没有过专业hushi,身患溃疡的村民只能从巡诊的医生那里领一点药,自己处理。由于缺乏专业技术,他们的伤口反复感染,几十年不愈,严重者侵蚀到骨头,不得不截肢。
每日为溃疡患者清疮换药,成了傅宝珠最繁重的工作。最初换药时,那些伤口常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夏天还会有苍蝇在周围盘旋,她从不在意。在她的专业护理下,不少村民的溃疡开始愈合。我们见到了1967年进村的任昌明老人,这些日子他特别开心,因为他两条腿上的溃疡全都好了。他说:“以前没有hushi,都是我们自己上药,老也好不了。傅姑娘给我上了两年药,终于好了。她上得好,还不嫌脏。”
村民的每一点开心,都让傅宝珠有深深的欣慰。她说:“他们长期过着这种生活,现在年纪大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应该给他们更多的关爱与温暖,让他们在离开人世前感到人间有情。”
村里有16位老人生活不能自理,每当看到他们用残存的一点胳膊夹着竹竿晾衣服,用拐棍支着半条腿做饭,傅宝珠心里便十分难过。她回到香港,四处奔波,通过医疗动员会筹集了5万元资金,为老人们建立了一座生活设施比较完备的“福安居”,并自己出钱请了两位身体较好的村民照顾他们。
村里常有老人生病住院。21岁就进了hushi学校的傅宝珠记得,护理课上的第一项内容就是学习如何给病人洗脚、擦大小便,而且这一内容要贯穿hushi工作的一生。来到潭山,她才知道,这里的hushi是不做这些事的,他们只管打针发药。于是,无论哪一位老人住院,她一定要跟到医院陪护,喂水喂饭,擦身洗澡,端屎端尿……
欧以和老人因肺气肿住进医院,傅宝珠要给他洗脚,不让;要给他端小便,不让;要给他擦身,更不让。当傅宝珠再三坚持,终于让老人安下心来享受这些在她看来是一个hushi应尽的本分时,这位20岁就进了“麻风村”从此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伯恸哭……
傅宝珠刚来时,全村有112人,3年间已经走了10位,这是最让她伤心的。但同时,她又把有机会陪伴这些老人上路看作是自己的一种荣誉。她说:“一个人的一生最后的时间你和他(她)在一起,这是福。”
她进村后第一个去世的老人患肺癌,临终前呼吸困难,十分痛苦,村里的人都不敢进他的房间。傅宝珠进去了。她拉着老人的手,趴在他的耳朵上说:“不要怕,我在你身旁!”老人的眼角溢出了两滴晶莹的泪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位老婆婆一生喜爱花,她弥留的日子正是春天,傅宝珠采来了一束火红的鲜花放在她的手中,老婆婆怀抱鲜花,含笑而去……
傅宝珠为村民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都数得清,但她在每一颗饱尝伤痛的心里播撒下的爱的种子有多深,却是无以估量。
在村里,我们遇见了一位叫吴年好的老人,这位10岁就进了“麻风村”的老婆婆,一辈子最温暖的记忆就是她生病住院时傅姑娘陪护她的3天3夜,她忘不了,每天晚上,像母亲又像女儿一样的傅姑娘躺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给她讲许许多多快乐的故事。讲述中,老人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朋友,我永远感谢你,感谢你的辛劳,感谢你的勉励;朋友,我永远想念你,想念你的笑脸,想念你的友谊……”她边唱边用只剩下两只肉团的双手上下打着拍子,嘴角笑着,泪水却从她的眼睛里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