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7年合订本1-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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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唯一能做的就是来到床边,伸出双臂绕住父亲的臂膀。那一刻,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将头靠在父亲胸前,想起了很多事情——幼时与父亲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以及父亲无微不至的关爱所给予她的安全感,而今却都成了回忆,令她悲伤不已。
接着她听到父亲心脏跳动的声音,那里蕴藏着多少优美的歌曲与温馨的话语啊!虽然他此刻身患重病,但心脏却仍有力地跳动着,女儿就那样入神地听着,突然,奇迹出现了,她竟从父亲的心脏中听到他再也不能用嘴诉说的话语:
我爱你,小女孩
我爱你,小女孩
我爱你,小女孩……
摘自《读者》2007年第11期P01
心声
江西读者 / 黄伟
好书似良友,长伴长相知。 认识你很久了,总有一种表达的冲动。人生要承载的东西太多,人性就容易变得脆弱,这时需要一种寄托,以托付这种沉重,把它转化为轻盈。这种寄托或许是一本书、一杯酒、一幅画、一辆车,《读者》便是我的那一本书。
多年来,我总是将“每临大事有静气”引为我的座右铭。春有百花秋有月,水流任急心常静,正是《读者》给我带来了那一片“静”,帮我战胜了很多凄凉、冷漠的情境,帮我度过了苦闷彷徨的时刻,使我保持了一种生活的朝气、热情和韧性,在人生之路上不断向前跋涉。
水静则清,人静则明。向静索取力量、智慧,索取人生的希望和信念。“万事从一起,万物静中得”,我由衷地感激《读者》这位“静”友。
选择《读者》其实是选择了一种健康向上的生活。
摘自《读者》2007年第11期P03
心灵的花园
● 梁晓声
谁不希望拥有一个小小花园?哪怕是一丈之地呢!若有,当代人定会以木栅围起。那木栅,我想也定会以各人的条件和意愿,摆弄得尽可能的美观。然后在春季撒下花种,或者移栽花秧。于是,企盼着自己喜爱的花儿,日日的生长、吐蕾,在夏季里散紫翻红开成一片。虽在秋季里凋零却并不忧伤。仔细收下了花籽儿,待来年再种,相信花儿能开得更美……
真的,谁不曾怀有过这样的梦想呢?
都市寸土千金,地价炒得越来越高。今后将更高。拥有一个小小花园的希望,对寻常之辈不啻是一种奢望,一种梦想。某些副部级以上的干部,而且是老资格的,才可能希望成现实。于是令寻常之人羡眼乜斜。
我想,其实谁都有一个小小花园,谁都是有苗圃之地的,这便是我们的内心世界。人的智力需要开发,人的内心世界也是需要开发的。人和动物的区别,除了众所周知的诸多方面,恐怕还在于人有内心世界。心不过是人的一个重要脏器,而内心世界是一种景观,它是由外部世界不断地作用于内心渐渐形成的。每个人都无比关注自己及至亲至爱之人心脏的健损,以至于稍有微疾便惶惶不可终日。但并非每个人都关注自己及至亲至爱之人的内心世界的阴晴,己所无视,遑论他人?
我常“侍弄”我心灵的苗圃。身已不健,心倘尤秽,又岂能活得好些?职业的缘故,使我惯对自己和他人的心灵予以研究。结论是——心灵,亦即我所言内心世界,是与人的身体健康同样重要的。故保健专家和学者们开口必言的一句话,不仅仅是“身体健康”而且是“身心健康”。
我爱我的儿子梁爽。他小学五年级。这正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开始形成的年龄。我也常教他学会如何“侍弄”他那小小心灵的苗圃。“侍弄”这个词,用在此处是很勉强的,不那么贴切,姑借用之吧!意思无非是——人自己的内心世界如果自己惰于拂拭,是会浮尘厚积、杂草丛生的。也许有人联系到禅家的一桩“公案”——“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之说的“俗”和“心中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之说的“彻悟”。
我系俗人,仅能以俗人的观念和方式教子。至于禅家乃至禅祖们的某些玄言,我一向是抱大不恭的轻慢态度的。认为除了诡辩技巧的机智,没什么真的“深奥”。现代人中,我不曾结识过一个内心完全“虚空”的。满口“虚空”,实际上内心物欲充盈、名利不忘的,倒是大有人在。何况我又不想让我的儿子将来出家,做什么云游高僧。故我对儿子首先的教诲是——人的内心世界,或言人的心灵,大概是最容易招惹尘埃、沾染污垢的,“时时勤拂拭”也无济于事。心灵的清洁卫生只能是相对的,好比人的居处的清洁卫生只能是相对的。而根本不拂拭,甚至不高兴别人指出尘埃和污垢,则是大不可取的态度,好比病人讳疾忌医。
一次儿子放学回到家里,进屋就说:“爸爸,今天××同学的红领巾被老师收去了!”
我问为什么。
儿子回答:“犯错误了呗!把老师气坏了!”
那同学是他好朋友,但却有些日子不到家里来玩了。我依稀记得他讲过,似乎老师要在他们两者之间选拔一名班干部。
我又问:“你高兴?”
他怔怔地瞪着我。
我将他召至跟前,推心置腹地问:“跟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因此而高兴?”
他便诚实地回答:“有点儿。”
我说:“你学过一个词,叫‘幸灾乐祸’,你能正确解释这个词吗?”
他说:“别人遭到灾祸时自己心里高兴。”
我说:“对。当然,红领巾被老师收去了,还算不得什么灾。但是,你心里已有了这种‘幸灾乐祸’的根苗,那么你哪一天听说他生病了,住院了,甚至生命有危险了,说不定你内心里也会暗暗地高兴。”
儿子的目光告诉我,他不相信自己会那样。
我又说:“为什么他的红领巾被老师收去了,你会高兴呢?让爸爸替你分析分析,你想一想对不对?——如果你们老师并不打算在你们两个之间选拔一名班干部,你倒未必幸灾乐祸。如果你心里清楚,老师最终选拔的肯定是你,你也未必幸灾乐祸。你之所以幸灾乐祸,是因为自己感到,他和你被选拔的可能性是相等的,甚至他被选拔的可能性更大些。于是你才因为他犯了错误,惹老师生气了而高兴。你觉得,这么一来,他被选拔的可能性缩小,你自己被选拔的可能性就增大了。你内心里这一种幸灾乐祸的想法,完全是由嫉妒产生的。你看,嫉妒心理多丑恶呀,它竟使人对朋友也幸灾乐祸!”
儿子低下了头。
我接着说:“如果他并没犯错误,而老师最终选拔他当了班干部,你现在幸灾乐祸,就可能变成一种内心里的愤恨了。那就叫嫉妒的愤恨。人心里一旦怀有这一种嫉妒的愤恨,就会进一步干出不计后果,危害别人危害社会的事,最后就只有自食恶果。一切怀有嫉妒的愤恨的人,最终只有那样一个下场……”
接着我给他讲了两件事——有两个女孩儿,她们原本是好朋友,又都是从小学芭蕾的。一次,老师要从她们两人中间选一个主角。其中一个,认为肯定是自己,应该是自己,可老师偏偏选了另一个。于是,她就在演出的头一天晚上,将她好朋友的舞裙,剪成了一片片。另外有两个女孩儿,是一对小杂技演员。一个是“尖子”,也就是被托举起来的。另一个是“底座”,也就是将对方托举起来的。她们的演出几乎场场获得热烈的掌声。可那个“底座”不知为什么,内心里怀上了嫉妒,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掌声是为“尖子”一个人鼓的。她觉得不公平。日复一日的,那一种暗暗的嫉妒,就变成了嫉妒的愤恨。她总是盼望着她的“尖子”出点儿什么不幸才好。终于有一天,她故意失手,制造了一场不幸,使她的“尖子”在演出时当场摔成重伤……
最后我对儿子讲,如果那两个因嫉妒而干伤害别人之事的女孩儿,不是小孩儿是大人,那么她们的行为就是犯罪行为了……
儿子问:“大人也嫉妒吗?”
我说大人尤其嫉妒。一旦嫉妒起来尤其厉害。甚至会因嫉妒杀人放火干种种坏事。也有因嫉妒太久又没机会对被嫉妒的人下手而自杀的……
我说,凡那样的大人,皆因从小的时候开始,就让嫉妒这颗种子,在心灵里深深扎了根。他们的内心世界,不是花园,不是苗圃,而是荆棘密布的乱石岗……
儿子问:“爸爸你也嫉妒过吗?”
我说我当然也嫉妒过,直到现在还时常嫉妒比自己幸运的某方面比自己优越比自己强的人。我说人嫉妒人是没有办法的事。从伟大的人到普通的人,都有嫉妒之心。没产生过嫉妒心的人是根本没有的。
儿子问:“那怎么办呢?”
我说,第一,要明白嫉妒是丑恶的,是邪恶的。嫉妒和羡慕还不一样。羡慕一般不产生危害性,而嫉妒是对他人和社会具有危害性和危险性的。第二,要明白,不可能一切所谓好事,好的机会,都会理所当然地降临在你自己头上。当降临在别人头上时,你应对自己说,我的机会和幸运可能在下一次。而且,有些事情并不重要。比如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当上当不上班干部,并不说明什么。好好学习,才是首要的……
儿子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我经常同他谈心灵。不是什么谈心,而是谈心灵问题。谈嫉妒,谈仇恨,谈自卑,谈虚荣,谈善良,谈友情,谈正直,谈宽容……
不要以为那都是些大人们的话题。十一岁的孩子能懂这些方面的道理了。该懂了。而且,从我儿子,我认为,他们也很希望懂。我认为,这一切和人的内心世界有关的现象,将来也必和一个人的幸福与否有关。我愿我的儿子将来幸福,所以我提前告诉他这些……
邻居们都很喜欢我的儿子,认为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同学们跟他也都很友好,觉得和他在一起高兴,愉快。
我因此而高兴,而愉快。
我知道,一个心灵的小花园,“侍弄”得开始美好起来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7年第11期P06
勿忘我
●'美'简·古德温 ○田玮东 编译
克里夫·维尔林两眼呆呆地直视前方,仿佛前面就是无穷的宇宙。可是,当他的妻子黛伯拉走进房间时,他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眼睛也闪闪发亮了,他会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妻子拉到身边,然后拉着妻子的手就地旋转起来。黛伯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也好像随着她一起飞了起来。“你真美,我爱你!”这是他每次见到黛伯拉时说的话,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会问你:“她是不是很可爱?”一边说一边亲吻着黛伯拉的手,而黛伯拉则不好意思地嘻嘻笑着。
几分钟后,当黛伯拉离开房间时,克里夫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消失了,他十分担忧地说:“他们告诉我说我妻子来看我了,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20年了,我一个人也没见过,我什么都没看见过,我什么都没听见过。白天和黑夜一模一样。我跟死了一样,我想活着。”
黛伯拉第一次见到克里夫时,她才21岁,是他担任指挥的合唱团里的女高音。克里夫40岁,充满迷人的魅力。黛伯拉被他英俊潇洒的外表和出众的才华吸引住了。克里夫是有名的伦敦交响乐团的合唱团团长,伦敦拉索斯剧团的团长,同时,他还是世界上享有盛名的研究文艺复兴时期音乐的学者。世界上许多著名的作曲家、音乐家都以与他合作为荣。英国广播公司BBC委托他为戴安娜和查尔斯王子的婚礼制作的文艺复兴时期的结婚进行曲,由BBC精心包装后,在白金汉宫献给了戴安娜王妃。
克里夫在和黛伯拉第一次约会时对她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这就是音乐存在的理由。”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话会在未来的岁月里成为支持她活下来的动力。
1985年3月,他们刚刚结婚18个月,克里夫就患上了世界上迄今为止最严重的遗忘症。普通的唇孢痒病毒进入了他的大脑,把他的整个记忆都抹掉了,而且也伤害了大脑里控制情感和举止的部分。这种罕见疾病的学名叫孢彦脑炎,每年大概有20个澳洲人感染此病,如果治疗不及时的话70%的病人会死亡。活下来的病人一半以上脑神经受到伤害,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克里夫病得这么严重。
黛伯拉现在是英国国家健康服务机构的联络员。她对我解释说:“克里夫有意识的时候,就好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刚刚醒来一样。测试表明,我丈夫的记忆力只有7秒钟,所有给他的信息就像落在皮肤上的雪花一样,一会儿就化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在他没生病的时候,克里夫常常一周工作7天,每天都工作到深夜,1985年初春他刚生病时也不例外。黛伯拉回忆起过去时说道:“有一天晚上他回家后,抱怨说头痛,我们都没有当回事儿。”
可是第二天,是个星期一,克里夫头痛得厉害,他对黛伯拉说:“好像有人在用锤子打我的头。”黛伯拉让他在家休息,如果有事的话,赶紧给她打电话。克里夫说:“我想不起来你的电话号码了。”黛伯拉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几乎天天给黛伯拉打电话。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 克里夫,这时,她注意到他在电话号码后面注上了“黛伯拉。维尔林”,好像他并不认识她似的。
黛伯拉害怕了,她赶忙找来了医生,医生诊断是感胃,给了他一些止痛药。两天后,她又给医生打电话,医生对她说她丈夫的症状是由一种类似脑炎的流行性感冒引起的,不用担心。那天下午,黛伯拉回家后,发现床是空的,丈夫不见了。她向邻居们打听,给医生和警察都打了电话。可是,警察局的一位警察对她说:“别紧张,他才失踪几个小时,如果明天早上他还不回来的话,再给我们打电话也不迟。”
几小时后,她几乎绝望了。这时,电话铃响了,附近地区的 另外一个警察局给她打来电话,克里夫在他们那里,没什么事,但是好像很糊涂,他记不起自己 的住址了。黛伯拉把丈夫带回了家,刚到楼门口,克里夫就自己走进去了。
克里夫的体温达到了40摄氏度,黛伯拉叫来了救护车,克里夫被送进了医院。在医院里,克里夫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黛伯拉不断地祈求着:“亲爱的,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爱你!”医生们对克里夫进行了全面检查,11个小时后,医生告诉黛伯拉,克里夫得的是孢痊脑炎,是由一种唇孢疹病毒引起的脑感染。他对黛伯拉解释说:“病人只有30%的成活率。”
黛伯拉吃惊地对医生说:“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得过唇孢疹呀!”医生说:“在大部分人 身上,这种病毒都处于冬眠状态,一般人不会有任何症状。只在极罕见的情况下,这种病毒才会袭击大脑。”
就在几天前,他们两个人还在商量生孩子的事。克里夫的另外一次婚姻给他留下了3个孩子。 但是,他和黛伯拉还想生两个自己的孩子。她说:“我希望自己能快点儿怀孕,因为克里夫的年龄大了。可是,现在医生却告诉 我说我的丈夫很可能不久于人世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黛伯拉几乎整天待在克里夫的病床前。 第三天,黛伯拉毫无办法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开始了一阵一阵的癫痛。在恍恍惚惚中,她听到一位医生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