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的思想--或和超自然观念对立的自然观念-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201 神学过去一直引诱哲学离开自己的正路
202 神学发现不了也说明不了世界上和自然中的任何事物
203 神学歪曲了人类的道德观念和阻碍了理性和真理的发展
204 续
205 必须不断地证明和重复说明,宗教是极其荒谬的和非常有害的
206 宗教——这是一口潘多拉的箱子,而这口不祥的箱子打开了
“……他揭穿,祭司们用多么疯狂的阴险手段大
胆地泄漏他们自己所不理解的秘密。”
彼特罗尼讽刺小说《萨蒂里孔》
序
当研究者试图冷静地弄清楚人们的各种观点时,他首先
感到惊奇的是,甚至人们以为最重要的那些观点,并不符合健
全的思想,即不是根据利用最简单的方法达到对最简单的真
理的认识;可以驳斥最不能容许的谬论和揭露赤裸裸的矛盾
的那种判断方式建立起来的。这些观点的一个显明范例就是
神学,这门学问在一切时代和一切国家中都被绝大多数凡人
尊为最重要的事物;僧侣则认为这门学问对社会福利来说是
最重要的、最有益的和最急需的。实际上只要泛泛地思索一下
这种虚构的学问的基本原理就必然会承认:这些被认为是不
容置辩的真理的基本原理,实质上只是一些大胆的猜想和无
知的产物;它们凭赖宗教狂信和别有用心才普遍流行;它们由
于胆小和轻信才被认作真理;它们得到从不使用思想的习惯
的支持和维护,而它们之受到尊敬唯一是因为它们是不可理
解的。蒙台涅说“一种人迫使周围的人认为,他们信仰他们实
际上并不相信的东西;另一种人(这是绝大多数)则使自己确
信那同样的东西,虽然他们没有能力理解一般说来信仰是什
么意思。”
简言之,谁愿意费点气力用健全的思想来评判宗教观点,
并且用通常注意真正使我们发生兴趣的对象时那样多的注意
力来考察这些观点,他就不难相信:所有这些观点都没有任何
严正的根据;任何宗教都是空中楼阁;神学是提升为原则的、
31
对自然原因的无知;它只是各种虚幻的幽灵和离奇的矛盾的
杂乱的混合;在一切国家中神学都把根本不近情理的虚构报
告给地球上各个民族的全体人民,这些虚构中的主角被说成
具有各种不可理解的属性;使人心产生恐惧和敬畏感情的这
个主角的名字本身原来只是一种空洞的声音,人们发出这种
声音时并不使它同任何和事实没有矛盾并且显然不互相排斥
的概念或属性联系起来。
如果这种不能用言词想像或描写的存在物没有给人们造
成如此众多的灾难,认识它就不会有什么意义了。
人们都认为这个幽灵是最有意义的实在事物,在这种偏见的
影响下,人们不是合理地承认这个幽灵是不可理解的和
在这种幽灵身上用心思是没有丝毫用处和利益的,相反,而是
得出结论说:他们对这个幽灵研究得越多就越好;必须不断地
考虑它,永远谈论它,并且始终把它保存在理智和心灵中。在
这方面人是绝对无知的,但是这种无知不仅没有削弱他们的
好奇心,甚至还强烈地激其他们的好奇心;这种无知并没有使
人们对自己想象力的这种虚构感到担忧,而是使人们变成狂
信的和偏执的教条主义者,凡是对神学家头脑中产生的各种
幻想的可靠性表示一点点怀疑的人都要受到这些教条主义者
疯狂的攻击。
人在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时,他该是多么的惶惑不安啊!
如果人无法理解某种东西同时却认为它是自己所迫切需要
的,则对这种东西的惊慌不安的想法自然会使人陷入十分恼
怒的状态,并且使人产生各种危险的情欲。只要在这种精神状
态中混进任何一点点自私心理和虚荣观念,社会安宁立即就
会受到破坏。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许多国家常常变成了种种最
不可思议的动荡的舞台。这是狂妄的幻想家的过错,因为这些
幻想家(不知是衷心地还是伪善地)把自己无聊的臆想冒称是
永恒的真理,并且用它们来煽动各国君主和人民的情欲,号召
他们去保卫教义,好像这些教义对于神灵的荣誉和他们祖国
的昌盛都是十分重要的和必不可少的。极端气愤的宗教狂信
者在世界各地成千次地进行屠杀,互相烧死,毫不动摇地而且
甚至带着义务的意识干下了滔天罪行,使人类血流成河,这是
为着什么目的呢?……目的就是:在人的意识中巩固和宣传几
个宗教狂信者毫无根据的臆想,或者使人们相信几个招摇撞
骗者所幻想出来的存在物(提起这个存在物,人们迄今只会想
到在地球上借这个存在物的名义而发生的灾难、战争和暴行)
的明显的谎话。
在遥远的时代,野蛮的、残酷的、永远互相格斗的各民族
人民,在形形色色的名称下,崇拜适合于他们自己的风尚的某
些神灵,即崇拜残酷的、凶恶的、专制的、嗜血的神灵。在一切
宗教中我们都遇到同一个上帝——即战争的上帝、嫉妒的和
复仇的掠夺者上帝,这个上帝不断地进行抢劫,所以它的崇拜
者们都认为必须根据它的嗜好为它服务。人们给它送来许多
祭品:羊羔、公牛、儿童、成年男子、邪教徒、异端分子、帝王和
整个民族。难道热心替这种野蛮的上帝服役的人们没有达到
这种地步,竟致认为必须把自己也当作祭品献给上帝么?我们
处处都可以看到一些狂妄的人,在痛苦地思考过自己残忍的
上帝以后都认为,为了博得上帝的宽大待遇应当危害自己,为
了上帝的荣誉必须虐待自己,并且使自己受到最不可思议的
折磨。总之,对神灵的这种不幸的思考,不仅不会使人们在世
间这些必不可免的灾祸和悲哀中得到安慰,而且还在他们的
心灵中散布动乱不安的情绪和造成极其有害的狂妄心理。
在这种条件下,被可怖的幽灵吓破了胆的,以及由热衷于
使无知和无知所产生的灾祸永远存在的人们来指导的人类理
性怎么可能发展和完善起来呢?人们用一切手段逼迫人在原
始的迟钝状态中苟且偷安;人们只同他谈论仿佛决定他的命
运的种种不可见的力量。被这些可怕的东西和不可理解的臆
想完全控制的人,经常处在保留着替他思想和支配他的生命
和命运的权利的僧侣独占的支配之下。
由于这一切,人过去始终是,而且现在仍然是没有经验的
毛孩子、胆怯的奴隶和无知的人,他害怕独立思考,而且从来
没有能力从神甫们当年把他的祖先们带进去的这个迷宫中走
出来;人认为自己注定要在神灵的统治下永远苦恼不堪,虽然
他只是根据世上的神职人员离奇失实的传说才知道这些神灵
的。这些神职人员之所以给他钉上盲目接受的各种观点的镣
铐,这或者是由于他们自己本来就是对他实行独占统治的人,
或者是为了把他这个无依无靠的人交给极端专横的、其残酷
并不亚于各种神灵的暴君去任意摆布,要知道暴君就是神灵
在地上的代理人。
各民族的人民受到教会权力和世俗权力双重桎梏的压
迫,既没有条件关心自己的教育,也没有条件关心自己的幸
福。像宗教一样,无论政治和道德都成了凡夫俗子高不可攀的
殿堂。除了神甫们仿佛根据神赐的灵感向人们宣布的那些法
规以外,人们没有其他的道德。人的理性受到各种神学教条的
愚弄,放弃了自我认识,怀疑自己的力量,拒绝经验,害怕真
理,轻视健全的思想并且否认它,而盲目地屈从于强力。人变
成了暴君和神甫手上任人摆弄的工具,这些暴君和神甫可以
随心所欲地操纵他,同时,由于人变成了奴隶,所以几乎在一
切国家和一切时代中他都获得了奴隶那些恶德和习惯。
世风败坏的真正根源就在这里;宗教永远只有用毫无实
际作用的宗教上的各种障碍物来抵抗这种败坏的世风。无知
和奴役使人们变得凶恶和不幸。只有科学、理性和自由才能促
进人们的改造和幸福。但是,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在助长人们
的愚昧无知,促使他们坚信谎话和谬误。神甫们欺骗他们,暴
君们使他们堕落,以便更可靠地奴役他们。暴政过去和将来都
永远是世风淫乱和人民经常遭受灾难的真实根源。人们受到
各种宗教观点或形而上学幽灵的愚弄,不去探求自己痛苦的
自然的和可见的原因,反而硬说自己的恶德是由于人的本性
不完善,而自己的不幸则是由于神灵的愤怒。他们向上帝祷
告,立誓,供献祭品,祈求上帝给他们免除灾祸,其实他们应该
把灾祸的原因归于自己统治者的玩忽职责、无知和腐化,归于
罪恶的行政制度、有害的习俗、错误的学说、轻率的法律,而主
要则是缺乏教育。如果从人的儿童时代起正确的概念就得到
了发展,如果他们的理性得到了必要的教育和指导,如果人们
具有正义感,那么,为了同人的各种情欲作斗争,绝对不需要
神灵和对神灵的恐惧。当人们获得真正的教育时,他们自然会
变成善良的;当他们受到正确的管理时,如果他们对自己的同
胞造成祸害,则将受到惩罚和蔑视,如果带来幸福和利益,就
会得到奖励。
试图克服人们的恶德而不根除他们的偏见,是没有用处
的。只有当人们发现了真理,他们才会认识自己的迫切利益和
其所以要鼓动人们为善的真正原因。各民族人民的精神统治
者们竭力使人们的视线萦注在天国已经太久了,使他们朝地
上看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人的理智被不可理解的神学、滑稽可
笑的狂想和天真幼稚的仪式弄得疲惫不堪,让人的理智回头
来研究自然的事物、易懂的对象、明显的真理和有益的知识
吧;但愿统治各民族的虚无缥缈的幽灵烟消云散,但愿合理的
思想在似乎永远注定要成为谬误的牺牲品的理智中自动地发
育生长。为了消灭或者哪怕是深深地动摇一下宗教偏见,难道
给人指明一切不可理解的东西对人并没有任何价值还不够
么?为了相信一种对之没有任何明白的表象,如果不立即陷入
矛盾就不能对之作任何说明的存在物是纯粹的虚构,为了相
信一种不仅说明不了宇宙的各种秘密,而且只会使这些宇宙
秘密变得更加无法说明的存在物是纯粹的虚构,为了相信人
们在这样多的世纪的过程中即已徒劳无益地向之祈求得到幸
福和避免痛苦的一种存在物是纯粹的虚构,为了相信这个存
在物是一种不反映任何实在事物的观念,除了简单的健全思
想以外,还需要什么东西吗?为了懂得由于谁也不理解的对类
似的存在物的看法而互相敌视和互相折磨至少是多么不合理
和荒谬,一种简单的健全思想不是足够了么?最后,难道一切
不都是毫无例外地向我们证明,道德和美德同这种上帝观念
是不相容的么?上帝手下的信徒和解释人始终把上帝描写成
一个最任性、最不公正、最残酷的暴君,但是同时,上帝的意志
应当成为一切凡人都必须遵守的法律。
为了理解道德的真正基础,人们既不需要神学,也不需要
天启,又不需要神灵;为此有一种简单的健全思想就完全够用
了。只要人们回头看看自己,考虑一下自己固有的本性,权衡
自己的实际利益,认清社会和社会成员的目的,他们就容易相
信,美德对他们有双重的利益,而恶德则损害他们的利益。如
果我们把人们教育成公正的、善良的、沉着的、和气的,那不是
因为神灵需要如此,而是因为对人说来最重要的和最需要的
事情是使同类感到愉快;如果对人们说,应当避免恶德和罪
行,那不是因为这一切会给他们招致来世的惩罚,而是因为他
们将在他们现今生活的世界上为此受到惩罚。孟德斯鸠说:
“有一些防止犯罪的办法——这就是惩罚;有一些改变风尚的
办法——这就是树立良好的榜样。”
真理是简单的。谬误是复杂的。谬误的道路无限曲折回
旋。自然的声音任何人都能了解。谎言的声音则模棱两可、
扑朔迷离和神秘莫测。真理的道路平坦笔直。谎言的道路昏暗
弯曲。每个人都必须记住的这些原理是任何一个思想健全的
人都不能怀疑的。一切正直的和诚实的心灵都倾听理性的声
音。人们的全部不幸只在于他们的无知;而他们之所以无知,
只是因为他们周围的环境阻碍着教育的发展;人们之所以愚
蠢,唯一是因为他们的理性还没有受到足够的教育。
1 寓言故事
有一个幅员辽阔的由君主控制的国家,君主的行为是他
的臣民所不理解的。这位君主希望人们知道他,爱他,尊敬他,
服从他,而同时他从来又不把大家关于他所知道的一切显示
出来,不使人有任何明白的和确切的表象。服从他的权力的人
民,只有根据他的内阁大臣灌输给他们的那些概念才能设想
这位不可见的掌权者的性格和法律;但是就是这些内阁大臣
自己也承认: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上,他的道路是不可预知
的,而他的目的和特性也不可理解;不过,这些内阁大臣都自
称是这位统治者的代表,而他们之间对于仿佛是来自这位统
治者的命令的解释从来都没有过一致的意见。在国内每一地
区,他们都按照不同的方式解释自己的国王的命令。他们经常
互相矛盾,并且称自己的同伙是骗子和歹徒;他们自认为有责
任予以说明和执行的法律和命令是不清楚的;这是臣民不能
理解的和猜不出的、然而又是预定供启发臣民之用的谜语。不
可见的君主的法律需要解释人;但是擅自扮演这一角色的人
们经常互相争论法律的真正意义。其次,他们关于自己这位不
可见的秘密的国王所说的一切话都只是一连串的矛盾,每个
命题一经说出,他们自己立即予以否认。人们称这位统治者是
无限善良的,而同时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抱怨他的法律。人们认
为他无限英明,而同时他的全部治绩都违反理性和健全的思
想。人们颂扬他公正,与此同时,他的最正直的臣民原来都是
最不幸的人。人们确信他看见一切,但同时他的遍在对什么都
无用处。据说他热爱和平和秩序,与此同时,在他的治内却是
一片混乱和毫无秩序;人们称他是万能的,然而国内所做的一
切很少符合他的预定目的。他预见一切,而什么也不能防止。
他不忍受侮辱,与此同时,却让每个人都对他抱怨。内阁大臣
都赞扬他的英明和见识、他的创造物的完善性,与此同时,他
的劳动的产物却有许多缺点,而且寿命不长。他经常进行活
动,然而他所做的一切他立即加以改造、修正,而且从来不会
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在自己的一切创举中,他都自动地把
自己的光荣作为目的提出来,却不能获得普遍的承认。他为自
己的臣民的福利而劳作,但绝大多数臣民都缺乏最必需的东
西。凡是他赏识的人通常很少满意自己的命运;他们不断抱怨
这位掌权者,而他们却不停地称赞他的伟大、经常颂扬他的英
明、赞美他的仁慈、在他的审判面前颤抖不安,虔敬地听从他
的命令,可是从不实行。
这个国家是宇宙,这个国王是上帝,他的内阁大臣是神
甫,而臣民则是百姓。
2 什么是神学?
有一门学问,其对象是无法理解的。和所有其余的科学根
本相反,这门学问只研究人的感官不可知觉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