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的思想--或和超自然观念对立的自然观念-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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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么?采取了某些开明措施的这种政治,使僧侣丧失了由于人
类的轻信而聚集在他们手上的那一大宗财富。
这个值得纪念的例子难道甚至不会向神甫们本人说明,
迷信不是永恒的,只有真理才能保障人们得到牢固的幸福么?
当神甫们用谄媚博取君主的欢心,把神权授予君主,并且
使君主个人变成崇拜的对象,纵容他们对人民进行专横统治
的时候,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在使这些君主变成暴君么?莫
非他们预见不到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的庞大偶像有朝一日终
将坍塌,并且会用自己过大的重量把神甫们本身压死么?难道
成千的事例没有向他们证明,他们应当害怕这些解脱了锁链
的狮子么?因为这些狮子一旦消灭了人民,迟早总会向神甫本
人猛扑过去的。
只有在神甫们变成我们的同胞的时候,我们才会尊敬他
们。如果他们力所能及,他们尽可以利用自己神圣的权威箝制
那些不断使田野荒芜的国王;他们尽可以不使君主们掌握着
残酷的权利,以便逍遥法外地为非作歹;他们尽可以认识到,
一切国家的任何臣民都不愿意向暴政屈膝;他们尽可以使君
主们懂得,如果一种政权会使君主受到普遍的敌视,会使他们
本身的安全、他们的力量和尊严受到威胁,这种政权对他们就
是不利的;最后,神甫们和觉悟了的君主们尽可以明了,任何
政权如果不以真理、理性和正义为基础,就不可能是持久的和
巩固的。
190 如果神甫们变成了理性的使徒和自由的
保卫者,他们该会得到怎样的权力,
怎样的尊敬啊!
神职人士既然进行着反对他们本应促进其发展的人类理
性的血腥战争,他们的活动显然会损害自身的利益。如果他们
不去从事无益的争论,而全心全意地研究真正有用的科学,探
讨自然、道德和国家体制的真正规律,他们在贤人智士中间该
会获得怎样的影响,怎样的尊敬和威信,该会受到各国人民怎
样的感谢啊!如果一个组织把自己成员的闲暇和影响用来增
进公共幸福,利用这种闲暇进行研究,利用这种影响教育君主
及其臣民,谁还敢侵犯它的权力和威信呢?
神甫们!抛弃你们的幽灵吧,抛弃你们的不可理解的教条
吧,抛弃你们的卑鄙纠纷吧;让这些在人类幼年时期曾替你们
效劳的幽灵重新回到臆想的王国去吧;最后,学会理性的语言
吧;并且,不要动员起来,号召民众反对你们的私仇,不要引诱
人民参加你们的无聊争论,不要宣传无用的美德和狂妄的信
条,而要做一个合乎人情的道德和真正公民的美德的宣传者;
提倡人类真正需要的美德吧;做理性的使徒,人民的启蒙者,
自由的保卫者,反对罪恶的斗士,真理的朋友吧;那时我们会
感谢你们,我们会尊敬你们和爱你们,而你们也就会永远征服
你们同胞的心灵。
191 如果哲学代替了宗教,世界上该会发生何等
有益何等伟大的革命啊!
哲学在一切民族那里历来所起的作用就是似乎预定充当
宗教的婢仆。宗教之敌视哲学实质上始终只不过是一种职业
上的嫉妒心理。所有习惯于思考的人本来不应当想方设法去
互相损害和互相攻击,而要联合各自的力量反对种种谬见,同
心协力地探求真理,而特别是要从根本上消灭迷信,因为迷信
对君主和臣民是同等有害的,而且传播这种迷信的人们自己
迟早也会变成迷信的牺牲者。
在开明政府的指导下,神甫们都会变成最有益的公民。本
来就已经得到国家慷慨支持,而绝对不必关心起码的生活资
料的那些人,只要进行自我教育,看来是能够教育别人的!莫
非他们的智慧在发现清楚的真理上不会比徒然在咫尺莫辩的
黑暗中徘徊得到更大的满足么?莫非弄清如此明显的人类道
德原理比弄清神圣的宗教道德臆想的原则更要困难么?对于
最平凡的人说来,难道掌握关于自己各种义务的简单概念比
记住他们绝对不能明了的各式各样的秘密、玄妙的空谈和模
糊的解释更要困难么?难道在教人们学会对他们没有任何实
在价值的东西上所消耗的光阴和精力还少么?只要剥夺一些
在绝大多数国家内唯知搜括民脂民膏的寺院,开明君主就会
掌握多少财富来满足社会的需要,鼓励科学和教育的发展,培
养青年一代啊!但是警惕地保卫着自己独占的统治地位的迷
信,显然企图只培植一些庸碌的人。这么些过着十分阔绰的生
活、无所事事的修男修女们究竟何补于实际!为什么他们要徒
然冥思遐想,无聊地反复祈祷,举行烦琐的礼拜呢?为什么他
们要用斋戒素食和自怨自艾来折磨自己呢?为什么他们不在
合理的竞赛中想方设法为世界造福呢?为什么要根据修道者
有害的誓言拒绝作这种服务呢?为什么要从儿童时代起就用
无稽的故事、僵死的教条、幼稚的虚构来培养受教者的头脑,
而不责成神甫们传授或者建议他们传授真正的知识,使孩子
们都成为可敬的爱国者呢?用现时的教育方法培养出来的人
只会有利于愚弄人民的僧侣和劫掠人民的暴君。
192 绝对不能把不信神的人临死时改信宗教
说成是反对无神论的证据
保卫宗教的人们责备无神论者不忠诚,因为无神论者有
时对自己的信念也发生动摇,生病的时候改变自己的信念和
临死的时候背弃自己的信念。但是,当人的身体变弱了,他的
思考能力自然也会随之衰弱下来。奄奄一息的病者和日薄西
山的老人常常自己感觉到理性在离开他;他会觉得,偏见的权
力在重新抬头。有一些疾病可以使英勇精神受到损害,使大脑
受到亏损和破坏;也有一些破坏身体却无伤于理性的疾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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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怎么样,不信宗教的人即使生病时背弃自己的信念,也是一
种罕见现象,而虔信者甚至在很健康的时候都用鄙视的态度
对待宗教严格规定的义务。
斯巴达国王克列昂米尼在其统治的整个时期中没有表现
过很大的对神灵的忠心信仰,到了晚年却变成了迷信者;为了
使神灵喜欢自己,他吩咐把许多神甫和祭司召到身边来。这个
国王的一位朋友对此很是惊讶。克列昂米尼说道:“您干吗奇
怪?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了;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了,我再也
不可能像先前那样进行思考了。”
宗教人士本身在日常生活中时刻总是改变他们向别人宣
传的种种严峻的原则,所以就使不信宗教的人有权责备他们
口是心非。如果某个不信宗教的人临死时或生病时背其他健
康时所抱定的那些信念,然则神甫们自己甚至不会在健康的
时候改变自己宗教的最严格的原则么?我们是否可以看见哪
些大主教是温和的,慷慨的,没有虚荣心的,痛恨奢侈和排场
的和向往贫寒的呢?最后还有,我们是否能够看见哪些神甫们
的行为会符合被他们尊为神灵和行为表率的基督的严峻戒律
呢?
193 所谓无神论破坏社会联系的武断是虚妄的
据说无神论会破坏一切社会联系。不信仰上帝,怎么相信
誓言呢?如果无神论者不能用上帝的名义来证实自己的誓言,
他们怎么能够联系起来呢?但是难道誓言会具有如此不可破
坏的力量保证我们履行自己根据某种契约所承担的义务么?
难道一个人能够撒谎就不能够违背誓约么?极端卑贱的人如
果要背弃自己的诺言,或者极端无耻的人如果不顾舆论的谴
责硬要破坏自己的义务,即使其所有的神灵发誓,也不会有忠
实履行诺言或义务的更多表现。不承认人民有权制裁自己的
人,很快就会认为自己也不属于上帝本身所管辖。难道一切凡
人中轻易发誓的君主不是同样轻易地违背誓约么?
194 驳所谓人民需要宗教的陈腔滥调
人们反复不断地向我们说:“宗教是人民需要的。如果有
教养的人不需要宗教提供的束缚,则对没有受过合理的教育
的无知群众说来,这种束缚无论如何是必要的。”但是真正可
以把宗教看成是一种束缚人民的力量么?我们是否能够肯定,
宗教会制止食欲、酗酒、粗野、暴力、偷盗和各式各样的极端行
为呢?没有任何神灵观念的人民的行为会不会比国内盛行着
简直玷辱理性存在物的淫风恶习的那许多基督教民族的行为
更可憎恶呢?我们难道不是常常观察到,一些手工业者或贫民
虽然还没有跨出教堂,却是满脑子的淫佚观念,并且深信,只
要时常做做礼拜,他就会得到心情愉快地沉溺于自己不良的
习惯和嗜好的权利么?最后,既然普通人如此粗野和如此轻
率,难道他们的愚昧无知不是那些不过问国民教育,甚至反对
教育自己的臣民的君主们玩忽职责的结果么?溯本探源,难道
不能把普通人的愚昧无知算作神甫们昭昭的政绩么?这些神
甫不是用合乎理性的道德教育民众,而只是向他们宣扬一些
无稽故事和主观幻想,并且在他们中间提倡种种毫无意义的
仪式和虚妄的美德,好像这些仪式和美德是民众唯一需要的。
对于普通人说来,宗教的内容不过是一定的仪式的总和,
这些仪式像动人的演出一样吸引着他们,并被他们依照习惯
和传统执行着,除了略微刺激刺激他们迟钝的大脑以外,对行
为毫无影响,也无改乎风尚。据宗教人士自己承认,只能看到
极少数人才是刻骨铭心地抱着宗教信仰,使自己的生活处在
这种信仰的影响下,并且使自己的爱好服从于这种信仰。平心
而论,在最众多的和虔信的人民中间,我们是否可以找到一些
人了解自己的宗教原则并且从这些原则中汲取克服自己不良
倾向的力量呢?
许多人告诉我们说,任何一种约束力量也要比根本没有
这种力量好些。他们肯定地对我们说,如果宗教不能影响广大
的群众,那么它毕竟会遏制住某些人的行为,这些人要没有宗
教早就心安理得地犯了罪。约束民众当然是必要的;但是他们
不需要臆想的约束;束缚应当是明显的和实在的。应该使民众
经常对现实的后果发生恐惧,而不是使他们战战兢兢地害怕
某些什么幽灵。宗教只能使很少一些懦夫感到恐惧,按照这些
人的性格说来,他们本不会构成对自己同胞们的任何威胁。公
平的政府、严格的法律、合理的和人人都应当履行的道德——
这就是任何人都会当然信从的东西,不把它们放在眼下是危
险的。
195 合乎理性的哲学体系不是为群氓创造的
也许我们会听到这样的问题:合理的无神论对群氓有用
处吗?我的答复是:凡是需要思考的体系都不是为群氓创造
的。然则为什么宣传无神论呢?这是因为要告诉全体思想者,
再没有比自找麻烦更荒谬的事,也再没有比用毫无根据的假
设和猜测来打扰别人更不公正的事。至于从来不进行思考的
群氓,无神论者的论据对于他们说来并不会比物理学家的理
论、天文学家的观测、化学家的实验、几何学家的计算、医生的
研究、建筑师的草图和律师的逻辑更容易理解,虽然所有这些
人也是为人民而劳动,但是人民是否理解他们则无关宏旨。
难道神学家们的形而上学理论和古来这样多老谋深算的
幻想家们所进行的宗教辩论,比无神论者的论据更容易得到
绝大多数人们的了解么?恰好相反,以简单的健全思想为根据
的无神论原则不是比建立在连最精明的头脑也无法解决的矛
盾的基础上的神学原则更容易为普通人所理解么?在每一个
国家里,人民都信奉宗教,对于这种宗教,他们丝毫不了解,也
不进行推论,只是按照传统遵行;唯有神学家才研究十分复杂
和不为人民所理解的各种神学问题。如果由于偶然的原因人
民失去了他们所不理解的这个神学,他们会很容易就安于这
种状况,因为这种神学不仅是完全无益的,而且会在人民中间
引起极危险的骚动。
如果为普通人民去写文章或者希望一举消灭人民的全部
偏见,那当然是不合理的。著书立说只是为了那些能够阅读能
够思考的人;普通人民是不读诗书的,更是不用思考的。思想
健全和老成持重的人力求深造,知识逐渐在推广,最后终于要
传到普通人身上去的。另一方面,以骗人为职业的人难道不是
常常弄到自己揭穿自己的谎言么?
196 神学的无益性和危害性。给君主们的
几句明智的劝告
如果神学对神学家本人是一本万利的事业,则十分明显,
它对其他所有的人来说,就是无用的和有害的。人们迟早会领
悟到,而接着就会理解自己的利益。无论君主或人民总有一天
一定会了解,只能使人激动不安而丝毫不能使人们变好的虚
妄的学问,应当受到怎样的蔑视,或者轻一点说,应当受到怎
样的冷遇。总有一天人们会觉悟到,丝毫不能增进公共幸福而
代价却十分高昂的宗教仪式是没有益处的;总有一天他们会
觉得那些卑鄙的争论是可耻的,只要不夸大其意义就不再破
坏社会的安宁。
君主们啊!不要参加神甫们无聊的争论吧;不要冒昧地参
预他们无耻的纠纷吧;不要使你们的臣民相信人人都应遵循
的宗教信念吧,——最好去研究他们在尘世上的幸福吧,而不
要去关心他们在其他世界上的命运。请公正地管理自己的臣
民,给他们颁布一些良好的法律,尊重他们的自由和财产,关
心他们的教育,鼓励他们的著作,奖励他们的才能和美德,消
灭专横的行为,而不要担心你们的臣民们会思考对你们不利
对他们自己也不利的问题。那时,你们不再需要任何虚构的东
西就可以进行统治,同时你们也会变成自己臣民的唯一领袖;
在承认你们有权受到他们的爱戴和尊敬的问题上,他们就不
会再有任何意见分歧。要知道只是暴君才需要神学的妄想,因
为他没有管理有理性的生物的才具。
197 宗教对人民和君主的极有害的影响
并不需要有天才就可以理解:一切超出人类理解的事物
都不是给民众创造的;自然的存在物不需要超自然的东西;神
秘莫测的秘密不是给才智有限的人制造的!神学家们轻率到
竟去争论连他们自己都承认是不可理解的事情,然则为什么
整个人类社会应当参加这些毫无意义的争论呢?莫非人类应
当为保卫那些顽固的空想家的某些臆测而流血牺牲么?如果
很难去掉神学家本人的狂妄,也很难去掉普通人的偏见,则不
让一些人的狂妄和另一些人的愚蠢产生致命的后果无论如何
要容易得多。要做到这一点,只须让每一个人自由地思想;同
时也需要每个人不因此损害其他的人。如果各民族的统治者
比较公道明理,神学的争论就会和物理学家、医生、文法学家
或批评家的学术辩论一样不致破坏社会的安宁。暴君的罪过
就在于使神学的争论在全国范围内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如
果君主们不再干预神学问题,就无需乎为神学纠纷操心了。
吹嘘宗教的意义和利益的人们本来应当向我们说明宗教
的有利结果,说明神学的辩论与空洞的形而上学理论会给予
像装卸工人、手工业者、农民、小商人、妇女和被自己主人带坏
了的仆役这样一些人(这些人在我们的大城市中触目皆是)哪
些好处。这种人绝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他们